“啊啊……可惡,我說不要了啊……”
伊鳴在困窘抗議的同時,幾記拳頭斷斷續續地落在祁戾翰的肩頭上,可此時他的拳頭虛軟無力、不痛不癢。
漸漸的,伊鳴的眼神開始迷亂起來,他體內激烈的快感讓他無法再顧及現下羞人的姿態。
“唔……戾,慢一些,我受不了……嗚……”
難以承受祁戾翰猛烈的撞擊抽插,他的碧藍眼眸泛起水霧,哀求著身上的男人。
可這樣的他卻讓祁戾翰起了一股快意,反而加快了速度抽送他的男性。
祁戾翰的心底是詫異的,現下深埋伊鳴體內的他竟停不住瘋狂的律動,只因當他侵犯著伊鳴,當他看見這個對
他監禁淩辱的可憎男人,在他身下扭著身體哀求哭泣時,他的身體竟有了一種莫名的快感。
然而這樣帶著報復的快感,卻難以遏制的將他往伊鳴的更深處帶去……
欲望如星火燎原般、一發不可收拾,他們一次又一次地不停做愛。
伊鳴連晚飯都沒辦法煮了,他只能不斷哭泣、哀求祁戾翰快點結束。
然而他越是如此,祁戾翰就越故意讓他擺出可恥的姿態,狠狠的侵犯他和身體。
夜,更深沉了……
在寂靜的夜裏,即使被祁戾翰搞得疲憊不堪,伊鳴還是睡不安穩的自他懷裏驀然驚醒、坐起身子。
他眨眨雙眼在室內梭巡一陣子後,目光回到身旁的俊朗男子身上,想起方才發生的一切,驀地,高傲的他不禁
氣得擰緊了眉頭。
可惡,戾竟敢這樣對他!
他明明要他停止了呀!而更可恨、更可悲的是,他竟推不開他,任他讓自己做了那些羞恥丟臉的動作!
默默注視著月光照映下的祁戾翰,漸漸地,伊鳴緊蹙的眉頭慢慢鬆開;他修長的指頭輕輕撫上祁戾翰好看的唇
瓣,想起剛才他吻著自己的感覺,伊鳴的心禁怦咚、怦咚地跳了起來。
他躺回祁戾翰溫暖的懷裏傾聽他平穩的心跳,靜靜的閉上雙眼。
“戾,你有過心跳加速的感覺嗎?”
那個沈夢君曾讓你聽過自己的心跳聲嗎?
想到這兒,伊鳴咬了咬唇,心頭一陣絞痛的他往祁戾翰的懷裏縮去。
明天,一旦太陽升起,戾又會如同往常一樣地冰冷無情、輕蔑不屑。
“戾,你再也不會對我笑了嗎?”
他綁回他的人,卻永遠失去了最初令他心動的明朗笑容。
這個夜晚,伊鳴在祁戾翰的懷裏縮著不安穩的身子,細長的手指放在陣陣泛疼的胸口,任心靜靜地痛著。
一下課,伊鳴便接到了地窟打來的電話,這是他久未露面的地方。
“喔!黑丁是你啊!現在我正努力向學,地窟那邊我打算先休息一陣子。”
“聽他放屁!我怎麼可能做那種行業。”
(怎麼不可能,我記得你好像長得滿……)
黑丁隱約記得伊鳴開始打假拳之前的模樣。
“好啦!找我有什麼事情?”伊鳴打斷他的話,不想聽他讚美自己的容貌,他向來討厭自己的臉,尤其是眼睛
。
(記不記得你以前常向我問起“懸賞拳賽”的事?)
黑丁問。
“嗯!聽說當時鬧出不少人命,有人向警方告了密,結果這三、四年來為了躲避警方追查,地窟不再舉辦那樣
瘋狂的賽事。”
(其實參加這種比賽原本就要有覺悟了,參賽者不是都會事先簽下切結書嗎?
那時就是有家屬跑去告密,結果搞得大家風聲鶴唳,也不想想比賽的人就是為了要讓他們有好日子過才冒死參
加的!
試想,最後的贏家能獨得一億,比買樂透的中獎機率還大;只是擂臺上沒有裁判,殺紅了眼的拳擊手往往打得
對方已經氣絕,還不自知的瘋狂出拳。但也就是這樣恐怖的染血畫面才會吸引那些商業钜子、黑道大哥,甚至
是政壇名人相繼投入這樣變態的嗜血豪賭。)
說得口沫橫飛的黑丁頓了頓,又興奮地續道:(不過我記得你的動機並不是為了獎金,完全是為了興趣,對不
?告訴你,聽上面的人說,他們有意在近期內重新舉辦這種瘋狂的比賽喔!)
“是嗎?”
(什麼是嗎?你的口氣怎麼好像興趣缺缺的?當初你不是一直想要參加這種刺激的比賽而苦無機會嗎?那個老
說喜歡活在死亡邊緣的伊鳴到哪兒去了?)
原本以為他會有興奮反應的黑丁,因得到他如此淡然的回應,不禁有些激動地道。
而伊鳴只是淡淡的道:“不了,我不參加那樣危險的比賽了,你知道的,方傲笛那傢伙很羅唆。”在這個時候
,方傲笛成為一個極好的藉口。
(你是說跟你一起待過孤兒院的那個傢伙?你幹嘛這麼在意他?)
“再怎麼說他也算是我唯一的家人。”對伊鳴來說,這樣的感覺倒是真切的。
(是嗎?既然你沒意願那就算了,我也只是當時答應過你若有這方面的消息便知會你一聲,雖然我覺得依你的
實力或許可以撐過全場比賽,但這麼血腥的比賽還是別參加的好,就這樣,有事再聯絡。)
合上手機的伊鳴有些發愣,他回想著方才跟黑丁之間的對話,想起他口中以前的自己。那時的他喜歡活在死亡
邊緣,那樣瀕臨死亡的感覺讓他著迷,也讓他心安,可是現在……
當他邊想邊收拾課本時,突地,另一道手機鈴聲在他耳邊響起,是祁戾翰的。
他從背包裏拿出一個有著深海藍、機身短方的手機,看見螢幕上顯示的名字,翻翻白眼、有些不耐。
沈夢君。
他不耐的按下通話鍵。“有何貴幹?”
(戾翰人在哪里?)
“我不是說過好幾次了嗎?”
(我不信,戾翰他……不會無故扔下我的!)
沈夢君有些激動地說。
哼!你以為你是誰啊?
“就算你不信,你也改變不了事實。”伊鳴厭煩地說著。
驀地,他們之間出現短暫的沉默,伊鳴已不耐的想切斷通話,然而手機那頭卻傳來一絲微弱得仿佛快窒息的呼
吸聲。
(我們能見個面嗎?我想當面跟你把話說清楚。)沈夢君清脆嬌嫩的嗓音帶著些許哽咽。
“可以。”如此一來,她就不會再來煩他了!
(我在你們學校的大門口。)
當伊鳴頎長的身影接近沈夢君時,她是有些訝異的。
她訝異著在手機中總是冷冷回應她的男子竟有著如此俊美的面容,猶如壁畫上令人屏息的希臘男神一般。
可伊鳴冷酷的表情讓她立即回神,她凝視著眼前的陌生男子,感受到他對自己的敵意,便開門見山地質問:“
其實你所說的全是騙人的,對不對?”
聞言,伊鳴心底一驚,他沒想到沈夢君會比他想像的還要精明,然而身為祁戾翰親密女友的她能看出他在說謊
,其實是理所當然的,或者說她早該要揭穿他了。
但伊鳴仍是不著痕跡、從容的回答她:“我說過,你不信就算了!”
哼!小女孩,要比兇狠他還會輸她嗎?
可出乎伊鳴預料時,端莊優雅的沈夢君此時竟突然激動起來,她在人車出入頻繁的大門口對他尖聲叫道:“你
騙人!這一切都是騙人的!你以為我那麼笨沒有判斷能力?別當我是小孩子----”
沈夢君情緒失控的咆哮引起其他學生的注視,伊鳴為免事情鬧大,他一把將激動的沈夢君狠狠拉離校門口,迅
速來到他停放車子的地方,將她塞進車裏、車子發動後,方才突然失控的沈夢君又奇怪地像個洋娃娃一般一直
沉默不語;伊鳴也不理她,只是想著該如何掩飾已露出破綻的計劃。
車子在馬路上急急行駛著,在一陣各懷心思的靜默之後,終於,沈夢君深吸了口氣,聲音有些發顫的對他開了
口----
“拜託你,跟我說實話好嗎?別再隱瞞我了……你表現得未免太明顯了,其實戾翰根本沒有離開,他還在這個
城市裏,他會讓你代替他處理一切,是因為他……
不想再見到我、不願再聽到我的聲音,對不?
聽你那樣冷漠的口氣我就大概知道了,你是暗示我他想分手,要我別再死纏爛打,對不?我早就有預感了,自
從升上大三之後,他就很少跟我聯絡,我……一直很不安,好寂寞,真的好寂寞……”
呼!搞什麼啊?這女人……聽到沈夢君如此意外的告白,伊鳴當下松了口氣,壓在心頭上的石頭早已拋得老遠
。
呵!他還以為她看穿他了咧!真是太高估她了。
伊鳴在放鬆心情的同時,臉上浮現一抹殘酷的微笑。
試想,她現在之所以如此痛苦,她和祁戾翰之所以被活活拆散,全是拜他所賜啊!而她竟將他所說的話及冷漠
的態度如此誤解,除了佩服她的聯想力之外,伊鳴只能得意地為她抱憾。
她錯過了唯一揭穿他的機會,因為她對祁戾翰的不信任。
他伸出手探向副駕駛座上低頭啜泣的可憐女孩,撫著她柔順的長髮,語氣已不若之前那般冰冷無禮。
“這樣的你真是讓人心疼,祁戾翰真不該,竟讓你如此不安,如此寂寞……”沈夢君並不抗拒他逾規的手,任
他溫柔的輕撫自己的發絲,現在的她脆弱得需要別人的安慰。
是的,像沈夢君這樣靈巧娉婷、隱隱散發著優雅婉約氣質的漂亮女孩,男人多半難以抗拒她。
祁戾翰,喜歡這一型的。
伊鳴握著方向盤的力道強了些,和輕撫沈夢君發絲的右手成了強烈的對比。
既然他代替了祁戾翰現在的生活,就算再接收他的女友,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思及此,他的臉上又出現了殘酷危險的笑意。
“夢君,我們一起吃頓飯吧!”
昏黃空曠的房間內,祁戾翰聽著伊鳴在上課時錄下的錄音帶,迅速補上伊鳴沒注意到的重點,而後再將所有的
內容謄到另一本筆記上;因為伊鳴上課時為追趕教授上課速度所做的筆記,只能用鬼畫符外加甲骨文來形容,
而他,喜歡有條不紊、井然有序的做事方式。
末了,他停下筆看了眼時鐘,在這個時候伊鳴早該回來了。
下一刻,他的表情突然變得冰冷陰驚;算了!那個傢伙最好永遠都別再回來,免得又找他麻煩,逼他……
祁戾翰心煩地晃晃頭,而後又想起最近他一直注意著的一樣東西,那是一把瑞士小刀。習慣用鉛筆做筆記兼塗
鴉的伊鳴,曾當著他的面用那把刀削鉛筆,或是在看書、看電視時耍弄著那把刀。從那時起,他一直注意著瑞
士小刀的放置位置,只是那把刀幾乎沒離開過伊鳴身上。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站在身子走到房門口,伸長的手臂構不到門把。他渴望的自由究竟還有多遠?
突地,祁戾翰面前的房門猝不及防地被打了開來,是方傲笛。
“幹嘛?你怎麼站在這裏罰站?”很顯然的,方傲笛被他嚇了一跳;怎麼那個平時沒有活力、兩眼無神地切換
電視頻道的祁戾翰會親自來房門口迎接他?
祁戾翰沒有回答,只是轉過身靜靜地跟著方傲笛回到橢圓茶几旁,看著他放下手中的便當。
“伊鳴叫我來的,他今晚好像有事。”
方傲笛在說話的同時還順手幫他打開便當,一抬眼便看到祁戾翰有點嫌棄的表情,因此方傲笛有點不爽。
“喂!別嫌啦!我知道你吃慣了伊鳴的料理,所以現在你嫌這個便當太過油膩;但有哪個便當是不油膩的?而
且這可是我特地為你買來的,你可不可以捧捧場、給點面子?”比起祁戾翰,他可是幾乎天天吃著這種讓人嫌
棄的便當耶!
聽到他的嘲諷,祁戾翰蹙緊了眉頭。
“我並沒有吃慣那傢伙做的菜,這個便當確實比一般的便當油膩了些。”
祁戾翰說著,撕開竹筷包裝、大口吃起方傲笛為他送來的便當。
真是見鬼了!這個便當會比其他的還要油膩?分明都差不多嘛!吃遍各家便當的方傲笛,當然不會相信祁戾翰
的說辭,他知道這是他不願意承認的藉口,他也知道伊鳴為了祁戾翰在廚藝上下了不少功夫,只是伊鳴的廚藝
只為祁戾翰展現;因此,他還是只能每天吃著油膩的便當。
有時,他也會想回家享用養母的手藝,但那個家他已儘量避免回去……
“為什麼你非得幫助伊鳴?”安靜的房內突地響起祁戾翰的渾厚嗓音,相當難得地,他主動跟方傲笛說話。
“沒辦法,這是我跟他之間的孽緣。”
方傲笛斯文地笑了笑後,開始道出他跟小他兩歲的伊鳴一起在孤兒院長大,伊鳴為了救被其他孩子欺侮的他而
闖禍,最後被迫離開的往事。
“那時,原本只是小孩子之間的打架爭吵,馬上就能分出勝負的,然後大家擦擦藥被罵幾句就沒事了。可是當
時有個被伊鳴打得像狗爬的孩子卻對他說,他只不過是個沒人要的雜種,他媽媽一定是被外國人玩弄後拋棄,
然後她再拋棄他繼續去釣其他外國人之類的話。結果,伊鳴喪失理智地瘋狂揍他,將他打進了醫院、脾臟腎臟
嚴重破裂。
在那之後,伊鳴便被當成惡魔一樣看待,大家都怕他,連老師們也很怕他,不敢對他說些什麼,即使要糾正他
的暴力行為,也只敢用有如蚊鳴的聲音向他說教。
後來,伊鳴終於受不了被眾人視為魔鬼的生活,有一天晚上,他來到我的床前說他要走了,問我要不要一起走
,他看著我怔愣無語的模樣,輕輕一笑轉過身,一個人離開了孤兒院。
在那之後,我被身為醫師的養父收養,而後養父一直栽培我學醫;可在十六歲那年,我又遇見了伊鳴。那時一
大堆小混混圍著一間廢棄的舊工廠叫囂著,我好奇地走進去便看見伊鳴雙手沾滿鮮血的痛毆對方,直至那個人
倒地不起,而後伊鳴高舉右手接受眾人的歡呼。那時伊鳴看到了我,只是當他看到我身上的名校制服後,他向
人拿了他應得的獎金後轉身便走;後來是我不斷追著他,他才願意再跟我繼續成為朋友。
他顧慮很多,不希望出身名校的我跟他混在一起,而引來他人異樣的眼光。但,這些我怎會在意?”
說到這兒,方傲笛眼眶微微泛紅,他歎了口氣,低頭續道----
“我一直很懦弱,不管是在孤兒院或是在養父家,我一直不敢反抗我討厭的事情,我害怕失去已經擁有的一切
。所以我一直很羡慕伊鳴,他總是能依自己的心意做任何事情。
可是聽伊鳴的朋友說,他在街頭過得並不好,常常是有一頓沒一頓的。有時我會想,如果當時我能勇敢一點面
對那些欺侮我的孩子,別讓伊鳴為我闖禍,或許他就不會離開孤兒院。依他小時候可愛的模樣,一定會馬上讓
人領養的,那麼他的生活是不是就能好過一些?他是不是就不用在街頭辛苦地流浪了……這一切都是我害的。
”
“這就是你賭上未來幫他的原因?”祁戾翰問。
“嗯……”
“這不是你的錯,是伊鳴沒控制好他的拳頭,那個明明已經輸得很慘還向他挑釁的孩子也有不對,他是自討苦
吃啊!”
“無論如何,伊鳴是因為我才……”
祁戾翰不想再跟他說下去,他知道無論如何方傲笛都會將錯攬在自己身上,因為對伊鳴的愧疚已深深地烙印在
他的心頭。
從小生長在正常家庭的他,不能想像他們當時所受到的痛苦,但伊鳴跟方傲笛的成長過程必定有不忍讓人知道
的痛處;一想到這兒,他突地對眼前的斯文男子起了一股關懷之意。
“剛剛你說……你在養父家遇到什麼討厭的事?”
聞言,方傲笛的身子倏地一僵,而後神情黯然的垂下眼簾。
“不,沒什麼,只是一些小問題……”
接著,他有些僵硬的站起身,跟祁戾翰說醫院還有工作就匆忙離開了。
有點奇怪……祁戾翰不禁懷疑方傲笛跟領養他的家人們真的處得好嗎?而且他的家人除了他所提到的養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