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银羽书总是态度谦和、煦然,总是满脸笑意,但他不怒反笑的态度却教人倍感压迫。
现下的朱公子脸色微变,但仗着人多势众,便也壮大了些许胆子。
"来人啊!给我打死那丫头,要是这厮想阻止的话,一并打死。"朱公子话一说完,人也退得老远。
蓦然,四周的药香味不见了。
谕儿不禁同情起猪公来,怜他不知死活地撩起银羽书的怒火。
浓烈的香气表示还有商量的余地;要是香味全失,即表示银羽书已然怒极。以前也有过一次,那是
他在救谕儿时,她的后娘所引起的。
银羽书仍是一脸笑容,他冷眼睨了四周后望向朱公子……
他的这一眼,教远处的朱公子自脚底窜起一阵寒颤。
银羽书抬手一挥,眨眼之间,围绕在四周的仆役们纷纷倒落在地,而他的身形也倏地飘至朱公子的
面前。
"你……你要做什么?你要是敢打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朱公子吓得直打哆嗦,但他仍不示弱。
"哼!是吗?我倒不这么认为,我相信朱老爷反倒会感激我替他教训你这个不肖儿,免得你一而再、
再而三地破坏他的清誉。"
朱公子张口结舌地不知该说些什么。
银羽书见状,顺势将一颗药丸丢进他的嘴里。
"你这混蛋,你丢什么东西到我口里?"
"朱公子,你要是再如此出言不逊,我定教你一辈子开不了口。"银羽书一脸笑意地警告着朱公子。
殊不知他的笑脸更教朱公子毛骨悚然,令朱公子迅速地捂紧了自己的嘴。
"这药是对你的小小惩戒,半年内你将无法再逞雄风,你可知我的意思?"
朱公子摇了摇他的头。
"摸摸你的鼠蹊部。"
一声刺耳的尖叫声猝然冒出。
"我的宝贝,我的宝贝不见了。"
"奉劝你心中千万别再有歹念,也别再妄想欺凌良家姑娘,不然我定教你永远都保持这副模样。朱公
子,好自为之。"
"你没人性。"朱公子尖声地咆哮着。
"没人性?朱公子你言重了,要说没人性,我哪比得上你。"银羽书的语调依然是毫无起伏,但嘲讽
之意尽在其中。
"听见我爹爹说的话没有?猪公,你要是依然死性不改,小心变成太监哦!"
银羽书怀中的谕儿见到朱公子那副狼狈样,更是落井下石地取笑。
☆ ☆ ☆
"爹爹、爹爹,'百花楼'那只狐狸又遣人送信来邀您了。"谕儿手上拿着一封邀请函,气喘如牛地跑
进房里。
"谕儿,不可如此无礼,怎可称人家为狐狸呢?人家也是有名有姓的。"
银羽书自医书中抬起头,百般无奈地望着眼前的小鬼灵精;当他看到谕儿满头大汗时,便自怀中取
出了丝绢替她拭去满脸的汗水。
"那爹爹您道是怎么办?"谕儿不满地嘟起小嘴。"自从您救了她后,她就死缠着您不放,真是羞羞脸
。"
"好了,嘴巴不要翘那么高,不然爹要拿猪肉来挂了哦!"银羽书点了点谕儿红润的小嘴。
"爹爹最坏了!"谕儿撒娇地扑进银羽书的怀里。
银羽书的脸上露出了慈爱的笑容,他将谕儿抱坐在他的腿上。
"爹爹,那狐……那苗可依已捎来不下十封信了,今儿个这封,您要怎么处理?"
"或许……该去赴约。"
"不行!"谕儿发出抗议。
她跪坐在银羽书的腿上,与他眼对眼。
"不管、不管,谕儿不准爹爹去,那苗可依定是迷恋上您了,她凭什么跟我抢爹爹,爹爹是我一个人
的。"
"小醋桶!"银羽书点了点谕儿微皱的鼻头。
"你可知爹为何要去赴她的约?"
谕儿不明所以地摇摇她的小脑袋。
"爹爹并不是不懂苗姑娘心里在想什么,但不当面与她说清楚,她的痴缠肯定是不会停止的,所以我
想借此机会与她明说。"
"那爹爹,谕儿是不是您最重要的人?"谕儿战战兢兢地凝视着银羽书。
"傻谕儿,你当然是爹最重要的宝贝。"银羽书轻抚着谕儿的头发微笑。
"谕儿最爱爹爹了!"谕儿在银羽书白皙的脸颊上大大地香了一记。
"我也很爱你。"银羽书不再是浅浅地笑着,而是笑开了脸。
"爹爹,您笑起来好好看、好漂亮……"谕儿有些痴傻地直瞧着银羽书那使人炫惑的迷人笑容。
好好看?好漂亮?这是用来形容一个男人的吗?
"傻丫头!"
"我说的是真的!"谕儿很笃定地猛点着她的脑袋瓜子。
"光看爹爹的笑容,我就觉得自己好幸福,不是只有我这么说喔!连小三、张大叔、李大娘、阿牛哥
哥……都这么说喔!"
"是吗?"银羽书微哂地问道。
"当然!虽然他们不说,但他们都很感激您喔!因为您的慈悲善意让所有的人都如沐春风!每次爹爹
经过稻田旁时,都会逼出自己身上的药香让那些正在大太阳底下辛勤工作的人们,顿时疲劳全消,精神
百倍。"
银羽书但笑不语。
"自爹爹救了谕儿起,谕儿便天天活在幸福中,这都是因为您疼谕儿、爱谕儿的原因,所以我希望爹
爹也能幸福。不过,爹爹一生中只能有我一个女人哦!"
谕儿颇霸道地看着银羽书。
"小醋桶!"银羽书轻笑地吻了吻谕儿的额头。
幸福吗?有了谕儿后,他便觉得人生已足矣!
他只希望自己能让谕儿在衣食无缺、快乐无忧的生活中平安地长大成人。
他不希望因为他的缘故,让谕儿受到一丝伤害。
因为他平时也得罪了不少人。
不畏强权势力的银羽书拥有非凡的气魄,个性自然高傲自矜。
纵使医术过人,他仍有自己的原则,他向来只医善良的百姓,即使身无分文,他也甘之如饴。
品性不良、仗势欺人者,他是从来不假辞色,即便是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或者是千金重聘,他依
然是不为所动。
只因,他的个性不能容忍不仁不德之人。
也因此,他常惹来无谓的杀机。
幸而他是银中语的嫡传弟子,武功修为自然不在话下,若非非常顶尖的高手,他自是不会放在眼里
。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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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最近江南的分部已好几次未来参加会议,属下多次派人前往探询究竟,但皆被陈部主之子棗
陈全给拒绝了。"
"曲叔言下之意?"低沉的浑厚嗓音来自埋首于书中的男子。
"根据来人回报,陈部主已消失好几个月,而江南分部似乎与'毒门'联手,假借我们'天联'之名四处
贩卖假药、毒药,并残害一些忠良之士,现下武林人士已纷纷对天联产生不满之情。"
曲叔颇为无奈地摊了摊手。
"主人,您说该如何定夺?"
天联之主棗韦彤毅终于自书中抬首。
"曲叔,你的意思是指陈胜与毒门勾结?绝不可能,我相信胜叔的为人。"
"属下也不相信陈胜会这么做,但事实摆在眼前。"曲进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我想这其中必有问题。"韦彤毅眼眸一转。
"毒门?或许我太久没出外巡查,连区区的毒门也敢动天联的脑筋了。"
"曲叔,近日替我安排下江南的船只。"
"属下遵命!"
韦彤毅的话,无疑是让曲进生服下一颗定心丸,他不由得咧嘴一笑。
他比谁都清楚韦彤毅的性子。虽然他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不羁模样,也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真正动怒
的样子,态度随和得实乃不是一名领导者所应有的……
但他的领导才干、他的处事手腕,简直堪称所向披靡、无人可与之匹敌。短短的二载间便将先生所
创的天联扩展至大江南北,甚至到了蛮夷境外……所拥有的产业不计其数,富可敌国。
天联的产业,举凡一切能赚钱、能造福大众的,他们是无所不包。
但以药业起家的天联,至今尤是侧重于药物生意。
天联所种植生产的药材与丹药,一向为人所津津乐道;真材实料,从不鱼目混珠。所以普天之下,
甚至于西域诸国,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天联这个字号。
"老大,我们是不是要下江南?"
不知何时,一名手中拿着酒瓶,有些吊儿郎当的年轻男子倚在门口,颇显兴奋地问道。
而另一名性情似乎较沉稳的男子,则是坐在椅子上只笑不语,仿佛早已知晓韦彤毅的决定。
"嗯!"韦彤毅轻应了一声。
"属下想先下去挑几名人手随主人一同下江南。"
"曲叔,不必费心了!我只要青云和巧奔两人即可,我不想劳师动众。"
"但……"曲进生还是不太能同意。
"曲叔,你不用担心,倒是我不在的期间,还要劳烦你代替我掌理天联;若有急事,你应该知悉哪里
可以找到我。"
韦彤毅的语气中有着不容反驳的意味。
"属下遵命!"韦彤毅既然已这么说,曲进生也不便再多说些什么,更何况有青云与巧奔在,应是毋
需担心。
邵青云与元巧奔是韦彤毅的拜把兄弟,三人皆各有所长,也可说是集全能于一身的能人。
但他们只专司于自己最擅长的领域中,发挥自己的长才,一同治理天联。
韦彤毅棗天联的大当家,统筹一切策略,却也总是深藏不露。
邵青云棗天联的二当家,专司研究合成新品药物,性情温和、随性。
元巧奔棗天联的三当家,专门募集工人,天联同时凭借他高超的武艺将阻碍一一铲除。不过性情却
是既刚硬又暴烈,还嗜酒如命。
"还有,再劳烦曲叔一件事,请你派人送信告知陈部主,我于三天后会亲自登门造访。"
"是!属下即刻去办。"曲进生了解地点点头,转身向邵青云与元巧奔躬身作揖后,便走了出去。
"青云,你何时回来的?"韦彤毅望着已离开半年之久的邵青云问道。"今早刚到。"
"那我要你找的人可找着了?"
"银中语三年前便仙逝了!"邵青云的语气中透着惋惜。
"仙逝了?"韦彤毅不敢置信的神情表露无遗。
可惜啊!真是太令人扼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