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间,他大手急切地扣住她的后脑勺,迫使她抬起头,然后低首。
一时之间,雨疏风骤,多少鏖战不消残酒。
狂魂疑似入仙舟。
第25章
这一日早间, 顾镜醒来的时候, 只见外面竟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这炕头挨着窗户, 探起身子往外瞧,只见天空灰蒙蒙的, 茸毛般的细雨飘洒自天际飘洒而下,这近处远处的屋顶上空犹如烟雾一般朦胧。
院落里, 有小伙计端着食盒匆忙忙从灶房那里给客人送过去, 把个脑袋都快缩到脖子里了。
昨日还觉得这是夏天的光景,睡了一夜, 下起了这朦胧秋雨, 顾镜才恍悟,原来已经入了秋。
正趴窗户那里看着,就觉自己的腰部被什么一勾,顿时身形不稳,颓然倒在炕头上。
她抬头看过去,却见萧铁峰躺在那里, 正闭眼睡着, 不过那双脚却不知怎么勾了下自己腰,竟把自己从窗台上跩倒了。
这……
看着眼前依然闭眸假寐的男人, 她想起了昨晚,脸上竟然难得竟然有些泛烫。
真没想到, 原以为是个乡下弹弓, 实际却是个重加农炮!
尽管由于以前的从医经历, 她是个见多识广并且有无数理论知识的女人,不过真枪实刀还是第一次。
其中不知多少滋味,唯有亲身体验,才知道。
她抿了抿唇,继续趴在窗台上,看外面淅淅沥沥的秋雨。
身后的男人起身了,臂膀伸出来,环住了她的腰。
“你,喜欢吗?”他在她耳边停顿了半响,气息萦绕间,竟这么问道,语调沙哑低沉,是男人晨间慵懒的性感。
“嗯。”她就算再无所顾忌,也不至于当场大声说喜欢。
萧铁峰听着她那语调,清脆动人,犹如冷玉相击,又想起昨晚,只觉得其中不知道多少滋味,回味起来,让人欲罢不能。
他之前被她在山洞里吸了阳气,当时只以为那就是世间至美,如今想想,才知多少风光在顶峰,那个时候他还在半山腰呢。
拦腰抱住,他低声道:“昨晚没怎么睡好,左右不急,咱们睡个回笼觉吧?”
顾镜又不傻,听着他这话,低哼了声:“回笼觉是什么?”
就算他说得有些词她不懂,可是他那烧人的眼,他那搂人的手,都再清楚不过了。
不就是吃一次不够,还要再吃吗?
她当然不愿意,腰还酸着呢!
萧铁峰却是执意想的,他抱着她,轻声哄道:“乖乖我的小妖精儿,我再给你一次。”
萧铁峰的意思其实是他想再给她一次阳气。
因为他发现,原来通过这种干事的方式取阳气,根本不会太伤损男人身体,怕是只有用法器取阳气才会伤。
如此他一联想,便觉得,或许昨晚她是用法器取的赵敬天,并没有和赵敬天如何,顶多也就亲个嘴儿吧?
关于女子贞洁,他多少也听说过,知道有落红一说,而他的小妖精竟然是有那落红的。
由此又可以推断,之前那些古老的关于妖精的传说,说的可不是他家小妖精,是别个。
他家小妖精,在自己之前,竟无别个男人。
这般意外的发现,自是让他犹如大夏天吃了凉西瓜,浑身通畅舒适,对自己那小妖精更是满心的喜欢和怜惜,只恨不得搂住她,一辈子在怀,又恨不得把自己的阳气精气都给了她。
便是把自己榨干,那又如何,他也是心甘情愿。
可是这话听到顾镜耳中,却是别个意思,竟是噗嗤笑了。
“小妖精?小妖精?哈哈哈!”她原本还有些羞涩,如今竟然放声大笑。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真是一个磨人的小妖精,让我拿你怎么办”!
萧铁峰见怀中女妖精竟然笑起来,不免疑惑。
顾镜指了指自己,问:“我,名字?”
萧铁峰一愣,挑眉,忽然唇边带了无奈的笑。
他一直在心里喊她女妖精,竟然不知道她的名字。
顾镜摇头笑叹一番,便想着,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识字的,先比划给他看吧。当下用手指,在他手心画了“顾镜”这两个字。
幸好,她曾读过爸爸书柜里许多繁体书,多少会比划下,虽未必写得准确。
萧铁峰看女妖精在他手心写的字,虽那字歪歪扭扭的,且并不见得全对,但是他也能认出,这是“顾镜”两个字。
一时低低地念起,只觉得名如其人,真是清凌动人,语音缭绕耳边,缠绵无限。
当下不免叹:“原来你也是有名字的。”
他一直以为,妖精这种,在深山里,未必知道取名字。
想了想,后来也笑了,妖精或许也有父母,想必也有名字,况且当时女妖精在他怀里哭得伤心,未必在妖精界,没有她的亲人父母。
女妖精顾镜听闻这话,哼哼了两声,颇有些不屑地看他。
他越发笑了,又拉过她的手,要在她手心里比划自己的名字。
“萧铁峰。”看着她那粗糙带着茧子的手指在手心写下的字,她重复着念了几遍,不免疑惑。
之前吧,虽说也知道他的名字,可是因那发音和现代并不同,是以她并不确定,原来是这三个字。
如今看了这三个字,却是怎么看怎么眼熟。
倒仿佛哪里见到过。
她靠在他胸膛上,望着外面的零星秋雨,细细地回想,总觉得这个名字一定在眼前出现过,而且好像和发黄的纸张,以及烟雾缭绕联系在一起。
可是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啊……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到外面传来说话声,好像是掌柜在和谁说话,紧接着,便见客栈小院里走进来几个人。为首的是掌柜,打着一把油雨伞,他正引着几个人进来。
“就是这里了,那位萧爷还有那位——那位姑娘,就住在这间房。”
实在是那位姑娘头发就那么披散着,看不出来是妇人还是姑娘,他只好说是姑娘了。可是说完又觉得不对,姑娘怎么可能和一位爷同住,看来还是喊错了。
这几个人说话间,已经朝着顾镜和萧铁峰的房间过来了。
萧铁峰见此,忙机警地套上了裤子,又披上了罩衫。
“你先慢慢穿衣服。”说着间,他把炕头外面的那层粗布帘子给拉上了。
顾镜躲在粗布帘子后头,一边穿衣服,一边凑到窗户那里继续听。
他们说话语速并没有刻意放慢,有些她没听清楚,不过约莫也明白意思了。
原来这就是昨日的张屠户并他家老婆,还有家里亲戚,除此好像还有位保安堂的常大夫,他们过来,是为了感谢萧铁峰?于是她没当回事,继续慢条斯理地穿衣服。
窗外。
“常大夫一早看过我家孩子,说是这伤口大,若是一个处理不好,怕是有麻烦。现在那伤口处理得好,我家孩子也没引起高热,算是度过这一关了!常大夫今早说了,说是那位姑娘医术高明得很,要我定要重重地谢谢那位姑娘。”说着间,他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是一介屠夫,也就是个粗人,不懂这些,昨日个得罪了萧爷,也得罪了那位姑娘,还希望萧爷和那位姑娘,不要见怪才是。我,我在这里给你们磕头赔不是,并叩谢你们的大恩!”
说着间,他已经拉了他家夫人跪下。
旁边的那位妇人,更是感激涕零:“萧爷,谢谢萧爷,谢谢昨日那位姑娘。”
萧铁峰望着这二人,都是没什么意外。
他就知道,他家女妖精定是能救人的。
“我说过了,那是我媳妇。”
才不是什么姑娘。
这两夫妇一愣,随即笑了:“是,是,原来是萧夫人,是我等错了,给萧爷萧夫人赔不是了!”
而刚才那位常大夫也凑上前:“敢问尊夫人可在?老朽今早看了那孩儿的伤口,尊夫人的手法实在是高明得很,老朽行医十几年,从未见过这等手法,实在是佩服佩服!还希望能有缘拜会夫人,也好请教一二。”
此时客栈里住店的,以及外面行走的,多少都知道昨日街道上的热闹,也都纷纷探头看过来。
大家难免议论纷纷:“这就是魏云山的萧铁峰,昨日就是他当场救走了王家那孩子,他媳妇又把常家那孩子的伤给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