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当日在祝家酒楼用餐的人都跑到官府告状。
一时间,人们关注的焦点不再是宋家酒楼,而是转到了祝家酒楼。
第六日的晌午时分,当宋酒推开门的那一瞬间,王之焕、王琢以及宋清盼站在庭院里,目光都投注在她的身上。
宋清盼见到宋酒的第一句话就是:“娘亲,你怎么黑了?”
王琢见到宋酒的第一句话是:“酒娘,你怎么消瘦了这么多?”
王之焕什么也没有问,只说了一句:“热水都准备好了,洗洗便睡吧!”
宋酒感激地点点头,道了声谢便匆匆地赶回房间沐浴了。
宋酒失踪的五日里,她先是悄悄去了梅花别馆。她暗中观察了苏道一日,发现苏道最近都在忙着准备还梅会的事情,根本不可能有空闲的时间来对付她。
于是,她又去了祝家酒楼。不过还没进祝家酒楼,她便碰见了祝良衡,也碰巧听见了祝良衡和仆人的对话。
原来杜若是祝家的人,怪不得那次祝良衡只是到宋家酒楼闹了一次便草草收场了,原来是在她身边安插了眼线。
第三日,宋酒便乔装混进了祝家酒楼的后厨。
在后厨混了三日后,在第四日,宋酒终于找到了机会。她便趁主厨不注意的时候将死耗子和滑虫扔进了客人的碗里。
而在祝家酒楼的后厨待了三日的后果便是:她的面色被后厨的油烟熏黑了不少,再加上不眠不休地在祝家酒楼打听消息,她整个人瘦了一圈。
……
祝家
祝无非被气得七窍生烟,狠狠地罚了祝良衡在日头下跪了一日。
“我教了你多少回,做事不要轻举妄动!你个孽子到底有没有记在心里?”祝无非捂着心口,一张脸皱得沟壑密布。
祝良衡在日头底下晒着,无辜地大吼道:“爹,酒楼的吃食又不是我动的手脚,你罚我作甚?”
“老子罚的就是你!”祝无非指遥遥地指着祝良衡,抬起的手因为气愤一直在抖动。“你说!宋家酒楼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手脚,然后人家反击回来了?”
祝良衡揉了揉鼻子,大声地说道:“不是!”
“你还敢狡辩?”祝无非抄起座上的茶杯就扔了过去,“家里的仆人都招了!那日,你跟你大哥从知州府上出来后,你还去了宋家酒楼,对不对?”
“我又没有进去!我只不是在外边看了看热闹,这也犯法吗?”祝良衡一脸的忿忿不平。
“好啊!”祝无非起身,一旁的仆人赶紧过来搀扶着。“你死活不认,我今日就让你长点教训。给我跪着!谁要是去搭理他,家法伺候!”
在远处观望的小书童听见祝无非下了死命令,赶紧转身跑了。一路飞奔到祝虞的院子,也顾不得礼节,直接破门而入。
“郎君,二郎君被郎主罚跪了!您快去劝劝郎主吧!”
祝虞抬头,透过窗子看了一眼外边的日光,不慌不忙地说道:“先让二弟跪上半日吧,不碍事的。”
“可……”
祝虞抬手,示意书童不要再劝了。“爹眼下正在气头上,我此刻去劝他反而会加重二弟的责罚。等爹的怒气消了小半,我再去劝他,定会奏效的。”
书童看着气定神闲的祝虞,小心翼翼地问:“郎君,杜若她真的……死了吗?”
祝虞翻着手中的书本,淡漠地说了句:“不该你问的就别问。”
书童赶紧垂下脑袋,悄声退出去,还不忘将门给轻轻地带上。
第一百零一章 :祝珂下跪
“宋酒,你给我出来!”
祝良衡在宋家酒楼的一层叫嚣着,任凭小二怎么拦也拦不住。
原叔不耐烦地挥挥手,开始赶人了。“祝郎君,您还是离开吧!我家东家并不想见你!”
祝良衡根本不听,一个劲地朝着楼上狂吼。“宋酒,你有本事做,怎么没本事出来承认?”
“哦?我做了何事?”宋酒从楼梯上慢悠悠地走下来,走到一半的时候停了下来,就这么高高在上的看着祝良衡。“祝郎君最好说清楚些,没有证据,凭空冤枉人可不好!”
祝良衡的一双眼死死地盯着宋酒,咬牙切齿地说道:“宋酒,你好大的本事,竟然敢陷害我!是不是你在我酒楼中放的死耗子?”
宋酒靠在楼梯的扶手上,神情艳艳,漫不经心地说道:“祝郎君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这几日我被宋家酒楼的事情弄得是茶饭不思,且还在家中静养。再说,我不过是一个小女子而已,哪有通天的本事进祝家酒楼呢?”
祝良衡见宋酒悠闲的模样,恨不得上前去跟她拼命!“你们都给我放开!今日我要跟她同归于尽!”
“郎君,您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好几十个仆人模样的人一下子冲进宋家酒楼,三两下就把架住祝良衡的小二给撤开了。
祝良衡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你们来得正好,去,把她给我捉下来!”
仆人看着站在楼梯上的宋酒,有些为难地说道:“郎君,大郎君让我们来接您回去的。这……”
祝良衡一脚朝那个仆人踹过去,“给我抓!你们是我的人还是大哥的人呢?”
十几个仆人赶紧弓着身子,齐声道:“自然是郎君您的人!”
祝良衡气得都撸起了袖子,一巴掌打在为首的仆人身上。“那还不动手?等着我来吗?”
为首的仆人对其余的仆人下令,“抓!”
“都不准动手!”
一道清脆的女声从门外传来。
仆人转头一看,纷纷都低下头。“三娘子!”
“阿珂,你来干甚?”祝良衡不悦地看向来人,他知道祝珂一向护着宋酒,这回有她在还不得坏事。
“二哥!”祝珂进门来,看着十几个仆人都是蓄势待发,分明是要在酒楼闹事。“大哥让他们来请你回去,你怎么可以……”
“大哥?”祝良衡冷笑,“昨日我被爹罚跪的时候怎么不见他的身影?现在来充好人了?枉我平日里事事都听他的!”
祝珂解释道:“大哥他……”
“行了!你不用替他辩解!”祝良衡打断了祝珂的话,将她拉到自己身边站好。“赶紧的,给我把她抓了!”
原叔两手展开,坚定地护在楼梯口。“祝郎君,光天化日之下,您明目张胆地抓我家东家,难道就不怕官府治你的罪吗?”
“哈?”祝良衡抱手,不屑地说道:“官府能奈何得了我?我祝家酒楼在临安是徒有其名吗?”
“二哥!你这样做不怕爹再罚你吗?”祝珂挣脱祝良衡,跑到原叔身边一起护着。“总之,我不许你把宋酒抓走!”
“祝珂!你给我让开!”祝良衡吼道。
祝珂一脸坚定,态度决绝。“不让!”
“来人,去把这两人给我拉开!”祝良衡皱着眉头说道。
十几个仆人一拥而上,分拨将原叔和祝珂拉开了。
祝良衡三步并两步跑上楼梯,和宋酒平视。“宋酒,看你今日还能如何?”
宋酒淡淡一笑,嘲讽道:“祝良衡,你真是没用!”
祝良衡的火气被她这么一刺激,一下子窜了上来。“宋酒,你这话什么是意思?”
“什么意思?”宋酒看着被祝良衡扯住的手,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祝家酒楼出了事情,你不去处理善后,竟然跑到我这里撒野,不是无用是什么?”
祝良衡使劲地抓住宋酒的手,手上的青筋鼓起。“宋酒,你信不信我可以在这里就杀了你!”
宋酒的手被祝良衡捏得几近粉碎,痛彻心扉的痛意传遍四肢百骸。但她的面上却找不到一丝疼痛的表情,反而是盯着祝良衡的双眼,道:“祝良衡,你不敢的!”
“哼!不敢?”祝良衡从袖中掏出了一把匕首,露出了狞笑。“宋酒,你说我不敢,那我从哪里下手比较好?”
宋酒指着自己受过伤的地方,道:“这里,朝这里捅!你这一刀下去,你们祝家酒楼,就完了!”
“二哥!”祝珂看着祝良衡手里的匕首,大吼了一声,眼里的泪水哗啦啦地往外落。“二哥,不要!你快住手!”
宋酒小声地说道:“祝良衡,你今日若是对我下手,你的阿珂妹妹,你大哥,你爹,祝家满门,统统都会消失!你若是不怕,就动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