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说一边觉得自己恶毒正房的做派足足的0v0!
吴氏吓坏了:“夫、夫人……”之后也不知怎么一口气没捯上来,竟晕了过去。
叶蝉:“……?”
这么不禁吓?!
那你卖府里的东西的时候,怎么胆子那么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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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房里,哥俩午膳后各自站在桌边练了会儿字,就当消食。
元显专心,很快就写完了;元晋东张西望,比哥哥足足满了一刻才停笔。
然后他发现哥哥躺在床上发呆,就凑过去问他:“哥,你怎么又不高兴。”
元显怔了怔,说:“我想元晰哥哥了。”
“我不信。”元晋道,“你近来不高兴,都是因为跑去西院看姨娘。你是因为姨娘不高兴的,才不是因为元晰哥哥。”
元显没跟他争,闷了一会儿,坐起了身来。他瞧了瞧在屋外的奶娘,压低了声音跟元晋说:“我在想堂哥们说的话。”
元晋一愣:“什么话?”
元显蹙眉:“你没听说吗?就是……就是说我们不是爹娘的孩子,也不是姨娘的,是另一个王府的。”
“我听说了呀。”元晋望着他眨了眨眼,“可是那有什么关系?我喜欢爹娘呀!还有弟弟们!”
“……”元显一下子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憋了会儿,又躺了回去,“我只是想知道,姨娘不喜欢我,是不是因为这个?”
元晋怔怔然:“你想太多了吧,哥……”
元显斜眼瞅瞅他,又挪回了视线。
元晋是缺心眼儿!元晰哥哥说的一点都没错!
元显心里苦。元明元昕都还小呢,而且既然他不是爹娘生的,那元明元昕便也不算他的亲弟弟。只有元晋跟他年纪差不多又是亲弟弟,元晋还傻乎乎的,他以后有心事跟谁说啊……
元显把自己蒙进被子欲哭无泪,元晋拍拍被面:“你不高兴,就跟娘说嘛,让娘去跟姨娘说。”
“……我不要。”元显嗫嚅道。
他不知道元晋为什么能毫不在意,但总之他听说自己不是爹娘的孩子后,就越想越别扭。
而且他很担心,自己把为姨娘难过的这些事告诉娘,娘会不会不高兴?既然他不是娘亲生的,娘会不会因为这个不喜欢他?娘对他还他挺好的,他害怕娘不喜欢他!
元显觉得很紧张,掀开被子威胁元晋:“你也不要去跟爹娘说……一个字都不要提,你如果乱说,我就……我就不理你了!”
“……”突然遭遇威胁的元晋很委屈,扁扁嘴道,“不说就不说嘛,你这么凶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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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太子午睡醒来瞧见不远处放的两只凤冠鹦鹉,不禁一笑:“送进来了?”
身边的宦官立刻堆了笑,巴结道:“八世子冥顽不灵,驯鸟司那边也不敢松口。这个是臣麻烦出去采买的宦官想的辙,夹在运肉的车里送进来的。都是极好的品相,训的也好,不叫开口就不开口,这才安安稳稳地进了宫。”
“你倒主意多。”太子心情舒畅,“快,叫蓝氏过来,让她瞧瞧。”
☆、第105章 第 105 章
勤敏侯府里, 吴氏到底是没被卖了。叶蝉当着她的面把她家寄来的卖身契扔进了火盆,然后罚她在院子里跪了两个时辰。
她身边的下人,叶蝉也免不了都罚了一顿,因为他们知情不报。叶蝉在罚他们之前放了狠话——日后再有这种事,你们帮吴氏瞒一个试试?连你们带吴氏, 有一个算一个全发卖出去。
完事之后, 叶蝉让周志才和青瓷等几个把人送回去, 减兰也帮着搭了把手。两刻后减兰回来,跟叶蝉回话的时候都不敢抬眼。
“……吓着你啦?”叶蝉哑音笑笑, 跟她说你别害怕, 这事跟你没关系,你也别觉得我是瞎迁怒下人。
她跟减兰说:“虽则都说不瞎不聋不作家翁, 可咱也不能真瞎真聋。就说吴氏这事, 现下倒确实没捅出什么大篓子, 可我不管你说能行么?以后还不得把咱侯府都搬空了?”
叶蝉觉得, 吴氏干的这事,就跟果子里的蛀虫似的。她蛀果核的时候你不管, 蛀着蛀着就蛀到果肉了, 早晚要蛀到从明面上都能看见。可是到了那时候,补救都来不及了。
但减兰还是低着头, 束手束脚地局促了一会儿,道:“夫人您误会了, 奴婢不是觉得您罚得很, 是觉得……是觉得吴氏的家人怎么那样?真是一想都怵得慌, 不知该说点什么好。”
减兰跟她说,她一直觉得家人在世是很幸福的事,可吴氏的家人让她觉得,这也因人而异。
“吴氏那么顾着家里,家里还那样。奴婢的爹娘要是那样,奴婢要恨死了。”减兰这么说。
叶蝉头一回跟她聊家人的事,想了想,忍不住问:“你的家人还有……还有能联系上的吗?”
她问得时候很犹豫,紧盯着减兰的神色。减兰倒很平静,告诉她说:“爹娘在奴婢很小的时候就没了,印象不深。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后来调去了宫中不同的地方服役,也就……没法找了。奴籍的人不值什么,改换名字也不一定好好记档,所以就……”她不太自然地笑了笑,“只能认命了。”
叶蝉听完只觉得,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吴氏是家人无情,减兰更是自小就身不由己。相比之下,她真算是没经历过什么波折的了,只要爹娘兄长好好的、谢迟和孩子们也好好的,她便可说是万事如意。
她不禁一叹,向减兰道:“容氏有自己的事在忙,你平常不妨多跟吴氏闵氏多走动走动吧。跟吴氏说,过去的事就过去了,让她安心过日子,府里不会亏待她的。”
她近来也逐渐清楚了,减兰在阖府上下眼里都是“正院的人”,出去做什么都会被当做她的意思。那让减兰多跟吴氏闵氏走动一二再合适不过,既不用她自己总费心,又免得下人看她们二人不得宠就欺负她们。
叶蝉想,一大家子人一起过日子大概就是这样:花八分心力关照自己和自己在意的人,也匀两分心关照关照自己并不太在意的人。家和才能万事兴,不然谁出了事最后可能都是一家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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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部,又过了几天,谢迟得了个好消息——太医院好像研究出医治时疫的方子了。
之所以说是“好像”,是因为药效还不太确定,有些药材的用量还需要调整。但总之,这是个很好的进展。
“不过有效与否,终究也还要因人而异。”太医院院判谨慎地这样说。
谢迟摆了摆手,对此心里有数——什么方子不是因人而异?或多或少都和体质有关,单是医治风寒的方子都有好多种,不同的人得了同样的病,因为体质的缘故,方子可能也截然不同。
“只请院判大人确保这方子对大多数人有效。”谢迟沉然道,“另外,现下安置在官衙内等待救治的百姓颇多,虽然免不了拿他们试药,但也请大人十拿九稳之后再试。是药三分毒,可别没能救了人反倒夺了人的性命。”
院判点点头:“这个自然。君侯放心,这方子是照医治风寒的方子改的,没什么凶险药材,吃了最多是不起作用,绝不会伤了性命。”
谢迟吁气点头,觉得可算松了口气。时疫从事发到现在已有一个多月了,这一个多月里,眼见着天气越来越冷。随着入冬,疫病多半会越闹越厉害,太医院能赶在这会儿有些进展真是老天有眼。
于是当晚,谢迟和谢追都各自了回府,打算睡个难得的好觉。
于是,谢迟一回府,叶蝉就发现他今天心情爆好,一进门就问青釉:“有没有什么味道清爽宜人的酒,我和夫人喝一杯。”
叶蝉盘坐在罗汉床上看看他,伸手:“心情这么好?那来亲我一口。”
谢迟嗤笑出声,几步走过去把她一抱,又转身坐下,把她圈在怀里:“想我了?”
叶蝉乖乖巧巧地缩在他胸前:“可不是?你自己数数,你有几天没回家了?”
谢迟一想,似乎有七八天了,是有点久。而且这七八天,他都没顾上让人来家里给她带个话,平常在顾府读书都还会偶尔让人回家问问家里好不好呢。
他歉然笑笑:“对不起啊,实在是忙得晕头转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