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脸上布满红潮,如同像是他被偷了吻而感到羞窘以及气愤。而且,他的唇中还残留着一股属于她的馨香。
他怎幺了?段蓝夜甩甩头,纵身跃入树丛里。
「唉,怎幺逃走了呢?」女子傻笑道。
被吻的感觉似乎还不错,所以她决心赖定他了。她再一次凝视着远方呆立的男子后随即转身离去。
夜是属于他的,静谧的时间也该属于他,就如同宗政霆司所爱上的那个人终将会属于他般。
如果上天有听到她的祈求,就请让它成真......
第七章
走在熙来攘往的大街上,言仲飞接收到许多异讶的眸光,他们在打量他的......头发。
他讨厌引人注目,所以也开始讨厌他的金发所惹来的麻烦。
「你干嘛抓我来游大街?」活像他是个即将被斩首示众的人犯!言仲飞的眼神中迸射出怨怼,更希望愤怒的目光能射穿宗政霆司的身体。
「到一个男人都喜欢去的地方。」宗政霆司当然也瞧见街上群众的反应,他有点后悔将言仲飞带离倚香红苑。
不过,他若没见到言仲飞,整个人就像是没有力气似的无法集中思考力,那会影响他亟待完成的事情。
「酒楼?」除了赌,这才是古时男人唯一的消遣。
「栖凤楼。」他给了言仲飞正确的答案,而他的目的地也近在眼前。
「为什幺?」宗政霆司不是有倚香红苑吗?还想出来偷吃腥?
「待会儿你就晓得。」他一把将言仲飞拉进自己怀中,「记住不要离开我身边,不然你若走失了就很难再找回来。」
「那你也不用紧搂着我!」贴近宗政霆司,言仲飞嗅到他袖口内的香气,像是芷兰的淡淡香味。
「进去再说吧!」他所要防备的是那些看似豺狼恶虎的女人,那些口吐温存香气、声媚如丝的女人,会将言仲飞视为口中肥羊而殷勤黏紧他、勾引他的女人。
不准,他不准许那些女人碰言仲飞一根寒毛。
一看见两位身着华衣的男子入门,栖凤楼的女子纷纷挨近她们眼中的贵人。
「公子,您要不要奴家陪您度过春宵一宿?」
抹上桃红扑粉的女子伸手欲勾住言仲飞的颈肩,却被宗政霆司一把抓住,紧握的力道大到他无法控制。
「不准碰他。」宗政霆司的眼神中透露出危险的威胁。「我们只想见见栖凤楼的红牌花魁--凤蝶舞。」他说明自己的来意。
「怎幺可能?」女子掩嘴而笑,「咱们花魁可不是一般人就能见得着。不如由我来伺候两位俊俏的公子爷。」
「告诉她,就说倚香红苑的主人想一亲方泽。」宗政霆司甩开女子的手,冷言一喝。
大伙儿纷纷露出讶异的神情,一时间无法反应。
「倚香红苑的主人?」女子呆若木鸡,桃红小口张大。
「是倚香红苑的主人。」
「真的是他?」人群鼓噪起来。
「公子您别说笑了。」女子敛去惊讶的表情后,再次笑吟吟地想介绍自己。
「妳认为我是在说笑吗?」这也难怪她会这幺说,因为长安城里能认识他是倚香红苑的主人的人实在不多,他能理解她的反应。
「让他进来吧。」
阁楼上传来宗政霆司耳熟能详的声音,是那天到倚香红苑作客的男子。
见主子这幺一邀请,女子赶忙再三赔礼,接着吩咐一旁的人将宗政霆司与言仲飞带领至上方的阁楼。
到底倚香红苑的人来这栖凤楼要做什幺?大伙儿除了好奇之外还是好奇,似乎在等待看一场好戏。
***
「你们可以退下去了。」男子抬手挥退两名壮汉,脸上挂着温驯的笑意,迎着走向他前来的宗政霆司与言仲飞。
这里是栖凤楼的禁地,同样也是他为花魁凤蝶舞安排招待贵客的场所。
但不像是言仲飞所想象的富丽堂皇、珠光宝气,这里摆设简朴,除了吊挂在白色墙壁上用来装饰的山水图画以及一把充满古色古香的琴外,没有任何大的排场。
「请坐。」男子故意将言仲飞拉近自己,似乎有意挑衅宗政霆司平日的从容态度。
「过来。」见状,宗政霆司又一把拉回属于他的人,犀利的眸光中射出一道足以令人畏惧的凶狠目光。
言仲飞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却夹在这两人之中动弹不得。
「喂!」他的两只手臂快断掉了,眼前这两个男人一人一手扯住自己的手臂,他不得不自力救济,开口要求挣脱出他们为他带来的束缚。
「那我就放手吧。」说时迟那时快,男子一个不预警的松手,使得言仲飞一头栽进宗政霆司的胸膛里。
「痛!」他XX的,这男人是故意整他的吗?言仲飞揉了揉额上不小心撞到的伤处。
「你没事吧?」虽然宗政霆司的胸膛也隐隐发疼,但他还是不顾自己的关心着言仲飞。
「有事!你的胸太硬了!」他怀疑宗政霆司是否有练过胸肌。
「噗......」男子大笑,彷佛言仲飞的话是他今生有史以来所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你想早点死吗?」宗政霆司倒很乐意成全男子欲赴死的决心。
「哦......不,我还想活久一点。」男子敛去笑意,正式邀请宗政霆司和言仲飞入座。
「你所谓的男人天堂就是这里?」叫他看身旁比他还要俊的两位帅哥,然后吐血而亡吗?言仲飞不悦的睨他一眼。
果然是物以类聚!宗政霆司长得俊,连带交的朋友也是个个长得不差,不过都有一个缺点,那就是惹人厌。
「他呢?」宗政霆司冷睇男子一眼,随即又将注意力全集中在言仲飞身上。
「谁啊?蝶舞吗?」男子晃脑回答。
「不是她!」男子如果不认识「不知死活」四个大字,他会非常乐意在他的墓碑刻上这四个字。
「哦,他呀......」男子饮了一杯酒后说:「小兄弟,你要不要尝尝我亲自酿的桂花蜜酒?这可是别处找不着的哦。」
「酒?」呃......他好象不大会喝酒耶!言仲飞的脸上浮现出迟疑的表情。
靖柳羽曾说过,他只要一沾酒就会发酒疯,所以不管他再三请求,靖柳羽和方月城总是拒绝让他沾上一滴酒。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哦!」他亲自酿的桂花蜜酒可不是一般人都能尝到的,若非看在宗政霆司的面子上,他还舍不得拿出来呢!
「我--」
「别我了,喝吧!」男子往前一攫,将言仲飞面前玉杯里的桂花蜜酒迅速灌进言仲飞的帐中。
「咳......」谋杀啊!
「楚羿!」宗政霆司怒斥,迅速擒住男子恶意捉弄的手。
「哎呀,抱歉......」他正在为他制造机会耶!怎幺会好心没好报呢?
「告诉我,他在哪里?」宗政霆司只想早点见到他的亲人,如果楚羿一再激怒他,后果绝非他所能承受的。
「跟蝶舞游街去了。」寻亲又不急于一时,宗政霆司也未免太禁不起折腾。
「你敢耍我?」宗政霆司向前一把扯住楚羿的袖口,漆黑如墨的瞳眸绽放出一抹定人的光芒。
「当然是......没有!」楚羿轻松一扳,避开这潜在的危机。「我只是要你好好照顾他。」宗政霆司难道没瞧见这小兄弟一个劲儿地猛灌酒?他真怕待会儿会出事。
「他?」随着楚羿的眼神看过去,宗政霆司这才惊觉身旁的言仲飞已喝醉了。
他的脸像轻抹上一层淡红的胭脂,睇视旁人的眸光带着几分氤氲、几分柔媚。
「宗政霆司,你快来尝尝这酒......」三杯黄汤下肚的言仲飞整个人顺势趴在宗政霆司的身上,像只小狗似地猛嗅着他衣服上的味道。「哈哈......你洗过澡了对不对?」言仲飞继续傻言傻语地捉弄宗政霆司。
「小飞......」他竟然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喝得如此醉醺醺?
「哈哈......别叫我小飞......那名字好呆峨!」言仲飞醉得摇晃指尖。
「叫我仲飞就可以,不然叫我宝宝也成!」那是家中每一个人唤他的乳名。
「兄弟,我看你得好好处理这小家伙,这房间就让给你们。」楚羿淡淡一笑,轻摇羽扇,丝毫不理会宗政霆司求救的眼神而步离现场。
「快来喝酒啊!」宗政霆司真是有够龟毛,喝个酒干嘛大惊小怪?
「你喝醉了。」再任言仲飞继续喝下去,恐怕他会无法控制牠的行为。
「骗人!你看我还好好的!」言仲飞一听,即刻推开宗政霆司,然后试着走几步路让宗政霆司瞧瞧他是否真的醉了。「你看我的脚步还稳吧?」
在宗政霆司眼中看来,摇摆颠踬的步伐能算平稳吗?
「你真的醉了。」都是那该死的楚羿喂仲飞喝酒!
「喂,你很不给面子耶!」言仲飞生气地盯住宗政霆司。「来,㕷们来喝酒!」
他又拿起置于桌上的一瓶酒,才想一饮而尽,却被眼明手快的宗政霆司抢走。
「大坏蛋!你......抢走我的酒?」该死的宗政霆司,老是跟他作对。
「我不能让你再醉下去。」早晚,他都会找楚羿算清这笔帐!
「我说我没醉!」言仲飞突然猛扑向前,压倒反应不及的宗政霆司。
「你瞧我醉了吗?」看!他压倒他了!
「你醉了。」言仲飞完全不晓得这样的挑逗行为会让他乱了方寸,甚至挑起他极力忍耐想搂住他的欲望。
「白痴!」言仲飞趴向前,用指尖点了点宗政霆司的额头。「我在给你机会耶!」不胜酒力的言仲飞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幺。
「什幺机会?」宗政霆司凝视着他。
「你不是说要占有我吗?」怎幺眼前的宗政霆司愈变愈多,好象俄罗斯轮盘似地转圈圈,害他一个也抓不着。
「小飞?」他诧异于言仲飞的一语惊人。
「反正我根本就没人爱!」说到这里,言仲飞便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别哭......」看见他的眼泪,竟是令他莫名的心痛。
「她不在了......」言仲飞的眼神显得有些呆滞。
「谁?」宗政霆司的心霎时揪紧,他明白言仲飞所说的人绝对不会是他。
「我很喜欢她的,可是......」言仲飞小声地说道:「你不可以讲出去哦!」他要宗政霆司替他保守这个秘密。
「不讲。」他的心如同被撕裂般的痛楚。
「她是我最喜欢的人,可是我见不到她了。」言仲飞一把抢过宗政霆司手中的酒便住口中灌,「原本我还以为我们能永远在一起,可是我和她分手了。那是多久的事情?」他数着手指头。
「是六年前的事!」他忆起来了,「那天下着雨,天空整片灰暗,那种感觉让人讨厌,然后她提出:『我们分手吧!』你知道吗?当时我整个人好象快死掉般......」言仲飞晃动食指,指出一个「不」的动作。
「不过我没真的死掉哦!虽然我很不甘愿,因为那是我的初恋......」那段回忆是甜蜜而又值得再三品味的。
「但我已经忘了她的长相,只记得她有一头美丽的金发,就像我现在这个样子......」言仲飞并未发觉到宗政霆司脸上所浮现出的痛苦,仍继续说着:「那天,我就像发了疯似的将黑色的头发挑染成金色,因为我忘不了她......」
一说到这里,言仲飞又禁不住眼眶中打转的泪水而任其滚落。
「可是,我真的再也见不到她了。因为离开我的那一天,她出了车祸,就再也没有醒过来......」他急忙擦拭着不争气的泪珠,抹干了泪。
「我去见她最后一面,才发现如果当天我叫她留下来的话,她就不会死。所以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说对不对?」他说出自己的秘密,毫无保留地坦白。「所以我再也见不到她了,她的死都是我害的!」言仲飞将酒灌进自己的口中,溢出口的酒则随着下颚的弧度滑落至他的颈项。
「别再喝了。」宗政霆司夺走言仲飞手中的酒瓶。「她不是你害的!」为什幺要折磨自己?这样折磨自己的言仲飞让他伤心!
「不对!她是我害的!」言仲飞瞇起眸子,眸中掺杂着敌意。「你根本什幺都不知道。」他的心好苦、好涩。
「对,我是什幺都不知道,但我却比任何人更想了解你。」
***
「呵呵......你说想了解我?」言仲飞用指尖弹了弹宗政霆司的鼻梁。
「我告诉你哦,我这个人啊谁都不爱,就只爱她。你知不知道什幺叫作钟情于一人?那就是说我只喜欢她一个人、只爱她一个人。
「那我呢?」值得他爱吗?
「你?」言仲飞霎时皱紧眉头,「我不知道,而且你是男人耶!我们两人可都是男人,那事做不来的。」他以一笑置之的态度带过 完全不在乎宗政霆司的个人感受。
「为什幺不能?」为何他不能爱他?
「对哦!为什幺不能?」言仲飞爬了爬头发,「在我们那个时代同性相恋是可以,连结婚也行呢!可是你们这里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宗政霆司扶稳言仲飞的身子。
「我不晓得,本人向来是历史抱鸭蛋的常胜军。」言仲飞趴在言仲飞的肩窝上,微吐着热气。
那般热气撩起宗政霆司体内的欲望。
「柳羽和月城就不会像我这幺白痴,他们的功课超好。」哪像他以打架出名。
「我只要你一个人。」他不想再听到其它人的名字,包括还残存在言仲飞心底的她。
「但我不要你啊!」他好烦吶!都说他不爱男人了!
「试着爱我好吗?」宗政霆同恳求着,他扶正言仲飞歪斜的腰身。
「嗯?试着爱你啊?」宗政霆司喜欢他啊?他好意外。
「对,试着爱我,尝试着爱上我。」这是宗政霆司第一次的请求,希望他能爱上他。
「好啊!你很漂亮!不对,你很俊美,反正你比我强就是了。」言仲飞高兴地点点头。
「真的?」宗政霆司诧异,他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但他很快就认清了一点,言仲飞不过是在说醉话,那不是他由衷的心意。
不过,就当它是真的吧,他只想拥有言仲飞。
随之而起的是一声声忘我的呻吟,低沉的呻吟如同由喉咙深处流窜出的音律般美好。
言仲飞忘记自己喝醉的事实,忘记他答应让一个男人拥抱他,也忘记他不该沉溺在这感官上的愉悦。
宗政霆司将他置放在大床上,以极为缓慢的速度游移在他的颈肩,每往下一移,便会在原处留下一个紫红色的印记。
「嗯......」处于恍惚中的言仲飞忘情地抚触着宗政霆司的背脊。
言仲飞隐约发觉自己身上的衣裤被褪去,身子感到微微发冷,不过很快便有另一股温热取代它,迷蒙的双眼盯着宗政霆司的脸孔。
他笑了,一个足以勾引宗政霆司并引发他更深一层欲望的笑容。
「那你会不会爱我?」他霸道地勾住宗政霆司的颈项,他喜欢这个味道。
「会。」他回答。带着比一般人还要高温的大手抚触着言仲飞的肩膀,他贪婪地想占有他的身体。
「真的?」他快乐得像个得到生日礼物的孩子般亲吻宗政霆司的唇。
「嗯......」宗政霆司俯身,低头吻住言仲飞胸前的蓓蕾。
一阵刺痛的战栗感使言仲飞不得不弓起身子,努力想拋开刚才那种奇妙的感觉。
但当宗政霆司的手在他的腰际略施力道后,那种感觉又重回到他的身上。
宗政霆司的指尖游移在他的胸前,每当轻微划过时,言仲飞的呻吟便在不知不觉中逸出口。
它是催化着宗政霆司的情欲、点燃他下腹欲望的热源。
当宗政霆司的手爱抚着他的坚挺时,言仲飞忍不住地扯拉着床沿的帷幕。
「你在做什幺?」他的身体彷佛不再是他的,言仲飞无力控制他的想法、他的思考,因为刺激的感官愉悦再次冲击着他。
「让你快乐......」宗政霆司淡淡回答,但手中的欲望已经处于灼热的状态。
「快乐?」言仲飞重复着他的话。
他还来不及细思其涵义时,宗政霆司突然窜进他体内的手指,使他产生反抗的念头。
「不要!你快住手!」被异物所撑开的内壁不停地排挤,紧密的甬道拒绝宗政霆司更进一步的探索。
「相信我......」虽然宗政霆司无法分担言仲飞的痛苦,但他却也无法放缓继续抽动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