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下四周,看见竹丹心正守于门口,想了想就算自己真能出去,还不是过着亡命天
涯的日子。
这种生活连君梅已经厌倦了,而且她要做的事也完成了,心中早已无憾,因此她便将刀子
对着自己的胸口。"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就算我死雀末亦也得死,这样就够了,爷爷,我来找您了。"说完,
她便用力的将刀子刺进胸口,鲜红的液体由她的伤口中缓缓流出,就这样她用自杀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就在此时,雀末亦也因毒性发作而昏厥了过去。
柳似炎不敢相信的看着竹丹心,"那么,所有的命案都是连君梅所为,这怎么可能?"
"事实就是如此,她为了报仇不惜连自己最亲的姐姐也杀,真是太没人性了。"
"为什么、为什么一个人为了仇恨能做到这样,我不懂。"
竹丹心上前握着柳似炎的手,"您毋需懂的,小少奶奶。"
"对了丹心,为何大家好象不知道我被亦休了的样子,齐管家为何问我玩得愉快吗?我实在
不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从一进门就想问这件事的柳似炎,这时才开口问着心中的疑问。
"小少奶奶被少爷休了的事,是夫人瞒下来了。"
"雀夫人?"柳似炎还是不懂为何朱元要将自己被休一事给瞒着?"为什么要这么做?"
"夫人知道少爷根本就放不下您,而您同样也放不下少爷,夫人更希望有一天你们还是能和
好,所以只对下人们说您回娘家而已。"
"是吗,我也放不下亦吗?"苦笑了一声,柳似炎一直以来都害怕知道自己的心意,不想去
面对真正的心情,但却被竹丹心的一句话给打破了自己的心防。
柳似炎此时看向躺在床上的雀末亦,"难道连你娘也没法子解你身上的毒吗?"
"嗯,夫人虽给少爷服了一种解毒药丹,可是只能缓和毒性发作而已。"
"是吗?"他拨了拨雀末亦的发丝,语气中尽是对雀末亦的心疼。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敲门声,竹丹心走过去开了门,与那个人交谈了一会儿后,又回到柳似
炎的身边。"小少奶奶,丹心有事先走开一下,等会儿再来。"
"嗯。"竹丹心走后,柳似炎便坐于床沿,低头看着雀末亦。
"没想到现在的立场对调了。"柳似炎为他拉了拉被子笑着说。
"先前我昏迷时,你总是在我耳边叫唤我的名字,要我一定要活下去,现在如果我也要你活
下去,你会为我而活下去吗,亦?"说着说着,柳似炎不听使唤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突地,柳似炎看到戴在手上的镯子,把上头镶嵌在朱雀爪上的湛蓝色珠子取了下来。"你曾
经说过,这珠子是相当好的解毒药剂,虽然那时只是开玩笑的说着这件事,但只要能救你的命,我宁可相信这
珠子真有解毒的功能。"柳似炎将珠子放于双唇上,俯下身用自己的唇将珠子送进雀末亦的嘴里。
"亦,求求你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不要再让我恨你。"柳似炎哭着摇晃他的身体。
看着一点反应也没有的雀末亦,柳似炎无力的哭倒在他身上。
来雀府也过了数日,柳似炎老是待在临芳丹苑中,一步也没走出,倒是朱元看着这些日子
来,日渐消瘦的他真是心疼不已。
大厅上朱元将竹丹心叫了过来。
"夫人您找我?"竹丹心恭敬的问。
"嗯,丹心,这里没人,妳可以不必行这么大的礼。"
"要的,这是规矩嘛,况且丹心也是来还债的啊!"竹丹心笑着说。
"真是苦了妳,你那爹也真是的。"朱元摇摇手。要竹丹心别再多礼了。
"没法子啊,谁要我爹老是如此。"竹丹心也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了,夫人叫丹心来有何事
吗?"
"还不是为了亦儿和似炎的事。"
"少爷和小少奶奶?"
"嗯,昨儿个听说似炎又没吃多少东西,再这样下去他怎么受得了,他的身体也还没有完全
康复,不是吗?"朱元担心的说。
"嗯,丹心也劝了,可是小少奶奶直说自个儿没胃口吃,最后也只是喝了几口汤而已。"
"我就是担心再这样下去,别说是要医好亦儿了,说不定在没医好他之前又多了个病患,妳
去厨房把我咐吩的参汤给端来,和我一块儿去看他们。"
"好的,夫人。"
来到临芳丹苑,竹丹心敲了敲门,里头没应声,她便打开门走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朱元和竹丹心大吃一惊,他们看到雀末亦搂抱着柳似炎睡在床榻上。
此时看到她们进来的雀末亦,做了个要她们别出声的动作,然后轻轻的将柳似炎放开,确
定他能继续安睡的情况下,雀末亦这才不舍的下了床。
这时朱元赶紧上前询问:"这……亦儿你……"
"娘,小声点,别把小炎给吵醒了,这些天来他都没好好的睡过,我们到外面说吧!丹心,
妳留下来伺候小少奶奶,知道吗?"回过头,雀末亦在柳似炎的额上吻了一下。
"是的少爷。"虽口头上说着,但是竹丹心也相当好奇为何雀末亦会不药而愈?
雀末亦拉着一脸疑惑的朱元走出了房间。
这时来到门外的朱元忍不住的问:"亦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
"怎么解毒的是吗?"雀末亦笑着说。
"是啊!"
"娘,您还记不记得爷爷曾经说过,您的朱雀如意镯可是天下间最好的解毒剂。"
"你说那只镯子?"朱元回想了一下,"啊,是有这么一回事,我竟然也给忘了,那你能解毒
必与那只镯子有关了。"
"嗯,只是连我也没想到小炎会记得我曾经对他说过的话,是他将镯子上那颗珠子给我服下
,才让我的毒给解了。"雀末亦笑得相当开心。
他知道柳似炎不仅记得他说过的话,而且还日夜的守在他身边,可见柳似炎对他还是余情
未了,这让他有了一丝新的希望。
"原来如此。"看见雀末亦如此精神奕奕,朱元不禁由衷的感谢柳似炎,要不是他的误打误
撞,她也无法救了雀末亦。"对了,似炎知道你已经好了的事吗?"
"不,我还没让他知道。"
"这……为什么呢?"朱元不解为何雀末亦不让柳似炎知道自己痊愈的事。
"因为我知道只要我一康复小炎便会离去,所以……"
看雀末亦吞吞吐吐的模样,朱元这下子可明了雀末亦心里打的如意算盘了,于是笑着说:"
你这小子,要娘怎么帮你啊?"
"娘,您肯帮我?"听到娘亲这么说,雀末亦高兴得拉着她的手。
"唉,没法子啊,谁教我疼你呢,而且我也不想失去这个媳妇啊!"朱元摸了摸他的手笑说
。
"果然还是娘最通情达理了。"
"哦,这时才会想到娘的好处,平时都把我摆在哪儿了啊?"朱元佯装生气的逗着雀末亦玩
。
"娘。"
两人互相望了一眼后,随后也哈哈大笑了起来。
翌日
临芳丹苑内如往常一样,只剩下雀末亦和柳似炎,这时躺在床上的柳似炎半开着眼,揉了
揉惺松的睡眼,坐了起来发着呆。
此时一直偷窥他的雀末亦一见到他那可爱的模样,真想就这样把他抱入怀中,可是为了让
他能永远不离开自个儿,他只好将这欲望忍了下来。
过了半晌,柳似炎这才惊觉自个儿怎么睡在床上,心想应该是竹丹心把他移到床上的吧,
因此也就不疑有他。
这时他转头看向床头的另一边,雀末亦正安然的躺在那里,那一瞬间,柳似炎安心了许多
,赶紧下床帮雀末亦盖好被。
梳洗过后,柳似炎又来到了床边坐在床沿。
"亦,早啊!"柳似炎低下身来,在雀末亦的耳边轻声说着,并吻了他的脸颊一下。
柳似炎温柔的举动、诱人的声音,真是让雀末亦身心倍受煎熬。
看着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的雀末亦,柳似炎的眼泪又在眼眶中打滚了起来。
他那快溢出的泪水,让看在眼里的雀末亦心里暗念:不要哭、不要哭啊,小炎,你这样我
的心好疼。
"这么多天了,你为什么都不起来看看我呢?难道你已经不再爱我了吗?我已经不值得你爱
了吗?"柳似炎看着他,心疼的说。
不,不是的,我爱你,我对你的爱天地可为证啊!你懂吗小炎?躺在床上假装一动也不能
动的雀末亦心中不断地吶喊。
"亦,你知道吗,从七年前与你相遇的第一次起,我的心就是属于你的了。"柳似炎趴在雀
末亦的身上,回想着小时候初见时的情形。
柳似炎抬头亲吻了雀末亦的唇,眼泪落在雀末亦的脸上。"只要你好起来,不管什么事我都
答应你,就算是要我再做你的小妾我也愿意,所以我求求你快点醒过来好吗?为什么我这样呼唤着你,你却都
不响应我,为什么,亦?"
听到这些话的雀末亦一时也忘了自己的计画,起身一把抱住柳似炎。"别哭了炎,别再掉眼
泪了,我醒了,我早就醒了。"
"亦?"柳似炎茫然的望着他。
"你真的愿意再回到我身边,再回来做我的妻子?"
被他这么一抱,柳似炎真的傻了,他当然高兴雀末亦能醒过来,可是雀末亦是何时好的,
怎么他都不知道?
"亦,你的毒?"
这时门外传来一堆嘈杂的声音——
"哎呀,别推啊。"
"哇!权,你挡到我的视线了。"
经过一阵晃动后,此时支撑不了门外重量的门应声而开,一群人东倒西歪的跌在地上。
"啊——翟,你压到我的手了啦!"朱元抱怨的说。
"对不起嘛,手痛不痛?"雀翟不好意思的移了移自己的大屁股。
被压在最下面的夏侯真提表情痛苦的说:"在上头的各位,你们可不可以不要再打情骂俏了
,在下面的人很辛苦,你们知不知道?"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大家都站起来之后,皆不好意思的看着柳似炎。
"娘、爹还有真提舅舅,你们……"
"不,我们不是有意要偷听的,炎儿。"夏侯焉语自打嘴巴的说着。
夏侯焉语一时说溜嘴,使得柳似炎这下子可真的明白发生什么事了,于是推开雀末亦抱着
他的手,火大的说:"你、你们竟然联合起来欺骗我,连真提舅舅也是,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别、别生气啊小炎,我们这也是为你好啊!"夏侯真提上前陪笑的说。
"是啊,是啊!"柳权也赶快安抚着他。
"哼!"柳似炎因自己那羞人的话被人听见,脸红的转过头去。"我讨厌你们,你们走开啦!
"
"别这样小炎,是我不好,要他们联合起来骗你,我不想骗你的,但是我知道只要我一醒过
来,你就会再一次离开我,我真的不想再失去你;当你说要再回到我身边时,我就克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别
再离开我了好吗?我爱你啊,炎。"雀末亦温柔的由后头抱住他。
听完雀末亦那真挚之言,原本背对着他的柳似炎转过身来抱着他。"亦,我也爱你、我也一
样爱你。"
"小炎。"看见这样的柳似炎,雀末亦也像是得到了他这辈子最珍贵的东西般,将他抱得更
用力。
"真是太好了。"夏侯焉语忍不住大叫了起来。
"是啊。"朱元也深感安慰。
"嗯,终于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夏侯真提真替他们感到高兴。
看见他们两人这些日子来经历过那么多风风雨雨后还能在一起,让所有人不禁也感染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