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啊!”
“可是昨天我不是才去过?”他心不甘情不愿的说。
“怎么?你是在反抗我吗?”
“没有……”他气得更握紧手机。
“那就好,我命令你七点前到!”
“等一下,可是等会儿我还要开会。”
他本以为今天可以安然度过,很不幸的,竟然在快下班前接到咎熠打来的电话。
“有问题吗?”
咎熠说话的语气根本像是长官在质问下属,向荣恩倍感无奈的合上眼,“我知道了。”
挂上电话,正好门外传来敲门声。
“董事长,我是来通知你该去开会了。”秘书必恭必敬的说。
“嗯,我这就去。”他倏地睁开美目,漾开灿烂的笑容,迅速覆上假面具,拿起桌上的资料往会
议室走去。老实说……他真的厌倦这种戴假面具的生活。
# # #
天色未亮,苍穹有一半是黑暗的,皓月还未没入西方,万簌俱寂中,台北城的万物正悄悄动了起
来。
金黄色的光线穿过纱帘透入这间公寓,来到双人大床前。
棉柔的大床上躺着一个人,他细致的小脸被微乱的卷发给遮住,另外除了粉颈和白皙的颈项外,
身体其他的部位全藏在被子底下。
床上人儿没有动静,但房内的空气和迷乱的寝具明白述说他被人侮辱得极其彻底。
房内没有丝毫声响,除了从浴室内传出的水声。
没多久,淋完浴的咎熠走出浴室,他身穿白色浴袍、黑色头发微湿、一脸神情气爽,望向躺在床
上的向荣恩,扬起颇具深意的笑。
咎熠走了过去,才刚坐上床沿,伸出的手都还没来得及抚上向荣恩的一头秀发,向荣恩已倏地惊
醒。
向荣恩眨了眨长而翘的睫毛,没料到醒来第一眼竟然就看到自己最痛恨的人。
真倒楣!
他忍不住在心里咒骂,勉强的从柔软的床上坐起身,却没注意到咎熠立即收回的手。
向荣恩打算把身边的家伙当作隐形人,穿好衣服后早早走人,可对方满是讥讽的话又再度令他燃
起怒火。
坐在沙发的咎熠盯着他不屑的说:“啧,我还以为你会睡一整天呢,不是我在嫌你,但你真的很
没用,每次办事办到一半就晕过去,你不知道这样很扫兴吗!”
混帐!
向荣恩咬着嘴唇,忿然的瞪回去,拳头已经握了起来,若非顾忌自己的把柄落在他手上,早就冲
过去揍人了。
“那还真是抱歉。”他没好气的说。
“以后别再这样,找你来我还不如去找妓女来做。”
“好啊,正合我意,我倒乐得轻松。对了,如果你真有这个打算的话,记得通知我,我会非常乐
意帮你付钱的。”他说得咬牙切齿。
睇了他一会儿,咎熠邪魅地笑道:“呵,你还不懂我的意思吗?在我眼里,你比那些出卖灵肉的
妓女还不如,只了。不过是供我亵玩的玩具罢了。”
“你!”如果咎熠想惹他生气的话,他成功了。
有一瞬间,向荣恩真的想杀了他。
但他还是用仅存的理智压抑住冲动,一个深呼吸,故意忽视咎熠的存在,不想再和咎熠共处一室
,多一分一秒也不行!
他拉开身上的被子,强忍着痛楚逞强的下床,才刚踏上地板却脚步跟着的险些站不稳。
抓着床上的被子,他站起身,但从身下流出的蜜液却令他作呕的想要放声大叫。
不过他抿紧丰唇,不让咎熠称心如意。
向荣恩勉强的迈开步伐,捡起散落在地板上的衣物,将它们一一穿上。
他充满英气的眉皱得死紧,只因每一个细小的动作都能牵动他全身的痛感神经,他警告着自己别
哀号。
“如果你这么痛苦的话,我不介意把床借给你休息。”咎熠随口说出,但霎时连他自己也感到诧
异。
他在发什么神经?他干嘛关心向荣恩会不会痛苦?
他蹙起剑眉,心中懊悔不已。
向荣恩也愣住,他停止扣最后一颗钮扣的动作,“嗯?”他没听错吧?咎熠这家伙什么时候那么
好心了?
不!他不是那种会关心敌人的人!
“我宁可不要!”他警戒的说。
“呵,我也舍不得让我的高极名床被你给污染了。”
果然,这又是咎熠另一个侮辱他的伎俩!“笑话,这张床早就被你这个主人污染,关我什么事?
”他提高了音调。
“啧,又戴起你的假面具啦?”
“别再嗖我说什么面具了!”向荣恩警告着,就算他是戴着假面具,也用不着这家伙来说!
“真可惜!你在床上的模样比现在的你更诱人呢!”咎熠笑了开来,意有所指地睨着他。
“你……”他的脸在刹那涨红,“你去死吧!”他从齿缝中挤出声音。
咎熠的闷笑声传入他的耳里,他忍无可忍的拿起床上的枕头,往他的脸上砸,接着忿然地离开这
间公寓。
# # #
掏出口袋里的大门钥匙,向荣恩小心翼翼地打开眼前的大门。
赶在所有佣人起床前,他无声无息地回到向家,
说来倒也可笑,这里明明是他的家,为何每次他早上回家还得蹑手蹑脚的像个小偷一样?
他脱掉身上的大衣,随手将之挂上玄关处的衣架,却不小心牵动痛感神经。
他倒抽一口气,在心底咒骂着。
该死的!
再过几个小时他就必须到公司主持早餐会议,可他简直是累到快要瘫在地上。
如果不是因为不想再待在那儿被咎熠无止境的嘲笑,他又怎么会有力气回到家呢?每一次被咎熠
侵犯后,能让他勉强行动的也只有这个念头。
哪怕前一夜被猛烈的占有,醒来时全身的骨头犹如快要散了,他还是能强忍下疼入骨髓的痛楚,
让自己的举手投足和平常没有两样。
咎熠愈想打倒他,他愈要做给他看!
他好不容易才走进大厅,刻意不发出声响,咬着牙踏上通往二楼的楼梯。
他才刚踏上几层阶梯,就迎上步下楼梯的向天恩。
向荣恩的心颤了一下,但他仍神情自若地继续往上走。
才走没几步,他被人挡了下来。
他停下脚步,抬起头漾开笑,“呵,早啊。”打个招呼,他想绕过向天恩,回自己的房间补个眠
。
谁料向天恩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盯着他,却没说话。
“呃……你今天那么早就起来啦?还是……你一早就有行程/那可真是忙呢!”向荣恩干笑着顾左
顾右的说。
睇着他有一段时间,向天恩才说话:“我是刻意等你的,哥,昨晚你去哪儿了?”
“我……我去哪儿?”向荣恩眨眨眼,“哦,昨夜我待在办公室里啊,最近一大堆CASE要处理,
所以我忙到现在才回来。好了,可以放手吗?我想回房补眠了。”
“真的是这样吗?”向天恩盯着他。
向荣恩在心中暗自叫苦。“是呀!”
“可是,哥,昨天我打电话去你的办公室,没人接耶,打你的手机也不通,这又是为了什么?”
“哦……抱歉,因为我不想有人打扰,所以才没接电话,也把手机关了。”
“看来最近我们的生意还算好。”向天恩挑起剑眉。“不仅昨天、还有前天、大前天、上星期五
、上星期三,更包括最近几个礼拜以来,生意好到让你有好几天都是隔天一早才回家的。”
向荣恩神情骤变,恼羞成怒的说:“向天恩,你竟然监视我!”他恼怒地想甩开向天恩的手。
真是够了!他一方面要忍受咎熠的侮辱,另一方面还要接受自家人的调查!
“哥,你误会了,我只是担心你而已。”向天恩更加抓紧他的手臂,忙不迭地说。
“担心我?我都已经成年,没什么好让你担心的。”他撇过脸。
“是吗?那你说你到底去哪里啊!”
“我不需要什么事都得向你报备吧?你管好你自己就够了!”他回过头冷冷的说。
他们沉默了下来,两个人在楼梯上僵持不下,直到墙上的古董挂钟响起整点的报时声。
向天恩打破沉默:“是和那个姓咎的家伙有关吧?”他正经八百的问道,不若以往轻佻,足见他
对此事的重视。
向荣恩吸了一口气,“别开玩笑,我怎么可能和那家伙扯上关系?”
“真的不是因为咎熠的关系吗?哥,你自从被他放回来后就变了个人,你知道吗?”
他愣了一下才说话:“你究竟想说什么?”啧,枉费他那么努力,还是被天恩识破了!
“哥,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题无法解决?你说出来,或许大家都可以帮你啊!”
“我并没有碰到什么困难!”
“真的没有吗?我们家和咎家是世仇,没道理你会老是去找那个人,除非……除非你因为什么理
由非得受制于他。”
“噢!都跟你说我和那个人没关系了!”
向荣恩气得挥开向天恩的手,但在向天恩的注视下,所有事似乎昭然若揭。
他摇摇头,“不……你真的想太多了。”他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哥,比起我这个吊儿郎当的不肖子孙,你一直是我们向家的骄傲,到底有什么事情不能说出来
大家一起解决的呢?”向天恩挡住他的去路,由衷的说。
“呵!如果你为我感到骄傲就别管我。”向荣恩苦笑。
就是为了向家的名声,他才不惜出卖自己的肉体、践踏自己的自尊啊!
“哥……”
他的话被手机铃声给打断,而向荣恩才编的谎言也不攻自破。
“呃……我回来时就把手机打开了。”
向荣恩解释着,可向天恩根本不相信他的话。
“我回房接电话。”
向天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最尊敬的哥哥往二楼走去。
向天恩没打算再进一步追问,他太明了向家人比一般人固执,虽然他隐隐约约知道事情的症结所
在,可在向荣恩还没坦白前,他也不想说破。
# # #
狼狈地回到房间,向荣恩急忙拿出放在口袋中的手机,不过在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后,他略有
迟疑。
他叹一口气,才接起电话。
“向荣恩,你的胆子够大,竟然让我等那么久才接电话!”电话另一端的咎熠劈头就骂。
向荣恩翻了个白眼。
可恶!这家伙怎么这么阴魂不散?他不是才刚从他那儿回来吗?
“只不过耽搁一点时间吧!”他躺上床,没好气的说。
“我不管,反正限你以后铃声响三声内就给我接电话,否则多响一声我就多烧一片光碟给一家媒
体。”
“你不要太过份。”
“你有异议吗?”
“唔……没有。”他咬着牙回答。
“很好,我打电话来是我忘了问你,这个周末你有事吗?”
“这……”向荣恩呆了一下,才出声:“有,我已经和我有约了。”就算他没事也会说有事,只
有白痴才会想把美好的假日时光浪费在咎熠身上。
“跟谁?”
“嗯……赫连大哥。”他随便找了一个挡箭牌。
“赫连要俯?”
咎熠刹那变大的音量差点震破向荣恩的耳膜:“嗯,没错。”他皱着眉,搞不懂咎熠何必要那么
激动。
“取消掉。”咎熠相当不快。
“为什么?”
“你是患有重听啊?我叫你取消掉,明天晚上到我的公寓报到!”
“你不要太得寸进尺,让我连一点休息的时间也没有!”他咬牙切齿的反抗。
他想,若是他再被咎熠毫无节制的需索,哪天不是他疯了,就是他真的会动手镣了咎熠。
“明天晚上七点,你若晚一分到的语……”
向荣恩不悦的抢白:“你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对吧?”
“完全正确。”
咎熠邪佞笑声令向荣恩嫌恶,他巴不得早点挂上电话。“好了,没事了吧?那就这样,再见!”
他将想法付诸于行动,关上手机,还把气出在手机上,将它扔向床上。
他缓缓的合上眼皮。
睡吧!如果不养足精神,他哪有力气和咎熠那混帐对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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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上话筒,刚回到家的咎熠脸上犹有着得意的神情,一想到那个人在外人面前呼风唤雨的向荣恩
最后还是臣服在他身下,他就莫名的兴奋起来。
有神的眼眸含着笑意,他看着等会儿去公司要用的文件。
叩叩叩!突然传来敲门声。
“进来!”
走进来的管家说道:“少爷,老爷请您去他的书房一趟。”
“我晓得了。”他立刻敛起笑,而且脸上没了喜色。
咎熠原本的好心情马上烟散云散,原因无它,虽然他该感谢咎父对他的养育之恩,然而与其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