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沒想到皇甫揚竟是個這么可怕的怪人﹐才見面就想殺了他﹐以後他絕對不會再來了。
不過......倩梨是誰﹖ 啊﹗這時還是別想其他事﹐逃命要緊。
「我......我想離開了。」他聲音顫抖的說。
「離開﹖ 誰說妳可以離開﹐不准走聽見了沒﹖ 」聽見她要走﹐皇甫揚又一手掐住她的頸子。
「我﹐我不走﹐求求你放開我。」他真的很怕再像剛才那樣被掐著。
「那就好﹐到那邊的椅子坐下。」
點了點頭﹐他聽話的坐了下來﹐皇甫揚則坐在他的身旁。
「妳身上的菊花香是怎么來的﹖ 」
「這......這只是菊居所種植的花所殘留下來的香氣。」菊謎兒戰戰兢兢的說著﹐眼睛還不時看著四周有何逃生的機會。
「是嗎﹖ 原來不是花香精。」皇甫揚低語道。
「那......那......」怕他再發瘋﹐菊謎兒小心翼翼的文﹕「我﹐我哪時候可以離開這裏﹖ 」
「嗯﹗妳說什么﹖ 」正在想事情的他﹐沒聽清楚。
「你不要生氣啦﹗我不問就是了。」面對他怒視的眼神﹐菊謎兒還是屈服于他的威勢下。
「怎么﹐累了嗎﹖ 看妳一臉蒼白﹐一路趕來很辛苦吧﹗先休息一下﹐晚點我們再一同去賞花好嗎﹖ 」他溫柔的輕撫菊謎兒的臉頰。
「好。」反正怎樣都無所謂﹐只要能出這個小築他什么都願意答應。
皇甫揚對著門外喊了聲﹕「壽伯。」
聞聲而來的壽伯﹐恭敬的問﹕「相爺您找我。」
「倩梨累了﹐帶她到廂房休息。」
聞言﹐壽伯頓了一下﹐隨便微笑的道﹕「是的。」
「那我走了。」他小心翼翼地說。
「嗯﹗晚上見。」
慢慢走到房門口後﹐菊謎兒跑得比誰都快﹐一溜煙就不見人影。
* * * * *
「喂﹐喂﹗等等。」
壽伯見他像逃命般的沖出﹐也趕緊跟了過去。
菊謎兒在確認安全後﹐才放慢了腳步。
這時﹐壽伯也來到了他的身邊。
「真是的﹐跑那么快﹐想累死我這個老人家嗎﹖ 」他气喘吁吁﹐不滿的說。
「啊﹗對不起﹐不過我真的很不想待在那裏。」
聞言﹐壽伯緊張的問﹕「你﹐你有沒有怎么樣﹖ 」
「是沒有﹐不過差點被你們相爺掐死。」想起來他還是很怕﹐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個兒泛紅的頸子。
「沒事就好﹐不過......」壽伯睢了睢他身上的衣物﹐「誰讓你穿這衣裳的﹖ 」
「咦﹗是一個老人家﹐他說相爺有潔癖﹐所以要我換上這衣服。」他不解的說。
「唉﹗小姐真是的﹐竟然連表小姐的衣服都拿出來玩。」
「小姐﹖ 表小姐的衣服﹖ 」
思索了下﹐這下他可明白了﹐難怪他會覺得那老人很眼熟﹐穿時就覺得這衣服像女裝﹐原來他被湘湘給耍了。
可惡﹗下次非好好罵她一頓不可。
壽伯笑道﹕「相爺那樣一定嚇著你了吧﹗別在意﹐平時相爺不是那樣的。」
管他平時是不是這樣﹐他還沒受夠嗎﹖ 誰都別想要他留下來。
「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
「我叫謎兒﹐菊謎兒。」
「謎兒是嗎﹖ 對了﹐你應該是男的吧﹗」凝視菊謎兒那張精致的臉龐﹐他有些疑惑的問。
「我當然是男的﹐貨真價實的男人﹗」真是太可惡了﹗怎么相爺府裏的人都當他是女娃兒看。
「這樣啊﹗我明白了﹐以後你都打扮成現在這樣吧﹗」
「什么﹖ 我不要﹗」
「反對無效﹐不管你要不要你都得穿女裝懂嗎﹖ 好了﹐請隨我來。」
「去哪﹖ 」他一臉不悅的問。
「謎兒姑娘忘了嗎﹖ 」
「等等﹐謎兒姑娘﹖ 喂﹗你都知道我是男的了﹐爲何還要這樣叫我﹖ 」他氣呼呼的說。
「在相爺沒知你是男兒身之前﹐我會吩咐下人都如此喊你﹐懂嗎﹖ 好了﹐相爺還要你晚上陪他賞花﹐你先去休息。」
不會吧﹗別開玩笑了﹐菊謎兒連忙說﹕「這個......你要怎么叫都無所謂﹐可是我想......我並不適合當相爺的抵債品﹐我會請爹再送其他人來﹐我先告辭了。」
就在他要離開時﹐一旁竟出現兩個人圍住他的去路。
「相爺要你留下你就得留下﹐請回房吧﹗」壽伯語氣堅定的說。
「我......」
沒給他反駁得機會﹐那兩人便將他推進了房間。
「哇﹗」一個踉蹌﹐他整個人跌坐在地上。
壽伯站在門外恭敬的說﹕「謎兒姑娘早點休息﹐晚上我會來接你。」
說完﹐菊謎兒便聽見房門被鐵鏈鎖住的聲音﹐還有兩名僕人在門外看守著。
不會吧﹗
「開門﹐開門啊﹗放我出去......」
菊謎兒用力的敲打著房門﹐並沒有人理會﹐好一會兒後﹐他無力的坐下來。
「怎么......怎么會這樣﹖ 」
到底哪里出錯了﹖ 本來只是答應幫忙的他﹐現在竟成了皇甫揚的抵債品被軟禁起來。
他不要待在這裏﹐更不想待在一個醜怪人的身邊。
「冷靜點菊謎兒﹐對了﹐等湘湘回來就一定能回去了。」
他不斷自我安慰著﹐漸漸放鬆下心情的他頓時覺得好累﹐躺下後就沈沈得睡著了。
第二章
夕陽西沈﹐大地已呈現一片黑暗。
叩......叩......
一道敲門聲吵著正在好眠的菊謎兒。
到底是誰﹐怎么總是喜歡吵他睡覺﹖ 真的好想睡﹐他並不想理會﹐繼續的睡著。
一道開門聲﹐和數道雜亂的腳步聲傳來。
「起床了。」一道低沈的聲音叫道。
貪睡的菊謎兒還是不願起床﹐只是輕哼了聲。
「起床了。」聲音重復了好幾次。
感到不耐煩的菊謎兒這才緩緩的睜開雙眼﹐霎時﹐眼前的景象讓他嚇了一大跳﹐屋內何時多了這么多人﹐這下他什么睡意都沒了。
「你......你們想做什么﹐怎么可隨便進我的房間﹖ 」他沒好氣的說。
這時壽伯走了過來﹐敲了一下他的頭。
「你沒睡醒是不﹖ 這裏可是相爺府﹐什么你的房間。」
「啊﹗」菊謎兒這才想起﹐自己現在是在別人家﹐唉﹗真是的﹐一向認床的他竟然會在別人家睡得這么死﹐真是太丟臉了。
見他沒有想起身的動作﹐壽伯催促道﹕「快換上衣服吧﹗」
「什么﹖ 」菊謎兒搞不清楚狀況的問。
「今晚開始你就得服侍相爺﹐還不快做準備﹗」
服侍﹖ 不會吧﹗要他伺候那個醜怪人﹐他可不想那么早死﹐不行﹗一定要想個辦法不去才行﹐他靈機一動﹐捧著肚子大叫﹕「啊﹗我的肚子好痛。」
「哦﹗」壽伯見狀只是冷淡的應了聲。
「嗯﹗好痛﹐好痛﹐真的好痛哦﹗」爲了逼真﹐他還硬擠出一滴淚水來。
「是嗎﹖ 」壽伯揮了揮手﹐一旁的僕人馬上圍了過來。
「做﹐做什么﹖ 」見五﹐六個人圍了過來﹐菊謎兒不禁感到害怕。
「我家有個古傳秘方﹐只要把人用力摔個幾下﹐肚子就會不痛了﹐來試試吧﹗」他一臉奸笑的說。
「不﹐不用了﹐我好......好多了。」他連忙拒絕。
用力摔﹖ 被眼前的壯漢用力摔個一下可能就沒命了﹐他可不想拿自個兒的性命來開玩笑。
「真的不用嗎﹖ 很有效的。」壽伯詭笑地說。
「真﹐真的不用了。」他猛搖手拒絕。
天啊﹗怎么相爺府裏的人都這么怪﹖ 救命啊﹗他何時才能逃出去﹐湘湘快來求我啊﹗
「既然沒事就快點準備吧﹗相爺還等著你服侍他。」
看來怎么也逃不了服侍皇甫揚的命運﹐他認命的說﹕「好。」
「等會兒梳洗完後﹐將這茶點拿到閣樓給相爺。」
「閣樓﹖ 不是小築嗎﹖ 」以爲皇甫揚住在小築裏的菊謎兒﹐好奇的問。
「問那么多做什么﹖ 快去﹗」壽伯催促他離開。
菊謎兒本想再問﹐可是見他一臉不悅的模樣﹐便將到嘴的話吞了回去。
「好。」
* * * * *
走在回廊上﹐菊謎兒捧著茶具緩慢的走著﹐心中不禁感歎了起來。
堂堂君子園的四君子之一﹐優閑的日子不好好過﹐竟然會答應湘湘那胡鬧的要求﹐那也就算了﹐沒想到還給人威脅服侍比他還小上幾歲的醜怪人﹐難不成他今年犯太歲﹖
唉﹗
看了看左右那兩個壯漢﹐他的歎息聲更大﹐本以爲送茶點會是他大好的逃出機會﹐可是這護送情形是逃不了了。
唉﹗就算要逃恐怕也打不了贏那兩人吧﹗他現在總算體會到何謂「功夫」到用時方恨少的道理了。
轉眼間﹐三人來到了閣樓﹐壯漢敲了敲門。
「相爺﹐爲您送茶點來了。」
一旁的壯漢推開門﹐對菊謎兒說﹕「進去吧﹗」
「好。」菊謎兒實在很不想進去﹐可是又不得不進去﹐無奈的點了點頭。
他擡起腳緩緩的的走了進去﹐才走沒幾步門就關了起來﹐讓嚇了他一跳﹐他拿著茶點望著四周。
救命啊﹗不要放他一個人啦﹗他還不想被那個醜怪人殺了。
菊謎兒一個人站在有點陰暗的房間裏﹐真的很害怕﹐眼淚都快從他眼眶中流出來了。
裏頭靜的連心跳聲都聽得見﹐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提起勇氣緩緩的走了進去。
愈往裏頭走燈火愈明亮﹐他從簾幕後探出頭往裏面看去。
「咦﹗沒人﹖ 」
瞧見裏頭沒人的他﹐這才放大膽走進房間。
他將手上的茶點放在桌上﹐觀望了下裏頭的陳設﹐和小築風格雖有異曲同工之妙﹐卻多了分霸氣的氣息。
「沒想到醜怪人的品味也不錯。」菊謎兒隨手將放在桌上的書籍拿起來翻閱。「這是孫子兵法嘛﹗沒想到他竟然會看這種書﹐果然是怪人一個。」
正當他對皇甫揚的興趣大肆批評時﹐一道聲音由他背後傳了過來。
「哦﹗是嗎﹖ 」
「哇﹗」菊謎兒緊張的手上的書應聲掉下﹐轉過身看著那人﹐是......是他﹐怎么辦﹖
他緊張的連忙將掉下的書撿起﹐「我......我不是故意要動你的東西的﹐你別殺我。」
望著她害怕的眼神﹐皇甫揚感到不解。
「殺妳﹖ 我爲何要殺妳﹐倒是妳﹐妳是誰﹖ 爲何隨便進入我的房間﹖ 」他邊說邊坐了下來。
「咦﹖ 」菊謎兒瞪大眼看著他﹐「你不知道我是誰﹖ 」
這醜怪人在睜眼說瞎話啊﹗明明他們白天才見過面﹐怎么他現在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我該知道妳是誰嗎﹖ 」皇甫揚忙著自己的事﹐愛理不理的說。
見他如此﹐菊謎兒火大了。
「喂﹗你這醜怪人竟然裝成一副不認識我的樣子﹐你到底想怎樣啊﹖ 」
「醜怪人﹖ 」聞言﹐他擡起頭﹐看著站在自己面前一臉怒意的菊謎兒。
「啊﹗」驚覺自己未經思考說了什么話﹐他趕忙用手捂住嘴。
完﹐完了﹐他竟然在皇甫揚面前說他是醜怪人﹐哇﹗一定會被殺。
皇甫揚竟然不怒反笑地說﹕「哈哈哈﹐妳還真是有意思﹐從來沒人這樣說過我﹐妳還是第一個﹐妳是湘湘要來的﹐我本來並不想留妳﹐不過見妳這么有趣﹐我決定要留下妳這抵債品。」
「啊﹗」菊謎兒嘴巴張得大大的。
他沒聽錯吧﹗留下他﹖ 那他先前並不打算留下他這個抵債品囉﹗天啊﹗他到底在做什么﹖
看著她豐富而又多變得動作與表情﹐皇甫揚覺得很有趣。
「對了﹐妳幾歲了﹐叫什么名字﹖ 」
悔恨不已得菊謎兒﹐心不在焉的回答﹕「謎兒......」
「妳怎么了﹖ 」
這時﹐菊謎兒覺得委屈的落下淚來。
「怎﹐怎么哭了呢﹖ 女孩子哭不好看哦﹗」
正在恍神中的他﹐因聽見皇甫揚的話而止住了淚水。
女孩子﹖ 他應該沒聽錯吧﹗剛剛皇甫揚的確是說了那三字。
憤怒的他一把抓住皇甫揚的前襟﹐「你說誰是女孩子啊﹗我可是......」
就在他要說下去時﹐嘴巴卻被一隻纖手給摀住了。
「嗚......」菊謎兒瞪大雙眸看著摀住他嘴巴的人。
「湘湘﹐妳怎么來了﹖ 」
「沒什么﹗只是來借你的抵債品而已﹐借我一下吧﹗」
沒等皇甫揚同意﹐皇甫湘湘便硬拉著菊謎兒離開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