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极大的损害，他居然会被那只可恶的公猫最后使出的小小伎俩蒙蔽，相信他需要温柔的安抚；他居然由
于这种蹩脚的原因而受伤！
当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帕德里克即便再怎么恼火，所能做的事情也只有立刻朝卡特兰迪斯扑过去，夺走
他手里的凶器，又惩罚性地给了他的肚子一拳，成功地利用他趴在地上爬不起来的那段时间，用睡衣带子
绑住了卡特兰迪斯的双腕，然后叫人立刻去叫医生来替自己止血——
“爱情是一种可怕的毒药，因为它可以轻易侵蚀掉任何一个人的大脑，让天才变成白痴——”
头上包着白色绷带的医生在四十分钟以后提着他的医药箱走出了帕德里克的船舱，他嘀咕着经过塞弗尔和
弗兰西斯身边时只说了一句话。
“那一剑纯粹是上帝对他胡作非为的惩罚！不过千万别告诉任何人这是我说的！”
“好的，我一定不会告诉其他人。”塞弗尔拍了拍医生的肩膀安慰道。
“他说的不对，之所以会发生这种事情都是那个性器长在头上的混蛋的错！”
弗兰西斯不满地抬起头瞪着塞弗尔说。他非常生气！可是他的情人已经发出了一连串的爆笑声，还笑出了
眼泪，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抱住他吻了一下——
“弗兰，你简直恶毒得可爱！”
“我的意思是说，那家伙除了做爱根本不会思考其他事情。”弗兰西斯的脸红了起来，他并不是故意要说
出那种奇怪又可怕的话的。
“我承认帕德里克的表达方式有问题，我只是想安慰一下医生，那个老头已经够可怜了！他在这艘船上工
作了三十几年，从来没有受过伤。可今天不光被敲破了头，还在凌晨因为这种原因被从床上轰了起来，去
治疗那两个罪魁祸首。我希望这个可怜的人不要受到太大的心理打击。”塞弗尔抱着弗兰西斯叹了口气说
。
“你该担心的是那个混蛋，而我担心我的哥哥。卡特兰迪斯是那种非常死心眼的人，他认定的东西是绝对
不会改变的。我并不是在和你开玩笑，塞弗尔，你该知道因为母亲的背叛，我父亲把他所有的怨恨都灌输
给了他，让他变得孤僻冷酷、仇视爱情。他对自己以外的任何人类都不抱有信任感。”弗兰西斯走到船舷
边望着夜晚平静的海面仿佛喃喃自语似的说着，好像一下子成熟了好几岁，“何况，这次他又是因为遭到
背叛才变成了一个俘虏。”
“但至少他还相信你——”塞弗尔将弗兰西斯揽入了温暖的臂弯，为他挡去寒气逼人的海风。“医生说得
一点也没错，爱情就是一种可怕的毒药；而你哥哥也不是什么妖魔鬼怪，我想那些毒药总能对他起上一些
作用的。”
海洋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危险而充满了诱惑。它并不像居住在陆地上的人们所想的那样，是一个除了一片
汪洋其他方面都十分贫瘠的世界。每天早上当你醒来的时候都可以看到太阳从不同的地方升起——
“得了吧，弗兰西斯，不要连你也和那些匪徒一起劝说我做出什么只有精神失常者才会做的事情。太阳只
会从东方升起来，不管我们在世界的哪一个地方。那些浪漫华丽的辞藻只是那个男人用来欺骗你的花招。
这是我的最后一次机会，我一定要战胜那家伙，然后让鲨鱼去做他的情人——”卡特兰迪斯停下脚步，看
向跟在身边的弟弟。
“对于男人，我敢说我比你更有经验的多，亲爱的哥哥。除了决斗，你就没有想过其他东西吗？比如，除
了父亲一直灌输给你的那些，你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究竟是什么？你喜欢大海不是吗？”弗兰西斯自讨没
趣地吐了吐舌头，继续锲而不舍地追问。
“我的确喜欢大海，那是因为它的强大，强大到可以吞没一切，强大到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背叛它，我并不
是对父亲唯命是从，只是不想像他那样因为被人背叛而－辈子生活在可悲的怨恨中。”卡特兰迪斯回答。
“背叛你的是伊格莱恩，他是你的敌人，事实上这根本称不上背叛，你根本不需要这么介意。我不喜欢那
个红毛家伙的作风，不过看得出他是真心爱你。你给了他一剑，他却仍然敢天天晚上和你做爱、抱着你睡
觉；不能否认，这段时间他对你照顾得无微不至。为什么不试试呢？他会是个好情人，和人相依相偎感受
彼此的温暖总好过孤独一人。说真的，他做爱的技术应该不错吧？”弗兰西斯慧黠地坏笑着问。
“我不喜欢这个玩笑——”卡特兰迪斯别开脸去，不让弟弟看到他脸上尴尬而可疑的微红，接着斩钉截铁
地说：“他是个海盗，也一样是我的敌人，我不相信他。除了自己，我不想把希望寄托在任何其他人身上
。”
“你也不信任我吗？卡特兰迪斯，我也是‘其他人’。”弗兰西斯无奈地问。
“那不一样，你不是其他人，你是天使，在父亲大人为了惩罚我和其他孩子做朋友而把我关进仓库的时候
，只有你一个人一直守在门外陪我，还差点因此而患上肺炎，从那天开始，你就是我唯一的天使，唯一可
以信任的天使。”卡特兰迪斯转过身，吻了吻弗兰西斯的额头说。
“谢谢你这么信任我，我非常高兴，我爱你，卡特兰迪斯——”弗兰西斯踮起脚尖回吻了他的哥哥，“不
管怎么样，至少现在我可以不用担心你会拒绝吃饭或者躲在房间里不肯出来。”
“那是弱者面对敌人不得不做出妥协之后，唯一可以维持自己可怜自尊的方式，但我不是，我是一个强者
，绝对不会向任何人投降或认输！等着瞧吧，我会把自己和你从这个鬼地方弄出去的！
我正在观察这艘船的构造，还有他们有多少人，是怎么分布，当然还包括这艘旗舰之外的状况也需要了解
。而现在我最想弄清楚的是备用的救生船在什么地方，以目前的情形来看，我们没有任何帮手，势单力薄
，找到并且乘着它逃走是最可行的方式。不过在那么做之前，为了确保我们能够顺利离开而不被人追上，
我会先割开那个匪徒的喉咙，让其他人手忙脚乱，然后再……”
卡特兰迪斯一边向弗兰西斯解释着自己的计划一边继续走向甲板的另一端，他还不知道位于刚才自己说话
的地方右侧的那扇门里是酒窖，帕德里克最喜欢的地方之一。
“他在这里快一个月了，从他可以下床自由活动的那天起，就每天都在算计怎么杀死你，颠覆‘海狼’号
。”塞弗尔望着坐在自己对面那只酒桶上欣赏着窗外风景的帕德里克调侃道。
“他做不到。他那套正规军的标准打仗方式对我向来不管用，何况现在他没有一兵一卒，而且手无寸铁。
就身体状况来说，他是只山猫，而我是狮子。他伤了右胸，我伤了左肩，或许他刺我的那一剑更狠一些，
但我们中没有左撇子，占上风的还是我。虽然他刚才拒绝正面回答某个很关键的问题，不过我确定他和我
做爱的时候每次都有达到高潮……”
慢条斯理地将目前的实力对比状况分析了一遍，帕德里克懒洋洋地收回自己的眼光，轻轻转动着手中的玻
璃杯，看着里面琥珀色的液体在太阳下闪闪发光。
“他总有一天会痊愈的，我现在也不是在和你制定作战计划，可是你和他看起来就像这个样子，你们在打
仗，而不是享受爱情。身体达到了高潮可不代表他的脑子也被精液淹没了——”塞弗尔喝了一口杯子里的
酒说。
这是一个富商特地从东方进口的，据说是那里的人为结婚还是父母为了女儿出嫁而准备的，味道有些奇怪
，可帕德里克非常喜欢。
“就算是吧，所以我必须让他看清我们之间的差距，让他明白自己没有胜算，我会是这场‘战争’最后的
赢家——”帕德里克说完，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有人说东方国度的人都十分含蓄，这酒的味道可一点儿
也不像！
它喝起来的感觉倒像是那只张牙舞爪的公猫，让人全身发热！
“最后一个问题，帕德里克——你是认真的吗？你打算认真地和他战斗下去吗？”塞弗尔站起来伸了个懒
腰问。
“当然，我非常认真！伊格莱恩这次回去会彻底断掉他的后路，伊丽莎白不会再信任他，或许他还会成为
通缉犯。我可以和他战斗一辈子，但绝对不会放他回陆地上去。伊格莱恩的势力大得足以和英格兰的军队
抗衡，我不会让他回去变成伊格莱恩的敌人。”帕德里克说完，从那只酒桶上跳了下来，走到墙角的吊床
边，掀开毯子躺了进去。
“我要先睡上一会儿，这样晚上才有精神对付那只公猫。别让他知道我在这里。”
“他如果知道了，会第一时间冲进来把你剁碎，扔进大海喂鲨鱼！”
塞弗尔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帕德里克已经闭上了双眼，并开始发出轻微的鼾声。
海上的天气极不稳定，转眼间就会风起云涌，大雨倾盆；尤其是风暴来的时候就更加可怕。“海狼”号和
它的舰队此时正停靠在一个港湾里躲避暴风雨的侵袭，这里隐蔽而安全。
但是谁也没有料到，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风暴竟然持续了两天两夜，海水汹涌着不断掀起一波波惊涛骇浪，
所有的船都不能出海，而最糟糕的就是“海狼”号上储备的食物偏偏在这个时候所剩无几。到了第三天早
上，帕德里克决定带人上岸去弄些吃的来，他可不想坐以待毙。
“他真的要亲自去吗？他不怕被抓住吗？我听说在英格兰的任何一个地方都有悬赏他的人头的告示。”弗
兰西斯问身边的塞弗尔。
“基本上他就是这种人，打仗的时候他总是最勇敢的那个，海盗们承认的不是身份，而是能力。他有资格
做海上的霸王，所以水手们才愿意跟着他为他效力。”塞弗尔边说，边穿上雨披。“乖乖待在这里等我们
回来，外面的天气太糟了。这里离大陆很远，只是一个小岛，如果你们逃走，帕德里克大概会把这里整个
翻过来，所以，如果你哥哥有这种想法，说服他放弃。”
“好吧，我会的。”弗兰西斯点点头，接受了塞弗尔的提醒以及叮嘱。他知道他什么时候说的话是认真的
而非开玩笑。
在帕德里克和塞弗尔带着几个人离开了大约一个小时左右之后，卡特兰迪斯果然避开了其他人的耳目来到
了弗兰西斯面前。
“他们上岸去了，其他人都躲在自己房间里睡大觉，这是个好机会，我们绝不能错过它！”那个匪徒别以
为一整晚把他压在床上就可以轻易榨干他的精力，让他丧失掉逃走的意志！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卡特兰迪斯？也许现在的时机并不那么好，天气太糟了，而且我不认为我们可以从
这座小岛上逃到什么其他地方。”弗兰西斯说。
“这一定又是那个叛徒加冒牌牧师灌输给你的概念，上岸以后我们不必马上离开，可以先找个地方藏起来
，等天气好转了再想办法搭其他船离开。”卡特兰迪斯迅速说着，在这一个小时里他已经计划好了一切。
“看看外面吧，卡特兰迪斯，这里不是真正的港口，四周都是岩石，我们下了船要怎么爬上去？”弗兰西
斯又问，机敏地寻找着各种有可能说服卡特兰迪斯的理由。
“那几个匪徒也是那么爬上去的，如果他们可以，我们为什么不能？”卡特兰迪斯一边这么说，一边把雨
披围上弗兰西斯的肩膀。
“你忘了我连爬树都不会吗，卡特兰迪斯？而且我认为你也一样不行。你连绷带都还没有完全拆掉，你的
右手根本使不上劲！”弗兰西斯瞥向他行动仍有些笨拙的右手说。
“那个家伙和我一样受了伤。”卡特兰迪斯听不进任何劝告，即使他的确右手一动就会牵连胸口的剑伤，
这些天来他都尽量在使用左手吃饭以及做其他事情。
“你和他不一样，卡特兰迪斯。你说了，他是一个匪徒，我敢肯定他身上的伤疤一定比你多得多！他们已
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我承认，你打仗的能力不比他们差，可是在这种环境里生存的本事的确比不上他
们。”弗兰西斯嘴上并没有停止劝说自己那比驴子还要倔强几百倍的哥哥，心里却几乎已经放弃了。
他早知道，卡特兰迪斯是不会听的，要他放弃这个逃跑的机会的可能性在一开始就是零。而他之所以还要
自欺欺人地努力，只是因为不想离开心爱的恋人，又无法抛弃卡特兰迪斯。如果没有了他，卡特兰迪斯身
边就真的再也没有一个真心爱他的人了。
第四章
外面的雨下得正大，空气阴冷，寒风刺骨，而且电闪雷鸣。没有人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连那些经验丰富
、骄傲到自大的海盗们都在猜测着是不是英格兰的统治者们造孽太多，终于激怒了上帝；这场灾难似的大
风暴就是上帝赐予他们的最佳的惩罚！
在这种可怕的天气里当然不会有人在甲板上站岗，也没有人认为那个贵族军官和他身材纤细的弟弟会有这
种“愚蠢的勇气”脱逃，所以卡特兰迪斯可以说是相当顺利地偷偷带着弗兰西斯顺着悬挂在船舷上的铁索
溜下了船，然后准备攀爬那些漆黑巨大的岩石。
在开始那么做之前，弗兰西斯郑重地在胸前交叉划了一个十字，请求上帝的宽恕而不是保佑。因为就算出
了什么意外也是他们自食其果，有谁会去保佑两个白痴呢？想到这里，他最后一次向卡特兰迪斯开口。
“亲爱的哥哥，据我所知你一直是一个冷静而理智的人，从不打没有胜算的仗。你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自尊心和生命究竟哪一个更重要？”
“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的话，我必须回答，是自尊心。对于一个军人来说，荣誉比什么都重要！而且，我有
把握保护你，你不用担心任何事情。”
卡特兰迪斯如此回答着，开始寻找他所认为的最好的攀爬点。而弗兰西斯能做的只有跟在他身后哀叹。
也许人们对他亲爱的哥哥的评价并没有错，他冷酷自私、我行我素、眼高于顶，最重要的是，自大得过头
。
五、六分钟以后，卡特兰迪斯决定了他的行进路线——
“过来，弗兰西斯，踩着我的肩膀上去。”他招呼着。
“好的，我来了。”
弗兰西斯已经彻底放弃了，他听话地走了过去，即使是踩在了卡特兰迪斯的肩膀上，他还是费了九牛二虎
之力才爬上了第一块滑得要死的巨岩。然后，卡特兰迪斯也爬了上来。接下来，他就没有一点时间概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