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喜珍的话音落下,现场有一个娱乐记者站了起来,问道,
“金老师,您这次为雅锦站台其实是为了帮乔清川转移出轨的舆论压力吧?所以您就这样放纵自己的儿子如此无视道德吗?”
现场发出嗡嗡的私语声,金喜珍的脸色变得不大好看,之前反复叮嘱过筛选入场的记者,不知道这颗老鼠屎是怎么混进来的。
但她很快调整了表情,依旧优雅地浅笑着,
“清川的事说到底也是人家小两口的事,我们外人就别跟着操心了。俗话说,没有不偷腥的猫,哪个好男人不是调教出来的,我看这个小妹妹年纪还小,等你结了婚你就知道了。”
在金喜珍这句话落地的时候,她身后的巨幕投影缓缓下降,投影上出现了夏晴也的脸,看样子应该是在贝贝餐厅的直播现场。
夏晴也同样也被记者围着,正在询问她对于乔清川出轨事件的看法。
“对于乔清川的出轨,我绝对不会姑息,夏家的律师已经正式向乔清川提出离婚申请,并不是如外界所传的那样我和他重归于好,我永远不会原谅一个出轨的人渣,在此我也告诉所有的女生,遇到渣男不可怕,为了渣男搭上自己的一辈子才是最恐怖的事。”
金喜珍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很难看,她低声问旁边的工作人员,“这是怎么回事?马上给我关掉。”
可是因为麦没关,她的这句话也通过话筒传了出去,现场再次哄堂大笑。
在贝贝餐厅那边,记者继续问,“夏小姐,据传您在出轨事件以后,依然收了金氏的一串非常名贵的古董项链,这是真的吗?”
“真的。”
夏晴也点头,大大方方地承认,
“这串古董项链现在已经无偿捐赠给汶城珠宝协会,我是这样想的,美好的东西都有它的价值,不能留在人渣手里染了尘埃。”
发布会现场有人在笑,有人在鼓掌,乱哄哄的乱成一团。
金喜珍低声吩咐,“马上停止发布会,封锁消息。”
工作人员提醒道,“珍姐,现在是在全球直播,消息恐怕是封锁不住了。”
夏晴也澄清了事件之后,贝贝餐厅的直播画面切了出去。紧接着,另一段视频在巨幕上播放。
视频里是一个穿着纯白色连衣裙的面容清俊的女人,她看着镜头,淡定地陈述,
“大家好,我叫韩念薇,十年前,我曾经是金喜珍的私人声乐老师,我在乔家任职期间,乔清川迷·奸了我,之后金喜珍动用权势隐瞒了这件事,导致我流落在外整整十年,今天,我要在此公开这件事。”
如果说夏晴也的话是一枚子弹,那么韩念薇的出现无疑是一个重磅炸弹,在现场以及全球的直播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从韩念薇出现的时候,金喜珍的脸色就变成了一种死气沉沉的灰色,而乔清川正在后台不顾形象地发疯,撒泼摔东西破口大骂,
“给我关掉屏幕,关掉!他妈的,你们都不想活了是不是?”
豆大的汗珠从工作人员额头上滑落,“乔总,多媒体室被锁上了,现在正在想办法打开。”
韩念薇陈述完整件事,末尾,她语气坚定地说,
“根据我国的法律,被害人追诉期提出控告,相关机关应当立案却不予立案的案件,不受追诉时效限制。在此,我宣布,我将继续对乔清川的恶行提出上诉,请求法律还我一个公道,也请求舆论持续监督这件事。”
“乔总,打开了,打开了。”工作人员用大锤直接砸烂了多媒体室的门,欣喜若狂地朝乔清川叫道。
可是为时已经晚了。
乔清川暴躁地踢了工作人员的腹部一脚,然后颓然地坐到地上,完了,一切都完了。
第25章
这场直播大秀, 在网上引起了现象级的讨论,
【太炸裂了,我的天哪, 这估计是人类史上最抓马的时装大秀了。】
【我当时就在现场,你们是没看到金喜珍的脸, 真的是当场就黑脸了,后来走的时候都是保镖搀扶下去的, 路都走不稳了。】
【我去,能在现场看到这种情节,你也算是有点功德在身上的了。】
【据说乔清川还在后台发疯了,踢了一个工作人员, 踢得挺严重的,人当场就动不了了,后来警察都来了。但是, 妈的,警察来看了现场就走了, 肯定是金喜珍又动什么关系了,他妈的,气死。】
【乔清川真的太渣了,以后我坚决抵制雅锦的一切商品。】
【抵制雅锦的姐妹不是一个两个, 现在锦瑟的股票都已经开始下滑了。】
随着乔清川出轨事件的持续发酵,贝贝餐厅因为有夏晴也、杜晓若这些和乔家相关的人员在, 所以热度也一直在上涨,当天晚上, 贝贝餐厅综艺的热度已经涨到前一天的三倍还要多。
这种突如其来的热度, 把康导都给整懵了,现在节目的商务电话不断响起, 广告费也一直在涨涨涨,涨到了节目开播以来的最高点。
*
秀场那边的闹剧结束了,但吃瓜群众们意犹未尽,都在现场盘着等等看还有没有更大的瓜。
金喜珍在几个保镖的搀扶下从后门出了会场,周围全是记者和狗仔,金喜珍连自家的车都不敢坐,搭了化妆师的工作车走的。
金喜珍前脚刚到乔家庄园的主楼,乔清川后脚就跟了回来,他名贵的西服上都是污渍和脚印,走路的时候还能看出有一只腿有点瘸。
之前乔清川从会场往外跑,一路上也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乱哄哄的人群中,他被人踢了好几脚。
要搁平时,乔清川哪里受得了这个气,谁要踢他一脚他估计要废掉对方一只腿才甘心,可现在他无暇顾及,从会场冲出来以后就赶紧回家找金喜珍。
金喜珍端坐在主位上,闭着眼,手里握着一串佛珠拨动着,只是手势慌乱,从颤抖着的手不难看出她此时心里也是慌得一批。
乔清川扑到金喜珍面前,控诉道,
“妈,是乔安,一定是乔安捣的鬼,他之前就和我说过韩念薇这个名字,他早就知道这件事的,今天的事肯定是他捣的鬼。”
金喜珍蓦地睁开眼,灰蓝色的眸子紧紧盯着乔清川的脸,
“你说什么?”她的声音尖锐又急迫,乔清川罕见到金喜珍这个语调,吓得愣了一下。
“是乔安。”他喃喃地说。
金喜珍停下拨弄佛珠的动作,垂下眼皮问道,“你是说乔安之前和你提起过韩念薇?”
“啊,是。”乔清川赶紧点头。
金喜珍突然站起身,抬起手结结实实地往乔清川脸上甩了一个大巴掌,金喜珍哀嚎道,
“冤家啊,冤家!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冤家?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立刻给我说?你现在毁了你自己,毁了整个乔家。冤家呐,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孽畜?”
金喜珍嚎哭着倒到地上,管家忙带着人手忙脚乱地扶起来,把人给抬进卧室了。
乔清川倒在地上,依稀听到卧室那边传来管家的声音,
“通知医生来一趟,先上镇静剂吧。”
乔清川手脚并用地朝金喜珍的卧室那边爬过去,他跪在床边,焦急地喊着,
“妈,妈,你没事吧?你要保重,妈。”
金喜珍闭上眼,两行泪水从皱纹横生的眼角滑落,半晌,唇边吐出几个字,
“你给我滚!”
管家闻言忙过来劝说乔清川,“乔总,您先出去,等老太太情绪平复了你再进来。”
乔清川像丢了魂魄一样坐在正厅的沙发上,半晌,他捏着拳头站起身。
这一切都是乔安捣鬼,他妈的,都别活了!
*
贝贝餐厅录制现场也来了不少记者,因为不能影响餐厅的直播,记者们都蹲守在小洋楼门口,就等着夏晴也和杜晓若出来。
杜晓若眼看着夏晴也走出去,被记者们团团围住。她赶紧转身,逃回厨房里待着。
乐乐在闹哄哄的人群里找了一圈,没看到杜晓若的影子,他贴着墙根遛回厨房,看到站在料理台前面掐自己手指的杜晓若。
“妈妈?”乐乐走过去,看到杜晓若的指腹都被掐红了。
他伸出软软的小手,直接掰开杜晓若的手指,然后反手握住杜晓若细白的手指,小大人一般安慰道,
“别怕,乐乐在,我带你逃出去。”
原本看到外面那么多记者的时候,杜晓若已经开始手心冒汗,胳膊发麻了,这会儿手被乐乐软软暖暖的小手牵着,她心里突然就安定了许多。
好奇怪,明明对方也是个内向的小屁孩,杜晓若却有一种可以托付的安全感。
乐乐牵着杜晓若的手,在这栋小洋楼里东蹿西逛,最后在后院的一个狗洞前停下来。
杜晓若,“......”终究是我错付了。
在她无语凝噎的时候,乐乐趴下身,顺着那个狗洞直接爬了出去。
爬出去以后,乐乐转过身,毛茸茸的大脑袋从狗洞那一头露了出来,
“妈妈,快,这边没有记者。”
杜晓若再次无语。
但一想到前面丧尸围城的记者们,她一咬牙,也顺着狗洞往外爬。
可杜晓若哪怕再瘦她也是个成年人,爬到一半就被狭窄的狗洞卡主了腰,完蛋了,现在是出不去回不来,卡在这个地方不上不下。
乐乐抱住杜晓若的头,跟拔萝卜似的把她往外拔。
杜晓若这一刻发誓,她要一辈子对乐乐好,让他因为对妈妈的爱而永远死守这个钻狗洞被卡主的秘密。
把杜晓若拔出来以后,乐乐带着她顺着墙根直接遛到大街上。
俩人还不敢打车,怕出租车司机认出自己。他们扫了一个共享电动车,杜晓若骑车带着乐乐,一路狂奔回了沉香公寓。
回到公寓,慕华和倪安已经先回来了,俩人带着小胖书抄着袖筒,靠着墙根蹲在2018门口唠家常。
要不是周围的环境装修很高级,要不是他们穿得很体面,以他们三个的这个动作,原样搬到天桥上面前摆个碗,指定有人会给他们扔零钱。
杜晓若指了指门里,小声问,“还是吵啊?”
小书苦着脸点点头。
慕华叹了口气,“昨天是大象踩,今天换打玻璃珠了。”
杜晓若心想,大象踩确实很恐怖,打玻璃的杀伤力应该小很多吧?
这样想着,她推开门走了进去。
“哗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玻璃珠就跟不要钱似的,满屋子都是玻璃珠打在瓷砖地面上的声音,那些哗啦啦的声音像是打在人的心上、脑门上、太阳穴上、小腿肚子上,只要在家里多待一会儿,浑身上下都难受。
杜晓若赶紧关上门退了出来,靠着墙和他们三个并排蹲着。
乐乐站在门口想了想,走到对面的2007房,他半蹲下身体,让自己的视线和密码锁平齐,观察到有几个数字的颜色比其他数字颜色稍微浅一点。
乐乐在脑海里把这几个数字快速拼凑了一遍,然后伸出手,在密码锁上输入一串数字,大门果然打开了,原来是乔安的生日。
“叔叔,你们去家里坐吧。”
乐乐打开门以后,邀请大家先去房间里坐。
慕华他们刚才看到他在门口捣鼓,现在门又打开了,都以为是乔安告诉他的密码,也没多想,摁住蹲得发麻的腿站了起来,跟着进了2007房。
早上金秘书派人来过家里,把房子收拾干净,冰箱里放好水和饮料,新鲜的水果,厨柜上摆了一些速食。
大家就跟回自己家似的,自己拿了零食,开电视看。
哈总的家就是杜晓若和乐乐的家,杜晓若和乐乐的家,就相当于是贝贝餐厅大家伙儿的家,这个逻辑没毛病,所以大家不必客气。
小书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个比他的头还要大的苹果,啃着大苹果,含糊不清地问,
“我哈总爸爸怎么还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