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腰间的那只手不仅不松,反而加大了力道,放置在前腰的掌心不自觉摩挲起来,姜沐璃顿时被他挠得手脚蜷缩。
说出来的话都带着颤意:“殿下,我要下来……”
她挣扎时,体内的香气幽幽溢出。
谢缚辞低下头,高挺的鼻梁蹭了蹭她绵软馨香的脸颊,片刻后,在她唇边低叹一声:“怎就这么香?”
他灼热的气息透过唇齿溢入姜沐璃的唇内,她脸颊通红,嗓音开始发抖:“殿下不是还要处理公务么?”
谢缚辞低笑几声,才从她红润的脸颊前抬起脸,墨玉般的眸熠熠生辉:“不是你先投怀送抱的么?这几日你看到孤,哪一次不是能推多远便推多远?”
他执笔的那只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小骗子,你当孤还是当初那样会任由你欺骗的?”
语落后,他嗓音冷沉几分:“说,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姜沐璃低垂着脸。
谢缚辞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脸,定定看着她,却见她眼眶通红,默默流着泪,他脸色逐渐阴沉起来。
“殿,殿下,为何要这样想……”她抽抽噎噎。
娇小的缩在男人怀里,诉说着委屈:“我为了带弟弟治病才来的长安,又被表哥利用,误送入了东宫,从前我是迫不得已才欺骗了殿下,除了这些我一概不知,是真的完全不知道昌陵侯府那些肮脏事。”
“可如今我的身子已经给了殿下,我还能打什么主意?前几日是我一心钻进死胡同里,今日起便想通了,还不成么?”
“想通?”
姜沐璃嗫嚅问:“殿下不会杀了我对不对?”
谢缚辞面色凝固,似在细想这个问题。
她心中咯噔,紧张不已。
实则问这番话她是想要试探一下,谢缚辞究竟会不会要她的命。可他这样的态度,实在让人捉摸不透他内心的想法。
默了半晌,他道:“你乖点,孤已经派人给你找别院安置,也就这几日的事了。”
姜沐璃靠在他的怀里,哭得不能自己。
谢缚辞耐着性子好生哄了许久,还没见她有停下来的打算,呜呜咽咽地娇气极了,像是要将这阵子受到的所有委屈都通过眼泪发泄出来。
再哭下去,恐怕嗓子更要嘶哑了。
他太阳穴突突跳,怀中娇香却浑然不觉。
片刻,他终是忍无可忍,侧过脸含咬她白皙的耳垂,狠声低语:“哭,继续哭,再哭,孤不介意在书房就要了你!”
抽泣戛然而止。
姜沐璃怔圆了眼,长睫濡湿,面色惊悚看他。
果真是禽兽——
她的小日子还没走,他竟还能起这样的心思?!
谢缚辞看清她眼里的恐惧,嫌弃,和咒骂,烦躁的心情瞬间散开,更觉得好笑。
今夜各种上赶着求好的又是谁?他不过吓吓她而已,连这都忍不了?
“怎么,你觉得孤做不出来?”
姜沐璃害怕地咽了咽口水。
谢缚辞指尖勾缠她腰间细带,语调缱绻:“你可知道,孤是在军营里长大的,那是一个天底下最想女人想到疯的男人堆,平日里便是靠些荤腥话度日,且每晚听到最多的便是那些将士们分享他们的房里事。”
“那些可都是书里都学不来的龌.龊。”
他眼帘轻抬,漆黑的眸色落在她愈发涨红的脸颊,叹道:“恰巧孤的记性极佳,只要听上一回,便知如何操作。”
她瑟瑟发抖,他继续打趣:“想试试么?有几种即使女子来了月事也能行那事的方法。”
“想要孤那样对你吗?”
姜沐璃几乎是使了生平最大的力气从他怀里挣脱下来,闭着眼便奔出了书房。
望着她慌乱逃跑的方向,谢缚辞哑然失笑,眼底含着宠溺与贪恋,自己都尚未察觉。
腿上那温热仿佛尚留。
他掌心抚上大腿,体验那馨香的人坐了许久的位置,最后渐渐收拢手心,浑身紧绷。
良久,他轻叹一口气。
**
姜沐璃便这样安安分分过了五日。
这几天几乎每夜都会主动去书房给谢缚辞送参汤,夜里甚至无须他主动提及,她会自己主动将那些服侍的活揽了下来。
直至崔姣姣生辰的前一天。
朝散后,谢缚辞出了一趟皇宫。
马车行驶到朱雀大街的杏邬坊,又缓缓朝里行驶,最深处有座四进四出的府邸。
院内环境雅致,静谧安然,举目望去阶柳庭花,绿树成荫,便是最适合安逸生活的府邸。
此处便是谢缚辞在宫外的隐匿宅院,名叫照雪园,除了他较为信任的几个心腹,无人知晓。
以往他每回出宫后政务疲乏,便会来此处小憩。
距离上一次来照雪园已隔了将近半年。
谢缚辞淡扫了一眼院落,道:“邹平,过两日你便将她秘密送到此处,莫要让任何人察觉。”
邹平拱手应下,问:“那需要安排人手将照雪园牢牢看守吗?”
他收回了视线:“不必,做的太显眼反而会引起骚动,派几个暗卫盯着她即可。”
照雪园的环境想必会让她觉得较为舒适,至少比待在东宫,日日不能放她出延元殿来的好。
在照雪园她会更自由一些,若是她想,届时他也会将她弟弟一道接过来。
只要出了皇宫,他有的是办法让苏嫣的女儿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
到时候就算陛下从昌陵侯那边得知了一切,他也找不到姜沐璃的人了。
至于,今后要如何安置她。
谢缚辞眼帘轻抬。
他是太子,也即将是这个天下的主人,他会富有四海,成为九五之尊。
不过一个女人罢了,他可以随时取了她的性命,但绝不是现在,也更轮不到其他人对她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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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暗,直到入了夜,谢缚辞还没有回东宫。
姜沐璃站在殿内,惶惶不安地问潘胜:“潘公公,殿下何时才回啊?”
潘胜道:“阿璃姑娘,您已经问了三回了,殿下的行踪,奴婢又怎会清楚?并且殿下事务繁忙,以往有时一整夜都不会回东宫。”
姜沐璃啊了一声,还没来得及沮丧,他又道:“阿璃姑娘先进去好好休息,待殿下回了,奴婢会第一个通知你。”
罢了罢了,她这样干着急也没用。
现在她能做的就是等殿下回宫,否则她这几日的体贴乖顺可全部付之东流了。
并且昨夜入睡时,殿下抱着她,在她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殿下轻轻说了一句让她好好养身子,两日后再带她出皇宫。
那么她便只有今晚最后的机会了。
姜沐璃坐在榻边,趁着没有宫女和小太监盯着她,从软榻底下抽出一包药粉。
这是葛太医给她的,说是无色无味,只要入了口,便能安稳昏睡一整夜,直到次日午时才会醒,状态与睡着没有任何差别。
她轻易不敢拿来喂给谢缚辞,便前日拿自己做了实验,她果真入睡后安稳到了第二天中午,没有任何人察觉她是吃了这药,都当她是身子不舒服才昏睡了去。
正在她踌躇着怎样才能让殿下吃下这昏睡的药时,外间便响起了宫人的行礼声。
“殿下万福金安——”
姜沐璃洒了一点药粉在桌面角落,又理了理发髻,确认没有任何慌乱之态后才缓缓起身。
谢缚辞带着通身的肃杀之气踏了进来,玄色黑狐披风随着他大步的行动,飒飒翩飞,甫一入屋,视线下意识锁定那抹曼妙的身姿。
姜沐璃走上前,熟稔地立在他跟前解开披风细带,离得近了才察觉他身上有股淡淡的血腥气。
“殿下是又去昭狱了?”
谢缚辞嗯了一声:“今日又揪了批不听话的人下狱教训教训。”
不听话?
姜沐璃不自然地喔了一声,“浴房放了热水,殿下先去沐浴,去一去味道吧。”
她这几日都表现的尤其乖顺,谢缚辞虽说心里十分舒坦,但时刻都不得不带几分警惕。
他淡眼轻扫,似不经意道:“明日姣姣的生辰宴,你若实在想去那便去吧。”
姜沐璃诧异了须臾,“殿下准我出东宫?”
“姣姣很喜欢你,若是你不出席她的生辰宴,回头她指不定又要烦孤,未免生出没必要的麻烦,孤可以应你。”
能出东宫这事虽说心里痒痒的,很想现在就应下,可谁知是不是殿下又给她挖了什么坑?若是她欣喜地答应,下一瞬指不定他就掐着她的下巴警告她在白日做梦。
他这人那样阴晴不定,心眼又小,若是真的那般好心,至于这样突然提起?
姜沐璃垂眸思忖了多久,谢缚辞便幽幽看了她多久。
半晌,她抬起脸来,道:“殿下,我就不去了。”
他眉梢微动:“为何?你不是很想出东宫看看?”
她略苦涩笑道:“小郡主身份尊贵,她的生辰宴定是请了不少的贵人,我又是什么身份,怎能同那些贵人平起平坐?”
谢缚辞蹙眉:“你就这样想通了?”
她嫣然浅笑,面带红晕,“况且,殿下明日不是休沐吗?趁着这日,我想在东宫好好陪着殿下。”
说完,她羞赧地跺了跺脚,抬手将谢缚辞身上的披风取下,很是害羞地将他往浴室推,“殿下快去沐浴,身上血腥味太重了。”
将谢缚辞推到浴房去后,姜沐璃便吩咐宫女去准备晚膳。
今晚便是最后的机会了,加上太子明日休沐,他就是睡一天,也不会有人察觉出问题。
半个时辰后。
摆膳的宫女有条不紊往殿内送了膳食,姜沐璃吩咐她们这次将晚膳摆在里间。
里间较为私密,没有宫女和小太监盯着。
谢缚辞沐浴出来,换了一身白色丝绸寝衣,整个人神清气爽,乌黑的墨发披散而下,衬他白皙如雪,颇有几分邪魅之感。
姜沐璃拿着熏过的帕子走上前,“殿下,我来为你擦发。”
谢缚辞眼神扫过紫檀桌上的膳食,又见她乖巧地模样,淡笑打趣:“你今晚怎这样殷勤?”
她擦拭着他湿透的乌发,轻缓道:“殿下后日不是要将我送出东宫吗?”
他嗯了一声,情绪不明。
“那想必殿下今后也会很少去别院见我,所以这两日便是我跟殿下难得相处的时光。”
姜沐璃眸色微闪:“既然我已经想通了,殿下也不愿放开我,那我便只能随了殿下的意,将我永远困在别院里。”
纤细的手腕忽然被掌心按住,身侧男人的嗓音低沉:“那只是权宜之计。”
她的身份迟早会有人发现,无论是恨她母亲的,意或是想要借用她去讨好陛下的,她都会因此陷入危险。
只要在有人发现之前,他提前将她送出宫藏起来,便能彻底杜绝隐患。
权宜之计?姜沐璃抿唇淡笑。
总之无论殿下打的什么主意,在他身旁,她永远都无法脱身。
这样一个心狠的人,能把仇人之女留在身边是为了什么?除了折辱至死,她实在想不明白。
她纤长的眼睫颤了两下,转移话题道:“殿下的头发好像差不多干了,那我去吩咐宫人备碗筷用膳。”
看着她隐约慌乱逃离的背影,谢缚辞长眸微眯,出神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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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过半。
姜沐璃还没想到如何让谢缚辞神不知鬼不觉地吃了那昏睡的药,因这事,导致她用晚饭都很是不专心。
忍了良久,谢缚辞实在看不过去,蹙眉数落:“你就吃这么点?是怕吃多了孤就会将你宰了,当下酒菜吗?”
她啊了一声,眸色疑惑:“下酒菜?等等——”
“殿下,我又不是猪!”她动了动玉箸,杏眸怔圆瞪他。
随着抱怨落下,蓦然一股沐浴后的香气袭来,她的腰被男人按住,整个人又轻而易举地被提到了男人的大腿坐下。
男人腿部掂了掂,面色不悦:“哪有猪像你这样轻飘飘的没有几两肉?”
姜沐璃脸颊发热,“殿下,还在用膳,你先放我下来。”
他置若罔闻,夹了一块酱汁酥肉送入她嫣红的唇瓣。
看着她不得不咽下,才道:“不是你说这两日是最后难得与孤相处的时光,既然你那样不舍,孤自然要与你多亲近几番。”
殿下竟拿她说过的话堵她,姜沐璃顿时哑口无言,便只能乖乖坐在他的大腿上被喂完了晚膳。
姜沐璃时刻警觉,在谢缚辞没注意到时,将藏在桌角的昏睡药粉捻在掌心。
这药粉无色无味,就连入口都没有感觉,只要能送进殿下的口中,她就能达成目的。
晚膳用完,谢缚辞薄唇微启,正欲唤宫人进来收拾饭桌,却蓦然被姜沐璃的掌心掩住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