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不受防,砸进他怀里。
陈响拥着她,后背抵上冰凉的墙面,手还抚上她的头,轻柔的摸了摸。
这么温柔的他苏念还是第一次看到。
苏念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体温和呼吸,想了想还是把胳膊抬起来,放在陈响的后背上。
又像安慰小孩子一样,上下顺了顺。
陈响察觉到她的动作,被逗乐,胸腔闷闷的颤动苏念都能感受到。
“当我小孩啊?”
苏念的动作微顿,但她只是停了两秒,之后继续帮他顺背,好像这样就能让他舒服一些。
她的嗓音软糯糯的,还泛着甜,“你要这么想也不是不行。”
这话一出,她感觉到陈响笑的更厉害了。
过了两分钟,陈响松开她,双手搭在苏念肩上,眼神好像要把她刨开。
陈响的样貌极好,眸子深邃,侧脸白皙而瘦削。
和旁人不同,身上透出如薄荷般独特的少年气息,身形英挺,肩膀宽而平,清隽俊逸。
长指摸上苏念的脸颊,无意识的磨着,指尖的薄茧让她觉得有些痒。
和陈响对视,便又撞进他黑眸里的深邃,移不开眼。那道目光太过于直白炙热,就像陈响对她的喜欢一样,丝毫不加掩饰,横冲直撞。
周围莫名变得静谧,暧昧因子四处扩散。
就当苏念被这直勾勾的眼神撩的无法站直的时候,盛凯的一声叫喊救出了她。
“——陈响!你去哪了?”
气氛骤然被打断,苏念回神,暗骂自己怎么这么不禁看,陈响什么也没干,她就陷进去了,甚至还有些无法自拔。
没等陈响开口,她便推开他,逃一般的跑开了玄关处。
盛凯刚走到这边,就撞上苏念一副惊慌的样子。
他唇上勾着笑,晃到陈响面前,调侃道,“哟,陈大少一脸春风得意啊。”
陈响收起在苏念面前才显露的温柔,目不斜视地经过他,“滚一边去。”
盛凯转了个身,看着陈响的背影,摸了摸下巴,怎么感觉他现在更嚣张了?
客厅敞亮,摆着的长沙发很大,坐了不少的人。
装修基调简约大方,装饰物很少,颇有种单调的感觉。
苏念坐在沙发角,有初来做客的尴尬不安,但看了看这群人,他们好像经常来,一副把陈响家当成自己家一样。
客厅的茶几上摆满了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冷饮,还放着几袋开封的零食。
整个客厅无比热闹,把她的那股不适也莫名冲淡了不少。
客厅里看不到空调的影子,但透着冷风,人多也不觉得燥热,反而无比清凉。
苏念看到陈响走到客厅,不知道在鼓捣什么。
她在客厅坐的无聊,就站起身往那边走过去。
一进餐厅,一股浓郁的香芋气息传来,无比清甜好闻。
她往前走,看到陈响背对着她,一手搭在流理台上,食指还轻轻敲打着。
看他的动作应该是在冲泡奶茶。
陈响把勺子放进杯里搅拌,属于奶茶的清甜更加浓郁。
他端起杯子,转过身,就看到苏念正眼巴巴地看着他,模样像个待吃食的小兔子。
陈响勾唇一笑,把杯子递给她,嗓音里透着笑意,“给你泡的。”
苏念回他一个笑容,“谢谢。”
那一瞬间,陈响莫名想说,去他妈的奶茶,还没有她甜。
两人回到客厅,叶稚语被香气吸引过来,“念念,你手里拿得什么?好香啊!”
苏念把杯子递过去,乖巧回答,“奶茶。”
“我想喝一口——”
她的话被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打断。
两人都疑惑地看过去,发现陈响正盯着叶稚语,目光里全是警告。
叶稚语了然,摆摆手,“算了,这么热的天还是你喝吧,我比较喜欢喝冰可乐。”
苏念不明所以,点点头。
叶稚语瞥了陈响一眼,好像是在不屑他的抠门,明明就为了一杯奶茶,都快要骚出水了。
陈响无视掉叶稚语投过来的眼神,跟在苏念后面,坐回沙发上。
只是两人的距离挨得有些远。
苏念倒是不太在意,只是陈响这个盯人狂魔却不行,打游戏的时候心不在焉,目光没在游戏上放多久,就又回到了苏念身上。
没在陈响家待多久,苏念和叶稚语就率先回家。
——
谈岁出门之后,没想到在自家门口这能碰上苏念,但当他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后,了然一切。
出了公寓大门,谈岁直接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来喝酒吗?”
身后是落日余晖,金光闪闪,晚霞渲染美好。
一个孤寂的背影浑然不觉日落降临,于他而言,无人相陪的没有什么区别。
郊外,熟悉的烧烤摊。
今晚来吃串的人挺多,毕竟夏末的傍晚,凉意总比燥热多。
街边,随意支着几张圆木桌,暗色系的,与这郊外的夜晚倒也契合。
谈岁随手起开一瓶啤酒,闷不做声地灌了几口。
一旁的于舟吃烤串的手顿了顿,等谈岁咽完口中的啤酒才试探性的开口,“岁哥?心情不好?”
自放假前一晚之后,谈岁就请了几天假没去学校。
谈岁瞥了他一眼,没吭声。
于舟悻悻地闭上嘴,没再多话,也和他闷闷地碰杯喝酒。
一时之间,桌上只有碰杯和木签掉落的细碎声。
就这样保持了五六分钟,才被服务员的上菜声音打破。
只是,服务员一走。
桌上恢复如初,依旧安静。
谈岁突然开口,“是不是我早一点认识她,现在就是另外一副局面?”
于舟骤然抬头,眼前的一切仿佛是个错觉。
在他的认知里,谈岁向来桀骜不驯,从没把别人的话放在眼里,更别提会有让他成了现在这样的人了。
现在的他,就像一条丧家之犬。
不安且彷徨。
谈岁抬头看向于舟,眼尾狭着红,语调也是那般的不自信,“是不是我早一点出现,她喜欢的就是我?”
于舟没敢吭声,静静地坐着,无声地为他倒满酒。
谈岁手撑在桌上,一手捏住酒杯,仰头猛灌。
结果没换好气,忍不住低头咳嗽,模样好不狼狈。
于舟没忍住,说了句,“她?苏念吗?苏念有什么好的,让你之前为了她——”
“她就是好!”谈岁猛地一个抬头,打断于舟嘴里没说完的话。
怒吼之后他瘫坐在椅子上,嘴里喃喃道,“老子眼里的苏念万般好。”
说完这些,他忍不住抬头,仰望夜空。
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注意到苏念,起初只是想逗逗这个转校生,之后在一次深夜,他回家路上,手机发来推送。
那是谈岁第一次看到苏念的另一幅面孔,比赛场上的她,卸下了乖巧,宛若一条舞龙般,在独属于她的舞台上绽放。
那是第一次,他莫名觉得心里某处地方塌陷。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便顺理成章,以至于后面的很多次彻底沦陷。
也是在看清自己的内心之后,他就很少像以前一样逗弄苏念了,甚至是在刻意远离她。
因为……那时苏念身旁一直围着陈响。
想到这,眼底的情绪像是彻底收不住一样。
一滴热泪沿着太阳穴的位置滑落,直至发梢。
月光倾斜而下,于舟坐在一旁看着,莫名觉得这夏末的夜晚可以和寒冬相比。
本应是令人心意舒畅,但此刻,他只觉得胸闷气短。
他和谈岁是初中同学,但那时,在他的记忆里,谈岁和陈响的关系没有现在的如履薄冰。
反而是像知心朋友,虽然外表看起来不太亲近。
但莫名觉得两人之间的磁场相容。
第46章 . 变故 流言蜚语
摸底考试结束后, 学校晚自习正式开始。特别是高三生,年级里强制性让所有高三生都参与晚自习。
考试成绩出来的前一天,下午的课结束后, 苏念和叶稚语去了学校食堂。
等吃完饭后,叶稚语就被人叫走了, 苏念一人回了教学楼。
宽阔的校道上,三两成群, 看起来都在兴奋的讨论着什么。
苏念没在意, 直接上楼回了自己班教室。
一进教室, 就发现班里的气氛有些不同寻常。
以往这个时候, 教室里很空。可今天的班里却乱哄哄的, 好像发生了大事件。
苏念朝着自己的位置走过去,刚坐下, 前排的李雾平突然扭过头,发出一声惊呼。
“苏念!”
苏念被她吓了一跳, “一惊一乍的怎么了?”
李雾平把手机递过去,“你看这个!”
苏念瞄了一眼, 发现是学校的发布的消息, 她以为又是一些无聊的事情就没仔细看,随手把手机放到一边。
李雾平拿过手机,身边围过来几个女生, 咋咋呼呼地开始讨论。
“我靠!不是吧!”
“你也知道了?”
“废话, 北城新闻都发了!你说这是真的吗?”
苏念听得云里雾里, 她拽住李雾平,“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一女生抢先开口,“之前新闻上不是有一个女生在一家网吧失踪了吗,那个女生是附近职中的, 咱们年级理科班一女生刚好和她是朋友,前两天没来学校,结果现在学校才发现,她根本没在家,也跑了!”
李雾平凑上前,接着说,“刚巧,两个女生都是因为早恋去的网吧,现在人在哪还不清楚。”她顿了顿,“只是现在…学校开始严查早恋了。”
像是商量好一样,李雾平这句话刚说完,后脚李颖就走进教室,表情严肃,“都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去,我开个简短的会。”
教室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砰!”李颖把课本敲在桌上,大吼道,“都给我安静!”
这话一出,班里立马没了窃窃私语的声音,都坐好在自己的座位上。
李颖清了清嗓子,“最近咱们年级开始严查纪律,特别是早恋现象。”她扫了一眼教室,目光在靠窗后几排的位置上停了停。
“这两天学校发生的事你们应该也知道了,注意好自己的身份,你们还是学生,又是高三生,以后晚上放学直接回家,不要去一些不该去的场所。”
最后这话老生常谈,“要在什么年纪做该做的事,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这个会很短,只有一件重要的事,现在还属于吃饭时间,李颖没在教室里多待,讲完就出了教室。
她刚离开教室,叶稚语便回来了。
苏念看了她身后一眼,果然江池跟在她后面,两人估计刚刚是在一起的。
叶稚语坐好后,李雾平继续扭过头来,看起来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讲。
叶稚语白了她一眼,“什么时候这么怂了?有屁快放。”
教室里乱哄哄的,都在讨论学校上的那件事。
李雾平索性也不扭捏,一溜烟说了出来,“你小心点,最近年纪里多了些侦查员,办公室里安了个举报箱。”
举报箱在一中几乎没人不知道它是用来做什么的。
叶稚语不在意,掏出手机把玩,“之前不就有吗?”
“这次不一样!”李雾平有些着急。
叶稚语还想反驳,便被楼道里突然发出的暴喝声噎住了。
还有几分钟才上晚自习,楼道里都是些吃完饭回教室的学生,人也挺多,熙熙攘攘。
办公室里突然发出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随后,一女生就被推搡出来,楼道里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李雾平拉着叶稚语和苏念也急忙出去,生怕落下什么。
“你说出来,这两天你去哪了?老师给我打电话我才知道你逃课了?”一个中年男人指着那女生的鼻子大声叫喊,还作势要伸手打那个女生,幸好被跟出来的老师拦住。
那个女生的状态也好不到哪去,头发乱糟糟的,瘦弱的身影还在瑟瑟发抖。
中年男人的咆哮声越来越大,“小小年纪还长本事了是吧?晚上和哪个野男人鬼混去了?今天你不说出来,就别想继续上学了!”
他的话里夹杂着不入流的谩骂,好像女生不是她的女儿一样。
女生的班主任也听不下去了,表情有些不耐,但还是温声劝阻中年男子,“余可父亲,您先控制好您的情绪,我们回办公室讲吧!”
办公室里又出来几个男老师,把那名中年男人一齐用力弄回了办公室。
“砰!”的一声,办公室重重地砸上了门,楼道里恢复刚刚的平和。
在余可这个名字出来之后,苏念心底莫名涌上一阵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