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清冷表兄共梦后——卧扇猫

作者:卧扇猫  录入:05-21

  除去长公主殿下,亭中还有几位年轻人,谢泠舟、谢迎鸢及王飞雁,另有两位穿着蟒纹锦袍的青年,皆是二十出头的模样,生得龙章凤姿。
  鸦青色骑装、头戴麒麟金冠的是在辞春宴上远远见过一眼的二皇子。
  而身着天青色锦袍的那位坐在轮椅上,面若好女,姿容昳丽,与二皇子的俊朗矜贵不同,更显慵懒清雅。
  崔寄梦听说过当今圣上有位三皇子,即已故虞皇后之子,生得比女子还美,只文弱多病,常年以轮椅代步。
  想来就是二皇子身侧这位。
  她对着众人见礼,屈膝时,腿间的剧痛袭来,好像被撕成了两半,禁不住蹙了蹙眉,但碍于在人前,只能咬牙忍耐。
  但苍白的面色摆在那儿,长公主余光看到儿子捏紧茶杯的手指关泛白,心知这小子是心疼了,又不敢当众关切,便问崔寄梦:“怎脸色这般不好,昨夜没歇好?”
  一句话问得崔寄梦脸一时红一时白,声音也有些哑涩:“回殿下话,是昨夜贪睡受了寒,不碍事的。”

  微哑的声音让谢泠舟心头一软,他压下眼帘,食指指腹轻压杯盖。
  她把自己交付了出去,对于一个保守的女子,同未婚夫婿的兄长有了夫妻之实,事后定然要经历一番挣扎。
  但凌晨时他有些事情亟待处理,不得不走开,无法在她醒来时第一时间安抚,如今在人前,她刻意同他保持距离,态度也透着不易察觉的疏远,想来也是因为心里有气,可若当众问候,她会更慌乱。
  一旁的谢迎鸢听闻崔寄梦身子不适,很是遗憾:“来时我和飞雁还说想和阿梦表妹组队打马球呢。”
  她好容易盼得这一日,两位表妹都是顶好的人,如今总算可以一块耍了。
  崔寄梦强颜笑道:“我不会打马球,等下次学会了再一起。”
  谢迎鸢特地点了王飞雁:“飞雁可擅长打马球了,下次让她教教表妹。”
  王飞雁对崔寄梦露出个不大擅长的笑:“正好,回报你上回教我玩弹弓。”
  她语气有些生硬,但崔寄梦能看出她对自己并无恶意,只是不习惯主动与人示好,莞尔笑道:“好啊。”
  落座时,她挑了个靠后的空位,在她前方是二皇子和三皇子,两人高大身影正好能将她挡起来,如此就不必面对大表兄了。
  马球赛还未开始,二皇子百无聊赖,蛰过身和崔寄梦闲聊:“崔姑娘不愧为将门之后,不光能奏广陵散,弹弓打得也颇准。”
  崔寄梦谦和笑笑:“殿下过誉。”
  她不大擅长同贵人们打交道,尤其这还是皇子,少说少错。
  但二皇子聊天的兴致颇浓,拉着她询问西南的风土人情,甚至还邀她改日一道打马球:“正好本宫也想学学弹弓。”
  崔寄梦很有耐心地应着二皇子,余光总觉得有一道疏离又灼热的目光落在他们之间,她压下眼帘,克制住不去看他。
  马球赛开始了,谢迎鸢、王飞雁、二皇子都上场了。
  崔寄梦只觉得每一瞬都很难捱,只好假装全神贯注看马球赛,长公主嫌场上那几位太笨,看得气急败坏,连后背有伤都不在意,下半场直接上了场。
  三殿下本想和崔寄梦闲谈,被谢泠舟不咸不淡望过来一眼,亦识趣地要离去。
  崔寄梦害怕独处,索性也起身离去,假意想近距离观赛,挤到了马球场边上的人堆里,专注地看长公主打马球,
  “表妹怎么不到亭子里去?”
  少年清朗的声音将她从沉思中拉出,身上的微痛还在提醒她他们如今已有夫妻之实的事,崔寄梦无法再像往常那样,在二表兄跟前维持从容,她低着头回身问候。
  “二表兄。”
  谢泠屿看她气色不佳,想起昨夜她早早歇下了,关切道:“表妹可好了些?”
  崔寄梦这回是真的答不出话,因为羞臊不安,更因为那股萦绕了心头一整日的失落,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谢泠屿低头看着她垂下的长睫,真是奇怪,表妹往日虽也内敛,但在他跟前一直比较从容,反倒是对兄长比较害怕。
  可今日为何连自己也一道怕了?
  看她这模样,他突然觉得她像自己的妹妹,忍不住放低声音:“我猎得两只狐狸,一红一白,表妹想要哪个毛色的?待表妹选好后,我再把剩下的给阿娘。”
  “都行。”崔寄梦随口道,继而觉得不妥,又说:“红的白的我都可以,表兄让二舅母先选吧。”
  “成。”谢泠屿又闲聊了几句。
  崔寄梦心不在焉应着,心一寸寸往下沉,她这才和二表兄说了几句话,就觉得前所未有的抵触,往后可怎么办?
  所幸谢泠屿被一位武将喊走了,她稍稍舒了一口气,现下她还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态度面对二表兄,正好平复平复。
  转头望向亭子处,谢泠舟已不在了,可她怕他一会还要回来,不敢回到亭中,也顾不上别的,干脆先回了殿中。
  马球场后。
  三殿下正百无聊赖地望着天,折了一根草叼在嘴里,慵懒散漫,全无皇子做派。
  “多谢殿下。”
  身后传来清清冷冷的声音,三殿下头也不回,略一转眸,余光看到那月白色的袍角在身侧停下,“本宫为表弟你操碎了心,特地命人把可怜的谢二调离,你倒好,嫌本宫碍事,我一体弱多病的人,被你赶来这里吹凉风,这下好,小表妹也跑了。”
  他回身,见谢泠舟竟罕见地在走神,奇道:“话说你究竟是如何得罪了崔姑娘?连我都瞧出来了,崔姑娘不想搭理你,和谢二郎和我那二皇兄倒有说有笑的。”
  谢泠舟想起方才远远望去所见的那一幕,少女低头含羞,少年亦低头看着她,若抛开私心,的确是一对神仙眷侣。
  可昨夜和她欢好的人是他。
  不是二弟。
  三殿下见谢泠舟蹙紧眉垂眸缄默,更是好奇了,拿扇柄拍了拍他,像个好奇心过剩的市井妇人:“作为报答,你快告诉本宫,你何处得罪了崔姑娘?”
  谢泠舟清冷的眉眼多了些缱绻:“我欺负她了,她不高兴。”
  *
  这厢崔寄梦回到殿里,采月不知道去哪儿了,殿内静悄悄的,一片空寂。
  崔寄梦忍着痛强撑了一上午,一进入殿中,就再也装不下去了,她在外间的椅子上坐下,趴在边几上静了一会。
  明明她已经在极力避免回想,但昨夜的幻觉挥之不去,满脑子都是大表兄清俊的面庞,还有他往来的力度。
  那些梦因昨夜的幻象落到了实处,可又变得更为虚无。
  她茫然抬起头,双眼空茫,放空了许久,身上实在酸痛,便是坐着也难受,便慢慢起身往内间回去。
  掀开珠帘,眼前出现一双祥云纹皂靴,崔寄梦以为是她的幻觉,用力眨了眨眼,瞧见那熟悉的月白银纹袍角。
  她恍惚地看着端坐椅子上抬眸凝着自己的青年,不敢置信,想起昨夜那个吻,转身就要走,却被轻轻拉入怀中。
  青年温润的声音落在耳边。
  “还好么?昨夜是我鲁莽。”
  崔寄梦以为他说的昨夜是指在她方中药时的事,一时未多想。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际,轻轻柔柔,带着一股缱绻缠绵的意味。
  她有些失神,仿佛回到了昨夜,她趴在枕上,耳际也萦绕着这样轻柔温热的气息,可旋即她想起那些都是幻象。
  那些在她和未婚夫婿欢好时所产生的幻象,本就是对二表兄的伤害。
  她的确喜欢上了他,但发觉得太晚,木已成舟,不能一错再错了。
  崔寄梦掰开谢泠舟放在腰间的手,态度冷硬:“大表兄,您不能这样。”
  谢泠舟以为她是在为他昨日毫无节制欺负她怄气,垂下睫,在她耳垂上轻吻:“抱歉,昨日是我太冲动。”
  从前在崔寄梦跟前,他是主导者,时常步步紧逼,逗得她不知所措。
  但昨夜过后,明明两人已不能再亲密了,形同一体,他反倒谨慎起来。
  两人之间陷入短暂的沉默。
  崔寄梦语气更冷了,后退一步,转过身不去看他:“往后你我还是保持距离为好,我就当昨日的事未发生。”
  谢泠舟耐心哄着:“昨日是因我的过错,让你误服了那碗汤药,可你我已有了夫妻之实,如何保持距离?”
  话说完,崔寄梦身子更僵硬了,良久才愕然转过头:“你……你说什么?”
  她脑子更乱了,语气也恍恍惚惚的:“可昨夜,不是二表兄么?”
  腰间骤然一紧,她被强行拗转过来,和大表兄面对着面。
  他一手捏住她下颚,使她微微仰起脸看着自己,那样冷淡的目光,仿佛回到了两人初识的时候,崔寄梦垂着眼帘不去看他。
  谢泠舟心倏地往下沉。
  难怪她一贯重礼,往常对他近乎恭敬,今日却这般疏离,明知昨夜和他有了夫妻之实,却还若无其事地和二弟说笑。
  原来她并非是生闷气,而是以为和她欢l好的是二弟,有意与他撇清联系。
  可昨夜他慎重问起时,她明明说了是他,为何会以为是二弟?
  是他听错了,她心里的人本就是二弟。还是有别的事致使她误会了。
  虽说无论结果如何,他们都没有回头路可走了,问与不问又何妨?若是问了,岂不是像在斤斤计较?
  随即谢泠舟否决了自己这可笑的想法,一个男子,大可在别处要强,把骄傲用在感情上,岂不是会像父亲那般,细微的事堆积着不说,时日一长越滚越大。
  谢泠舟掐着她腰肢的手松开,力度轻似羽毛,双手轻捧起崔寄梦的脸,慎重问道:“表妹,有一事你如实回答我。”
  崔寄梦仍处于恍惚中,只听到他说:“昨夜,在你神智不清时,看到的人究竟是我,还是二弟?”
  她脸倏地红了,要如何才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此事?
  心里却无端轻松多了,笼罩了一整日的阴霾退了大半。甚至都忘了去担心未来会不会很难?要如何解除婚约?
  只有一个念头——
  是大表兄。
  宛如梦里走到无可转圜的境地,醒来后发觉只是梦,现实里还能挽回。
  她眼睛泛酸,喉头哽住发不出声。
  她的沉默叫谢泠舟目光渐黯,语气却愈发温和:“这个答案对我很重要。”
  崔寄梦眼神闪躲,亲口承认这事比上次他揭穿共梦时还要难为情,她不敢看他神色,把头埋下来,声若蚊呐。
  “是……是你。”
  作者有话说:
  感恩的心:感谢在2023-04-26 16:00:00~2023-04-27 16: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往昔的客船、CLOUD、晚晚、XiaoMm、岁岁花相见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0870637 10瓶;贺贺 9瓶;dearhh 2瓶;殊欢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5章 涂药
  ◎你看不见,我帮你◎
  谢泠舟捧着她的脸凝视了良久, 后搂紧她,清冽声音里压抑着喜悦。
  “你心里也有我。”
  崔寄梦微怔,捕捉到了那个“也”字, 假山石那一夜的记忆又钻出来,钻得她内心又是一股异样, 任由他搂着许久, 才轻声问:“表兄, 我能否也问你一个问题?”
  谢泠舟嗓音里带了缠绵:“问吧。”
  她难以启齿, 但目前二人的关系, 若横着那个心结,她只会坐立难安,“表兄, 先前在假山,你曾说认错了人,那时候你有心上人吧, 我, 你现在……”
  见崔寄梦舌头打结了, 谢泠舟当即猜到她是在纠结什么。
  他捧起她的脸,仿佛试图透过眼眸, 进入到她灵魂深处:“那是骗你的, 我没有认错人,只是彼时我不知道你我共梦, 担忧不慎冒犯会让你有负担, 更不愿你看出我那些的不堪的念头。”
  “我想要的, 一直都是你。”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亦有些不自然, 仿佛成了个情窦初开的清涩少年。
  崔寄梦更是心跳如鼓, 大表兄的意思是, 他心里一开始就有她?
  可那时很早之前的事了,他为何会那么早喜欢上自己。
  莫非是因为那些梦?
  乱神之际,谢泠舟已低下头,朝着她重重吻下来,手虚虚扶在她后背。
  崔寄梦还有好多问题想问,可他撬开了她的唇,勾住舌尖,她只能全神贯注地去应对他的唇舌,顾不上别的,
  直到两人唇舌发麻,崔寄梦站不住时,大表兄扶住她腰肢,低下头与她额头相抵:“表妹……”
  只对视这一眼,昨夜种种记忆忽然变得清晰,缠绵猛烈的浪潮从梦境冲撞到现实中,两个只在梦里亲昵过的人,被一根粗壮的独木桥连接,他们被连成了一个人。
推书 20234-05-21 :春为聘——怡米》:   春为聘  作者:怡米  简介:  迎亲的队伍遭劫,新郎官失了影踪。  作为男方长兄,裴衍还是将喜轿中的秦妧带回了侯府。  为了秦妧的清誉,裴衍代替弟弟,与她拜了堂。  秦妧迈不过心里的坎,但也知裴衍是为了她好。  婚后,两人相敬如宾,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