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知看了周越一眼,又看向凤佳,缓声道:“大事。”
“……”
凤佳被周越拽着走了,南知拿出手机想给顾屿深打电话,先是恍然记起自己竟然连他手机号都没有,而后又想起自己是有的——顾屿深给她打过。
她打开通话记录,从中翻出那串没有备注的数字,拨了过去。
他接得很快,接通后两人都安静了两秒,然后顾屿深出声:“喂?”
南知:“是我。”
“我知道。”他嗓音很沉,又有些低,“怎么了?”
“你现在有空吗,我有事想问你。”
他停顿片刻,“行,你在哪,我过来。”
南知记得他公司对面有家咖啡厅。
“不用了,就在你公司对面的咖啡厅吧,我过来大概还要半小时。”
挂了电话,南知开车驶向咖啡厅。
她心跳莫名有些快,扑通扑通跳。
她还有些惶急,放以前她一定不会这么做,但现在被周越的话刺激着,冲动大于理智,怕再慢一点自己就又反悔了。
天逐渐暗了,远处的天空都是幽深的紫,路灯一盏一盏亮起来,一条直线蔓延到天际。
……
南知已经看到了路边的那家咖啡厅。
但意外是突然发生的,从蜿蜒的立交桥下来,汇入车流,也是在这时,另一旁岔道突然蹿出来一辆车。
南知来不及思考,只下意识地向另一边打转方向盘,前车轮直接冲上了路边的花坛,而后自动制动猛的刹车。
她在惯性作用下人重重往前摔出去,额头砸在方向盘上,有一瞬间头晕目眩。
正是下班高峰期,瞬间,周围充斥嘈杂尖锐的喇叭声。
各种刺激下,南知几乎耳鸣。
因为疼痛和噪音她紧紧皱着眉,黑睫重重拢下来,然后她便在漱漱几撮睫毛间隙里看到了一个修长的身影,急匆匆地朝她跑来。
他的发梢眉眼都被橙紫色的晚霞沾染上微光。
紧接着,车门被拉开。
顾屿深几乎是冲过来的,膝盖一软,差点直接跪在地上。
南知耳朵里嗡嗡响,全是耳鸣的声音,像浆糊。
只看到顾屿深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是很焦急地在跟她说话,可是她听不清。
其实她并不觉得什么地方特别疼,只是一下子冲击力太大听不清楚罢了。
她茫然地看着眼前的顾屿深,看到他眼圈慢慢逼红。
焦急、慌张、害怕。
这些本不该出现在顾屿深身上的情绪现在都清晰地出现在他脸上。
她在车被撞上的那个瞬间里大脑一片空白,什么其他的都没有,只剩下一个顾屿深。
完整、干净、纯粹的一个顾屿深。
无关六年前的那场暴雨,无关记忆中任何一个时刻的顾屿深。
他只是顾屿深而已。
贯穿了分别的六年的顾屿深,他一直就站在那,身边空无一人。
南知明明没有听清他此刻说的任何话,可这一瞬间却汹涌着彻底击中了她。
她在这一刻觉得,她不需要周越说的什么‘了解’了。
她什么都不需要了。
自从出国后就逼迫自己理智到底的南知,在这一刻觉得自己被一个叫“感性”的情绪砸得晕头转向。
她在车祸发生的那个瞬间,脑子里只剩下顾屿深。
现在劫后逢生,她便觉得,如果她的人生真就这么结束了她的青春才是无疾而终。
不就是结婚吗?
结就结,谁不敢谁是小狗。
听力慢慢回归,她脸被顾屿深捧在掌心,渐渐听清他的声音,焦急惶切地叫她名字,问她怎么了。
“顾屿深。”她开口。
他胸腔剧烈起伏着,急切道:“在,我在。”
南知听到自己对他说:“我考虑好了,我们结婚吧。”
作者有话说:
我们滋滋最终还是掉进了老狐狸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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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文案:哥哥太爱我了怎么办。
【双向暗恋|双向救赎|破镜重圆|伪骨科】
没心没肺明艳大小姐X美强惨痞帅酷哥
[1]
夏莓自幼父母离异,早记不清父亲长相。
直到有天她父亲回来。
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女人,女人有个儿子,叫宋清焰。
夏莓讨厌那个女人,也讨厌她儿子。
于是她想了个办法——
那天是暴雨橙色预警,宋清焰撑着一把黑伞,立在她身侧。
伞不大,两人手肘挨着。
“我有办法让我爸和你妈分开。”
“嗯?”少年漫不经心地垂眸看她,模样轻慢,嗓音有些哑:“什么办法?”
夏莓眨眼,狡黠模样:“我俩,谈个恋爱。”
“……”
他们本该是水火不容的关系。
[2]
明哲中学2014届毕业生都知道的两件事。
第一件事,垫底的夏莓和全校第一宋清焰在一起了。
前者漂亮明艳,张扬放肆,是个彻头彻尾的女混蛋。
后者干净、清隽,是无数女孩心中那一抹足以照亮整个青春的万丈光芒。
第二件事,两人最后还是无疾而终。
多年后同学聚会,旧情人再重逢。
包厢内昏暗嘈杂,玩起酒桌游戏,瓶口正好对准夏莓。
有人故意问一嘴:“高中过去那么多年,有没有至今都放不下的遗憾?”
夏莓喝多酒,还真歪着头想了会儿:“没有吧,都称不上什么遗憾。”
而身旁男人眼眸漆黑深邃,晦暗灯光下情绪不明,只是沉默着将烟摁灭在烟灰缸内。
众人心底唏嘘感叹。
年少时候的悸动还真是不值一提。
-
只是当晚,也有人看到,KTV昏暗逼仄的墙角——
女人通红眼,抬手打在男人侧脸,逞强而固执地坚持:“我就是没有遗憾。”
男人被打得侧过脸,却依旧垂眼亲了亲人手心,问:“疼么?”
而后弯下腰吻去她眼泪,热气拂面,嗓音低沉,“我错了,听凭公主处置。”
[3]
2012年的夏天,夏莓长了一颗智齿。
有个无稽之谈是这么说的,智齿疼时遇到的人就是你此生的真爱。
这一年,夏莓遇到了宋清焰。
#我们不要在黑暗里相爱,要在光明中私奔#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Re. 10瓶;77、丢丢 5瓶;璟玺8 2瓶;太空人、annanky、审核中、62116067、羊洋洋、糯米团子、Ninepercent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章 领证
◎“结婚第一天,我没有分居的打算。”◎
在这样的情景下冒出那样一句话, 的确是怪吓人的。
让人手足无措到第一反应可能都是觉得她是不是被撞坏了脑袋。
“所以!你就这么决定跟顾屿深结婚了!?”凤佳一脸难以置信。
只是出了个小车祸,南知本不想兴师动众地再去医院做检查,但顾屿深却不由分说地直接将她抱起, 开车送她去了医院,凤佳晚餐吃到一半也赶过来了。
南知这些年除了跟男芭蕾舞演员在舞台上有接触,其他时候甚至都还没跟别的异性有过接触。
刚才被顾屿深野蛮粗鲁地半扛半抱丢进车,这会儿还觉得身上被触碰过的皮肤有些烫。
她坐在医院外走廊, 一下一下揉自己的腿弯,点头:“嗯。”
凤佳还是不敢置信, 插着腰走了四五个来回,然后指着她鼻子兴师问罪:“宝贝儿, 前几天晚上跟我骂顾屿深是个混蛋的应该也是你吧?”
南知无奈,继续点头。
“那你现在什么情况,突然就决定跟这个混蛋结婚了?!”
南知一时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
凤佳看着她这样,一副恨铁不成钢,最后感慨道:“算了,你俩也挺配的, 两个想一出是一出的神经病。”
南知沉默了许久,而后抬眼:“凤佳。”
她后背靠墙,轻声道, “因为车祸的那个瞬间我想到的第一个和最后一个人都是他。”
凤佳愣了愣。
“我只是觉得,因为他是顾屿深, 我必须得跟他有个结果,不管是好是坏。”
凤佳看着她的眼睛,沉静又坚定的。
她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看似最荒唐冲动的决定, 其实却是最遵循内心的选择。
“对了。”南知换话题, “你知道顾屿深他父母的事吗?”
“什么?”
凤佳一脸茫然, 南知想起之前周越说的话,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没什么。”
话落,顾屿深就从里面拿着X光片出来了。
南知没动,就坐在椅子上歪头看他。
现在关系变了,论突然间旧情人变成自己未婚夫是什么感受?南知算是知道了,是特别特别别扭的感受。
凤佳问:“怎么样啊?”
顾屿深:“没事,不严重。”
南知嘟囔:“我早就说不用来看了。”
顾屿深看了她一眼。
凤佳很有眼力见儿,不打扰这两位精神病患者,见南知没事便先走了。
空荡荡的医院走廊只剩下他们两人。
顾屿深站在南知面前,问:“能走吗?”
“能。”
两人走出医院,上了顾屿深的车,一路上都没说话。
这种氛围下,她也问不出那些本来满腔的问题,反正结果已经确定下来了,那些问题就以后再说吧,不急。
南知又心想,唐突了,怎么能在那个节骨眼说结婚的事,太突兀了。
当时她说完那句话,顾屿深站在她面前愣了很久,什么话都没说,像是风平浪静又像是暗流汹涌。
一直等开到南知的公寓楼下。
她正准备下车,顾屿深说话了:“明天我来接你。”
“啊?”她没明白过来。
顾屿深侧头瞧她一眼,淡淡提醒:“领证。”
南知一愣:“啊。”
男人的视线缓缓地在她脸上搜刮一圈,一字一顿地重复:“领证。”
脸上写了一行大字——你要是现在敢反悔我就弄死你。
南知小鸡啄米地点头:“好好好。”
说完便直接下车摔上车门走了。
虽然清楚自己做出这个选择的原因理由,但真正和顾屿深坐在一起时还是觉得别扭极了。
陈峰俞那时跟她说,以为她是个不婚主义者。
其实这话点醒了她,她的确从来没有想过要和哪个男人进入婚姻的殿堂,即便父母一直在催她谈恋爱,南知也始终不为所动。
她并没有将婚姻看作一样太神圣的东西,也从不觉得婚姻是自己人生中的必需品。
所以如果不是顾屿深,很可能她最终就真的像陈峰俞说的那样,成了一个不婚主义者。
既然跟别人不可能,那就和顾屿深试试吧。
算起来她现在在芭蕾舞界的地位,不要脸的来说,也是能算得上是个艺术家的。
艺术家嘛,都是随性疯癫的。
闪婚——再正常不过了!
就当是为艺术灵感献身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
南知给自己做了一通心理建设,可还是觉得太突然了,突然到……她都分析不出来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绪。
明明刚开始听到顾屿深说结婚联姻的时候的确是生气的,可现在却好像一点都没有了。
有些事,自己想通了,自己放下了,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甚至于还有一种“拨开云雾见天明”的舒畅感。
不!就!是!结!婚!吗!
多大点事儿啊!
南知躺在床上在心底咆哮一通,而后爬起来决定去敷个面膜——毕竟明天还要拍结婚证件照呢。
怎么就突然要结婚了……
得,又是个死循环。
南知索性放空自己,敷着面膜仰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去想了。
与此同时,手机响了。
她滚了一圈拿起手机,妈妈打来的。
“喂?”
南母愣了下,笑道:“今天心情好啊?”
“啊?”南知不怎么愿意承认,“也就那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