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个太子当外室——假面的盛宴

作者:假面的盛宴  录入:05-25

  见她没睡,他很是诧异了一下。
  “正准备睡的,突然想喝水。”
  他去一旁柜子上倒了一杯温水来。
  如今颜青棠有孕在身,已经尽量管控自己喝茶了,平时大多都是喝白水。
  喝了水,她再度躺下。
  “你先睡,我去沐浴。”他说。
  浴房里水声淅淅沥沥,依稀可以听见。
  她瞪着眼睛,听着水声,心里一片放空,以至于等他出来时,她还没反应过来。
  见她躺在那儿,看着这里。
  满身水汽的他,不禁挑了挑眉。
  忽然,灯光暗了下来,这时颜青棠才反应过来身边多了个人。
  “是不是没有我陪你,你睡不着?”
  她的下意识是反驳:“怎么可能,我只是不困而已。”
  那是谁之前连打了好几个哈欠?他还是知道自打她有孕后就容易犯困。
  “你要是睡不着,我们可以做点别的事。”
  她连忙道:“你走开。”
  又赶紧往床里头避去,只可惜已经晚了。
  “你要是实在想,我可以帮你……”她说得期期艾艾。
  看她脸红成这样,纪景行意识到这个帮肯定跟以前不一样。
  “怎么帮?”
  她将他推开,让他别贴自己贴那么紧。
  “你别动。”
  “我也不动。”她又说,仿佛在给自己念口诀。
  然后把丝被盖好,只留两个头在外面,两人都不动,只她的手动。
  这简直让纪景行大开眼界,反正从一开始他就激动得不行,又想她以前也不会啊,怎么突然就会了?
  又想谁来了?
  吴锦兰来了。
  事罢,他给她擦了擦,将帕子扔在一旁柜子上,赞叹道:“以后那个吴锦兰可以让她多来一来。”
  回应他的是,她恼羞成怒一掌把他的俊脸推开。
 
 
第78章 
  ◎草台班子、仙人跳◎
  翌日纪景行走后, 颜青棠去了书房,并让人叫来了张管事、李贵、银屏,以及周管事、吕管事。
  周管事素日里少露面, 他管着颜青棠的娘宋氏的陪嫁, 其中有各种铺子、田产,甚至还有一座朱砂矿。
  由于这矿靠近云南,他平时一半时间在扬州, 一半时间在云南,极少一部分时间才在苏州。
  不过他是宋家家生子,一家老小都在宋家或是颜家,忠心上不用质疑。这次也是恰逢其机, 才会在苏州。

  至于吕管事,他管着颜家下面的桑园织坊, 平日里也是极为忙碌,若非这次姑娘成亲, 又出现变故, 他大概也不在苏州。
  等几人到齐后,颜青棠把事情大概说了说。
  几人虽不懂什么是海市,但听完姑娘叙述, 大差不差也能理解一些。
  李贵道:“姑娘的意思是, 织造大人要设一个税所一个交易所,税所专管收缴商税,交易所则类似牙行?”
  颜青棠点点头:“我估摸着最后这两处大概会合并成一处,再另设人监管。”
  “若说牙行的话, 还要找专门的牙人才是。”
  几人互相看了看, 这件事他们都不擅长。
  “此事我大概已有章程, 李贵你抽空把赵金牙请来, 我与他谈一谈。”颜青棠说着,顺便在纸上记下一笔。
  其实交易所根本意义不在于牙人身上,牙人只要能说会道心思敏捷都可以,根本的意义其实在于其庞大复杂的消息网。
  没发现越是做得久的牙行,生意越是兴隆?
  牙行消息灵通,各种消息又快又多,来到这里能极快地卖掉自己的货,或者买来想要的货,因此大家更愿意往老牙行去。
  久而久之,就成了良性循环。
  “那税所……”
  这才是最复杂的地方,大概也就银屏与之有些关联。
  “所以我想让你们帮我在外面招一批账房回来,要身家清白靠得住的,等人招回来后,让银屏带着人教一教,大概很快就能用了。”
  任何生意,只要产生交易,必然有账。
  人们查账,大多只想知道亏赚,想知道有没有人在账目上做鬼,实际上一处的生意好不好,有没有出问题,从账目上也能看出来,这也是颜青棠为何那么喜欢看账本。
  而帐确实是税所的核心,但一个朝廷的税所不可能只有帐,其中还有许多杂事要做,还有交易所那,也需要大量人手,所以纪景行才想新立衙。
  这也是颜青棠叫来几个心腹的原因。
  徇私嘛,谁人能不徇私?
  当你不了解情况,又要开始做一件事的时候,必然只会找自己信任的人来做,只要能把事做好就成。至于信任的人以后会不会出问题,那也是以后的事。
  “你们看看有没有什么信得过的,或是子侄家眷什么的人,都可以推荐过来,但你们知道我的脾气,虽是举贤不避亲,但前提是能把事情做好,不要打着我的幌子仗势欺人。只要把事情做好了,我不会亏待你们,大人那也说了,做得好,可设为常制。”
  至此,几人终于明白姑娘为何要叫他们来了。
  若为常制,则就是官身,最低也是个吏起步。
  要知道普通百姓对做官大多有执念,不然辛辛苦苦供孩子读书考科举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能让儿子做官,让一家人不再当普通老百姓。
  如今这事落下来,无疑是天上掉金子,在平时是绝不可能发生的。
  “当然,你们自己要是有想法,也可以来跟我说。”
  吕管事和周管事当即对视一眼,笑了笑道:“我们都一把岁数了,即使有,也是看家中子侄有没有出息的。”
  “可不是。”张管事附和道。
  倒是李贵颇有意动,但没出声。
  银屏则道:“我一个女子,哪能去朝廷的衙门做事。”
  颜青棠抬头看了她一眼:“女子怎么了?你不是女子,我不是女子?”
  银屏总觉得姑娘这话有些意有所指,但还堪不透其意,她想了想道:“我还是跟着姑娘吧,我问问素娘她们有没有人愿意去的。”
  素娘她们就是她手下的那些女账房。
  之后,见没什么事了,颜青棠让几人下去,只留下了李贵。
  “你若是想去,不用顾忌什么,本身这事其实就是说给你听的,只是未免让其他人不好想,才都叫了来。”
  自己手下的人,家中什么情况,颜青棠怎可能不知道?
  张管事家的孩子还太小,周管事家两个儿子一个在读书,一个跟着爹学做生意,吕管事差不离也是如此,三家都没有什么格外突出的人,而银屏大概率是舍不得离开她,所以她这话并不是虚言。
  “姑娘,你觉得我能行吗?”
  说到底,李贵还是不自信。
  他人是个聪明的,办事也机灵稳妥,唯独欠缺的就是读书不行。而做官恰恰要读书好,这是普通人最普遍的想法。
  “有什么不行的?不试试怎么知道?”
  大概是颜青棠的态度激励了他,李贵想了想后道:“姑娘说我行,那我就去试试,就是我去了,姑娘身边……”
  “不是还有六子?”
  连最后的后顾之忧都给他扫除了,那他还犹豫什么?!
  “我一定好好干,不给姑娘丢脸。”
 
  快中午时,一名织造局官员找上门。
  此人姓黎,原是织造局的一名照磨官,因为官衔低微,未被牵扯进严占松的事情,也是目前织造局留存下最大的官,被纪景行从照磨提拔成了经历,也是便于颜青棠办事。
  “颜东家,还请以后多多照拂。”
  黎泍很尴尬,大家都知道织造大人与此女关系,关键是如今是既没有名分也没有官职,他不太好称呼,只能随了外人的叫法。
  “照拂谈不上,大家一起把事情做好就成。”
  颜青棠也清楚这小老头大抵是瞧自己不起,只是碍于纪景行,他不得不屈从来听从一个女子的命令。
  有没有本事,上秤掂一掂就知晓,她不怕对方日后不改观。
  “万事开头难,只能一步一步来。”她一边跟人说着话,一边奋笔疾书,写完了就交给一旁的银屏,并分神问道:“对了,织造大人可是选中了地方?”
  “这……”黎泍尴尬地摸了摸胡子,“大人说,地方就交给东家来选,只要您看中的地方,他都能帮你弄来。”
  颜青棠扶额。
  他在干什么?说是开设海市,忙了这么久,却连地方都没选?
  她哪知晓纪景行确实是在忙海市,但方方面面可不光只有海市,想在这地方办成这样一件事,其中触动的利益太大,从中要做的事也太多。更不用说他还要故布迷障,也免得事情还没办成,就被人阻挠。
  颜青棠也清楚这个道理,遂站起身吩咐下人去备车,又对黎泍道:“那我们今天就从这件事开始办吧。”
 
  打从这天起,颜青棠开始忙了起来。
  每天都是一大早出门,傍晚才归。
  现在,她和纪景行也是一早一晚才能碰见,等到晚上她回来了,他也回来了,两人坐在一起交流所得。
  这期间纪景行也担心她还怀着身孕,如此忙碌对身子可有影响?
  但颜青棠兴致极高,说自己并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反而忙起来精神更好了。纪景行也只能随她。
  知晓他的心思,颜青棠在外面办事时,都是打着颜家的名义。包括不限于找场地和招账房。
  外人见颜家忙成这样,还以为颜家有什么大动作,却看来看去又百思不得其解。
  由于之前那场事,现在很多人都知道颜家的东家,是新上任江南织造的‘红颜知己’,所以即使心里犯嘀咕,也没人敢说什么闲话。
  期间,颜青棠去见了一趟赵金牙。
  两人经过一番交流,在‘官身’的诱惑下,赵金牙决定倾尽全力为其效力。
  而经过这些日子,颜青棠手下的人也越来越多了,光账房就招来了二十多个,为了方便这些人日常交流办事,她还专门拿了一座宅子出来,设为临时的办公地方。
  海市的地点也选好了,就在苏州城西阊门外。
  这阊门一带本就是苏州城一带最热闹的商市,此地商贾云集,林立着大小无数会馆,日里人流如潮,商铺、牙行、车马行、船行、民居等鳞次栉比。
  山塘河穿城而过,往前就是沙盆潭,这沙盆潭素来有五龙交汇之说,山塘河、护城河、运河、上塘河都在此处交汇,此地也是苏州最著名的水市。
  颜青棠看中的便是水市边上挨着桃花坞的一处圩场。
  本来这地方寸土寸金,常人想找个空地都不可得,经由织造局出手,很快便拿下一处空地。
  拿下地方后,颜青棠又开始找人建房子。
  在不吝于砸银子的情况下,很快此地便建起一座高大巍峨、呈合院形制,每边都是二层楼的建筑。
  此地人流多,每次有人经过,都会猜测这地方到底是干什么的。也有人有些小道消息,说是这地方是颜家买下的,大概是要开酒楼。
  这么大的地方拿来开酒楼?那苏州第一酒楼之名不是很快就要易主了?
  外面众说纷纭,有那些好奇人上门打听,无奈颜家人捂得很严实,问多了就说不知道,到底做什么还要听东家的吩咐。
  时间很快进入九月中旬,眼见颜青棠的肚子也有三个多月了。
  由于她本就瘦,再加上平日里穿得宽松,竟无人察觉到她有孕。而也就是在此时,外面渐渐有风声说,织造局要在苏州再设一个市舶司。
  市舶司专司对海上贸易,一般只会设在近海滨之处,可苏州却不是近海,不过从苏州通过运河到长江,可直接从长江入出海口,再结合苏州此地丝织纺染极为发达,在此地设市舶司倒也不是不行。
  因为这事,最近苏州官场上的气氛很是诡异,许多人都琢磨不出这位江南织造到底想干什么。
  到底是真想办实事,还是好大喜功,就是为了做给上头看。
  此事在朝中也引起热议,不过乾武帝倒是持支持态度,那样子仿佛是在说既然端王世子想玩就玩一玩吧,众爱卿何必如此着急?
  一众官员敢说自己着急吗?
  自然不敢,那玩玩就玩玩?
  反正听说那端王世子甚是跋扈,去了苏州没多久,就做出一件惊世骇俗之事,竟然当众抢亲。
  关于此事,朝中也有人对其进行弹劾,乾武帝倒也没有留中不发,很是斥责了端王世子一顿。
  端王忙出来给‘儿子’认罪,又稍许辩解了下,大致说儿子与对方早就熟识,只是阴错阳差生了误会,儿子也是情急之下不得已如此。
  皇家的家务事,人家一个当皇伯父的已经斥责了,还罚了当爹的俸禄,人家当爹的也态度诚恳出来替子认罪,你们还要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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