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秀——江月年年

作者:江月年年  录入:05-29

  台下响起掌声。
  邱铭彻道:“有请两位笑声代表入座,在你们的右手边有一个按键,熟悉节目的朋友可能知道,这是用来拍灯的,每名代表一灯50票。”
  罗钦和苏欣怡试探地摸了摸拍灯按键。
  “同时,我们有200名现场观众,也将在选手表演后投票,最后排名前二十五的选手,就能成功突围,晋级下个环节。”
  “现在,突围赛马上开始,让我们有请第一位选手——”
  观众席沸腾起来,期盼着正式表演。
  选手们同样坐在候场区拍手,一边欣赏其他人的段子,一边焦灼等待自己上台。
  演播厅环境跟闻笑剧场不同,有些人面对现场观众乱了阵脚,完全没有初选赛的游刃有余,有些人却在热烈氛围中成功爆发,酣畅淋漓地洗刷过去的屈辱。
  场内,首位高票选手是北河,他一举夺下三灯,观众投票也很高,以职场话题爆梗,一扫初选赛颓丧。
  “对别人来说,这就是比赛,对我来说,这就是公司,谁在公司不会混?”
  “我才不当单口喜剧王,我的梦想是混世魔王!”北河慷慨激昂道,“在公司混到世界末日,在公司混出魔幻现实!”
  苏欣怡笑得合不拢嘴,猛地拍下身边按键,点亮最后一盏灯。
  选手区同样“哇”声一片,海城演员都感慨出声:“好狗啊——”
  “他怎么每次都这样?平时随便掉链子,关键时刻拼一把。”路帆嘀咕,“他初选赛是不是欲扬先抑啊?”
  北河非但没回避初选赛话题,还以此延伸到公司摸鱼文化,搞一波当代上班族的共鸣。
  他的表演远超预期,跟初选赛判若两人,甚至两相对比过后,更有一种微妙搞笑。
  “北河哥太牛了,他树立了一个舞台形象,就是公司老油条人设,就是要浑水摸鱼。”小葱唏嘘道,“只要有这个标签,他讲这些很容易,不像新人没有定位,还得靠段子介绍自己。”
  北河、路帆等人在赛场有明确标签,主要是靠上一季节目塑造出的,比如北河是混子、路帆是老师等。他们作为老选手,讲部分话题效果会很好,不需要过多铺垫,前提早就建立好。
  但观众对新人一无所知,认识他们就需要时间,段子信息量也不一样。
  楚独秀目光闪烁,欲言又止道:“……有没有可能,那不是人设,人家确实是打工皇帝。”
  她思及当日聚餐,北河一边拍领导马屁,一边打趣谢总没性别,总觉得普通打工人没这种智慧,对方换家公司说不定也会成功。
 
 
第29章 
  ◎楚独秀表演失利。◎
  演播厅内,突围赛选手依次上场,却很少再有三灯出现,达到北河的热闹效果。
  每名选手表演结束,会跟嘉宾们闲聊几句,然后下台回到自己的座位。
  王娜梨望着不远处的三位笑声代表,说道:“今年的三灯没去年多。”
  “嘉宾们一灯有50票,那要是少了一灯,差距就会拉开了。”楚独秀思索,“所以不是满灯选手,都可能有一定风险。”
  “因为上一季的赛制,所以改动了规则吧。”小葱道,“第一季是嘉宾拍灯不算票,但要是选手获得满灯,就可以直接晋级,结果有超过25人满灯,导致后面选手没位置了……”
  “当时,尚导提议再加赛一场,最后才敲定晋级名额,听说就录到凌晨好晚,这回干脆将直接晋级换算成票数。”
  《单口喜剧王》赛制是不断发展的,明星嘉宾的主要作用是为节目引流, 第一季的嘉宾很多都不了解单口喜剧,看完表演就大方地拍灯,导致晋级人数超过预期。
  因此, 第二季规则就有所调整,先将“笑声评审”改名为“笑声代表”,接着取消满灯直接晋级,将一灯换算为50票,同时邀请看过单口喜剧的明星。
  邱铭彻在上一季喜剧审美就不错,罗钦和苏欣怡则自称喜欢脱口秀。他们的拍灯明显就带着思考,会观察其他代表有没有拍灯,要是感觉选手水平不到三灯,可能会克制自己先不拍。
  场内表演还在继续,邱铭彻突然探出身子,笑道:“我看欣怡很严格,有时候我俩都拍了,你居然挺住没有拍灯,你是笑点很高的人么?”
  “不是,其实我偶尔想要拍,但愣是没抢过你们。”苏欣怡为难地解释,“就是有些表演,我同样很喜欢,但它可能达不到三灯水平,我会跟前面的三灯比较,犹豫要不要拍……”
  罗钦恍然大悟:“所以你在控制票数。”
  “是的,主要你们手太快了!”苏欣怡扼腕叹息,“每次都把我搞成第三灯!”
  其余代表大笑起来。
  邱铭彻提议:“那你下回第一个爆梗就拍,抢在我们之前,就能摆脱责任。”
  罗钦点头:“没错,我们来控制票数。”
  苏欣怡:“我努力。”
  片刻后,舞台光束晃动起来,急促的上场音乐响起,又迎来下一位演员的表演。
  “让我们有请下一位选手——楚独秀!”
  选手区传出掌声,王娜梨和小葱都挺直身板,目送楚独秀奔向舞台,双手握拳道:“冲冲冲!”
  楚独秀在鼓励呐喊及高亢音乐中上台,细软的发丝在灯下呈现栗色,鬓角秀发被化妆师编出小辫子,混杂在披散的长发之中。
  她穿一件厚绒卫衣,纯白布料上印有图案,浑身都是青春朝气,刚好跟深红舞台形成对比。
  台下有工作人员领掌,邱铭彻、罗钦和苏欣怡坐直,等待演出的正式开始。
  “大家好,我是楚独秀。”楚独秀面对观众,她长鞠一躬,接着从容地表演,“比赛前,所有选手进场时,还有导演来采访,问我们参赛紧不紧张。”
  “我没好意思告诉她,一个正在考公的大学生,回家过春节的那几天,比你们比赛紧张和崩溃多了。”
  楚独秀瞥向一侧,指着舞台边的门,说道:“幸好导演不是我妈,只会问‘你有什么参赛感受’,要是演播厅门变成我家门,等我跨过那个门槛,她就会直接说……”
  下一秒,她声音突然变化,爆发后粗里粗气:“突围赛准备得怎么样?别跟个小孩儿一样,自己能不能有灯,咋心里没点儿数!”
  “要不要帮你找找人,托人送礼给笑声代表,你倒是吱一声啊!”
  砰的一声!一灯亮起!
  邱铭彻笑得拍手,下意识就拍了灯。
  选手们面面相觑,小葱也神色犹豫:“啊,这灯拍的……”
  这灯拍得太早,楚独秀都没进主要段子,或许会被打乱现场节奏。只能说邱铭彻被逗乐,但观众没准还未沉浸,由于这一灯,观感会变化。
  毕竟只有在爆梗拍灯,才能对表演产生加成。
  台上,楚独秀同样一愣,好似被震慑住了。
  良久后,她摇了摇脑袋,脸上显露荒诞,若有所思道:“我还以为她胡说八道,没想到人脉真够广啊。”
  “这灯该不会是我妈送礼的结果吧?”
  楚独秀慌张地摆手:“导演们可以去查查邱老师和我妈的关系,我是清白的,我没有作弊!”
  台下观众爆笑出声。
  选手区的人也脸色稍缓,笑呵呵地鼓起掌来,一改方才的错愕及诧异。
  王娜梨赞道:“可以,现挂捞回来了。”
  小葱:“这临场发挥确实值一灯。”
  楚独秀一松一紧,又将节奏拽回来:“春节真的很有意思,你刚回家时阖家团圆,跟父母关系也很融洽,大家一起庆祝新年,那时是鸡年大吉、金鸡报晓、鸡岁呈祥。”
  “但等除夕夜一过,在家多待一两天,所有事都变化了,变成了鸡飞蛋打、鸡犬不宁、鸡零狗碎。”
  “老祖宗是有点智慧的,以前说放鞭炮赶年兽,现在却开始禁止烟花爆竹。”楚独秀低头道,“我真诚地建议解禁,倒不是要赶年兽,单纯是要挡母后。”
  “我怕大年三十的鞭炮声不够响,压不住妈妈对我考公的祝福。”
  前排的观众笑得花枝乱颤,被摄像机一一地捕捉下来。
  北河不住地拍腿,感慨道:“她每次演得都很应景,上次是初选赛,这次是春节后。”
  “有些人会谈校园恋爱,很遗憾,我没体验过学生时期的爱情,但我体验过学生时期的亲情。”楚独秀歪头,回忆道,“很纯真,很美好,只要给妈妈绣个小绿花、讲个小笑话,她就原谅我的无知及愚蠢。”
  “容忍我躺着玩儿手机、夜里点外卖,穿着破洞牛仔裤好像乞丐,没什么是一顿骂解决不了的,实在不行就再骂第二顿。”
  她有条不紊道:“然后我继续穿着破洞牛仔裤,夜里躺在床上用手机点外卖,虚心接受,死不悔改。”
  三名笑声代表都嘴角翘起,全神贯注地欣赏她表演。
  楚独秀露出神往之色:“我觉得学生时期的亲情太美好了,有时候都会产生动人的幻想,我和妈妈一起踏进婚礼殿堂,我爸还能做神父,见证我们的感情。”

  罗钦忍不住笑了,他伸手捂嘴,压低音量道:“你爸同意这事么?”
  台上,楚独秀缓慢地来回踱步,依然深情地陈述及表演。
  “他说‘这位女儿,你愿意以后谨遵誓词,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或健康、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都在一生中永远对她忠心不变吗’?”
  “我会说‘当然,她是我妈’!”
  “他说‘你愿意许下承诺,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会爱她、气她、照顾她、折磨她,将她惹得雷霆大怒、破口大骂,再光速跪下安抚她求原谅吗’?”
  “我会说‘当然,她是我妈’!”
  此话一出,巨大的欢乐在演播厅炸开,如春节绚丽多彩的烟花。
  罗钦终于乐得弓起身来,猛地伸手拍响旁边按钮!
  楚独秀张开手,她耸了耸肩,怅然道:“就是这么感人,就是这么美好,但毕业工作后的亲情,就跟学生时期不一样了。”
  “主要我妈觉得,我俩没法像结婚誓词一样,一辈子永不分离,所以她必须要切实确认,我有一份永不分离的工作。”
  “这就会让我患得患失,怀疑她变了、不爱我了,其他夫妻是七年之痒,我和我妈是二十二年之痒,感情摇摇欲坠,处于离婚边缘。”
  楚独秀握紧拳,用力地上下晃动,难以置信道:“我很愤怒,说‘我们不是发誓,无论贫穷还是富有,都要好好过下去么’?”
  “我妈说‘对啊,所以公务员工资低但稳定,贫穷也没什么不可以’。”
  “哈哈哈哈哈哈!”
  观众早就笑成一团,他们聚集在舞台边,如同东倒西歪的浪花,一阵又一阵地拍击坚硬崖壁,让笑声在演播厅内回荡。
  台上已有两灯亮起,只剩苏欣怡没拍灯。
  楚独秀:“我妈是个很强悍的人,年轻时捣鼓些小生意……”
  小葱一听熟悉的开头,忙道:“来了来了,这段来了。”
  这是楚独秀的经典段子“Give me a face”和“Give you face”,她在台疯过境靠开放麦打磨过好几次,再搭配上前面的新内容,构成有关母亲的段子主题。
  选手们都有存货,根据不同的时间,灵活地拼接组合,应对《单口喜剧王》的比赛。
  这段成熟表演直接炸裂,恨不得让观众笑到晕厥!
  然而,任凭现场氛围有多热烈,苏欣怡都没有伸手拍灯。她双手交叠,认真盯着楚独秀,不知道在想什么。
  选手区,其他人狂笑过后,同样也感到不对,替楚独秀忧虑起来。
  “还不拍吗?这还不拍?”聂峰愣道,“这段在线下没冷过。”
  路帆蹙起眉头:“如果少了一灯,就算观众票数高,结果也会有风险。”
  “是不是她对新人不熟,刚才说只看过第一季……”
  众人窃窃私语,讨论起苏欣怡。
  程俊华注视着台上的人,评价道:“不过她心理素质不错,一般新人抛完段子没灯,后面状态就会越来越差,她的情绪却是越来越高。”
  新人演员不比老演员经验丰富,一旦被观众抵触,或者没听到笑声,很快就自乱阵脚,完全丢失了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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