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听不解:“卫大人所说的高价收粮,下官愚钝,有些不解……”
卫景平:“姜大人,既然漓州的商贾富户都在囤积粮食,咱们为何不囤呢?”
他们出高价屯粮,炒高粮价,让郑王没钱买粮,着急了就该变着法子,甚至直接抢漓州府商贾富户的钱了,到那时候,他们去撬人,还怕撬不动吗?
跟郑王相比之下,新昌府知府姜听在这一带的名声那好上天去了。
仁啊。
等他们撬走漓州府的商贾,郑王没了肥羊可宰,同时向朝廷上个奏折,截断各商行运往漓州的粮食漕运,让他远近都买不到粮,钱粮双头堵,困不死他算他输。
“卫大人所说的高价,以比米家高出一成的价格收购?”姜听心算府库里的银两能买下多少石米。
卫景平说道:“头三日以高出米价四成的价钱收米,再后三日以高于米家三成的价钱收购,再后三日……看看再说。”
先造势啊。
说不定漓州商贾闻听这个价钱,都要拉几车早前囤的来卖了。
姜听虽然不怎么懂钱谷,但他觉得这样可以不露声色地将郑王一军,不过他不敢立即答应卫景平:“卫大人,可否容下官回去考虑一夜,明日给您答复。”
卫景平:“姜大人尽管考虑,本官不急着要答复。”
姜听起身与他执礼道别。
卫景平亲自将人送到客栈外头。
回来之后,徐泓问他:“卫四,要是姜大人不答应以高于米价四成的价钱收购呢?”
卫景平笃定地说道:“他会答应的,要打个赌吗?”
“不赌,”徐泓用从未有过的霸气语调说道:“他不答应也得逼着他答应。”
第212章 收盐
◎他们似乎打得很随心,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就打他一下,给他添点儿堵。◎
卫景平笑了笑, 没说什么。
当晚他们就钱庄的事说话到深夜,后来徐泓就和衣而卧宿在隔壁房间, 次日天一亮又早早醒来, 接着昨夜的话商讨起来。
没多久,姜听来了。
卫景平与徐泓对视一眼:高价收粮的事八成有戏。
他心里头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脸色也明朗起来。
“卫大人,”姜听大抵一夜未睡, 松弛的眼袋比昨日愈发明显:“下官想了一晚上, ”他点点头:“愿意在新昌府高价收粮。”
他原本不打算同意这件事的, 回去跟夫人吐苦水, 姜夫人说道:“听闻卫大人的二兄长在冀州平叛, 想来没有谁比他更期望郑王的日子不好过了,妾以为卫大人此计可行, 必能困住郑王。”
如果郑王秦似被朝廷收拾了,他们新昌府就不必过着心惊胆颤了。
姜听说道:“夫人啊, 你可曾想过, 要是郑王造反成了, 咱们这么做可是跟他结下了仇, 日后这一府的百姓可就保不住了。”
他要是在新昌府高价收粮搞郑王秦似,就等于站到了朝廷这一边明着跟郑王作对, 押上去的是一府几十万的老女老幼啊。
姜夫人反问他:“妾观当今天子,登基以来没有横征暴敛,各地百姓都有活路,民心尚在,郑王造反哪能成?”
姜听沉默良久说道:“夫人说的没错。”
这一仗, 朝廷胜算的可能性更大。
……
“本官多谢姜大人。”卫景平躬身对他行了礼。
当天, 姜听就找了新昌府一家相熟的粮行, 以高出米价的四成开始买米,此举一出,不要说新昌府了,就是时常城门紧闭的漓州都传开了,不知多少商贾蠢蠢欲动。
发财的机会来了,可是……他们好像出不了漓州城。
到了第三日,新昌府这边几乎买光了市面上囤积的粮食,有商行干着急敲锣打鼓到挨家挨户去收米,赶在府衙收工的最后一刻把米运进去,卖了个高价。
到了第四日,新昌府开始以高于市价三成的价钱收购粮食了,被关在漓州的商贾们坐不住了:再等下去,连这个价格都没有了。
得想办法出城,把手里囤积的粮食卖给新昌府,赚一笔银子。
于是几个商行一合计,想了个办法。
有钱能使鬼推磨,他们凑银子贿赂了郑王府的人,次日就顺利地拿到了出城的文书。
……
新昌府收粮的第五日夜里,城门前哗啦聚集了一队漓州的商贾,都在等着明早城门一开进城。
到了后半夜地上结了冰,天寒地冻,那些商贾们被寒风吹得睡不着觉,就在马车里枯坐等天亮。
徐泓在城墙上看着一辆辆马车里亮起的灯光,对姜听说道:“大人,咱们瞧半天了,都是商贾,开门放进来吧?”
他们从守城的人来报信开始就蹲在城墙上观望,吹了大半夜冷风,每个涌过来的人都瞧清楚了身形样貌,是商贾无疑。
姜听说道:“再等等。”
他请了驻守新昌府的府兵将领邓崇过来守住城门口,生怕万一出了疏漏,如今邓将军还没到。
“姜大人谨慎至此,”卫景平在一旁说道:“本官自愧不如。”
又等了约摸半个来时辰,邓崇带着兵来了,几千人马有序地分列开在城门两侧。
姜听命人悄悄打开城门,将那批商贾放进来安置。
徐泓拉着卫景平说道:“明日等他们拿到卖粮食的银子,我去蹲守推销咱们钱庄怎样?”
卫景平:“还差了点儿火候。”
“姜大人,”黎明时分回到府衙,卫景平看着新昌府账上所剩不多的银两,说道:“有办法打听郑王的情况吗?”
明着就是问新昌府在漓州有没有探子。
姜听沉默片刻:“卫大人要知道什么?”
卫景平:“郑王手里有多少存粮?”
姜听:“这好办。”
早些年他就看出了郑王想要造反的端倪,出于防备,他往漓州城里安插的了几名眼线,看来是启用的时候了。
次日夜里探子传回消息,说漓州城里囤的粮食不少,约摸够郑王给冀州运两个月的粮草的量。
两个月。
卫景平深深地蹙了蹙眉,看来郑王在造反之前做了十分充足的准备:“那盐呢?”
姜听命他埋在漓州的眼线再探。
探子很快又传回消息,说漓州城中并没有囤多少食盐。
“姜大人,明日之后,”卫景平说道:“再以高于市价四成的价钱再收三天食盐。”
他要断绝漓州的食盐供应,就不信郑王慌不起来。
姜听发愁地看着账簿:“卫大人,府库里很快就没有银子了。”
卫景平说道:“姜大人不要担忧。”他请来徐泓:“徐兄,明日将我的官印和身份文书拿出去,敲锣打鼓就说正通钱庄是朝廷开办的,如今将银子存进去,以年1分2厘的利息计算,随存随取……”
他又同姜听说道:“姜大人,银子的事本官和徐通判来想办法,收盐的事就麻烦您张罗了。”
……
就在前几天夜里,卫长海和卫景川夫妇碰头,联手骚扰吕无疾大军的同时,卫景英又出其不意地黎明时分偷袭了他。
反正随你怎么挑衅,卫家父子就是不跟你正面对上,他们似乎打得很随心,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就打他一下,给吕无疾添点儿堵。
郑王连续几封书信在催他攻冀州城,却一连数次吃亏,吕无疾的心情很不美,加上求胜的心切,气势汹汹地攻城,再次和陆熹交手的时候难免浮躁,被对方看出破绽,钻了空子,折损两千多人,吃了一回很大的败仗。
作者有话说:
加班回来晚了,有点短~
第213章 黎明
◎给太子秦衍求娶卫容与。◎
重重地挫了吕无疾的锐气。
从云骁帝到众朝臣都精气神抖擞起来了。
新昌府这边。
次日, 姜听最后一次收完粮食后,又告诉商贾们, 明日以高于市价4成的价钱收购食盐, 和收粮一样,还是持续三日。
商贾们看着马车里码得齐整的纹银,大喜过望,恨不得立刻飞回漓州拉上囤积的食盐再飞回来, 只是当他们兴冲冲想回到漓州府取囤货时, 发现漓州城的大门紧闭, 他们进不去城了。
昨夜吕无疾屡吃败仗的消息传到漓州, 郑王一个月造反成功的算盘被击烂, 他气得发疯,忙召来幕僚商量事宜, 盘点库银和粮草等物资,要是不能速战速决, 持久打下去, 手里有钱有粮, 才有底气, 不慌。
一个眉眼精明的钱谷师爷封渠说道:“殿下,漓州府以高价格大量收粮食, 对咱们不利呀。”他昨天去漓州的集市上转了一圈,发现所有商行都没有米面在售了,即便有,也是贵得牙疼,买不起了。
郑王秦似道:“本王听说户部侍郎卫景平来了新昌府, 莫不是他的鬼主意?”
不像是新昌府知府姜听那个老迂腐能干出来的事儿。
他现在听见“卫”这个姓氏就万分头疼。
师爷封渠回道:“殿下, 正是此人。”就是两年前主张榷酒曲令, 让朝廷每月从漓州府收去上万两银的卫景平。
秦似怒声道:“派细作给本王盯着他,看看他还有什么鬼把戏,”缓了口气儿,他又道:“想办法从外省再买些粮。”
看样子这仗得打到明年开春了,少说也得囤够两个来月的口粮。
“殿下,”另一幕僚秦举说道:“在下怎么听说,除了新昌府之外,咱们西边的鄂州府,北边山阳府的漕运都停了?”
没有商行贩运粮食了。
郑王听了他的话之后心中像被重锤咚地敲了声,运粮船没了……他迟了会儿才勉强自我安慰道:“冬日河道结冰,商行的运粮船过不来……无需大惊小怪。”
众幕僚面面相觑:“这……”
这时候探子来报:“殿下,新昌府高价收完粮食后,又开始收食盐了。”和之前收粮是一个套路。
再后知后觉的的人这时候也反映过来了,这是要绝了他们的物资供应啊。
郑王秦似盛怒:“姜听欺人太甚。”
立刻下令封城,不让任何一家商行运食盐出城。
当然,那些出去的商贾也进不来漓州了。
……
被拦在城门外的漓州商贾们当时就炸窝了,纷纷朝城墙上喊:“……开城门,开城门……”
嗓子都喊哑了,漓州城内毫无动静。
到了傍晚,刮起的西北风像刀子一样往人脸上招呼,很多人都受不住了,哭泣声越来越大,传回漓州城中,家里人坐不住了,纷纷去郑王府前要求打开城门放人进来。
有鸡贼的不用人点拨直接拿出银子来,妄图用钱摆平,结果郑王府的人见有利可图,立刻狮子大开口,向商贾们的家人勒索巨额银两。
他们的主子秦似得知后不仅不制止,反倒忽然想起了漓州城中还有这么大块肥肉,狰狞地大笑道:“嗯,想回来,就让他们家把银子都给本王,本王才允许他们进城。”
……
卫景平闻听动静穿着常服从新昌府出来,他走到商贾们跟前说道:“既然回不去漓州,为何不返回新昌府呢?”
他们不也常来新昌府的吗。又不是什么背井离乡的。
商贾们听了他的话纷纷看过来:“咦,这不是户部侍郎卫大人吗?”
“在下卫景平,”卫景平扫了一眼他们身后沉甸甸的马车说道:“户部在新昌府开办了正通钱庄,存进入的银子可以兑换成银票,这银票到了京城或者平遥县又能兑换成银子,不比这么随身带着方便吗?”
竭力推销正通钱庄。
“户部开办的钱庄?”商贾们讶异地道。
卫景平说道:“正是。”
这会儿有匹马披红挂绿地拉着一辆马车跑过来了,车厢上绘着钱庄和银票的图案,挂着卫景平金灿灿的龟印和身份文书,正中用大字书了一行字户部官办正通钱庄。
商贾们昨日就看见这辆马车在新昌府的大街上晃悠,只不过他们赚了银子急着回漓州城,没仔细瞧罢了。
“官办的钱庄有什么不一样?”善于动脑子的发问了。
卫景平说道:“咱们正通钱庄啊,拿银子存进来托管,我们非但不要托管费,还按照一年1分2厘的利息算给你们。”
商贾们脑子转得飞快:“你们给利息银子?那钱庄如何挣钱?”
“钱庄用存进来的银子往外面放贷,”卫景平真心诚意地说道:“放出去的利息是一年3分5厘上下,钱庄赚的是这个差价。”
“3分5厘?”有人惊得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卫大人说的是一年吗?”
他们之中,谁曾经生意磕绊的时候没借过一年18个点的高利贷呢,还有人没及时还钱差点儿被债主追着砍……一大堆血泪史。
卫景平笑道:“一年。”
大抵是少年得志身居高位在何时何地都是一种让人仰慕的存在,霎时,商贾们都围拢到他身边:“卫大人,多说两句。”
卫景平就把平遥县和京城已经在运营的正通钱庄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不如咱们先回新昌府,去正通钱庄看看?徐通判亲自当大掌柜呢。”
新昌府正五品的通判徐泓亲自当大掌柜?商贾们又是一惊:“咱先去瞧瞧?”
反正也回不去漓州,不如就坡下驴重新返回新昌府,再见机行事。
都跟着卫景平回了新昌府。
不过这些商贾们人人七窍玲珑,去了正通钱庄后,徐泓卖力地招呼了半天,最后也没有一个人说要存银子进去。
他们要打听打听远在京城的同乡,正通钱庄的口碑如何,是否真的如卫景平说的那样,随存随取,到时候真给兑现利息银子。
不过卫景平不着急。
因为正通钱庄一宣传出去,有几家趁着腊月年底想要去京城做买卖的商行听说正通钱庄可以拿着银票在京城兑换银子,出于对新昌知府姜听的信任,就存了一批银子进来,这让卫景平他们手头有了十多万现银,能继续收购食盐。
到了第四日,新昌府附近手头囤有食盐的商行闻讯纷纷赶来卖高价,几乎可以说把漓州就近的食盐一网打尽了。
第五日,漓州城的探子传回消息,城里头缺盐了。
第七日,又听说吕无疾在冀州吃了败仗,郑王秦似增派两万援军增援,据说押走了十日的粮草,粮食储备也不多了。
……
亨庆六年的岁末就在郑王起兵叛乱中走到了尾声,因为一连数次传回打胜仗的消息,京城从一片黯淡中渐渐苏醒,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和繁华。
皇宫,御书房内。
“陛下,”左丞相邹永捧着一份奏折进来,颤抖着双唇说道:“陆大将军和卫将军互为犄角布阵夹击吕无疾,这次获胜无疑……”
陆熹上奏的这份折子是前天晚上夜里的,此刻应该正在激烈交战中。
“嗯,”云骁帝表情放松地点点头:“胜仗打多了,朝廷军士气大振,将士就愈战愈勇了。”
邹永老脸严肃:“陛下,卫家这次一家男丁都在为朝廷效力,不知道该如何封赏才好?”
后来他们才知道卫家老爹卫长海和卫家老三卫景川都去了冀州。还听说吕无疾曾和卫景川当面交过手,打了个你死我活竟败给了卫三,把郑王的脸都给丢光了。
当时在冀州城墙上观战的朝廷军热血沸腾,当夜就请出城作战平叛……陆熹和卫景英趁热打铁,立刻排兵布阵开始攻打吕无疾。
云骁帝说道:“卫四才升了正三品的户部侍郎,卫二也是才升的中郎将,卫三……朕实在不知该如何封赏,倒不如先给他夫人封个诰命夫人,邹相觉得如何?”
听说这次卫三的媳妇儿关红芹也随夫上了战场。
“陛下这么说,”邹永斟酌了片刻说道:“与其封卫三的媳妇儿,倒不如连同卫家夫人一起封了。”
毕竟卫长海也去了,而且陆熹在上奏的折子中也提到了卫老将军可是跟着两个儿子一块儿胖揍吕无疾的,这份功劳不应该被朝廷忽视。
云骁帝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说道:“此事再议。”说完他挥挥袖子,让邹永退下了。
傍晚他批完折子去凤仪宫找裴皇后,见宫门口摆着一盆月季,他愣了愣神:一般后宫女人在宫门口摆出一盆花,就是说小日子到了没办法承宠,让皇帝到别处去的意思。
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他和裴皇后,也就大婚头一两年有过恩爱日子,之后……云骁帝都不记得他二人视彼此为手足多少年了。
“咳,”云骁帝轻咳两声,吩咐身边的大太监:“李桐,去请皇后到御书房见朕。”
他转身回到御书房等着裴皇后去了。
片刻之后,裴皇后穿着朝服来御书房,要行大礼却被云骁帝拉住,他摆手叫太监宫女退下,说道:“朕想让皇后到卫家提亲。”
给太子秦衍求娶卫容与。
在云骁帝看来,给卫家的女子封诰命夫人,不如先落实了太子妃出自卫家这件事更显天家荣宠。
裴皇后想了想道:“陛下,这么大的事情,还是告诉衍儿一声吧。”
云骁帝又命人去叫秦衍来见他。
过了很大一会儿,大太监李桐神色痛不欲生地进来,跪在地上磕巴:“陛……陛下,太子殿下在皇宫……皇宫门口被……卫家大小姐截……截住了……”
太子秦衍今日出宫去上林苑练习骑射,回宫的时候被卫容与拦在了皇宫门口。
第214章 凤簪
◎他要活捉卫景平,用大鼎烹了他。◎
帝后噎了下, 齐声道:“……李桐。”
俩孩子见个面你慌张成这样做什么,又不是打起来了。
李桐抹了把汗, 稳住心神说道:“陛下, 皇后娘娘,卫大小姐带了只金雕。”
他说的金雕是金小灿,雕狠话不多一猛禽,从它身边过时, 一双鹞目从头发丝到脚后跟把人打量个透, 吓得李桐走路都轻飘飘的, 险些绊个跟头。
那金雕护在卫容与身前, 看秦衍的眼神同样不善, 他生怕它一个瞧不顺眼再给太子啄了。
竟敢把金雕带到太子跟前,好大胆的卫大小姐。
皇宫门口。
卫容与朝秦衍端庄一礼, 说道:“民女冒昧求见,还请太子殿下恕罪。”说完她在心里哼了声:他今日穿着金线绣的四爪蟒袍, 没法假装是秦虎子了吧。
身份被识破, 秦衍微不可察地愣了下神, 而后没脸没皮地淡笑道:“卫姑娘。”
卫容与又是一礼:“太子殿下。”
秦衍抬脚想挪过去离她近一点儿, 他看见金小灿怒目瞪着他,又若无其事把脚放下:“它……啄人吗?”
卫容与给挡在身前的金雕使了个眼色, 把它撵到更远的地方等着去了:“民女粗莽,失礼了。”
心中呵呵:它还不及你腰高呢,你连它都打不过?胆子好小哇。
秦衍看着她一板一眼的模样在心中暗自发笑:“……”
要不是那天在卫家见过她高高挂在树杈上的样子,还真被她蒙过去了呢。
小丫头挺会装乖的啊。
“你来见孤,”他温和地道:“有什么事吗?”
卫容与一副例行公事的语气:“民女想问问殿下, 可有户部侍郎卫大人的消息传进京城?”
他祖父老卫和叔父卫二卫三打胜仗的消息时不时传入京城, 可是她四叔卫景平离京后却犹如石沉大海, 再没有听说过他在做什么了。
眼看着她四婶自从四叔离京后身形越发纤细,消瘦的厉害,卫容与知她在担忧卫景平,便来皇宫门口蹲守,想见到秦衍问一问她四叔的情况。
要是问到了,也好让她四婶姚溪放心。
秦衍站直了些,更显得他身长轩昂,垂眼笑道:“孤一早出宫去了,不知道今日御书房有没有见到卫大人的折子,要不孤去问问陛下,晚一些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