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吻情人》(惹爱四蔻之二)——沈雨

作者:沈雨  录入:11-27

齐伯洸不死心地劝着。他希望韦廷能自愿随他回「无名山庄」去,他可不想用武力强逼他。若是他那么做了,就和将章廷打得遍体鳞伤的家伙一样卑劣。

「我可不像你一样游手好闲,可以随随便便纠缠着人不放,我可是有正事要办。」

「赶着到成都府彭县县衙对不对?到我家正巧顺路,耽搁不了你多少时日。」

「就算顺路也……」韦廷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他猛地转头,逼问道:「慢着!你怎么会知道我要到成都府彭县县衙,你到底是谁?」

「你只要到山庄来作客,自然就会明白了。」

「你在威胁我?」

「这怎么是威胁呢?我只不过是和你交换条件。」

韦廷像是要看透齐伯洸似的直勾勾地瞧着他,但却看不出一点点端倪,也猜不透齐伯洸如此处心积虑的接近他到底是何用意。

一旦心里有了疑窦,不去弄个明白,不管是任何人恐怕都会寝食难安吧!

到成都府彭县县衙并不差这一、两天,若顺道到齐伯洸的山庄,其实地无妨。至少他可以将齐伯洸的来历弄个明白。

「去就去,我就不相信你敢对我怎样!」

「真的?你真的愿意来吗?」齐伯洸喜出望外,没料到韦廷这么快就答应。

「当然是真的,我可不是说话不算话的人。啊……」

齐伯洸高兴得一把将韦廷搂住。「你肯来真是太好了!我绝不会让你后悔多跑这一趟的。」

「放手!你放手啦,别人会瞧见的。」

韦廷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了。

如果齐伯洸老是对他毛手毛脚,他又该如何处理呢?

他好象在不知不觉中替自己惹上大麻烦。

***

隔天清晨。

韦廷虽醒了,却赖在床上起不来。

让他睡眠不足的,就是那个口口声声说要照顾他的齐伯洸。

昨晚两人用完晚膳之后,齐伯洸以韦廷身体尚未复元为借口,硬是想要同寝,以便就近照应。章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赶出房间。

然而,即使他已经安稳的躺在床上了,却总觉得齐伯洸会突然又闯进来,因此整夜提心吊胆,当然就没睡好。

「韦廷,你起来了吗?再不快点,午时之前回赶不到山庄了。」

门外传来齐伯洸的催促声,韦廷不由得皱着眉,嘀咕着:「都是你害人家睡不好的,还催!」

听不到韦廷的响应,门外再次响起齐伯洸的声音:「韦廷!」

叫那么大声,整个楼上的住客都听到了!韦廷在心里抱怨。为了避免他再乱喊乱叫,韦廷冲上前打开门,劈头就骂:「吵死了!你小声点行不行?」

齐伯洸一点都不在意被骂,仍是一脸的笑意。瞧见他这样,韦廷就算再气也骂不下去,只得气呼呼的转身回房间继续梳洗。

齐伯洸随着他进了房,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他没再说话,只是着迷地瞧着韦廷的一举一动。韦廷被瞧得好不自在,却故意不搭理他,径自洗脸梳发,整装载冠。

直至他装扮妥当,齐伯洸突然冒出了句:「好美!」

韦廷微微地红了脸,似乎为齐伯洸的赞美感到欣喜,但随即就绷着脸,一脸不屑地说道:「谄媚!」

丢下了这句批评,韦廷率先大跨步走出房外;齐伯洸很快地追了上去,与他并肩而走。

「我说的是真心话,不是谄媚。」

「我才不在乎你是不是真心。」

韦廷瞧都不瞧他一眼,径自下了楼。由于楼梯容不得两人并行,齐伯洸只得走在他后面。

下了楼,韦廷随即往门外等着他的马车走去,齐伯洸从他身后迅速追上,急急地说道:「等等!你昨天不是说要到我家的山庄作客吗?难道你想后悔?」

「我才没有后悔呢!我这不就是要去了吗?」

齐伯洸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指了指一旁高壮的雷霆,解释道:「我们骑马去!有些山路马车是过不了的。」

「不行!那我的随从怎么办?」

「我只有邀请你,可没有邀请你的随从喔!」齐伯洸紧抓着韦廷的手腕,用不容反抗的口气说道:「叫他们先到成都府彭县县衙等你。」

「你事先没说是这样!」韦廷有被骗的感觉。

「你也没问,不是吗?」

「你……」韦廷想说他不去了,但又怕齐伯洸笑他言而无信。

「别再啰唆了,快走吧!」

齐伯洸将韦廷拉到雷霆的身旁,一把将他抱上马,回头对一旁蠢蠢欲动的随从们命令道:「你们到了成都府彭县县衙时,就对县令说钦差大人在无名山庄作客,叫他不用担心。」

虽然齐伯洸如此说了,随从们还是不肯离去,等着韦廷的命令。

韦廷见都已是骑虎难下的局面了,只好朝他们点点头,说道:「你们先去吧,我随后就到。」

「是!」随从们得令,才退开让齐伯洸和韦廷离去。

两人共骑的马儿矫健迅速,很快的就只看得见黑点,但随从们却还愣在原地久久回不了神。

虽然少了冷漠又傲慢的钦差大人随行是好事,但他们怎么也想不通一向冷淡如冰、难以亲近的钦差大人竟会对一个乍逢初识的人言听计从。

 
 
第三章

冬日清早的风很凉,韦廷不由自主地往齐伯洸怀里缩。

那种熟悉的温暖又油然而生,韦廷情不自禁地将齐伯洸与幼时相遇的男童相比。

事实上,时光流转,都己过了十七年,即使相遇,彼此也不相识了。所以幼时的邂逅一直是深藏在他心中的美梦,他从没想过梦想会实现。

「怎么?冷吗?」

齐伯洸发现韦廷在颤抖,拉过他身上被的斗蓬,将他紧紧包住。

「你说的山庄是你从小生长的地方吗?」

韦廷紧张地揪住齐伯洸的衣襟,竖起双耳提心吊胆地等着他回答。

「是啊!自从我被师父带回来就一直住在山庄了。你为什么这么问?」

「我就是想知道!你尽管回我的话就是。」韦廷的心紧绷得知拉满弓的弦,「你有父母吗?你小的时后曾住过京城吗?」

韦廷过分的急切让齐伯洸心生疑窦。他腾出一只操控疆绳的手,将韦廷的脸转向他,神情严肃的问道:「你怎么会突然想知道我的事?」

齐伯洸怕韦廷己察觉他的身分,而想用话来套他。

「我就是想知道,你到底说不说?」韦廷耍赖。

「不行!你不说你为何想知道,我就不将私事透露出来。」

「你……」韦廷为之气结。「哼!不想说就算了,我也不随你到什么鬼山庄了。」

韦廷说罢,冷不防地拉开环着他的腰的健臂,迅捷地跳下马匹。

「什么!」齐伯洸一阵错愕。

韦廷赌上了气,昂首阔步地在寒风里往回走。

齐伯洸赶紧跳下马追上去。「喂!别胡闹了。」

「我才没胡闹,我已经不想去你的山庄了。」

「这可由不得你决定!」

齐伯洸强硬的语气,让韦廷心里的不快加速上升。

「怎么会由不得我?我可是钦差,难道你想强留我不成?」

韦廷虽身处劣势,却不服输地高昂着脸,晶亮的瞳眸燃烧着令人慑服的倔强,白皙的双颊因怒气而染上红晕,那模样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就在这绿松掩映的黄沙道上,齐伯洸知道自己喜欢上这个难缠的可人儿了。

韦廷是个男子,又是钦差,他根本不该蹚这蹚浑水的。

可是,他情不自禁。

齐伯洸缓缓走上前抱住韦廷,柔声哄道:「对不起,是我不好,别生气了好吗?如果你真不想到山庄去,那就算了。」

其实遇见韦廷之后,对于诱骗钦差以交换被捉的二师弟的计画,他己感到后悔。但他仍请韦延到山庄作客,是希望能与他多相处些时日。

两人此时相拥的情景,像极了十七年前在破庙里的情景。

韦廷不禁抬起头来,急切的问道:「我们小时候见过,对不对?就在一间破庙里,你也像这样抱着我。」

齐伯洸一脸茫然,不知韦廷所云为何。

韦廷热切的心冷了下来,神色黯然。

「为什么你要这么悲伤呢?难道我不是那个小时候和你见过的人就不可以吗?我也可以用我的双臂保护你、给你温暖,绝不会输给他的。」

齐伯洸激动地抓着章廷的双臂使劲地摇着,盯着韦廷的双眸中有着痛楚和愤怒。

「不可能的。」韦廷凄楚地笑了笑。

「为什么不可能?我绝对会让你忘记他,我要彻底抹去你对他的记忆!」

齐伯洸高声吶喊,痛苦的心情溢于言表。

他觉得自己快疯了。他才认识韦廷一天,就愿意为他粉身碎骨,甚至像个癫狂之人,在路旁对他大吼大叫。

他从不曾对人如此失态,他一定是快疯了。

「你凭什么对我说这些话?你根本没资格。」

韦廷挣不悦齐伯洸的双臂。

齐伯洸的刚猛气势让韦廷觉得自己快被吞噬,恐惧让他冷汗直冒。

「因为我喜欢你!」

齐伯洸说出惊人之语。

韦廷错愕得说不出话,好半晌后才嗫嚅着说道:「不……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呢?我就是喜欢你。」

语毕,齐伯洸低头吻住他微启的唇。

他立刻遭到韦廷强力的反抗,但他狂猛的吸吮那想逃开的柔软双唇,舌头强行进入那温暖湿润的嘴,纠缠着他生涩的舌。

「嗯……唔……」

韦廷的挣扎只换来更有力的拥抱,和更深、更炽烈的吻。

韦廷感觉所有的力量都被夺走,被吻得天旋地转、气息紊乱。

还来不及重新整理思绪,他就被强行抱上马;而齐伯洸就趁着这样的有利状况,策马往无名山庄奔驰而去。

一路上,他不断从韦廷唇上偷取甜蜜的吻,故意吻得韦廷意乱情迷,没时间想离开的事。

齐伯洸知道自己行径卑劣,但己另无他法。

他不能让章廷就这么离开,至少得将两人电光石火般快速燃烧的情愫找个合理的解释。

到那时候,他或许就能对韦廷放手。

***

午后。

道路逐渐转变成绵延的上间小径,更显凉意。

两人终于来到齐伯洸口中的山庄,齐伯洸将韦廷抱下马。

「无名山庄!好奇怪的名字。」

一路生着闷气的韦廷总算开了口,齐伯洸喜出望外,赶忙解释道:

「这名字是我师父取的。他希望能过着隐姓埋名、不求名利的生活,因而取了这样的名字。」

「想不到你师父还是个风雅之人。」韦廷着实有些吃惊。他想不到偏僻的山里头竟会有如此的庄院。

山庄的大门设在两棵直松之间,用翠绿的青竹编成。齐伯洸拉了垂在右边树上的绳索三下,大门便缓缓打开。

韦廷惊叹地瞠大双眼,齐伯洸瞧见他这模样,得意的笑了,他牵起他的手,往大门走去。

「走吧!我带你去瞧瞧山庄里面,那值得惊奇的事才多呢!」

韦廷虽然心里好奇,却不想让他牵着鼻子走,因而甩掉齐伯洸的手,冷冷地说道:「连皇宫里的御花园我都不看在眼里,小小的一个山庄,我才不希罕。」

「你还在生气啊!」

「邀请我来的人连身分都不肯明示,我不该生气吗?」

「我是最喜欢你的人,这样的身分够清楚了吧?」齐伯洸一把将韦廷抱住。

「你别胡闹!」韦廷涨红着脸,努力想将他黏在他身上的手拨开。「随随便便就说喜欢,听来就像谎言,一点诚意都没有。」

「我有诚意啊!我……」

齐伯洸急着想向韦廷解释。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何会有这样的情愫,但是他真的喜欢韦廷。

就在齐伯洸正想再继续说下去时,敞开的大门口突然传来夸张的惊喊声:

「啊!大师兄,你怎么可以在这里打情骂俏?」

一瞧见还有旁人在,韦廷使尽全力硬是将齐伯洸推开。

齐伯洸为了不让韦廷难堪,只得快快地松了手,瞪着突然冒出来的小师弟,没好气地说道:「你怎么跑出来了?」

「大门开了这么久却一直没有人进来,我怕有事,才出来瞧瞧的。」

出来的人是齐伯洸的小师弟齐季清。这时他正用饶富兴味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韦廷,然后露出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说道:

「他就是钦差大人?有没有搞错?凭他这美人也想押解二师兄上京,怎么可能?」

「季清,别再说了!」

齐伯洸突然一声怒喝,不让齐季清继续说下去。齐季清瞧见他大师兄猛使眼色,只得识相地开上嘴。

然而,即便齐伯洸阻止得快,韦廷还是听出事有蹊跷,尤其齐伯洸不自在的神情更是令人怀疑。

「他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凭我没办法押解……二师兄……」

韦廷向齐伯洸逼问着,话说到了一半,突然楞住。他瞧瞧齐伯洸,再看看一旁的齐季清,脸上的表情渐渐变了。

由呆愣转为吃惊,再出吃惊转为被骗的愤怒。

「齐伯洸!你是个大骗子!」

韦廷的俊脸被愤怒与哀伤扭曲,齐伯洸的欺骗彻底撕裂韦廷的自尊心。他愚蠢得随便相信别人,而让自己成为最大的笑柄。

「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我是不得己的。」

齐伯洸伸手想去拉韦廷,但情绪激动的韦廷在齐伯洸的手未到时就迅速的闪开,彷佛齐伯洸的手是毒蛇猛兽似的。

「如果我再相信你一字半句,我就是大白痴、蠢蛋!」韦廷怒气冲冲地嚷着,头也不回的往来时的路走去。

「韦廷!别走!」

齐伯洸急得直跳脚,慌慌张张的追了上去。而一旁的齐季清这时才明白自己替大师兄惹麻烦了,显然大师兄并非硬将钦差大人捉来,而是不知用什么话拐骗来的。因而,钦差大人根本不知道要押解的人和他们有关系,更不知道自己将成为人质。

齐季清追上了齐伯洸,歉然地说道:「大师兄,对不起,我话说得太快。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先把他带回去再说。」齐伯洸做了痛苦的决定。「你替我动手。」

「好!」齐季清得令,一个飞跃,立刻逼近韦廷身后,轻而易举地用拋出的软鞭将韦廷缠住。

「放开我!你们太放肆了!我可是代表皇上的钦差大人,如果伤到我一分一毫,你们可是要用性命来赔。」

齐伯洸发现情势己失控,如今不论对韦廷说什么他都不会听了。他不希望这时徒费力气和韦廷争吵,只好找一个能让章廷冷静的方法——点穴。于是,他来到韦廷身边,点了他的哑穴。

「对不起!等你听完我的解释之后,我自然会替你解开穴道。」

韦廷说不出话,只能不甘心地狠狠瞪了齐伯洸一眼,然后转开头,不肯看他。

齐伯洸深叹了口气,对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的齐季清说道:「你也先回去了。等我向他解释清楚,再去找你。」

「好!那我先回去了。」齐季清话才说完,就一溜烟地从大门口消失了。

齐季清走了之后,齐伯洸抱着章廷跃上雷霆的背上,两人都还没坐稳,雷霆就往牠平常的住所飞奔而去。韦廷连想细看四周的景象都做不到,只觉得自己被带往密林深处,而山势也越来越高,最后雷霆停在一处山腰间的平台,由这平台正可俯瞰整个山庄。

韦廷被抱下马,才发现有间依着山拗筑成的石屋,而石屋的名称就叫「移天居」。

哼!好狂妄的家伙,难怪连钦差大人也敢绑架。开不了口的韦廷在心里暗骂着。

齐伯洸瞧见章廷眼里的怨责和不屑,双肩突然觉得万分沉重。

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向韦廷启齿,更不知如何让韦廷原谅他。毕竟用一连串的谎言将他拐骗而来的确实是自己,虽然他没有伤害他的意思,但事实上伤害已经造成。

将韦廷抱进移天居后,齐伯洸迟迟没解开韦廷的穴道,而齐季清的软鞭也还缠在他身上。

「我帮你解开鞭子和穴道,但你不可以再逃了,好吗?」

韦廷迟疑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但心里别想趁齐伯洸松懈戒心时将他撞倒,再偷走雷霆逃离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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