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起来。
三人一听他念出玄天秘录,神情俱皆一愣,骆以行不自觉地退开两大步,蔺珪笙则靠上来,本能地想
出手夺回寒雨若手中的家传武功秘籍。
「这是道教的书吗?内容好奇怪呀,还画了好多人形图呢,看起来好滑稽。」寒雨若边看边自语,几
个眨眼间便把秘籍给翻看完毕,随手又放回木盒中顺手盖上,一个转身回头却乍见蔺家兄弟一脸的严肃,
不由一愣,接着惶惧地问:「是……是不是……我不可以看那本书?」
蔺之帆没有回答,转首看着兄长,蔺珪笙亦看着他。兄弟两人同时思索着,他不懂武功应该看不懂秘
籍内容所言为何才对,况且他又一下子就翻看完毕,应该不会把内容给记住吧。
兄弟两人又交换个眼神,蔺之帆绽开微笑。「没关系,那的确是道教的书,是我祖父最喜欢的书,所
以我们把它当传家宝之一,摆在这里当纪念。」话落上前拥着爱人转往摆放着兵器的长桌。「这些宝剑都
是我祖先们的遗物,大部份都是他们使用了一辈子的随身兵器。」
寒雨若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蔺珪笙则暗松了口气,不自觉看了骆以行一眼,暗赞他是个正人君子,知晓适时回避没有凑上来观看
秘籍,却也暗责双亲,不知是谁把秘籍从暗柜中取出后忘了归位。
寒雨若看着长桌上的各种长、短宝剑,突然问他的目光被一柄刀柄处镶有两颗绿色大宝石的小短匕给
吸引了,遂伸手取来退开刀鞘,现出薄如纸张般的利刃,他暗中掂了掂重量,感觉还挺称手的,暗忖过后
转首笑问:「之帆,这把刀子好漂亮,可以给我吗?」
蔺之帆闻言愣了一愣,不禁眉头微蹙问道:「你要这刀子做什么?」
寒雨备将短匕归鞘,神情天真地说:「这两颗宝石好漂亮,我很喜欢,我也可以拿它来切果子,还可
以切肉喂小黑儿呀。」
蔺之帆一时间难以决定,这柄镶着贵重宝石的小匕首,是他在远游途中救了一个珠宝商后,所获赠的
回礼,此小匕首太轻、过小,又镶着宝石,虽是精钢所打造,但实用价值不大,只是不解雨若想要这把小
利刃的用意真正为何呢?考虑了好一会,他才点了点头。「好啊,你喜欢就给你,但是它很利,你使用的
时候要小心点,可别伤了自己才好。」
寒雨若见他答应便绽开个开心无比的笑容,把玩着小匕首好一会,才似想起了最初的目的般,不由轻
呼一声。「对了!我差点忘了,我是要来看那颗墨龙血珠的。」
蔺之帆深深地看了他眼,点点头。「我这就拿给你看。」话落走至一个紫檀立柜前,打开柜门拿出一
个略有深度的黑色小木盒,转身走回长桌边将它放在桌上,掀开盒盖,里头黄绸布上有一白一红两颗巨大
的圆球形宝石。
两颗宝石皆散发出莹润的光彩,红珠上的那道黑色纹路真的像只黑龙盘踞在石里般,不但栩栩如生,
连龙爪也隐约可见;白球上也有道像是龙般的纹路,是绿色的,相较之下下如红珠里的龙纹来得生动逼真
。
「这就是墨龙血珠啊,我也是第一次见识到,真的挺美的,很是吸引人。」骆以行靠上来鉴赏过后忍
不住赞叹着,接着看了白珠好一会才问:「那这颗白珠呢?」
「那是白灵珠,本来就是我们蔺家的传家之珠,从第一代就传下来了。」蔺珪笙说。
寒雨若仔细观看过后,最后目光定视在白灵珠上,似自语般说:「如果这颗白珠也变成红色的,不就
辨不出真假了……」
「真的耶。」骆以行也将白灵珠和墨龙血珠仔细比较一番,除了颜色不同、龙形纹路生动与否外,大
小几乎一致。
蔺珪笙走了过来。「你们说的倒也没错,若染了颜色又不并放一起的话,确实有些真假莫辨,但就实
际价值而言,却是天差地别,白珠虽叫白灵珠,却只是一般的上等白玉磨琢而成:墨龙血珠则是由真正珍
贵且罕见的红玉雕琢成形,价值连城的是那道栩栩如生像直真龙般的天然纹路。」
这时,寒雨若脱口问道:「这白玉球能染色吗?」话方出口随即察觉问得不妥,想再收回已难。
正当他暗自后悔之时,三人似没察觉到此话有何不妥,骆以行更接着他话尾说道:「是啊,染了色就
能以假乱真了。」
「这个……」蔺珪笙回忆着说:「忘记是什么时候,娘和嬿贞在闲聊时,好象说过曾祖母曾在打扫整
理东西时,手不小心割伤了,然后血就那么刚好滴在白灵珠上,结果被它迅速吸收,玉球上就红了几点…
…」
蔺之帆也是第一次听到有关家传之物的事,遂追问道:「后来呢,怎么除去的?」
「曾祖母无论怎样擦怎么洗也弄不掉那血渍,最后是放到活泉里,泡了三日夜才让那血迹稀释散出,
恢复了原来的洁白。」蔺珪笙说。
三人这才明白地点点头。
寒雨若不觉再多凝注那墨龙血珠一眼,转首对情人笑道:「我已经看过传闻中的至宝了,就算死了也
没什么好遗……」
他尾音未出口,蔺之帆却面色遽变,踏前一步掩住他的嘴巴,急声斥骂:「不要胡说八道!从来没听
说过看了这东西就会死人,你也只是看而已,没有『怀璧其罪』。」
寒雨若没想到一句无心之言,会引起他这么激烈的反应,不觉抬眸凝着他歉然道:「对不起,我只是
觉得很高兴而已。」
这时,骆以行开口道:「时间下早了,咱们该走了,我今天和几个朋友约在『香吟阁』见面,迟了又
要被骂到臭头了。」
蔺之帆闻言转首和兄长交换个眼神,拉起爱人的手对好友说:「既然你赶时间,我就先带你们出去吧
,大哥要把东西稍作整理。以行,你可得小心地跟好。」
「是、是。」骆以行走了过去。「那你可要好好地慢走才行,可别重色轻友,顾得了爱人就不管我这
个老友的死活了。」
蔺之帆闻言回头笑骂道:「别把你自己说得那么可怜,又把我说得那么可恶,再胡说就故意把你留在
树阵里头,让你饿上个一天一夜再来带你出去。」
骆以行闻言忙陪笑道:「别生气,我只是说说玩笑话罢了。」
蔺珪笙一直等到三人走进树阵,才返身去把秘籍收进暗柜中,接着再巡视一圈才安心地离开藏宝楼。
翌日。
寒雨若仅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便完成了张藏宝图,他要利用这东西让鱼儿上勾。
下午,寒雨若坐在圆桌边,取出昨天得到的那小匕首,想试试这刀子是否如蔺之帆所言般锋利无比。
在他的前方,龚娆边擦拭桌椅边抱怨:「为什么老娘得做这种工作?当真鬼迷了心窍,还得听那个胖
老女人叨念,真是窝囊到了极点!」
寒雨若退开刀鞘,伸手取来蔺之帆从园子里采给他的石榴,虽然这小匕首看起来满锋利的,但石榴也
有点硬度,思忖间便对中用力切了下去。
岂料,这匕首的锋利度远超于他的想象,切石榴就像切豆腐般,反而把寒雨若给吓了一大跳,手肘不
自觉旁移在盘子边缘重敲了一下,盘子就像翘板似的让里头的一颗果子飞了出去,那果子却不偏不倚地打
上了龚娆的后脑勺。
龚娆已是一肚子火了,后脑勺还被无预警地敲了一记,更是火大,倏然停下工作,转眸看了眼那滚到
椅子边的果子,缓缓地转过身来瞪视着一脸惊惶的寒雨若。
寒雨若从惊愕中回神,看见龚娆用那似毒蛇般的双眼瞪视着他,不由心生害怕,本能地站起往后退了
一步。「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小心切得太用力,手肘碰到了盘子果子才飞出去的
。」
龚娆瞥了眼桌上被切半的石榴又把目光定在寒雨若的脸上,谅这小子向天借胆也不敢从背后偷袭她毒
娘子,否则只消她的一根小指头就可以把他送回姥姥家了。当她再度把视线移回桌面时,却被一样东西给
吸引住了,霎时忘了被打中后脑勺的恼怒,过去拿起那把小匕首,端详着上头的两颗绿色宝石,圈指在刀
刃上一弹。思,是精钢打造的呢,这小于从哪里弄来这锋利无比又价值不菲的宝刀呢?
「这把宝刀是你从哪里偷来的?」龚娆想套他的话。
「才……才不是我偷的呢。」寒雨若小心地朝椅子挪移过去,双眼盯着她慢慢蹲下身去把地上的果子
摸了起来,又小心翼翼地放回盘子里。「那是昨天之帆带我去藏宝楼时,我说我喜欢,他就给我了。」
龚娆听说他已进入过藏宝楼,不由眸光一亮,心念一转绽开笑容问道:「那……你在里头看到了些什
么?」
「思……」寒雨若做出回想状。「宝库在藏宝楼的二楼,之帆开门让我进去时,我第一眼就看见很多
不同颜色的光,有红光、绿光、蓝光,还有黄色的光,看得我眼花撩乱,后来我才知道那全是宝石发出的
光,角落还有很多棵红色的枯树枝,很漂亮。骆大哥看了也惊奇地说,好大棵的红珊瑚呀,还说他家有棵
尺许高的,他老爹就宝贝得要命,说他从来没见过像人一般高的,而且还那么多棵,又说每一棵都价值几
十万两呢。」
龚娆听了一双眸子不由瞪大了起来,追问:「除此之外,你还看见了什么?」
寒雨若再次回想。「有金元宝啊,好几大箱的金元宝,还有好几大箱硬掉的鸽子蛋,白白的、圆圆的
,我向之帆要了两颗,想给小黑儿玩。」
硬掉的鸽子蛋?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她不信蔺家会把无用的鸽子蛋当宝物收藏,一定是这小子有眼不
识宝物,乱猜一通,龚娆遂说:「把鸽子蛋给我瞧瞧。」
寒雨若依言从袖袋里摸出那两颗硬掉的鸽子蛋递给她。
龚娆一接过手便暗骂:这小子真是有够呆的,明明是两颗罕见的大珍珠,他竟以为是硬掉的鸽子蛋,
还要拿给小黑猫玩,真是太暴殄天物了!不过他刚刚说有好几大箱,所以蔺之帆才会这么大方地给他两颗
当猫玩具……
「另外──」寒雨若露出抹神秘又隐含得意的笑容。「我也看到了墨龙血珠哦。」
什么……龚娆闻言心头一跳!蔺之帆竟会把那稀世珍宝也拿给这小子看?
「那是一颗又圆又大的红色玉球,很漂亮的红色,有点透明还发出红光,里面有只黑色的龙,好象活
生生的龙住在里面一样,看得到牠张开的嘴巴,脚上的爪子好象很利,多看一会就觉得牠好象要破石飞了
出来一样。」
这小于形容得与传闻中的半分不差,龚娆开始深信他的确是看到了这颗传闻中的稀世珍宝。光听他形
容就有种想一睹珍宝的冲动,但她也知道她是进不去的,可是罗炯翃用计把这小于送进彤霞山庄,给蔺之
帆当床伴,难道只是要这小子来看珍宝而已?他的作用应该不止于此吧……思毕,龚娆便放轻声音,敛去
眸中的凶芒,以降低他的戒心。「那……你还看见了什么呢?」
「我还看见了高挂在墙上,整个藏宝楼的机关,以及布建在外的树阵设计图,我把它记住并画了下来
。」寒雨若说完便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好的纸,打开后放在桌上。「就是这个样子。」
龚娆靠上去看了眼,即使她不懂奇门之术,但也可以一眼就看出这张图画得有多精确,惊讶之余忍不
住想再看清楚一点。
不意,寒雨若却突现惊慌之色,快手快脚地把图折起又收进怀里。「我……我忘了……这……这个不
能随便给人看的,我必需亲手交给他们才行。」
龚娆一愣,总算有所领悟了,一般来说棋子用过之后就该灭口以除后患,可是罗炯翃却对这小子特别
珍惜,原来这小子的利用价值如此之高啊,如果……他也能被她所用,那么今后的荣华富贵就唾手可得了
,也许……不需要「以后」,只要这一次就够了。
思毕,龚娆便绽开和善的笑容,看着他轻问:「你……想不想换一个合作的对象?是『合作』哦。」
寒雨若不解其意,只是茫然地注视着她。
龚娆见他神情傻愣,便知他不懂她话中之意,凝神静听片刻确定外头没有第三人,才姗姗走至他身边
低语:「我的意思是,你要不要和我合作,我们一起偷出藏宝楼里面所有的宝物,我会分你一半的。」
寒雨若闻言睁大眼睛,张口无声惊呼,好半晌才吶吶地问:「一……一半……我我……我们两个?可
……可是我……搬不动那些大木箱……」
龚娆知道他有些心动了,便说:「不用担心,我会找人来帮忙搬的,有了这些钱你就可以自由,不再
受人摆布、利用了。」
「可是……」寒雨若眸中闪烁着希望,迟疑着说:「我娘在他们手上,我……我不得不乖乖听话呀。
」
「不用担心这个。」龚娆加把劲说服着他。「我会把你娘救出来的。」
「这──」寒雨若略略迟疑过后问道:「你说话算话吗?」
「当然!」龚娆保证着说,话落朝他一伸手。「把藏宝图给我吧。」
不意,寒雨若却突然退开一步。「不行,我现在不能相信你,你要先把我娘给救出来,否则我不把图
给你。」
看来这小子还有着小小的心眼呢,龚娆原本打着藏宝图到手就一走了之的主意,没想到这小子竟会以
藏宝图当合作筹码,只好耐着性子先点头答应。「好的,我会先去把你娘救出来。」
这时,寒雨若却又说:「可是,只有图还是进不了藏宝楼,开门的钥匙在之帆的身上,我没办法复制
它。」
龚娆闻言愣了一下,这还真是个不小的难题呢,略略思忖过后说:「你就偷啊,晚上睡觉的时候下手
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