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是惊鸿照影来(结局修改版)+番外————古镜

作者:古镜  录入:06-24

      我伸手想接过清影,却被她避了开去。“清影这人,冷面却不能冷心,对白羽尘动了情,最后也不能善终,她一心求死,我未能及时察觉,却也失手打死了她,难辞其咎……”

      “不是你的错……”我打断了她,她却恍若未闻,继续说下去。
      “安葬了她以后,我也不再出江湖了,就这样守着她,守着老宫主的坟茔,安安静静地过一辈子也好。”
      欲言又止,想上前拦下的脚步也迈不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背着清影逐渐远去。
      “何必如此……何必如此……”口中喃喃,当年无双楼上初见,各人皆是光彩相照,言笑晏晏,谁又料得到如今会是这般情景。
      “清影她对白羽尘动了心,却又夹在逍遥宫与白之间痛苦为难,或许对于她来说,死是一种解脱,而不是痛苦。”慕容开口道,我知道以他的个性,说出这一番话,只不过是为了安慰我罢了,却并不代表自己真的这么想,然而我已得到慰藉。

      “我知道。”强笑一声,勉强振作起精神。话虽如此,“但身为一名大夫,却无力救助病人,尤其是自己朋友的时候,除了自责和挫败之外,还能干什么?云罗此去,想必也不会再回来了,我这个宫主当得还真失败,不但未能解决纷扰,反而还要搭上朋友的性命……”

      沉沉叹了一声,想起那女子容颜如花的风华,微觉酸楚,却又深知她的固执,谁也无法改变她的决定。
      “不必担心,她会伤心,但她并不是那种固执而无法摆脱过去的人。“
      “若不是这样,我便要负疚终生了。“因为自己继承了逍遥宫,却没有继承那份责任,而将一切都推给那个玲珑心思不下于轻盈的女子。“过些日子,我想回逍遥宫看看。”云罗必定会将清影葬在那里,我不放心她,也想去祭奠外祖母和清影。”

      “好。”慕容浅笑,眉间几许,尽是了然。“君融阳你见了吧?”
      “见了。”话及君融阳,我露出方才到现在的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慕容挑眉。“既是如此,那也就不必我给你传话了吧。”
      “什么话?”我一怔,刚才匆匆一面,言语不多,更勿论说上几句了。
      “他说,我和千晴过得很好,我会好好待她,绝不会负了她,等这里事了了,我们会放下一切远走,找处幽静的地方定居下来,再邀你们去喝一杯拙荆亲手所酿的青梅酒。“

      青梅酒么……
      扬起笑容,却是温暖满怀,忍不住斜睨那人,带了几分调侃。“你确定他说的是你们,而不是你?“
      手立时被紧紧握住,对上慕容柔和而危险的双眸。“若说秋后算帐,你是否该想象一下你在白羽尘那里传来消息之前我的心情是如何的?“
      呛咳一声,扫去剩余的几分愧疚,马上顾左右而言他。“君融阳说的青梅酒,最早也要明年春天才能喝到了吧?“
      “秦惊鸿……“低沉而满含警告的声音响起,“若不是我了解你的心意,若不是你了解我的心意,你以为我们现在还可以安然坐在这里吗?“
      我微微一笑,不以为意。“所以这种若果的假设是不成立的,你我都还好好地站在这里。“
      那人轻哼一声,不置可否,握着我的手却更形紧了些。
      我忍俊不禁。“好吧,那下次如果再发生这种事,我定会先将自己的意图一五一十告知门主的。“
      “还有下次?“扬了扬眉,冷不防抓住我双颊便往两边用力拉,看着我来不及反应而痛得龇牙咧嘴的模样,方告解恨。“你不是要去大漠,想见见中土之外的世面么,你以为我会让你再玩一次命?“

      “不行,“揉揉红肿的两腮,我微微苦笑,。“北庭和南朝的战争若起,必有生灵涂炭,我想留下来尽绵薄之力。“
      那人清明的眸子直视着自己,由霸气坚持,再到软化包容,终究摊了摊手,十足无奈。“我抛下身上一切,早已是两手空空,你却还有一技之长,只望秦公子不要嫌弃在下才好。“

      嘴角上扬,却故作迟疑。“这样?都说夫唱妇随,那我现在去救人,你是否该亦步亦趋呢?“
      “是是,“他仿佛玩上了瘾,一脸泫然欲泣。“相公说什么就是什么。“
      两人相视一眼,大笑。
      花影摇曳,渐将人语没。
      “你身上的毒还没解。“
      “无妨,总会有办法的,秦神医在,阎王也得手下留三分,呵呵……“
      春未老,风细柳斜斜。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虽短犹长,若能得一人对望而笑,尽在不言之中,何处不是仙境?
      许多年后,那人说,初遇时,秦惊鸿三个字曾让那时浅笑如玉,却还疏离若云的他想起两句诗。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死生契阔,与子成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往事不必深究,昨日种种,皆成黄花,江湖偌大,逍遥随你。
      惊鸿一瞥,拈花一笑,忽逢幽人,如见道心。


      ******
      后记:
      终于完成自己的第一个超长篇,回头翻了一下在露开始写的时间,不觉已过了一年多,放下笔,如释重负,而又怅然若失,一个故事写得久了,好象连里面的人物也有了生命一般。在决定第二部重写时,幸得许多朋友的鼓励和支持,包括好友连尹千寻,老婆zuowei,牦牛,小桃花等等,无法一一列出,但镜子已将你们可爱的名字都记在心中,在这里拥抱并感谢~由于故事篇幅很长,情节繁琐,加上本人文墨所限,难免硬伤不少,衔接也有不合逻辑的矛盾之处,实在惭愧~无论如何,总算填完了,在此撒一把花,旧坑不去,新坑不来,待镜子把手伤养好,再开更多的坑,也会把一些旧坑结了,惊鸿的番外外传等等,都会一一奉上。

      另,许多人都喜欢封雪淮,要求写关于他的故事,正传毕竟还是以惊鸿为主,加上小封孤高的性子,得不到的又何必徒增伤感,他做不来那种杀风景的事,所以我在最后几章,只略略提了一下,以后有机会,我会专门写他的故事的。

      曾经构思过让惊鸿和慕容生离死别,又或者分开数十年再相见,但深恐被鸡蛋砸死,还是作罢,人的一生不是只用来蹉跎和怀旧,而是用来追求心中所好的,是不?笑~


      曾是惊鸿照影来 番外 月思

      留得淄衣在,月明待君来。留衣的名字,是有这种含义的吧。

      她不知道,她怎么会知道呢,那段许久以前,仿佛只有流光水月般的童年早已被遥忘得彻底了。

      然而印象中的那个少年,说这番话的时候,端坐在马车里,宽长的白袖随着车轮滚动一下又一下地晃着,平凡的五官上因为那双眼睛而令人难以忘怀。如春水,如夏花,笑得弯了起来,若有似无漾着一丝璀璨的星芒。眉宇之间一抹淡淡的悠然,淡淡的冷意,如山中青石,雨中翡翠,淡得仿佛可以将这红尘化掉。

      我叫秦惊鸿。

      惊鸿,那是她第二次见到他,却是第一次听到如此好听的名字。

      惟见幽人独来往,缥缈孤鸿影。

      相比起来,留衣这个名字又算得了什么呢?总归是静静地在那里,待君将衣披上,待君莫以忘怀罢了。这,或许正是她的宿命。

      而惊鸿,终归是要照影的。

      瞧着那张真诚烂漫的笑颜,二十多年的生命里,第一次觉得有了温暖。

      想必,少主也有这种感觉吧。不然,那样城府的人,不会费尽心机,只为了留下一抹淡然的灵魂。

      于是淡然的少年终于沾染上了红尘之色,眉宇之间尽是为情所困。为他而心痛,只因他的那一句留衣姐姐,也因为,她喜欢这名叫惊鸿的少年。

      喜欢他眉眼淡淡的倦意,一双明澈将世间冷眼看穿。

      喜欢他把酒弄月时恣意的笑,更喜欢从那黑瞳不时滑过的点点狡黠。

      江湖,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可以赏风吟雨的地方,可以醉眼卧看刀剑笑的地方,而其余,他是属于尘世之外的。

      飘然而独立。

      提着灯夜夜走在那林叶婆娑的小径上,而流光,忽忽过了三年。

      那一段笑倚春风相对语的往事,早已埋在了不知名的腐草萤火之间,空余幽冷。

      三年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冥月教,擎天门,相继灭了无数大小门派,成为江湖上真正对峙的两大巨头,而逍遥宫,天山仙府,依旧沉默,沉默到仿佛销声匿迹。

      四大家族的风光早已不存在,上官并入擎天门,南宫为冥月教所收,秦家亦成为两者之依附,惟剩下君家,在苦苦维持。

      天下,本来就是风起云涌,变幻莫测的。

      少主,不,现在是门主了,依然笑得温柔,依然行得潇洒,只是眉宇间少了什么,又多了一丝阴霾,除了她,无人看得出来。

      自三年前泰山之颠一战,他与封雪淮二人没有再见过面,所以她不知道封雪淮是否也是如此。

      只是又如何?斯人已逝,再也无法挽回的痛,让她对少主,有了恨。

      不止一次,夜阑未眠,半梦半醒之间,她徘徊在那道门前,想推进去,想质问他,何以忍心,对那样一个如风如月,剔透玲珑的人做到如此残忍的地步?

      可是她终究没有,是因为看到那个寂寥的身影怔怔坐着,手中握着一个金锁久久动也不动么?她不知道。

      如果可以重新来过,你还会不会伤害他?

      我想会吧。那人笑得凄凉,抬首望月,连月也忍不住凄凉起来。只是我依然会坐在这里,等他回来。

      他死了,还会回来么?

      会的,这世间若无了惊鸿,却怎还会有人照影呢?

      昔年种柳,依依江南,今看摇落,凄怆江南。

      若真是如此,若他真能回来,她愿此生长伴青灯,换来伊人笑语殷殷。


曾是惊鸿照影来 番外 月思————古镜  
 
留得淄衣在,月明待君来。留衣的名字,是有这种含义的吧。

她不知道,她怎么会知道呢,那段许久以前,仿佛只有流光水月般的童年早已被遥忘得彻底了。

然而印象中的那个少年,说这番话的时候,端坐在马车里,宽长的白袖随着车轮滚动一下又一下地晃着,平凡的五官上因为那双眼睛而令人难以忘怀。如春水,如夏花,笑得弯了起来,若有似无漾着一丝璀璨的星芒。眉宇之间一抹淡淡的悠然,淡淡的冷意,如山中青石,雨中翡翠,淡得仿佛可以将这红尘化掉。

我叫秦惊鸿。

惊鸿,那是她第二次见到他,却是第一次听到如此好听的名字。

惟见幽人独来往,缥缈孤鸿影。

相比起来,留衣这个名字又算得了什么呢?总归是静静地在那里,待君将衣披上,待君莫以忘怀罢了。这,或许正是她的宿命。

而惊鸿,终归是要照影的。

瞧着那张真诚烂漫的笑颜,二十多年的生命里,第一次觉得有了温暖。

想必,少主也有这种感觉吧。不然,那样城府的人,不会费尽心机,只为了留下一抹淡然的灵魂。

于是淡然的少年终于沾染上了红尘之色,眉宇之间尽是为情所困。为他而心痛,只因他的那一句留衣姐姐,也因为,她喜欢这名叫惊鸿的少年。

喜欢他眉眼淡淡的倦意,一双明澈将世间冷眼看穿。

喜欢他把酒弄月时恣意的笑,更喜欢从那黑瞳不时滑过的点点狡黠。

江湖,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可以赏风吟雨的地方,可以醉眼卧看刀剑笑的地方,而其余,他是属于尘世之外的。

飘然而独立。

提着灯夜夜走在那林叶婆娑的小径上,而流光,忽忽过了三年。

那一段笑倚春风相对语的往事,早已埋在了不知名的腐草萤火之间,空余幽冷。

三年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冥月教,擎天门,相继灭了无数大小门派,成为江湖上真正对峙的两大巨头,而逍遥宫,天山仙府,依旧沉默,沉默到仿佛销声匿迹。

四大家族的风光早已不存在,上官并入擎天门,南宫为冥月教所收,秦家亦成为两者之依附,惟剩下君家,在苦苦维持。

天下,本来就是风起云涌,变幻莫测的。

少主,不,现在是门主了,依然笑得温柔,依然行得潇洒,只是眉宇间少了什么,又多了一丝阴霾,除了她,无人看得出来。

自三年前泰山之颠一战,他与封雪淮二人没有再见过面,所以她不知道封雪淮是否也是如此。

只是又如何?斯人已逝,再也无法挽回的痛,让她对少主,有了恨。

不止一次,夜阑未眠,半梦半醒之间,她徘徊在那道门前,想推进去,想质问他,何以忍心,对那样一个如风如月,剔透玲珑的人做到如此残忍的地步?

可是她终究没有,是因为看到那个寂寥的身影怔怔坐着,手中握着一个金锁久久动也不动么?她不知道。

如果可以重新来过,你还会不会伤害他?

我想会吧。那人笑得凄凉,抬首望月,连月也忍不住凄凉起来。只是我依然会坐在这里,等他回来。

他死了,还会回来么?

推书 20234-06-22 :幽幽天竹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