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看易墨微,“原来你是因为这个女人的名字担心?”
“要不然呢?”易墨微拉了张椅子坐到爱丽丝身后。
“确实奇怪,我都没听说过这个女人,有可能她只是个普通人类,只是恰好姓和兰德一样罢了。”爱丽丝一边和政府
数据库连线一边在自己电脑里现有的户籍资料中搜索。
“你觉得世界上和兰德一样拥有德?拉萨尔?梵卓这个姓的人还有多少?”易墨微反问道。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活的数据库。”爱丽丝反驳道。
“不打扰你工作。”易墨微起身,“我有些口渴,能借用下你的厨房吗?”
“去吧去吧,把这玩意带走,如果你真心想我好好工作的话。”爱丽丝拎着钢琴的脖子就把它甩给了易墨微,易墨微
抬手接个正着,钢琴委屈地咪咪叫了两声,被易墨微一瞪,连叫都不敢叫了,一动都不敢动的窝在他手臂里被带上了
楼。
易墨微一关上地下室的门,爱丽丝就把墙上挂着的显示器都给开了,整齐排列的显示器正显示着家中各个房间的影像
,她看到易墨微抱着钢琴在打开冰箱找东西喝,钢琴探出个脑袋在他肩头,乖巧又可爱。
没一会儿,易墨微就回了下来,爱丽丝闻声把显示器链接到了电脑上,列出了一排从数据库中得来的罗姗娜?德?拉萨
尔?梵卓的资料。
“你还真会掐时间,自己看吧。”爱丽丝努努下巴。
易墨微递给她一只杯子,“给你倒的水。”
“谢谢啊。”爱丽丝笑了笑,却将杯子放到了一边,“可惜我只喝血浆。”
“是吗。”易墨微跟着笑,并无尴尬,他指着左上角罗姗娜?德?拉萨尔?梵卓的照片对爱丽丝说:“虽然名字和兰德很
像,可惜样子还是没有吸血鬼的样子。”
罗姗娜?德?拉萨尔?梵卓长了张好看的脸,标准的西式五官,眼睛大,睫毛卷翘,身材也不错。肤色虽然白,却不至于
那么苍白,她笑着的样子还像个活生生的人。
“你又知道吸血鬼的样子?”爱丽丝嗤了声,没好奇地。
“我知道死了的吸血鬼的样子。”易墨微回敬道。
“我看她挺正常的,从小在火星长大,贵族家庭,受过优良教育,歌声一流,你看,得过那么多奖,每年都要举办一
次环银河系演唱会,会在这里被杀,八成是劫杀,那么有钱,到地球上来不就等着被杀嘛。”爱丽丝转移开话题。
“呵。”易墨微轻笑一声,不知是在表示赞同还是心有质疑。
“你笑什么?”
“我笑爱丽丝你果然厉害,连她被杀的事情都查了出来。”易墨微双手背在身后,走近她。
“这有什么难的,我一搜就跳出来她的死亡证明。”爱丽丝不以为然。
“是吗,我也想看看。”易墨微笑着,“据我所知,地球政府的工作效率已经拖沓到无论是自然死亡还是意外身亡的
人死之后七天才会上传死亡证明到数据库里。”
“易墨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爱丽丝挑眉,坐直了与易墨微对视,丝毫没有因为步步逼近的易墨微所带来的压迫
感而丧失气势。
“没什么,只是夸你手段高明,不愧是从前部门里的情报主管。”易墨微撇了撇嘴角,在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站住了
。
“你还想要查什么?”爱丽丝依旧紧绷着脸看他,神色凝重。
“她和一个叫大卫里奇的导演有过合作?”易墨微指着资料中的一行,“能查一下这本电影吗,我想知道情节内容还
有工作人员。”
“可以。”爱丽丝点头,转身又忙了起来。
“电影叫做《七天七夜》,十年前的电影,开拍之前噱头做足,名导演,名摄影,著名女高音,加上投资方是当时新
上任的尹议员名下的公司,话题性十足。电影上映的时候,却因为内容过于黑暗暴力而遭禁,最后也只发行了一百张
光碟。也有说法认为这本电影是被诅咒了电影,凡是参与该电影的工作人员最后都是离奇死亡,包括最近刚死的罗姗
娜?德?拉萨尔?梵卓。电影后来在网络上风传,有多名观影者声称看了电影之后被恶魔缠身,因为也造成了民众恐慌,
电影光碟也被政府悉数回收,网上资源全部被删除。”
“禁片吗?”易墨微沉思片刻,“有内容介绍吗?”
“有,不过很短,我把这个和工作人员名单一起给你吧,我等等还有约。”爱丽丝瞄了眼屏幕上的时钟说道。
“多谢了。”易墨微走过去抱起钢琴,“兰德知道你为了他的事情这么忙,一定很高兴。”
爱丽丝白他一眼,扔了个掌上电脑给他,“资料拷在里面了,你自己看吧。”
“下次我会还你。”易墨微拍拍钢琴额头,“走吧。”
他和钢琴走出爱丽丝家的时候,下雨了。
地球上的天气难得的变化多端起来,易墨微竖起衣领,将掌上电脑揣在口袋里,低着头挤进了因为雨水而躁动的人群
中,他们面色惊慌,犹如逃难一般。他轻蔑地笑了,鼻子里发出不屑地轻哼声,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已经将四季常
温,日日晴空当成了一种自然,而忘记了这个世界真正的自然,那是会下雨,会落雪,会起风,四季分明,时而残暴
,时而温和的自然。就像一个人终日只是笑着,不再会哭,不再会悲伤,不再会发怒,他已是病入膏肓。
“我去看慕容锦的时候,他大概就是这样。”
这是易墨微回到花屋大厦听到的第一句话。说话的是易非梦,听她说话的是抱着一大碗爆米花看电视的兰德。他才刚
洗完澡,裹了件浴衣,头发没擦干就往沙发上蹭。
“大概什么样?”易墨微关上门,脱下湿透了的大衣,钢琴大约是见了兰德,还被易墨微抱在手里就兴奋地朝着兰德
那里伸爪子。
“别看了爆米花就这么激动,没出息。”易非梦走过来,抱过它,数落了句。
“我去洗澡。”就连衬在里面的衬衣也湿了水,紧紧贴在易墨微的背上,泛出湿漉漉的肉色。
“大概就是个病入膏肓的样子,是这么说的吗,非梦?”兰德的视线已经从电视上转移到了易墨微的后背,他一边往
嘴里送着爆米花,一边对易墨微复述道。
“看了个湿了的背就这么激动,你也没出息。”易非梦哈哈取笑兰德,兰德一撇嘴,“看什么都不激动的人,才最没
出息!”
“我不想和动不动就性/冲动的动物说话。”易非梦抱着钢琴趾高气昂往厨房走。
“易墨微,你也不管管你妹妹!我好歹是她长辈!”兰德龇牙,朝着合上的浴室门就扔了个爆米花。
“兰德。”易墨微的声音从浴室里面传来,兰德应了声,“干吗?”
“你过来。”他的声音幽幽地,从门缝里溜出来,神秘兮兮地只叫他过去,却挠得人心痒痒,兰德扬眉,还是放下了
爆米花走了过去。他走进浴室里时,易墨微正在脱衣服,慢条斯理地一颗颗解着衬衣扣子,兰德清清嗓子,别头脸,
“你叫我干吗?”
“不是48小时才能出来吗?怎么已经出来了?”易墨微抬起头看他一眼,随即又垂下眼。
“噢,抓到比我更有嫌疑的嫌疑犯了。”兰德抓抓头发,“据说是杀了两个人,不光是那女的,还有一个导演,是个
摄影师来着,我也不清楚,今天晚上新闻应该会说。”
“是嘛,你饿坏了吧,去外面先吃点东西吧。”易墨微脱下衬衣,放在一边,对他笑了笑。他的脸上还有雨渍,眼瞳
浓郁得化不开的黑沾上了水气,犹如墨。
“你叫我进来就问这个?”兰德小声嘀咕,有些不甘心地瞥他一眼,转身就要走。
“来,过来。”易墨微朝他挥手,手心朝下,五指并拢着动了动。
兰德看着他脸上好看的笑,下巴一昂,开了门就往外走。末了还在门外扔下句,“我又不是钢琴,你说过去就过去。
”
二十九
说着钢琴,兰德一回身就看到钢琴趴在地上,朝他伸出毛茸茸的黑爪子,兰德蹲下,拿手指戳它脑袋,“你对我撒什
么娇?”
钢琴咪咪喊了两声,讨好似地在地上打了个滚,兰德抱起他,捏着它爪子上的肉垫,“唔,你身上的味道怎么怪怪的
?”
兰德凑近了过去闻它,钢琴身上细软的毛贴在他的脸颊上,无意中刮弄到,有些痒痒地,兰德笑了笑,“你啊,最近
是不是老往爱丽丝那里去,身上都是地下室里的味道。”兰德摸摸它的脑袋,又吸了吸鼻子:“最近部门里的情报主
管不行吗,怎么于涛老是去找爱丽丝。”
“诶,说到于涛,他那天还来找你了。”厨房里的易非梦探出个脑袋说道。
“找我,干吗?”兰德站起来,抱着钢琴走到厨房口,倚着墙壁问她。
“不是和你说了那个叫方天奇的男人的事情吗,于涛来的时候,那男人死了没多久,他也没进来,就在外面看了看,
看你不在,就又走了。”易非梦回忆道。
“又找我,又去找爱丽丝的,应该是碰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了吧,大概这次的案件推给他们查了,死了两个大人物啊。
”兰德说道。
“谁知道呢。”易非梦耸肩,低下头继续洗起了水池里的番茄。
“他知道我被抓进去的事情吗?”兰德沉默了会儿,忽然又问道。
“玉桃和他提了句,看起来像是不知道。”易非梦抬起头,撇嘴笑,“他们部门里的人真真假假的,出来办事都没用
过真名,演技一流,谁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呵,说得也是。”兰德赞同地笑了。
玉桃提着大包小包进屋的时候,易墨微恰巧从浴室里出来了,看她手上这么多东西的,问道:“今晚谁做饭?”
“噢,非梦说吃火锅。”玉桃提着袋子往厨房去。
“好久没吃火锅了。”兰德瞅着装满了食物的购物袋,伸手就去翻找:“香菇买了吗?”
“买了,买了很多。”玉桃一边将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一边说着:“这次让你吃个够。”
兰德笑得高兴,易非梦推他,“去去去,你去看电视去,别给这里添乱。”
兰德抱着钢琴耸耸肩走开了,看到易墨微坐在沙发上调到了新闻频道,便走到他身边坐下。
“后来查到了什么没有?”他还没坐稳当,易墨微就问他。
兰德被他这么一问,似是不乐意了,往边上挪开了些,不搭理他。
“怎么不高兴了?”易墨微转过脸,把他往身边拉,兰德半推半就的靠近过去,原本窝在他怀里的钢琴识趣地从他身
上跃下,踩着无声地步子默默走开。
“你对这个案子怎么这么感兴趣?”兰德努努下巴,“你是在担心那个女人真是我们家的人?”
“我担心这个干什么?”易墨微无奈地笑,轻轻吻了吻兰德的头发,“我怕你真得被人陷害。”
“你这笨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是有豁免权的人。”兰德推开他,挠挠头发,觉得易墨微莫名其妙,“我在部门
里那么几百年可不是白干的!”
“如果是部门里的人想要陷害你呢?”易墨微看他炸毛了,安抚般地去顺他的头发。兰德瞥他一眼,又立刻移开了视
线,“到底是不是部门里的人想要陷害我,还说不准,不过肯定是有人想要栽赃我,或者是起码让我在拘留所里待个
48小时他们才满意,特别是刚才非梦和我说,方天奇曾经听到有人说不要让我出手,而且,那天在列车上,我会去那
个女人的车厢,是因为高警官。”
“噢?”
“他说想要去问那个女人要签名,又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当时还有其他警察一起,就拜托我去。”兰德说着,将电视
的音量调小了些,“我就去了,结果一打开那间车厢的门,就闻到了很重的玫瑰花香,进去就看到那个女人倒在一片
红玫瑰花瓣里,整个车厢都被玫瑰花装饰成了红色。”
“然后你去检查尸体的时候恰好被人发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些人一定是高警官带头的吧。”易墨微笑了笑,在
说到“恰好”两字的时候还刻意加了重音。
兰德点了点头,接着又说:“我当时就怀疑高警官和人联手诬陷我,也想看看到底是谁和我有仇,没把他的事情给供
出来,就跟着警察走了。”
听到他这么说,易墨微伸出手搂了搂他的肩膀,贴到他耳边轻声说道:“我会担心你。”
兰德小声嘟囔,“要是没有什么怀疑的话,我怎么可能那么老老实实地就跟着警察走。”
“我知道。”易墨微的声音愈发温柔,轻缓,“我知道你有你的想法,可是,我还是会担心。”
兰德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感觉到他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冰冰凉凉的,他握着自己的手也是凉了个透,即
便如此,却不知为何,被他碰触到的地方全都烫得要命。
“你不会是在生我的气吧?”兰德想往旁边躲开,虚张声势地提高了音调,质问似地问他。
“那你准备怎么补偿我?”易墨微不肯松手,还靠在他耳边,冲着他的耳朵,脖子,低低地笑。
“谁说我要补偿你了,我还要向你索赔呢……”兰德别扭地推他,耳朵受不了这笑声的挑拨,没出息地红了个透,“
你带给我的那个全息投影一点都不用,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趴着睡的姿势,太假……”
“唔?”易墨微又不依不饶地紧挨过去,撩开他的头发,不重不轻地咬了口他的耳廓,“你说什么?”
兰德被他逼得只能一个劲地往一侧仰,要不是他的胳膊勉强撑着,怕是早就躺倒在了沙发上,他看易墨微丝毫没有停
手的意思,又不敢发出太大动静,生怕惊动了玉桃和易非梦,他压低声音对易墨微说道:“玉桃和非梦还在呢,你…
…”
“有什么关系。”易墨微笑得狡猾,一手已经在挑他的衬衣纽扣了,兰德一慌,忙要伸手去阻止,谁料这一伸手,自
己的身体没了支撑,一下就倒在了沙发上。易墨微见状,趴到了他耳边,用挑逗般地气声说着:“又不是没在有人的
地方做过,你怕什么?”
兰德经他这么一说,立马想起了从前的尴尬经历,张口结舌地回他:“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
……”
易墨微的手指摩挲着他的眼罩,就近看他浮上红晕的脸颊,似乎还是不满意,又对他说,“那一次,你明明兴奋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