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无上宫的宫主,阡陌大人呀!”尤怜盯着林玄见发花痴,“公子,你真美,就像一树梅花。”
“你可不可换一种植物比喻?”林花儿接着问道,“我怎么会到无上宫的?”
“荷花如何?”尤怜想了想,“是宫主和左使带你回来的。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林玄见极度无语,道:“不说花,行么?”
尤怜的见解没得到附和,失望之余仍不死心:“那只能是兰草了。不如,公子以后就自称‘兰草公子’吧,风雅又脱
俗。”
林玄见突然醍醐灌顶,抓起尤怜的双手激动地问:“你是不是有个兄长叫‘余泊之’?”
尤怜不知此话何意,正在犯糊涂。看见珠帘一闪,阡陌走了进来,赶紧行礼道:“参见宫主。”
泪眼矇眬的林玄见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个姓苏名子涵地人正含笑而立。于是,后知知觉地发现自己上了一个大当
。
“身体感觉怎样?”阡陌上前一步问道。
林玄见自知身处虎穴,态度低调的放柔和,恭敬地回答道:“多谢阡宫主相救,林玄见感激涕零。”
“玄见仍旧叫我子涵吧,或者阡陌也可以。”停了一停,又道,“子涵是我的字。”
林玄见被骗正自腹诽,听到他的补充,稍微有点欣慰,道:“玄见岂敢。”
“玄见不必如此。我听闻玄见名扬临丰,所以才诚心相交。”好顺便查你的底细,“不料半途被仇家截杀,累你中毒
。”才发现你无知得可以,“还望玄见不要怪罪得好。”阡陌摆出招牌表情‘你要相信我’。
林玄见心道:再信你,老子就是猪了!
于是趁着气氛轻松,大起胆子说:“子涵兄说哪里话。现在玄见毒已解,不便多打扰,就先告辞了。”
尤怜此时已经回神,听了他的话嚷起来:“兰草公子,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解毒呀?需得宫主每隔三天,替你推血过宫一次。三月之后,毒方能解完。”
“你怎么不早说!”林玄见满头黑线,笑得异常尴尬:“那只好再打扰子涵兄几日。”
“不走了么?”阡陌问道。
“我突然发现子涵兄这里风景如画,真是一个好地方。”林玄见作势望窗。
“公子,那边是院墙。”尤怜天真诚实。
“院墙外风景也不错呀。”
尤怜依言将身子探出去看了半晌,埋怨道:“公子,院外就是悬崖,哪有什么风景啊?”
“……”
阡陌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道:“我改日再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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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阡陌坐在宽大的红木长椅上,听昨日回宫的右使沐启的回话。
“近日来,北部牧场和西部矿山等地,均频频出现齐国商人的身影。而且,下的都是大宗订单。”沐启接着说,“以
此看来,宫主的推测应该八九不离十。”
“边境的动向如何?”
“暂时还没有动静。”
阡陌轻轻一笑,道:“齐鸣汐果然还是太嫩。坐上皇位才半年,就敢打我们的主意?他那个羽亲王弟弟正巴巴地望着
呢!”
沐启垂首道:“请宫主明示!”
“边境那里,继续密切关注。”阡陌曲起手指,扣着椅子的扶手,“另外,再派几个人过去跟羽亲王联洛联洛。齐国
的王位,估计他会很感兴趣……”
“是!”沐启领命而去。
阡陌想了想,走到书桌旁提笔修书一封,递给修岚道:“把这个送到七皇子府上。”
于此同时,林玄见正在躺在床上,给丫头尤怜讲好听的童话故事。
“黑心的皇后当然不会同意王子的求亲。她根本见不得白雪幸福!所以,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伤心欲绝的白雪从
窗口跳了下去。”
“妈呀,她要自杀吗?”尤怜紧张地问。
“不,不,不,”林玄见瞧着古代保守女姓的典型代表——尤怜,摇摇头道,“她是去找爱人私奔!”
“私……奔……?”
“是的!”林玄见一点点的启发道,“知道我为什么要讲这个故事吗?”
尤怜怔怔道:“不知道。”
“是要让你明白:当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时,”林夫子适当地停了停,以突出重点,“私奔,就是王道!!”
“那前面那个小红帽的故事呢?”好宝宝尤怜不懂就问。
“笨啦笨!”林玄见伸手戳戳她的头,骂道,“那是告诉你:就算你一次看中两个,也不要一起上!不然,很容易出
意外的。”
“哦,尤怜明白了!”尤宝宝侧头思索了半晌,终于开窍道,“就是说当宫主和公子一起出现的时候,我只能一个一
个的上。还有,我很喜欢公子,所以应该马上和公子私奔。公子,尤怜说的对不对?”
林玄见含含糊糊地答道:“大概可能差不多……”
吃过晚饭不久,尤怜开始呵欠连连。估计,是白天用脑过度的原故。林玄见一个大老爷们由人家小丫头伺候着,其实
很不好意思,就借机赶她去睡觉。
尤怜走后,林玄见在房里等着阡陌来疗毒。等了大半个时辰,人没等来口却干了。于是,他哆哆嗦嗦地爬起来倒茶,
并且不幸的被凳子拌了个四脚朝天。阡陌的进门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忍住笑俯身去扶他。
话说此时,清风拂过,屋里烛火明明灭灭。昏黄的光,映在林玄见气红的脸上,两排睫毛像极了扑腾的蝶翼。阡陌下
意识地低头,轻轻地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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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玄见长至二十岁,还从来没谈过恋爱。
他对感情的态度,其实一直比较开放。总觉得只要是真心喜欢,男女都不成问题。但是如今,自己被一个男人亲吻着
脸颊,心里却有点发怵。所以他几乎是出于本能的,一伸手就推了出去。
阡陌清醒过来,道:“这只是驱毒的一个形式,玄见不要误会。”说完,自己都觉得这个借口很烂。
运完功,林玄见开口道谢,阡陌告辞,所有的一切都像在走过场。
阡陌站在漆黑地走廊上发呆。深冬的白梅在这样的晚上,悄然绽放,幽幽的暗香似有似无。这味道让他联想起当初林
玄见惺忪的容颜,同样的似有似无间,便已浸入了他的心里。想到这里,阡陌开始懊恼方才的失态:这以后,只怕林
玄见会退避三舍了。
林玄见经过一夜漫长而成熟的思考,有了一个非常充分的认识,那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得罪无上宫的宫主大人。但
是又不能太熟稔。毕竟,自己又不是傻子。阡陌对他的心思,经过昨晚那一吻,已经明明白白地表示了出来。唯今之
计就只有装糊涂。
这一天难得出了太阳。林玄见在屋里躺得发霉,便让尤怜扶着到楼下的小花园里坐坐。不多时,阡陌走了过来。林玄
见瞧见,站起来笑道:“子涵兄。”
阡陌微微一怔,也笑道:“身体好些了?”
“好了不少,多谢子涵兄。”林玄见一派天真无邪。
“哇!美人!”阡陌身后突然跳出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扑上来抱住林玄见就亲了一口。
“烨儿!不得无礼!”阡陌喝道。
少年扁扁嘴巴,嘟囔道:“有花堪折直需折嘛。”
阡陌想起自己昨晚的举动,似乎颇有相同之处,不自然地低头轻咳:“玄见好好休息,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烨儿跟着他离去,走出一段路后,又回头用口型说道:“明天我来找你。”
林玄见接二连三的被男子“轻薄”,又想起全愈还需三月之久,不禁恢心丧气。
尤怜体会不到他的苦心,火上浇油地说:“公子,你人缘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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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实证明,情况没有想像的那么糟糕。那个烨儿少年,从那天起就消失了。阡陌疗毒也规规规矩矩的,没有再
出现过那晚上的状况。
一个月之后,林玄见欣喜地发现:除了暂时不能用内功之外,身体已经复原如初。于是,他放弃了“帮尤怜开发智商
”这一毫无前途的工作,转而投身到自己体能恢复的事业中。
无上宫派去齐国的人带回了齐鸣羽的亲笔信。信中果然有结盟之意,但是说一切详情必需跟阡陌面谈,并约好以羽亲
王的羽环玉佩相见。林玄见因为驱毒的原故,只好跟着阡陌上路。
这一日来到了边境小城幸宛。远、齐两国长期实行贸易互通。所以在城内,经常可以看到齐国商人牛高马大的身影。
林玄见二人找了一家客栈投宿。用罢晚饭,林玄见以头痛为由,早早地摸回了自己的房间。
阡陌怎会不知其意,心里微微的失落。从小到大,才华横溢、俊美无双的他,多少美人想要投怀送抱,自己却心如磬
石。不知为何,在看到林玄见时会心潮起伏,一如情窦初开的少年。
假如林玄见是一个女子,自己依然会义无反顾的爱上吧?阡陌站在窗前这样想。
林玄见提心吊胆的,生怕隔壁的宫主大人冲动之下,闯进来这样那样。所以,整个晚上都睡的很不踏实。第二天早上
,当他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坐到阡陌对面时,阡陌差点没认出来,道:“睡的不好么?”
“是啊。”林玄见腹诽道:还不是因为你。
“那我们多住一天,明日再起启。”阡陌道。
林玄见心里哀号一声:今夜又将无眠。
谁知到了晚上,林玄见却因欠觉过多,一粘床就睡死了过去。直到半夜,他被一个“吱嘎”声吵醒。然后,他就发现
房间里烟雾缭绕,浑身滚烫。这种情况不用说,绝对是被人下药了,而且很大可能还是春药。
林玄见模模糊糊听到窗外楼下有人说:“两个都是绝色,卖到春楼去,一定能赚不少银子。”又有声音道:“不如咱
自己先玩玩儿……”话没说完,就响起两声惨叫。接着,阡陌从窗口跳了进来。
林玄见一看之下,绝望无比,知道自己这回肯定连渣渣都不得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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阡陌脸色酡红,星目中水光点点。此时飞身过来,手臂一把揽住林玄见。两个人面红耳赤,气喘吁吁的对望。
阡陌哑着声音道:“搂住我的脖子,快点!”
林玄见心里拼命想拒绝,手却不由自主地贴上去,搂紧。
阡陌顿了顿,抱起他又从窗口跳出。脚尖轻点,几个起落,已经来到了城外的山间水潭边。然后抱着林玄见,毫不迟
疑的跳了进去。
冰冷的水轻抚着滚烫的皮肤,林玄见心下一松,不禁抬头去看搂着自己的人。
月光寂寂沉沉,水面波光起伏。两个紧紧的靠着,肌肤贴着肌肤。
阡陌的黑发在入水的时候溅湿了,水珠顺着额头滴落到唇角,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林玄见的目光追随着那滴水,滑过阡陌的锁骨,滑过坚实的胸膛,最后隐没在起伏的水面。林玄见隐约能感觉到,阡
陌硬硬的下身顶着自己。渐熄的欲火在小腹中复又燃起,难受得很,他不禁扭了扭身体。
阡陌忍不住长吸一口气,低声道:“别动!”
两人在水里泡了一晚上,第二天上岸的时候都筋疲力尽。于是,就近找了点干树枝升了堆火烤衣服。
林玄见坐在阡陌旁边,突然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被拨动了,脱口而出道:“好像,爱上你也不是件很难的事。”
“为什么这样说?”阡陌看着他问道。
“因为昨晚你的人品还行。”
阡陌笑道:“谢谢夸奖。”
两人刚走回客栈,店小二就迎上来说:“二位爷可回来了!有个齐国商人找你们好久了。”说着把两人带到三楼一个
客房里外,敲敲门道,“客官,你要找的人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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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的人长得一幅典型的齐国商人样:粗壮敦实。看了看阡陌二人,道:“两位可是要见羽公子?”
林玄见听得奇怪正想发问,阡陌道:“你找错人了。”
那人关上门,从衣襟里掏出一个玉佩道:“公子请看。”
阡陌接过来只觉入手温润,并非常物。又见玉成环型,流光盈绕,稳稳透着个羽字,知道定是羽环玉佩无假民。于是
问道:“你家公子在哪里?”
那人收好玉佩,递上一封信,道:“公子看了,自会明白。”
果然是齐鸣羽的亲笔信。信上道:齐鸣汐似乎起了疑心,日夜派人盯着羽王府。所以,只得将见面之事推到一个月的
远王寿辰。齐鸣羽做为大使会被派往祝寿,到时再商量具体事宜。
缺少马匹与兵器,一个月时间,齐国根本不敢有大的动静。阡陌点头道:“那我就在上良城恭候羽公子的大驾。”
深冬的雪,纷纷扬扬的。中午不到,就扎了半尺厚。
林玄见把头从马车的小窗探出去,马上又缩了回来,搓搓脸道:“好冷。”
阡陌放下手里书,去帮他捂脸。
林玄见脸红转头,别扭地说:“我又不是娘们。”说完想起一事,问道,“咋天你怎么会中招的?”
“本来没事,”阡陌收回手道,“进你房间就出事了。”
“什么意思?”
“看见你媚眼如丝,一口气没憋住就吸进去了。”阡陌从背后环上来道。
“你恶不恶心?”
“没觉得。”阡大宫主笑。
大远历2月初8,上良城。
林玄见扒在“香奈儿”分店的楼上,看着下面人来人往,生意兴隆的样子,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形。余泊之手里捻
一块糕点,在旁边唱道:“恭喜~恭喜~恭喜你呀,恭喜~恭喜~恭喜你……”。
阡陌推门进来,看到二人耍宝,忍不住恶作剧的说:“利益可得五五分成。”
林玄见听到,立刻变做焉了吧叽的黄花菜:“真扫兴。”
消失良久的烨儿少年凭空出现在阡陌身后,扇子摇的哗哗哗响:“美人,好久不见。”
“妈呀!”余泊之如临大敌,把林玄见扯到一边低声训话:“不是叫你不要招惹七皇子么?!”
“那个?”林玄见伸手指了指某少。
“就是远昊烨!”余泊之用悲悯的眼神补充道:这回你完了!
林玄见心想:如果你知道远昊烨旁边就是阡陌,不知道会不会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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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的跑来叫醒我,不会只是喝茶这么简单吧?”林玄见呵欠连天的问道。
阡陌放下茶杯道:“我打算借你这店用一用。”
“没问题。”林玄见答应的毫不犹豫。
“你就不问什么时候,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