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痒——妖妖ka

昨夜他或许是失去了理智，被言榛拒绝，又得知了儿子那样的诊断结果，瞬间崩溃，便顺从了本能，寻求身体的安慰

。

但是这样一来，彼此的心意也就了然了。

对方依然爱着自己，这让他很是开心。

去厨房做了早饭，叶自肃突然想起了几年前，那个时候言榛总是比自己先起来在厨房里忙碌。如果……日子可以一直

这么下去，该有多好。

先叫真真起床，真真乖巧地刷牙洗脸之后，言榛已经衣衫完整地走了出来，就好像昨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但是看

到叶自肃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脸红了。

吃早餐的时候，两个大人都在回味昨夜，只有那个小孩子还在天真无邪地问漂亮叔叔昨晚睡得好不好，两个大人马上

为自己的思想不纯洁而忏悔。

到了医院，叶自肃就开始紧张，言榛在旁边不断地安慰他。

也因为言榛自己心里知道，有问题的是自己才对。

医生只是简单地摸了摸叶真的脑袋，又照了透视，当下就很肯定的说绝对没有问题，也不用复诊。

但叶自肃却不放心，再三要求医生再仔细看看。

言榛看到叶自肃着急的样子，心里觉得这个样子简直可爱极了。

等到医生再三拍胸脯保证之后，叶自肃才放下了心来。

真真还不知道有什么事，只看得到爸爸自从出了医院就笑个不停。

于是真真拉拉言榛的手，小声问：「漂亮叔叔，爸爸是不是傻了？」

言榛忍着笑，摸摸真真的头，「你爸爸正在为一件事高兴呢？」

一起吃过了午饭，叶自肃就要去上班了，很想再同言榛多呆一会，言榛却只是笑笑说不着急明天也能见面。

叶自肃于是将真真送到幼儿园，然后在公司门口同言榛告别。

昨夜的激情让彼此都认清了心思，叶自肃自以为和言榛之间已经没有问题，于是很是开心。

一整个晚上，他都在为这段感情失而复得而沾沾自喜。

第二天，叶自肃就到言榛家去接人。

他想要和言榛商量一下，和他们父子俩住在一起。

说辞他都准备好了，比如可以好好照顾真真啊，可以省房租啦等等等等。

同时他把真真也带上了，就算自己说服不了对方，真真死缠烂打也一定会成功。

因为他知道言榛一向对小孩子没辙。

一方面他心痒难耐，另一方面，他就像等待考试结果的学生一样站在言家门口紧张不已。

开门的是言父，看到叶自肃不由的吃了一惊，在叶自肃说明了自己是来找言榛之后，言父更加大吃一惊。

「你来找小榛？可是他昨天晚上已经走了啊？」

「走了？」叶自肃难以相信，昨天分别的时候言榛明明说好今天要和他见面的。

「回去了啊，他说这次回国本来就只有几天的短暂假期。昨天就说公司里有急事所以就急急忙忙地收拾好东西连夜走

了。」

「这……这怎么可能。」叶自肃瞪大了眼睛，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言榛为什么都不联系自己？

言榛本来就是刚刚回国没有多久，连国内的手机号都没有，之前叶自肃联系他一直都是通过言家的固定电话。

于是言榛这一走，叶自肃就更加联系不上他了。

言父还解释说，言榛说在国外住的地方刚刚搬家，所以长途电话也换掉了，连言家人也只能等着言榛主动联系。

就这样，叶自肃再次弄丢了言榛。

言榛就这样消失了，无论叶自肃是如何的想念，如何地懊悔当天没有留下言榛，言榛还是就这样消失了。

叶自肃想尽了一切办法去找言榛，但言榛回国之后压根就没有联系过以前的朋友，似乎不想被任何人知道一样。

24.

但幸运的是，在友人的酒吧里，叶自肃还是打探到了一些消息。

「小榛啊，我一直都没有看到，但是上次听说有人在医院住院部碰见了他。」

「住院部？」

「是啊，我的朋友去探望朋友，意外看到了他。不过当时小榛只是简单地和他打了个招呼，也没说在那里做什么。」

友人说完之后就发现叶自肃的脸色沈了下去。

叶自肃不是傻瓜，而且相当的聪明，之前他只当言榛是故意躲开自己。

可是现在细细的想来，将一切的蛛丝马迹串联起来，他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那张诊断书，居然会是言榛的。

老天，你怎么会如此不公。

「在哪家医院？」叶自肃马上问。

当叶自肃走进友人所说的那家医院，他很轻易地就查到了言榛的名字。

首先先见了言榛的主治医师，说明自己是言榛的朋友之后，医生看叶自肃的确言辞恳切，便也就相信了他。

「这是脑部的肿块。」医生拿着透视图指给叶自肃看，「其实原本是潜在的，也就是隐性的。应该是从他小的时候就

有了，他也说过小时候经常晕倒。不过那个时候并不严重，应该是出于心理上的压力，还有神经受了刺激，从五年前

开始他的脑部肿块开始扩大，最近越来越严重所以他去查了。大概一个多月前才被确诊，最近突然恶化了，所以我安

排他先住院观察。」

「那……有多严重？需要做手术吗？」

「这种程度的还算好，因为是良性的。做手术后痊愈的机会很大，但是手术是无法百分百保证成功的。所以……你们

最好还是做好心理准备。」

「如果手术失败的话……会怎样？」叶自肃的声音颤抖着。

「如果手术失败的话，就活不过几天，当场死亡也是可能的。」

「我知道了。」叶自肃咬着牙，心里沈甸甸的。

「这是他的诊断书，详细的细节都在上面了，你可以好好看看。」

拿过了诊断书，详细地看过之后，也问了言榛所在的病房。

接着，就出现了故事开头所见的那一幕。

叶自肃和郑天昊还在门口扭打着，声音越来越大，终于引来了护士，两个人才分开。

「你给我滚，不要再来见他。」郑天昊已经有些崩溃。

叶自肃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守在言榛的病房门口，不说话，也不进去。

第二天，叶自肃早早地来到了病房，郑天昊看到他，没有好语气，「你又来做什么。」

「我查了一些书籍，书上说这个时候多吃点粥会比较好。这是我早上熬的，是榛最爱喝的红豆粥。」叶自肃将粥递上

去，然后又说：「你放心，如果他不想见我，我是不会进去的。」

郑天昊叹了口气，将粥拿进去。

闻到香味，言榛醒了，他看到红豆粥，十分高兴。

但是才喝了一口，言榛就尝了出来，这是叶自肃的味道，他喝了那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

每次他生病的时候，总是会撒娇说要喝红豆粥，叶自肃总是不声不响地做给他。

「他来了吧。」言榛放下粥，笑了笑，「可以让他进来吗？」

郑天昊纵然有千般不愿意，也不想让已经躺在病床上的言榛不开心，于是就开门让叶自肃走进来。

顿时气氛有些尴尬。

「我去买点东西，待会回来。」郑天昊说着就离开了。

叶自肃慢慢走近，看得出言榛的脸色有些苍白，他很心疼地伸出手去想要触碰对方。可是还没碰到就停在空中，然后

很尴尬地收了回来。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资格这样做。

言榛笑了笑，抓住叶自肃收回的手，轻轻地贴住自己的右颊。

「你！了。」叶自肃心疼的说。

「抱歉，本来不想不辞而别的。」言榛很淡定地说：「那天回去的路上又昏倒了两次，去医院，医生说恶化了必须要

马上住院。在结果出来之前，我不想让家里人，还有你知道。」

「什么时候开始的？」

「在我们结婚的那天，第一次昏倒。后来，次数越来越多了。我本来以为只是因为忙碌而已。回国的时候，只在机场

站了几分钟又昏倒了，这才想到可能有些严重了。郑天昊再三叫我一定要去医院 ，所以我前段时间才去检查。」

「都是我……没想到你在国外吃了这么多苦。是我没有照顾好你。」叶自肃很是自责。

言榛摇摇头，「我们不提这些不开心的事情好不好？」

「好。」叶自肃宠溺地看着他，「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我想吃梨，你削的。」

「好。」叶自肃于是拿了刀和病床旁边的梨子削起来。

事实证明，尽管在厨房里叶自肃的刀功有进步，他削水果还是一样那么菜。

半个小时过去了，叶自肃才勉强削好了一个，十个指头都是血口子，梨也被削得很难看，梨肉也没剩下多少。

「等一下。」叶自肃看着全身挂着血的梨子，很不好意思地用水洗了洗，才递给言榛。

言榛看了看残缺不全的梨，又看了看叶自肃满是血的手指，很幸福地说：「我吃不了这么多，我们分着吃吧。」

「不行。」叶自肃皱起了眉头。

言榛愣了一下，看到对方那么坚持，突然明白过来，「不吉利是吗？」

分梨，分梨，不就是分离的意思吗？

「那你吃吧。」言榛说：「我吃不下。」

叶自肃于是自己吃了，然后就坐在旁边，一动不动地盯着言榛。

「你盯着我做什么？」

「你……好看。」叶自肃笨拙地说。

「真真还好吗？」

「很好，就是想你。明天我带他来看看你。」

「好。」

「对了，这个。」叶自肃从口袋里掏出一册小孩子的图画本，「这是真真的美术课作业。」

他小心翼翼地翻开来，特意露出其中的一张给言榛看。

言榛马上笑开了花。

只见画的题目是：漂亮叔叔，爸爸，和我

下面便是一个大头的小人，笑容大大的，旁边还牵着一个小孩，小孩的另一只手，牵着一个大鼻孔的男人。

「哈哈，他倒是记住你的大鼻孔了。」言榛笑得前仰后合。

两个人在病房里继续交谈着，不时嬉笑。郑天昊其实早就回来了，只是坐在门外，看着门内开心的两个人，叹了一口

气。

我果然，还是进不了你的世界吗？

言榛，你的世界里，果然只容的下一个叶自肃。

到了今时今日，如斯地步，你的心里还是只有一个他。

这一次，我真的……放弃了。

25.

第二天，叶自肃果然没有食言。

安静的病房里传来了小孩子的声音。

「漂亮叔叔。」叶真一看到言榛就开心地扑过去。

「真真。」言榛看到真真也很开心。

「漂亮叔叔生病了吗？为什么要在医院里面？」

「是啊，漂亮叔叔得了一点小感冒。」

「幼儿园的阿姨说生病只要这样做就可以让病都飞走了哦。」叶真说着，爬上病床，坐到言榛的膝盖上。

叶自肃唯恐这样会伤了言榛，言榛却不在意。

「来，漂亮叔叔，这样做，和我一样。」真真做出握紧了双拳，只露出两个食指的动作。

当言榛也这么做之后，小孩子抓住了言榛的拳头，让两个食指触碰到一起。

「痛痛痛痛，飞咯！！痛痛痛痛，飞咯！！漂亮叔叔的病病都飞走，再也不要回来咯。」其实这更像是小孩子的游戏

，但言榛也玩得不亦乐乎。

叶自肃一直在旁边安静地看着，久了，眼睛猛然有些湿润。

大概到了傍晚，叶自肃才带叶真离开，真真还是恋恋不舍。

真真去病房的次数不多，听说幼儿园也要期末考试了，倒是叶自肃一天到晚往医院跑。

言榛有些心疼，「以后你还是少来吧，你要照顾孩子，又要上班。」

「我已经请了长假，真真我暂时托付给他奶奶照顾了。」叶自肃边解释边帮言榛收拾衣服，「你的行李就这些了吗？

」

「恩。」言榛任由对方整理自己的东西，却不明白对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医生说你最近的状态不错，不用一直闷在医院里，多出去走走，散散心。」

「那你帮我收拾东西做什么？」言榛不明白。

「也就是说你不用一直住院了。医生说了，只要你每天按时吃药，在手术前可以搬出去。」

「那我们去哪？」言榛还是不明白。

「秘密。」叶自肃笑笑，「待会给你一个惊喜。」

言榛被蒙上了眼睛上了叶自肃的车。

过了半个多小时，叶自肃扶他下车，然后又扶他上楼。

言榛只听到钥匙插进钥匙孔的声音。

「好了。」叶自肃说着拉下了蒙着言榛眼睛的布。

这里是……

言榛感动得已经说不出话来。

「欢迎回家。」

叶自肃如是说。

言榛热泪盈眶，紧紧地抱住了叶自肃。

「恩，我回来了。」

他回家了，这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家。

五年了，他离开这个家五年了，没想到居然还有回来的一天。

这家里的一切，都和他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无论是物品，还是摆设，都没有丝毫变化。

「你是怎么做到的？」言榛感叹到。

「我把房子买了回来，你还记得你把我的东西都寄回给我了吗？那些东西我一件都没有丢，全部都保留着。还有你以

前的东西，听说你全部放回老家了。所以我就回老家全抱了回来。」

其实自从知道言榛生病开始，叶自肃就开始着手准备这一切，到了昨天，终于把以前都准备妥当。

「你……你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言榛激动地摸着家里的物品，的的确确都是原来的东西，不过是稍微旧了一些。

看上去，叶自肃已经把所有的东西都擦了一遍，家里显得很干净。

「你怎么会记得每件东西的位置？」

「你忘了？我们住在这里的时候，拍了很多很多的照片。我也是翻着照片才知道东西原本是怎么摆设的。」

「对了，照片，我要看照片。」言榛说。

「你先坐。」将爱人扶到沙发上，叶自肃将相册拿出来。

他们的照片确实很多，从小时候，一直到中学，大学，毕业，工作之后。

他们一起度过了那么多年的岁月，有了那么多共同的记忆。

看着那些已经模糊的照片，言榛靠在叶自肃的怀里，轻轻说：「能遇见你，实在是太好了。」

说得叶自肃有些哽咽，他也抱住言榛，「我们以后还要在一起。」

言榛没说话。

接下来他们只是默默地看着相片，一起回忆往昔，突然感叹青春跑的太快，转眼间他们都已经三十多岁了。

青春易老，韶华易逝啊。

但是过去真的很美好，两人年少的时候都傻乎乎的。

「你看看你那个时候的发型，和鸟窝似的。不知道为什么班上的女生还都说你这发型很流行呢。」言榛忍不住笑。

「是啊，你还在班上同学面前帮我打圆场，说这是流行。其实你知道只是我妈用我的头发做实验，结果剪失败了而已

。」

「对啊，你看我多好，从小就帮你圆谎。」

「我可不希望你撒谎。」

「你呀，总是这么较真……」

两个人就这么嘻嘻哈哈着，天黑了，叶自肃去做饭，言榛也要去，叶自肃不让言榛动手。言榛却说如果叶自肃做的话

怕他把厨房烧了，叶自肃只好让言榛在旁边盯着。

稍后，几道很简单的菜就上了。

清炒土豆丝，西红柿炒鸡蛋，肉沫豆腐，海带汤。

「哇，好丰盛，大餐啊。」言榛连连拍手。

「就是味道可能差点。」

「挺好的，很清淡。」言榛尝了几口说。

「你喜欢就好。」叶自肃看着言榛小口小口地吃着，很是幸福。

吃完了言榛吵吵着要洗碗，叶自肃不让，言榛委屈道，「我又不是孕妇，至于吗？」

「你现在比孕妇还要娇贵。」叶自肃笑。

言榛只好一个人窝在沙发上看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