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痒——妖妖ka

接下来的日子里，言榛都隐隐有些不安。

那一夜身体上的出轨他已经决定要隐瞒下来，却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第二天洗澡的时候他发现肩膀和脖子上被咬得红红紫紫，而且这些明显就不是叶自肃留下的。

多年来两人早就有了默契，自从上大学之后就约好了就算亲热也绝对不会留在别人会看到的地方，这也是为了避免引

起麻烦。

后来也就渐渐习惯，绝对不会让旁人看出痕迹。

那个该死的郑天昊，言榛使劲又是搓又是抹药膏的，那些痕迹却愈加明显了。

在公司里他可以穿高领衬衫和西服盖住，可是在家里的时候，怎么也瞒不过去。

但是已经一个多星期过去了，脖子上的痕迹已经淡了不少，叶自肃竟然都没有发觉。

毕竟那一夜只是短暂地燃起了激情，很快他们又回归了索然无味的日子。

彼此都到了事业最关键的时刻，每天都忙的不可开交，基本上的日子就是回家，洗澡，睡觉，连话都说不上几句。

一方面为对方没有发现而庆幸，另一方面也有小小的失落。

如果是以前，自己有任何变化都逃不过对方的眼睛。

他正在对着镜子端详的时候，浴室的门突然开了，吓了他一大跳，马上背过身心虚地捂着脖子。

「你……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进来。」言榛埋怨道。

「啊？」叶自肃只是进来洗手的，他把手擦干问：「怎么了？」

言榛将脖子捂得更紧，「我还在用浴室。」

其实都一起住了那么多年了，身子哪一块不是彼此了解得透彻，但是这种完全没有新奇感和调戏的居家感还真是让人

丧气。

言榛记得几年前和叶自肃还在热恋期间的时候，看着电视里的一对老夫老妻，妻子正在上厕所，丈夫只是很正常地走

进去，彼此都不会害羞，也不会因为看到彼此的裸体而心动。

那个时候言榛心有戚戚地说：「这样子实在是太可怕了，根本看不出有爱情啊。」

但是现在，他们不就是这种状况吗？

于是这个时候，言榛突然想到，如果被叶自肃发现的话，他们之间这种恍如死水的关系会改变吗？

好奇和不甘心驱使他拿下了手，叶自肃却丝毫没有察觉到。

「肃。」言榛索性走近一些，可以让对方看清楚。

「恩？」明明近在咫尺，言榛却觉得叶自肃离自己好遥远。

你还在乎我吗？不然为什么都不再关心我的一举一动了呢？

晚上叶自肃很早就睡了，最近他的工作不是一般的忙。

言榛收拾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日历。

再过几天，居然就是他们的十周年纪念日了。

说实在话如果不是自己偶然看到，怕也是忘记了。

不知不觉他们也走了十年了，虽然很早之前就承诺过要一辈子走下去，但是现在他们的的生活平静的太过可怕。

可怕到有时候言榛都会怀疑对方已经不再爱自己，也不再在乎自己。

他们已经成为家人，已经没有爱情。

那么，也许真的会有那么一天，终会分开。

因为如果变成了亲情，就会再度爱上别人，却还可以笑着告诉对方。

这种想象最近越来越多的出现在言榛的梦境之中。

彼此的关爱越来越少，身体接触，交谈，都已经到了寥寥可数的地步。

他们才二十多岁，怎么好像五六十岁的夫妻一样了。

于是他钻到床上，拍拍已经睡下的叶自肃，「肃，下个星期你……」

「下个星期我要出差。」叶自肃睡意朦胧，显得有些不耐烦。

「出差？」

「恩，后天就走。」

「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如果不是自己刚刚问起的话，恐怕要等叶自肃离开他才会知道。

「忘了。」叶自肃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也没有解释 ，然后继续睡。

言榛想问又不敢问，看到叶自肃疲惫的脸，他很是心疼。

但是……我们的十周年纪念日，你记得吗？

7.

第二天他们一起吃早饭的时候，言榛试探性地问：「肃，那你出差多久？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大概一周左右吧，下周四或者周五吧。」叶自肃没有听出言榛的弦外之音。

这下言榛稍稍安了心，周五正好就是他们周年纪念日，就算叶自肃不记得也不要紧，他回来的话他们还是可以一起过

周年纪念日的，就算只有晚上也好。

「那……周五你一定要早点回……」言榛这么说，还没说完就被叶自肃打断，「我出门了，今天会晚点回来。」

门被合上，爱人的影子很快消失不见。

言榛默默换好衣服也准备出门。

以前那种出门必然有一个吻别的回忆，已经遥远得好像不曾出现过一样。

晚上言榛回家的时候，发现叶自肃的行李箱已经不见了，他马上拨通了叶自肃的电话。

「喂？」

「肃，你在哪？」

「我在车站，公司临时决定要我早一点出发，本来准备到了再告诉你的。不多说了，我要进站了。」对方不由分说就

要挂电话。

「等……等下。」

「什么？」

「周五……」

「先不说了，来不及了。」电话那头只剩下嘟嘟的声音。

言榛黯然地对着电话，说：「一路平安。」

当晚，叶自肃发了一条短信给他，告诉他自己已经到了，但是马上要见客户，所以没办法打电话。

第二天，叶自肃也在临睡前又发了一条短信给他，告诉他工作很顺利。

言榛知道叶自肃很忙，他想联系对方，却又怕会打扰到爱人的工作，只能傻呵呵地等着对方主动联络。

接下来的两天，叶自肃却杳无音讯。

到了周四，叶自肃才给言榛打了一个简短的电话，说周五晚上会回去，让言榛一阵欣喜。

周五言榛请了一天假，买好了礼物，然后给家里做了次彻底大扫除，又稍稍装饰了一下，买了蛋糕，做了一桌子的菜

，就等着爱人回来共度幸福时光了。

一转眼，等到了九点半，也不见爱人。

大概到了十点半，言榛才接到叶自肃的电话，说计划临时有变，他刚刚陪客户陪到了七八点钟，错过了今天最后一班

回来的班机，而周末的机票已经订满了。

「那我大概会在周一回来。」叶自肃说。

「啊？」言榛的语气里掩饰不住失望。

「怎么？你有事吗？」

「没……没有。只是今天……是……」言榛心里一阵难受，可是又无法在电话里对对方说明白，因为你把周年纪念日

都忘记了，我有一点不高兴而已。

「今天？」

「没什么。你工作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那周一见。」叶自肃挂掉了电话。

「周一见。」无奈地放下电话，言榛望着那一桌子的菜，自己都觉得自己实在太过可笑了。

打开电视，听不见到底那些娱乐节目的主持人在叽里呱啦地说些什么，往常言榛都会抱着枕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眼

下觉只觉得十分吵嚷。

终于忍不住关掉电视，默默地吃了几口菜，最近像这样准备一桌子菜却一个人吃的情况还蛮常见的。又使劲往嘴里塞

了几大口，看了看满桌叶自肃爱吃的菜，心里有些后悔。

「早知道……就做自己喜欢的好了，免得浪费。」眼睛里突然涌起了一阵雾气。

「可恶，二十多岁了，再过几年就要三十了，一个大男人还哭你丢脸不丢脸啊。」于是使劲擦了擦，然后，大口大口

把菜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但实在没什么胃口，把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的，最后还是吞咽不下去。

有些可惜，却也只能把满桌子菜一盘一盘倒掉，都是为了叶自肃做的。对方下星期才会回来，这些菜早都不能吃了。

在沙发上发了一会愣，言榛离开了加，走进了友人的酒吧。

他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到了酒吧，什么也不说，闷头就喝，看得友人一阵莫名。

「喂喂你怎么了？你这把胃喝坏了叶自肃来找我算账怎么办？」

「哼。」言榛仰头就喝，咕噜咕噜下了肚，说话也糊涂起来，「他才不会在乎，他的心里只有他的客户，他的工作，

他的……」

「对了，最近有人一直在到处打听你的消息，来这里好多次了 。我都告诉对方你已经有主儿了对方还是不肯放弃，你

看，他来了。」

但是言榛却没有去听对方在说什么，友人还算心疼他，给他拿的是度数很低的酒，但是言榛确实不胜酒力，喝了没多

久就醉了。

「只好麻烦你先送他回去了。」友人不知道和谁在说着什么。

「我不回去，我不回去。」他拽着旁边人的袖子，将自己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都蹭在上面，「我不要回去那个空荡荡

谁都没有的屋子，我不要。」

然而一个醉鬼根本没办法抵抗，言榛软绵绵的身子就这样被架了出去。

等他稍微清醒了一些，感觉到冷风一直在吹自己的脸，撑开眼，只看到一片迷蒙的灯光。

想必现在还在路上。

「好冷。」他嘟囔道，马上有人将他往怀里一揽，替他挡住了风。

「肃？」他揉揉眼，却怎么也看不清楚，「是你吗？」

「别说话，我们先进屋。」对方扶着他，轻声说。

「你这个混蛋。」在进房门的时候他抓着把手使劲耍赖就是不肯进去。

「别闹了，乖。」对方劝他。

「我不进去，你这个混蛋，不认错我就不进去。」言榛摇摇晃晃的，话却说的不含糊。

「我？我认什么错？」

「你这个混蛋，大混蛋。」言榛一下子站不住就要摔倒，幸好被一把拉住。

接着他就被一把抱起，顺利地抱进了屋，他使劲挣扎着，在对方怀里小胳膊小腿动弹个不停，却无济于事。

当对方将他放到床上的时候，他抓着对方的手就咬了一口。

「啊。」对方大叫一声，「你这是做什么？」

「混蛋。报应。」他吐吐舌头，「平时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依你，可是你怎么能这么欺负我。」

说完，他就哇哇两声哭了出来，也是酒精作祟，他只觉得这么久以来心里的不痛快正好可以全部发泄出来。

「你这个混蛋啊，大混蛋，怎么可以连我们的十周年纪念日都忘记呢。」

感觉到对方动作利索地在脱他的衣服，他却不顾这个，继续骂下去，「以前你才不会这么负心。你还记得吗？我们第

一次过周年纪念日的时候，那个时候还是学生，什么礼物都没有，只是一起看了一晚上星星。其实星星有什么好看点

，但是那个时候我们两个都高兴的要死，明明风吹的人好冷好冷，可是那时候真的很快乐。」

他说到这里，上衣已经被脱下了，他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

「第二年我也记得清楚着呢，我们两个拼命打工，说要一起去看富士山，可是那旅费真的好贵。我们累了好几个月，

钱还是不够，最后只能凑合凑合去黄山玩。没有达成目标，我们还是很开心，我们一起看日出，日落……那个时候你

还会来点小浪漫。」

他说着说着声音有些哽咽了，「第三年我们都上大学了，不在一起，你还专门跑到我的城市来看我。你为了周年纪念

日提前几个月之前就准备好了礼物。虽然那次我们没有出去旅游，可是我感觉到你真的好爱我，我也好喜欢你。」

说完这些，对方已经开始在扒他的裤子。

「第四年，第五年我们已经住在一起了。过的没什么新意，可是和你在一起，我就好开心。第六年我们回家，和父母

一起过节，也过了周年纪念日，得到父母的同意的时候，我记得你抱着我哭了出来。我也好激动，那个时候，我以为

……我们可以一直走下去的。为什么……现在不行了呢？」

这个时候，浑身已经光溜溜的了，感觉到有人对着他的脖子吹着热气，他推开对方，「你听我说完啊，第六年我们正

好赶上七年之痒。真是巧合。」

他这么说，似乎是勾起了对方的兴趣，对方停下来了。

「别人都以为我们是厌倦了。其实不是，因为我们都进入了工作时期，大家的矛盾越来越多。周年纪念日的时候我们

正好还在冷战。说实话，那个时候全世界都以为我们要分手了。可是哪怕是那个时候，我也是觉得我们不会分开的。

后来我们和好了，周年纪念日也没过成，可是那一年真的是刻骨铭心。」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个时候我们都没有分开，我真的以为我们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一直到老。」

细碎的吻落在胸口，他用手使劲将对方往外扒拉，「听我说话。第八年大家都很忙，直到周年纪念日的前一个月才想

起来，两个人慌慌忙忙地去准备，幸好现在有了钱，这次真的可以一起去看富士山了。可惜的是去的第二天我们都因

为公事要匆忙赶回来，结果真的就只看了一下那座山而已。」

那吻非常轻柔，从言榛的胸口流连到小腹，让言榛觉得十分舒服，也就不去阻挡了。

「第九年，也就是去年。我们都忘记了，等到周年日过了，才说要补过。结果一拖又拖了好几个月，本来就这样不了

了之了。后来才勉强和我的生日一起过了。你送了我一个很昂贵的手表，我很高兴。只是……这礼物虽然比以前那么

多年的任何一次都要昂贵很多，我还是怀念以前。想想以前，我们还是穷学生的时候，多好……」

说到这里，言榛的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了，「可是今年……今年你居然完全忘记了……」

这个时候，他的唇被堵上了，对方慢慢地吻他，他想要挣扎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他确实因为这段看不到未来的感情而累了，此刻只想找个肩膀来依靠一下。

「肃……我们，还是不行吗？不能一起走一辈子吗？我是这么想的，可是……我好怕你越来越不在乎我。」

「他不在乎你的话，我来代替他。」男人的舌追逐着他的，吻得言榛有些透不过气来。

「肃……为什么……」言榛勾上对方的脖子，顺从地任对方为所欲为，「我还是好爱你，我希望你能像以前一样在乎

我。」

然后就是一场激烈的欢爱，酒劲渐渐散去，言榛在男人身下求欢喘息，隐隐觉得似乎有些不对。

过了一会，他睁开迷蒙的眼，突然看得清楚。

8.

「你……是你！！！」看到眼前的人是郑天昊而非叶自肃，言榛彻底呆了，当下就要推开对方。

「别动。」郑天昊牢牢地扣住言榛的肩膀，提醒他他们的身体还紧紧贴合着，「你乱动只会伤了自己。」

言榛这才发现他们的身体想连，现在正在情事进行中。

「停下。」言榛吼起来，「快停下。」

「停下？」郑天昊浅笑，只是轻轻往内冲击了一下，便引得言榛阵阵娇喘，「你看看你自己的身体，明显就是欲求不

满，现在可是你下面吸着我不肯放呢。」

「出去……」言榛咬着牙，快感一波接一波袭击而来。

「出去？我怕你舍不得啊。」郑天昊的技巧很好，加上言榛两周没有经历情事，身体自然地对对方渴求，虽然意识知

道不应该，身体却没办法抵抗。

「交给我吧，我一定会让你舒服的。」郑天昊的方法总是和叶自肃有着天壤之别，不那么温柔，更具有情色意味，却

叫人欲罢不能。

言榛起初还是抵抗，后来却不得不沉迷于其中，渐渐地失去了自己的意识。

等到他再度清醒的时候，天还很早，才凌晨三点左右，他还被男人紧紧地揽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