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邀月的嘴角微微抽搐,"对我好没关系,只是你为什么要把头靠在我肩上,说话还猛对我的耳朵吹气?对我要求什么
了?"雷岳韬只有有于他时才会放下身段,只是你这一次看来很不样,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搞什么鬼,不过从以前到现在
,他也从未搞懂这就是了。
忽然,齐邀月的眼角余光正瞄到他家门口站了个 好像是范雅薰!他为什么一脸怨怼的看着他,他做了什么对不起
他的事吗?还是他误会他和雷岳韬呢?
"喂!你可以从我身上滚开了吗?"他打算甩开这个死家伙之后,亲自去向范雅薰问个清楚。
"这是你对待青梅竹马的态度吗?"话虽如此,他还是摸摸鼻子自动离开齐邀月,免得待会儿他一生气,今天丰盛的晚
餐又没他的份了。既然目的已经达成,他也该进屋里去,现在不是他的时间,该把时间留给齐邀月才对。
见雷岳韬走进屋内,齐邀月叹了口气,他已不知是第几次让他这么耍着玩了,也不需要太在意。一转身,他才发现真
正的难题在后头。
"我可以请问你,刚才脸色为什么这么难看吗?"
范雅薰此时早已恢复正常,"有吗?我的脸色一直都是这样。"
"不,你刚才看见我和雷岳韬那家伙黏在一起的时候,明明露出悲伤的表情,你想否认吗?"齐邀月一点也不明白为什
么自已会这么坚持想得到答案。
"那你要我承认什么?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已,以为人人都得拜倒在你的裤管下,连男孩子都不能幸免吗?我没有理
由为你和另一个男人搂搂抱抱有任何感觉。"范雅薰高傲的抬起下巴,深觉齐邀月的话侮辱了他。
看着范雅薰冷哼一声走进他的家,他有种奇异的感觉。没错,他的确太自大,凭什么认定他是为了而脸色大变呢?而
自已开口问他的目的又何在,明明知道不可能有答案,却还是问出口,难道他在心中确实有着某种连自已都未知的渴
望存在,难道他
不可能!他仰头哈哈大笑。齐邀月!你可别因为雷岳韬一时兴起的举止而使自已的思绪大乱。
但他发现他的笑声中,连一丝笑意也没有。
不是他挑剔,他真的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只是一遇上范雅薰,他所有好脾气全都消失殆尽;自他有生以来,从没见过
像范雅薰这么任性且古怪的小孩。
说他是小孩,他偏偏成熟得让他有自叹不如的感觉;要说他人情世故方面像是老油条,偏又笨得总是惹他生气,也或
许他是故意要惹他生气的!
总之,这个范雅薰在刚接触他的时候,就已令他感到头痛,现在又要同住一个屋檐下,他实在没法子只把他当成自已
的学生,亦或是世伯托他的孩子看待,他真怕自已一不小心就气得把他捏死。
"虽然我现在借住在你家,毕竟我们的身份仍是学生和老师,像这种组合同住一起是会遭人非议的,所以在学校我们最
好隐瞒这件事,没事也不要以为我们同住你对我的态度就得产生不心要的亲昵;也不用因为我父亲要和我打好关系,
一切都跟以前一样。"
齐邀月听了差点没吐血,这句话应该是由他来说的吧?瞧他现在那是什么表情,一副对他不屑到极点的模样,天知道
他现在莫名其妙的成为"保父"已经够让他受的了 天哪!让他死了算了!
该用怎样的表情去面对他呢?齐邀月在心里叹口气,如果说他前世做了什么万恶不赦的事才会在今生跟雷岳韬牵扯不
清,那么他一定是连死前还不知忏悔,所以今生又多了个范雅薰来找他麻烦。奇怪,他在美国明明就是要风得风,要
雨得雨,怎么偏偏就对这两个人没辙?
他大概真的是个好老师,否则怎么能在承受学生的冷嘲热讽之后,还付出真关怀学生?或许范雅薰是个例外
*** *** ***
当齐邀月仅穿着睡裤,全身湿渌渌的从浴室走出来时,比他早一步洗好的范雅薰正坐在沙发上,看着他订阅的杂志。
摘下眼镜的范雅薰,少了冰冷镜框刻意营造出来的冷漠,模样稚气可人, 糟了,他为什么又用这种奇怪地形容词?
范雅薰微微低下头,过于宽大的睡衣让他的身体显得更瘦小,雪白的颈子露出一部分,袖口及裤管也摺了好几层。这
样过大的睡衣应该会让他看起来不伦不类才对,可是他却像极了连续剧中身材纤细的女主角,穿着高大的男主角的衣
服时,那种令人觉得不合却格外诱人的感觉
仔细看着范雅薰的脸,他长得真的很美,应该说很中性,还是说他如果生为女孩子会是个很多人追的俏丽女孩?
他有双盈盈大眼,这么说并不夸张,他自已的眼睛也很大,很多女人说他的眼炯炯有神。
可是范雅薰的眼睛很特别,他曾仔细观察过,他的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湿润的,水汪汪的看起来很惹人怜,往往会给第
一次见面的人留下楚楚动人的印象。这可能是他要戴上眼镜的原因,他似乎不想给人这种感觉。
小巧高挺的鼻子、红润温湿的嘴唇、比女孩子更白皙细致的肌肤 他真的是天生的美人胚子,这该归功于他母亲及
父亲的优秀基因,更得谢谢上天给了他一个这么得天独厚的美丽皮相,毕竟在这个重现实的社会里,外表仍在很多特
殊情况下扮演了相当重要的角色。
看着、看着,齐邀月竟不自觉的望痴了,直到范雅薰以狐疑的眼光盯着他瞧──
猛然回过神来,齐邀月有种被抓到小辫子的窘态,"什么,你叫我有事吗?"
"如果没有事还会叫你吗?"范雅薰不假思索的反驳。
果然是超猛毒舌派,舌头辣得让他招架不住。
"那么有什么事呢?"也许是因为先前偷偷在心里想象他家女孩子的种种,心里觉得有点对不起他,所以现在才不在乎
他的态度。
不过如果他的个性是这样,那万一以后他要是喜欢上他,自已不就会变得对他惟命是从了?
去!这是什么烂比喻?以后找老婆绝对不能找范雅薰这一型的,否则他一定会被他吃得死死的。
"请问,我的房间在哪里?现在已经很晚了,我想去睡了。"
被这么一问,齐邀月才突然惊觉自已忘了收拾隔壁置物间,虽然里头没堆东西,空旷得很,可是也没有家具,更别说
是让范雅薰睡觉的床了,这下该怎么办才好?
"对不起,你来得太匆促,我还没来得及整理房间,现在连床都没有,真是不好意思。"奇怪,他在道什么歉?又不是
他逼他进来的,为什么现在房间没准备好,他得向他道歉呢?
范雅薰为难的低下头,"那我今晚--"
齐邀月翻翻白眼,他相信自已要是一开口,保证不到三秒就会痛恨起自已来,"不如你睡我的床好了──"
他话都还没说完,范雅薰就接着开口:
"那你要睡哪里?"
齐邀月绷的肩膀垮了下来,"拜托请先听我把话说完好吗?我会这么大方把床借给你睡吗?我是说我的就很大,就算再
睡三个人也无所谓,今晚你就先委屈自已,暂时和我一起睡,虽然我知道你真的很讨厌我。"
"我没讨厌你啊 "范雅薰用着只有自已才听得到的声音说。
"你说什么?"
"没有。我是说,我也可以睡沙发,不用麻烦了。"他低下头,生怕被齐邀月看见他的表情。
"看来你真的很不喜欢我,连睡觉这种事都想尽办法逃开,我没做过什么让你厌恶的事吧?"齐邀月略皱起眉,他一直
怀疑范雅薰不喜欢他是原因的,现在更加证实这个想法。
范雅薰急着辨白:"不!我没不喜欢你,我只是--我只是--"他无奈的再一次低下头。
"只是什么?男孩子要大方点,别婆婆妈妈的,我们一样都是男人,你有什么好怕的?"
"我才没有怕!"
"那不就得了?跟我来吧,"齐邀月一把拉起范雅薰,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径自把他拉至他的房间。
范雅薰认命地任齐邀月摆布,他相信今晚他不用睡了。
*** *** ***
两手拉着被单,范雅薰睁大眼睛,即使已经很想睡,但他的以却一点也没有想休息的意思。望着天花板,再看向呼吸
均匀的齐邀月,他的心脏没来由的越跳越快,一思及是齐邀月他变得这么奇怪,他忍不住往左边移了移,希望能离他
远一点。
"喂,我没盖到被子了。"齐邀月的声音在黑暗中听起来格外清晰。
"对、对不起。"范雅薰咽咽口水,又往齐邀月那边移回去几寸。
"怎么了,会认床吗?你好像睡不着。"齐邀月带着浓浓睡意的嗓音问,现在的范雅薰温和得像只被驯服的小猫,让他
很想和他多说说话。
"不是──"范雅薰嗫嚅道。
"这样保证你能很快入睡。"齐邀月长臂一伸,把范雅薰带进他的怀里,"就数我心跳当催眠,一定可以很快就睡着。"
才说完,他自已也差不多快睡着了。
范雅薰在齐邀月结实宽厚的胸膛上,惟一可以确认的是,他将因为脸太红太热,而有好一阵子暂时无法好好用大脑思
考。难道齐邀月的用意?好让他什么都不想的就这样躺在他的怀里入睡?
他无法思考了。
第五章
清晨的第一道曙光从窗户透了进来,原本一向不睡到九点就很难醒过来的齐邀月,现在因为担任导师一职,不得不开
始训练自已早点起床。他原本也想起得那么早,只是他发现手臂酸得很,让他无法好好继续睡,只好放弃和周公周旋
。
他睁开眼睛往旁边一瞄,没想到竟发现一张绝美的脸蛋近在咫尺。
范雅薰枕着他的手臂,右手从他的颈后绕过,左手则搁在他的胸膛上,呼吸均匀,睡得颇为香甜。
齐邀月考虑着自已该如何处理,因为范雅薰一定不希望自已的样子被他瞧见,那么他现在要继续装睡?
他的肩膀稍微放松的垮了下来之后,才要闭上眼睛,却发现范雅薰长长的睫毛似乎煽动了几下。
其实已醒来的范雅薰紧张得心都快跳出来似的,他怎么会黏齐邀月黏得这么紧?怎么办?齐邀月好像已经醒了,他该
用什么表情去面对他?他会不会嘲笑他呢?越想越害怕,或许他就继续装睡好了,可是他的身体却微微打起颤来。
"懒虫,现在已经几点了?还不快点起床,你可不能因为搬进我家而上学迟到,那很丢脸的,丢我这个代理导师的脸。
"齐邀月故作轻松的和范雅薰嘻嘻哈哈。
范雅薰一脸讶异的睁开眼睛,他没想到齐邀月的反应会是这样,不免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怎么?还想睡啊?否则干
嘛这样一直看着我?我先说好,以后住进我家,我们要分摊家事,今天早上的早餐由我先做,晚餐就看你的。万能班
长,我记得你是无所不会的,做一顿晚餐应该是难不倒你吧?"齐邀月像是没注意到两人亲密的拥睡姿势,自自然然的
坐起身来。
范雅薰顺势离开他的身体,两手撑在床上略仰望着他。
"是难不倒我。"
"那么就看你的了。"齐邀月淡淡一笑,他的用心让范雅薰不在一大清早便亮出棘刺来。
"没问题。"
没有表情的脸就像往常一样,但齐邀月这时却很想看见他的笑容,也不知是为什么。
范雅薰起身想离开,没想到手压住了被单,重心一个不稳,眼看就要往齐邀月身上撞去,齐邀月眼明手快的两手扶住
他的腰。
"没事吧?"齐邀月也被他吓了一跳。
"没事。"心跳得很快,可是连范雅薰自已也分不清楚现在的心跳是因为差点撞上齐邀月,还是因为和他的距离太近。
"没事就好。"一平静下来,齐邀月的坏习惯又犯了,"奇怪,你是不是都没好有好好吃饭,为什么你的腰比女人还细?
"
"你、你不要胡说--"双颊泛红,此时的范雅薰才像上回和父母一起来时的范雅薰,害羞又楚楚可怜得让人忍不住想
去亲近、照顾他。
齐邀月叹了口气,"我在想你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现看起来会是那么的 和以前不同?"
范雅薰轻轻别过了头,"或许是因为现在寄人篱下,想大声说话都有顾忌吧。"
如果是别人,他会相信这个理由,但是他却不相信范雅薰的说辞,只不过他不想揭穿他。
"你可以放开你的手了吗?"范雅薰极不耐烦的盯着齐邀月那仍摆在他腰上的手。
齐邀月立刻把手拿开,并摊在范雅薰的面前,表示清白。
范雅薰只是抬高下巴,不再理会他!径自下床进浴室梳洗。
齐邀月一手撑在下巴,看着范雅薰的动作,他突然有种强烈的冲动,想撕开范雅薰穿在身上伪装的外衣。他不明白自
已是怎么了,但是他知道自已想彻底弄清楚范雅薰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
看着范雅薰纤细的背影,齐邀月不知不觉看得痴了──
无奈的看着班长送来的周记,说也奇怪,一个老师竟会弄到看着自个儿班上的班长送周记来却觉得无奈,也真够可悲
的。
只不过,谁教那位班长是范雅薰呢?
"很难缠吧?"
一道清脆的嗓音自身后响起,还没看见她的人,已经先闻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薄荷香味。
齐邀月淡淡一笑,"你是在说你吗?"
"也许我也很难缠,但是我以为我们现在说的是你班上那位美得不像话的班长。"淡烟轻轻咬在唇上,叶凉清一副对世
事都无所谓的慵懒模样,但她特殊的气质硬是让人很难去忽略她。
齐邀月的笑中带了点落寞,被人察觉心事是很困窘的事,不过若是被叶凉清老师察觉,那似乎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
事,因为她的预感实在太--准了。
"那你觉得他怎么样呢?我是说,他是个怎样的人?"
"你问我?但是我对他并不了解,不过我却对你有些认识。如果不想愈陷愈深的话,就赶快恢复你以前那种荒唐的生活
,让女人暂时麻痹你的感觉,否则,再这样下去,你恐怕会--恋爱了。"叶凉清的嘴角噙着一抹难解的笑。
齐邀月讶异的张大了嘴,这和谈恋爱有什么关系?她说他会和谁谈恋爱?难不成是和范雅薰?
"别太讶异,其实你自已多多少少也该察觉到了吧?只是你擅长逃避,所以不敢承认罢了,我倒觉得顺其自然最好,因
为这似乎是件很有趣的事。"
看着叶凉清一脸期待的表情,他突然觉得她和雷岳韬应该是对兄妹,他们两个实在太像了,尤其是那揶揄人的口气更
如出一辙。他有些受不了,偏偏他的朋友又都是这一类型,难不成他有天生的被虐症?所以净找这些来折磨自已?
想想,自已可能真的很奇怪,范雅薰都住进来快一个礼拜了,可是至今他都以没时间作为借口来逃避问题,迟迟不肯
收拾那个原打算给范雅薰当房间的置物间,而让他每晚都和自已睡一张床,或许他真的很奇怪,否则怎么会做出这么
不合常理的事来?也许他该
"齐老师。"英文老师展若雪款款生姿的缓缓走向齐邀月。
"展老师,有什么事吗?"面对这位老师,齐邀月可以很放心将她当成同事,因为她是少数几个不会对他有所企图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