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破案的天才。
“从你们的陈述中得到可以肯定的一点,那就是何龙非常熟悉这一带的地形。少年侦探,你认为这代表了什么?”
邹清荷很不喜欢他调侃的口气。不过,尹队长的这个话题让他感兴趣。他提到的这一点邹清荷早就有过一些不成形模
糊的想法,到现在已经成了形:“何老熟悉这里的地形,当然不是为了锻炼身体来这儿爬山给爬熟的。他的目的当然
是徐家传说中的宝藏,曾经无数次来这里寻找,只怕连周边的山也仔细查勘过。我记得何老说过一句话:‘商人重利
’。他在临夏市住了二十四年,其中有多少时间频繁来往其间……虽然不知道他从哪里听说了徐家的事,何老好财自
然不会放过。只是,奇怪的事情还是很多。”
“呵呵,说说看。”尹九月比邹清荷更习惯山路,一边听他说话一边走得云淡风清。
“何老频繁出入徐家,显然并没有得到徐家的宝藏。我不相信他看不出大厅里另有封死的房间,奇怪的是他没有动这
个房间,为什么不拆墙看一看里面有些什么?这是第一个奇怪之处。第二个奇怪的地方就是何老既然熟悉徐家大宅,
恐怕也了解过徐家的历史与资料。警方请洛累阳假扮徐家后人以平七为引线,设局引一干走私文物的人上钩。何老怎
么就信了他们真的上了钩呢?第三个奇怪的地方就是何老做了充分的防蛇准备却还是被毒蛇咬死。”
“第一点,我倒不那么看,何龙难道不会先拆了墙把里面的东西搬空,再重新砌好墙么?难道你能分辨得出十年前砌
的与二十年砌的或者四五十年砌的?据我的看法是,那北面的墙新得很,不超过五年的时间。退一步说,甚至有可能
原本是没墙的,有了何龙之后才有墙出现。第二点么,这个我从老季那边了解到一些情况,平七找来了洛累阳。这洛
累阳手上的确有一两件徐家旧日收藏的宝贝。有真货引诱何龙不上当也难,何龙自己在徐家并没有找到要找的东西,
得知洛累阳手里的宝贝,半信半疑,才会在撒网之后很长的时间没有动静,最后洛累阳在罗队他们催促下给何龙下了
最后通牒,何龙才会带着两个儿子出现。至于第三点……何龙中的蛇毒等尸检报告出来。少年侦探徐家大厅发生的惨
案你的看法是什么?”
“说到这个啊,我这是纯粹个人推测。根据我认定何龙第一点的奇怪处,他不拆墙让我引伸出另外一种可能来。不是
他不拆墙,是墙不能拆。”
“哦?”
“何老父子等人无数次的出入这徐宅,看出大厅藏有密室以后,绝对不可能不会理会。我在想,徐家为了保全自己的
祖宅,封了前门的大路……他们既然有财产没带走留在祖宅里,当然不会是裸藏。他们设计了机关保护徐宅里留存下
来的财产。任何机关其实都是根据机械传动的原理,是齿轮传动与力学、热学等物理领域。这个我不善长。”
“不错不错!”尹九月连连点头:“我看何家父子一定拆过墙。我注意过,三张桌子附近的墙比其他位置的墙要陈旧
得多,先前我还以为是煤炉熏的,可后来一想,厅子那么大,烟灰分散开,加上从煤炉看上去也蛮新的,有可能是平
七与洛累阳出现才有这个煤炉。那么这墙只有一个可能:新的部分是重新砌上去的。从死亡现场看来,罗队他们从何
平安的嘴时掏出点什么内幕,结果当时在大厅的人死亡。”
“不一定,不能肯定当时平七与洛累阳在不在大厅里。”邹清荷把头歪了歪有雨滴落在他鼻尖上,天色进入了夜幕圈
里,一边走走跑跑说说话,时间过得很快。邹清荷把背包里的雨衣拿出来,这是老马给他的,每人都有一件。“啊,
下雨了。不过尹队长,就整个凶案现场来看并没有拆墙的痕迹。”
“呵呵,不瞒你说,我检查过大厅没有找到任何机关的痕迹。除了墙面有点问题之外别的看不出有什么问题。所以才
让人百思不得其解,让人头痛。”尹九岁从怀里掏出荞麦小面包:“要不要吃一点?”
“不饿。”老马摇头。
邹清荷双手击掌:“感觉这面墙就是为了引诱人快快去拆墙一样。我在想,有没有可能何龙拆过墙,碰到了机关,但
凭着他那匪夷所思的身手躲过了。拆了这面墙看到了封闭房间,里面前不是自己想象的财宝。于是,他又重新把墙封
了起来。”
“呵呵。”尹九月皮笑肉不笑,特别奸诈的样子,咧着嘴道:“这件案子死了这么多警察同仁,影响大啊。主理这件
案子的处长大人只怕现在可能把整个大厅给拆了。”
“如果再有人碰到机关怎么办?”周军停下了脚步担忧道。那现场太惨了,他都不愿意去回想。
警犬一直沿着山道往前跑,雨越下越大,路也越来越难走。
“追踪平七的警犬是朝哪个方向?”邹清荷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老马不解地问道。
“周军,你被何归乡袭击大约是在晚上几点?”
“噫?这个啊,当时没在意,感觉好象是在十点左右的样子。”周军是粗心大意的人,虽然左手腕上戴有手表,常常
忘记了拎发条,这手表的时间很少有准确的。”
“哦?新的看法了?”尹九月笑道:“追踪平七的警犬朝正东方臭水湖的方向奔去,冲着湖水狂吠。结果啊,找到了
平七与洛累阳身上的衣服。”
“啊?他们金蝉脱壳了?”邹清荷惊奇道。
“没呢。警犬在山里绕了会圈,继续往前奔跑,方向是东方。你想到了什么?”
“不合逻辑。”邹清荷摇头:“他们这么做根本没理由。”
“先不考虑他们这么做的理由。”尹九月笑笑歪着身子靠在老马的肩膀子上:“喂,少年侦探你还不放开腿去追啊,
狗已经跑远了。”
“啊?!”邹清荷放开脚步猛追。
“真是有意思的孩子,不知道该说他是聪明还是愚笨。我们也跟上。”
“他说得没错啊。”老马与周军齐齐对尹九月的话不以为然。
“啊哈,我有说他说错了吗?”
邹清荷呆住了。
是警犬不肯前进了。这地方邹清荷认得,就是他推断何老与姚风下车开始步行的地方。也就是他从昨晚迷路到现在,
终于走回了原地,而姚风依旧不见人影。
“看来这只警犬的领路,把我们领回了少年侦探前来徐宅的这条路啊。”尹九月扭了扭脖子,也算不算白白浪费了时
间呢?看来再灵敏的猎犬也比不上人那能分辨事物的头脑啊。
古屋亡灵-13
“不要沮丧。”老马安慰邹清荷:“警犬是受过特殊训练的,我们再回途找一找。”
“妈的,这雨下得让人心烦。”周军恼火地抖着雨衣上的积水:“这狗崽子到底躲到哪里去了?老马,你说他们会不
会回临夏了?或者逃到别的地方去了?毕竟时间过了这么久。”
“我们没有何归乡的资料,不好判断他的行为模式。”尹队长敲着自己的额头,他们这一行只得往回走,雨水泡过的
山路弄脏了他的鞋,路越来越难走。现在警犬走得慢,四处嗅着气味:“至少他们不是从这条路离开的。不然……少
年侦探你的同学不会在这里断了气味。”
“大约一个多小时前有一个岔口,702似乎曾感觉另一边也有气味。”一直不曾开过腔的驯犬警员突然开了口。
“赶紧去啊!还磨蹭什么?!”几人大喜。
“典型的峰回路转啊。”当警犬狂奔进陌生的林子里,尹九月感慨。
这根本不是路嘛。
“这次估计对了。大家小心!何归乡手里有枪。”老马取出自己的手枪来:“尹队你来断后,没武器的邹清荷与周军
走在中间,我到前面。”他把跟着驯犬警员后面的紧追的邹清荷拉到身后,尹九月也没说多余的废话,自动调整几个
人的位置。
邹清荷非常紧张,在极度的期待与极度的害怕里煎熬着心脏。
“妈的!他们下去了。”他们好不容易爬上了另一座山头后,警犬嗖地往山下窜,悬崖峭壁的人很难行走。
“老鹰,老鹰,请回话。”尹九月的对讲机在“啪啪”的杂音里呼叫他。
“我是老鹰,有事请讲。”
“找到了平七的尸体,洛累阳下落不明。”对讲机里的声音大,在场的几人都听得见。
“平七死了?可恶!怎么死的?”
“被石头敲破了头。队长,处长找不到你的人在发火骂人啦,您赶快回来吧。”
“这边事没完,先不回去。跟处长大人说一声,案子不是一鼓作气就能破的。”
“我可不敢说。还有啊,队长。我们先前好危险!”
“怎么了?”
“我们在仔细搜查房间的时,发现了一个地窑,里面养了好多的毒蛇!明渠差点被毒蛇咬了。嘿嘿,还好我的枪快救
了他一命。”
“人养的毒蛇?”
“幸好队长你有先见之明,一起请来了捕蛇专家。你回来之后有蛇肉吃。大丰富啦,我们每人吃了一颗蛇胆。”
“什么蛇?”
“蝮蛇。清一色的蝮蛇。”
“还有其他的发现吗?”
“蛇窟里有一具女性人骨。”
“女性人骨?这样你们还敢吃蛇胆?”
“高老头说过了,这蛇的年龄不大,才几岁。人骨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了。蛇胆吃了好啊,我们也给队长留了。”
“去查鬼屋传说与何龙来历的人回来了没有?”
“还没呐。”
“嘘!前面有动静!把手电筒先关上。”驯犬警员小声警告后面的人。
他们面前立即漆黑一团,停下脚步。
前面不远的地方,传来了人踩着树枝发出的声响。
“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开枪。”枪声响起。接着两条黑影朝前面扑过去。是警犬与周军一起扑了过去。
后面的人把手电筒一起亮起来,前面的战斗(如果这也称得上是战斗的话)很快结束了。何归乡这次被手铐给牢牢地
锁住了(周军把他的右手腕与自己的左手腕圈在一起了。枪也拿回来,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
邹清荷大声地叫喊:“姚风,姚风!你在哪里?”
“我在里面。”终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只是听起来有些嘶哑柔弱。邹清荷顺声找去,可是人在哪个里面啊?
“这里有一个山洞。”老马叫道:“应该是在这里面,大家小心点。”
邹清荷第一个冲了进去,洞好大,在手电筒的灯光下,看到姚风倦着身子倒在潮湿的泥土上,全身被麻绳绑着。“清
荷,你来了。”
邹清荷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用匕首把麻绳割断。一摸他的额头好烫:“你生病了!好烫。”他怎么就没把感冒药退
烧药带在身上!
“别掉眼泪,很难看。好多人在。”声音极为虚弱。
老马过去搭着他手腕的探脉,过了一小会道:“寒湿、贫血。去弄点水来。你身上的风油精拿来。”
邹清荷准备把姚风放在地上,地取水。
尹九月止住了他:“你留在这儿看着他,我去弄水就好。”
“你的衣服潮了。”邹清荷把雨衣取下,要脱自己的衣服给姚风换。
“我来吧。”驯犬警员脱下自己的制服:“这个够厚,我去找些柴来升个火。”
“外面在下雨,柴弄来也没有用。把他背回徐宅吧,那里有法医。”
“我这里有馍,先让他吃点东西。”邹清荷口袋里有黄随云塞给他的干馍。
“他饿了这么多,胃肠受不了干粮。”
尹九月从树叶接了点雨水,给姚风润了润唇。他用对讲机通知人煮些小米粥。
老马背起了他,邹清荷把自己的雨衣披在姚风身上后,走到何归乡面前对着他的脸给了两巴掌:“人渣!”
麻绳在姚风身上留下了深痕,看上去怪吓人的。
“我看着他,你也累了,擦擦身子,去睡一会儿。”黄随云给邹清荷清出干净的衣服。
邹清荷看了一眼沉沉睡去的姚风。姚风情形好了些,喝了碗小米粥打了退烧针,身上的伤也敷了药。当听到法医说他
没有生命危险之后邹清荷这才放下心来。
“你同学好些了没?”老马给邹清荷端来宵,外面灯火通明,警察们都还在进行搜寻呢。
隔壁房间收拾干净可以睡人。邹清荷稍稍擦了探身子换了衣服往床上一倒,他好累啊。好象所有的体力都被透支了,
头好痛。有鼻涕往下流。原来他也感冒了。翻出包里的感冒药,就着汤水吃了。
“煮熟的蛇胆要不要吃?”周军捧着只碗,门也不敲直接闯进来。
“啊?不用了。谢谢。”邹清荷整个人想爬起来,全身无力啊。
周军过来:“噫,你怎么了?是不是感冒了?那更要吃蛇胆。”也不管邹清荷想不想要硬喂了一个,摸摸他的额头:
“还好,温度不算高是低烧的样子,我叫医生过来。”
“不用了,大家忙。对了,黑仔怎么样?”
“他早就被送走了。我还是叫医生来吧,在这儿生病跟沾了这屋子里的霉气似的。”
“你呀,太拼命了。”老马叹了一口气:“淋了雨,有没有休息好。”
邹清荷笑笑:“睡睡就好。老马你也去休息吧。案子有没有进展?何归乡被抓从他嘴里问出有用的情况了么?”
“……”
“不方便说?那就算了。”
“告诉你也没什么,少年侦探你也算是身在此案中。”尹九月推门进来,走到床边,接过了他们的谈话:“何归乡的
东西不多,老马并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他供出来他也是何龙的养子,他是何龙来临夏的路上捡的孤
儿,何龙对自己的事从不对他说。有关这一点等DNA检测出来就知道他是不是在说谎。有关昨晚的口供何归乡是这么说
的:他与他哥哥分别被罗队长审讯,他被罗队长威胁说,不把徐家的秘密说出来就要对他动私刑。于是,他跟罗队长
说,他是第一次来这儿,平常父亲都是带着哥哥在身边,就算父亲知道徐家有什么秘密也只有哥哥跟父亲知道。后来
,他与哥哥对质,何平安也承认他没有来过这儿,只有他与父亲一起来徐家大宅。他折腾了一段时间后送到了周军的
房间,与姚风蹲在一起,却发现姚风手上的手铐松开了。没多久,周军睡了,姚风站起来要逃跑。何归乡压低嗓门道
:‘你知道回临夏的路?我带你走。’何归乡砸昏周军抢了他的手枪和姚风一起跑了。姚风要回临夏找他的同学,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