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笑。
“柳大哥?”邹清荷轻声唤道。
“啊,我突然想到了齐宁给你我办的新的身份证明。居然成了香港人了,真有意思,这样子的话突然变成了另外的人
了。”
“你想移民香港啊?”齐宁翻白眼。
“呵呵,我突然想通一件事而已。齐宁,你在中餐部工作觉得外国人吃中餐的多吗?”
齐宁想了想:“很少。”
“你去过国外,接触过老外,而楼歌也一直在国外生活,我们不能断定这个人的国籍。你前天有没有见到认识的眼熟
的外国人?比如说美国人欧洲人等异色人种?”
齐宁摇头:“没有,这一点我可以肯定。”
“那么,我们可以先排除我们要找的神秘人不是外国人,把目标锁定在中国人或者亚裔黄色人种身上。再把时间收缩
,先查前天出入酒店中餐部的中国人身上。”
“有点难度,调查的时间……估计要几天。”齐宁沉思了一会儿道。
“我们还可以把范围再缩小些。这个神秘人物发现了你随后通知了楼歌,无意或者有意破坏了你目前进行的任务,这
个人或多或少了解你的工作性质。我们不妨来一个跳跃式的假设:这个人害怕着你。”
“害怕我?”
“是的,我是这么认为的。我们可以从两个方面来着手调查:一种是假设这个神秘的人物是军方的人。得出这个结论
的理由是:了解你工作性质的人大多是军方人员。神秘人能进入国际大酒店,当然不是以军方的身份出现,他见到你
当然吓了一跳,认为你是冲着他来的。他认识楼歌同时又清楚你们之间有过节,便借楼歌的手引开你,便于他私下里
进行某种勾当。不过,这个假设蛮牵强的。这个神秘人物完全可以在不惊动你的情况之下转移他的勾当,或者悄悄撤
退,没必要冒这个险。从楼歌那方面来推测也说不通,楼歌跟你的过节很私人,不会到处宣扬你是他的情敌。神秘人
物如果不清楚这一点,不可能向远在纽约的楼歌求助。我不认为跟楼歌交情不深的人能随便找到他。”
“有道理。总觉得你没说到关键之处。”
“我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从你交到我手上的身份证明文件上联想到一个人。”
“谁?”
“林天杰。你让人出面找到局长借调我,是让我在香港追捕林天杰吧。你是无意中想到的还是查到了什么?”柳下溪
斜眼看着齐宁,指责他没对自己掏出底牌来。
“提到林天杰这个名字,我是随便说说的。怎么,你认为林天杰在香港?没可能,他一直在我们的追捕名单上,他如
果在香港我们没可能找不出他来。”
“为什么没可能?你过于依赖你们搜集的情报了。”柳下溪冷冷一笑:“你当时插手了映月泉的案子,林天杰没理由
不注意到你。别忘记林天杰手里有一部分订单是负责军用品的,他也认识一部分军方高层。这也是你会咬着他不放的
理由,这也是楼歌会出手救他的理由。你们或许没有正式握手交谈,相互之间怕是熟悉得很。楼歌救他后来又通过他
的手下刘药警告我不要插手你跟楼歌的私斗。这一来二去的,林天杰自然想通你跟楼歌之间的仇是怎么结下的。林天
杰自己也是好男色的主,当然看得明白楼歌对三哥的心思。”
“林天杰!”齐宁磨着牙,眯着眼睛道:“你认为前天林天杰离我很近?”
“这只是我的推测。”
“姓林的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
“林天杰从来就不是胆小的人。”
“你认为林天杰能逃过我们层层天罗地网,是经过一番乔装改扮躲过我们的耳目?”
“只怕是整过容了,彻底以另外一个面目重新生活着。以他的生活习惯,只怕还是高高在上地过享受赚钱的好日子。
他犯的事不少,不可能没给自己留几条后路。”
“说说你的推理。”
“林天杰养了人。”
“啊?”齐宁虽然是鬼精灵一时也不明白柳下溪话里的意思。
“林天杰风光的时间不短,他有钱也有一部分势力。他这种人不会天真地认为永远可以随心所欲下去。他会不着痕迹
地抽出一些资金,在香港等境外之地秘密进行投资,让心腹坐镇。他养了外表象自己的人,一旦事情有意外的发展,
便把养着的傀儡顶罪。林天杰是精明的人,还没定罪坐牢的时候他都是自己亲自上阵,至少我见到的是他本人。进了
牢房,他让楼歌把自己弄出来而让傀儡呆在牢房里。我甚至想,你们都以为他跟着楼歌逃出了国的时候,他其实还在
北京进行整容手术。你们在中东见到他的替身以为抓到他的时候,他反而等手术复原之后不紧不慢地来到了香港,用
新的身份在香港生活着。”
“MD!他为什么不去台湾而留在香港啊?”
“很简单啊,明年香港回归了,香港大陆是一家,他还是可以轻易打道回北京的家啊。”
“……你负责林天杰,我来对付楼歌。这两只毒瘤咱兄弟俩把他们给铲除掉!你有什么计划?”
“我需要足够的资料,这方面是你们的长处,凭我个人是不可能办到的。帮我调查林天杰越狱前后去来往大陆与香港
的商人,身高体型跟他相似的,年龄在二十四五至四十之间。啊,林天杰注重外貌,长相不好的不用查。请注意他们
的口音,能讲一口标准普通话的要多注意点。啊,如果你调查出来的名单,有人在这几天跟你有过交集,只怕就是我
们要找的人了。对了,你先把手上林天杰的资料给我,虽然我认识他,但许多年不见对他的近况不了解。我们的调查
从他生活习性开始,哪怕他改头换面,一些小习惯小动作小爱好总是不经意地流露出来。现在的他,虽然会小心行事
……你跟楼歌火拼,以他的性格肯定是要出来捞便宜的。”
齐宁笑了:“就怕他不出来!你果然很可靠呐。得,我们分头行事。你自己要小心,林天杰也不是省油的灯。我会派
人暗暗地跟着你们的。”
“谢了。”柳下溪扬了扬装着手枪的箱子:“楼歌的事不需要我插手?”
“自己的敌人自己对付。”齐宁咧着牙齿道:“我不会输给他的。”
“我明白了。”柳下溪拍着齐宁的肩膀:“我来追查林天杰,你专心对付楼歌。”
双手-07
楼歌对着贴有齐宁大头照的标靶扣去了板机,“啪啪啪”数声,标靶上满是子弹孔早已看不清标靶上齐宁本来的面目
了。
楼歌取下耳塞,回过头来对着在暗处的人道:“喂哥们,三天了,还没有查到齐宁他们的下落?看来你在香港的势力
也有限嘛。”
“你以为这儿是北京啊。我不过是猛龙过江还翻不起大浪来,现在的形势也容不得我有大动静,叫你来香港也许是错
误的。”暗处的人发出冷笑声:“给了你好机会,是你自己放走了他。齐宁有了防备,别指望能轻松对付他。楼老大
,你托大了。”
“甭废话!我有我的打算,看来指望你是错的。”楼歌把枪放进搁在一边的木盘子里,拿起毛巾来擦手。
“你的打算?”冷笑声更大了一些:“也无非是为了一个柳逐阳,做了这么多事也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自封情圣
有什么意思,对方根本不领你的情。你要是早想开了吃了他,能生出这么多事来么?”
“你那种游戏人生的态度,当人为物的作法我也看不过眼。”楼歌不客气地回了一句:“要干掉齐宁并不难,除掉他
之后的麻烦事才让人头痛。我们是生意人,该动狠手的时候不能手软,不该动的时候也最好留一手。”
“哼哼,留一手就是给自己找麻烦。别忘记齐宁是手快的人。依我看,趁机把柳逐阳抓来,干掉齐宁,你回美国这事
就完了。”
“你以为我没想过啊。我跟老妈有过协议,对小阳不能用强,他得心甘情愿地留在我身边我父母才同意我跟他的事。
”楼歌叹了一口气,他这样刚猛的汉子,悲情伤秋很不适合他的气质与身份。”
“想不到你还是孝子。”对方讥笑道。
“能不孝吗?老妈十月怀胎生下我,没他们能有我么?他们对我的事不管对错都是支持的,唯独这件事不能松口,我
能怎么办?哪怕是跟全世界对抗我也不能在他们面前逞强斗狠。他们是我唯一的家人,离开他们在这世上再风光又有
什么意思?哪象你的家人,你风光的时候跟着你喝香吃辣的,一旦你出事了都跟着外人打你这条落水狗。”
“去他妈的,我又没指望过他们。”对方恶狠狠道:“等以后,看我怎么整治这些忘恩负义的东西。”
“是指望不上呗。”楼歌嗤鼻:“狠话搁得多有屁用。”
对方突然阴阳怪气地笑了起来:“你跟柳逐阳之间是怎么回事?暗恋他也有不少年了,怎么一直没动手?”不管是怎
样的男人,无聊的时候也会想着八卦一下的。
楼歌再次叹了一口气,这些话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倾吐了,一颗寂寞成年男子的心也是粉红的啊:“小阳……从小就
水灵灵的,人又爱俏,又会撒娇喜欢依赖人。有他在身边不想做老大都难。喜欢上他是自然而然的,那年代那时的气
氛是青涩的啊。我单纯地把这种心情当成兄弟之间的友谊,只知道一昧地对他好,总觉得自己是他的一片天空啊。至
到有一天,对他产生了情欲之心,非常害怕慌乱,结果我把这事跟我爸妈说了。”
“什么?哈哈。”对方狂笑,口水喷得老远:“你怎么可以把这事对父母说啊!你的神经也太离线了吧。”
“有什么好笑的。”楼歌也不是真的着恼,为这事他后悔很多年:“那时候认为自己的父母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行的,
有事找他们商量也不为过啊。”
“结果,你父母就强行地把你送到美国去了?”
“也不是强行的,我当时觉得他们说得有道理,是自愿去的。他们告诉我,那是不对的不正常的,不能害了小阳也不
能害了自己,只有离他远远的就能断了这不干净的念头。那时真的很天真,相信这么做是正确的,当时的心真良善啊
。那有人会宵想自己的好兄弟?初到了美国见不到他,心里跟猫抓似的很难受。几次偷到机场想回北京来,后来还是
给忍住了。习惯美国的环境之后对他的那番心思薄弱了些。距离还真能断了人的念头,渐渐地也真心当他是远在故乡
的兄弟。自己在美国也有女人之后,把心思摆到捞钱上去了。”
“既然这样,怎么又打起他的主意来了?”对方很不解地问。
“我无意中看到了男人之间的SEX。”
“啊?!也就是说你以前不知道男人也能玩的?”
“以前中国的老环境多保守啊,一男一女亲嘴儿也是禁忌的画面。”
“楼老大,我佩服你。国宝级的人物。”
楼歌点燃了雪茄,开始腾云吐雾起来:“那时,我父母正移民到了美国,我闹着要回北京来找小阳。我们父子大干了
一场,我老爸把我打得真狠啊,让我在医院住了半年。他们不松口,我也没办法,想死的心都有。大闹了那么一场,
有点再世为人的感觉。别的杂事也多,慢慢地又把这心思埋在心里,总觉得不管过多少年小阳也会等我。我想,总有
一天会把他带在身边的,不必要把父母逼急了。”
“到现在柳逐阳跟齐宁勾搭上了,你才真着急了。”对方讥诮地仰着头,冷冷地盯着远处满是洞眼的标靶。
“我又没处女情结,他跟别人玩玩我不会在意的。我不能容忍的是他对齐宁动了真心。妈的。”啐了一口痰,心里憋
得慌啊。
“弱智,你输得活该。你打算怎么做?”暗处的这位也点燃了一支香烟,扯了一堆闲话也到说正事的时候了。楼歌的
情史他也只听听看,根本不会往心里去。解决现在的难题才是正事儿,其他的风花雪月以后有大把的时间享受。
“小阳在北京被齐宁监控着,就等我落网。现在齐宁把小阳弄到香港来了,这次我要当着他的面把小阳带走。也要让
小阳对他死心。”
“齐宁身边有不少能人,我也没料到他们从机场出来能摆脱跟踪他们的尾巴。现在他们藏在暗处也只能引他们出来。
不过,现在有一个麻烦人物要先解决。”
“麻烦人物?”
“柳下溪,你认识吧?”
“小阳同父异母的弟弟?当警察的那个?”
“嗯。这个人不能小瞧。有线人说他现在在香港,冲着我来的。”
“一个小警察能有什么能耐?”
“你小瞧了他。我坐牢有他一份功劳在。”暗处的人在磨牙:“这小子让我栽了这么大的跟头,我还没来得及对付他
,他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哦哦哦。”这次轮到楼歌吹口哨了:“小阳的这个小老弟听说也是同道中人,跟一学生在同居。难不成你跟他有过
一腿?”
“还真给你说对了,给他开窍的正是我。他的滋味我早忘了,只知道忒拧巴犟得很,有些硌涩心思深沉极不容易掌控
。”
“阴险的你也有掌控不了的人啊。”楼歌幸灾乐祸。
“丫地,你甭吹凉风。现在是冬天,大家都寒冬腊月的谁也脱不了干系。我有一想法,你看怎么样……”
“满肚子坏水,想好了怎么坑人了?”
“你来对付柳下溪,我来对付齐宁。”
“齐宁,我要自己动手。”
“愚蠢,意气之争有什么意思,我们要的是完满的结果。”
“你有什么主意?”楼歌盯着这双从来就不真诚的眼睛问道。
“跟他们暗里较劲大家都躲着也没意思,不如先动一动。你跟你的两个手上跟齐宁对过眼,你借一名给我,晃一晃,
下点饵,把齐宁吊起来。我们双管齐下,你对付柳下溪,要杀要剐随便你。我个人希望柳下溪能消失,这个人活着对
我始终是一个威胁。他如果跟齐宁联手,我们会很麻烦,有可能他们现在已经联手了。柳下溪善长侦破案子,齐宁手
里有人有职权。至于我用什么手段对付齐宁,这事你不要过问,只给你想要的结果。”
“不准动小阳。”
“嗬嗬,齐宁就是吃死了你这一点。你要赢他就要反其道而行。”
“喂,姓林的,我信不过你。”
“得了,我现在不姓林。”暗处的人张着五指灵活地动了动:“柳下溪的弱点就是他的小情人,那个大学生。对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