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忘烟花里————红笺无色[上部]

      我开始坐立不安，沈夜沈夜，如果你把我当成代替品，你叫我情何以堪？
      珊姨安抚的拍拍我：“听我讲下去吧，这个故事可能是有点长！”
      “沈夜理所当然的拒绝了韩乃文，可是让大家都出乎意料的是，沈家的长子竟然喜欢上了韩乃文，并在这个时候迅速的与他成了情人，”
      这句话平静了一些我的心。
      我强迫自己平心静气的听下去：“后来呢？”
      “后来？后来就是一个悲惨的故事了……沈夜被调到内地去负责一家百货公司，沈陌尘和韩乃文在一起没有半年的时间就分手了，原来沈陌尘以为沈夜爱上了韩乃文，与韩乃文交往不过是为了打击沈夜而已，所以……”

      珊姨悲伤的叹息。
      “所以……韩乃文他……”我心脏揪得紧紧的，轻轻的问，“他……是自杀的么？”
      珊姨沉重的点点头。
      原来是沈陌尘逼死了韩乃文，我又一次抚摩着照片上和自己一般摸样的男人——如果你和沈夜在一起，结局是不是就会不同呢？
      “珊姨，你告诉我，夜他……是不是真的不爱韩乃文呢？”
      我迷茫了。
      这个世界上我以为唯一的真诚的爱我的人，会是水中月吗？
      “孩子，你的心不是告诉你了吗？”
      “韩乃文死的时候，沈夜他当然很伤心，可是，他并没有象知道沈陌尘对你预谋不轨的时候这样去和沈陌尘斗啊！”
      “你是说？”我惊愕的抬头，沈夜他早看出来沈陌尘对我有意图？他准备和沈陌尘一争也是为了我？
      这一刹那间，我的脑海里闪过在酒店里他误会我被沈陌尘侵犯的怒火，原来原来……
      “小夜一直不要我告诉你，可是，先前他打电话给我说你误会了他，小夜是个开朗坚强的孩子，可是……”珊姨握紧了我的手，“他在电话里哭了。”
      我呆呆的坐着，脑子里全是“他哭了他哭了他哭了……”
      这一切，竟是我因为自己的妒意和自私而误会你了啊！沈夜！
      “我……这就去找他！”猛的起立使我碰翻了椅子，来不及道歉和告别，我匆匆忙忙的赶去公司。
      沈夜，等我！
      27
      “师傅，能不能麻烦你快点！”拦了一辆出租奔向公司，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着急，沈夜，他一定会在公司吧，可是我的心怎么“砰砰”直跳。
      出租车如箭一般冲向我要去的地方，我还在不断的催促。
      “先生，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呢！真是的，没见过这种……”好不容易看到公司就在门口，顾不得车子没停稳，顾不得司机在身后破口大骂，我急匆匆的跑进公司。
      “沈夜！”看到门口秘书小姐陌生的面孔，我心里的不安就更强烈了，推开办公室的门，慌张的寻找着沈夜的身影，可是——没有！
      “他人呢？”我转头问上前拦阻我的秘书小姐。
      “什么？先生，你不能乱闯啊。”
      我愤怒的甩上门：“我是公司的主管人员，什么乱闯？！沈助理呢？他在哪里？”“沈……沈助理？”秘书小姐被我吓到了。
      “烟烟，怎么了？谁热你生这么大气？”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转身，那个此刻我最不想见到的人从沈夜的办公室里优雅的走出来，脸上带着我痛恨的微笑，虚伪而做作的笑，然而他的出现更印证了我心里不好的预感，

      “沈夜呢？你怎么会在他的办公室？”我冷冷的质问。
      “沈夜？”他狡黠的笑，“唔……我想想……”
      恨不得一拳打掉他恶劣的表情，不过我的怒气很快控制住，秘书换人了，办公室也没人，照这么看，沈夜的遭遇不会太好。
      面前的男人果然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语：“唉，香港啊这个地方，就是办事效率太高，不管什么事情只要一通电话就马上办好了。”
      “什么？你说什么？”他到底对沈夜做了什么？
      沈陌尘脸上的笑突然冰冻了，冷冷的哼了一声：“看来你倒是爱他得很么！”
      我咬住牙——这个混蛋！
      他突然转身进去：“想帮他的话，就进来，”
      我楞了楞，进去？不是只有我和他两个人？犹豫着，还是进了门。那人背对着我：“对了，把门关上。”
      “砰”！门被我发泄似的甩上：“现在，可以说了吧！”想想还是不甘心，又添了一句：“不知道沈先生有什么事会怕别人知道的，做得这么不可告人！”
      “呵呵……”男人转过身，不仅没有我预料的怒气，反而觉得有趣似的轻笑。
      “笑什么笑！告诉我沈夜他在哪里！”
      沈陌尘停住笑，很认真的仿似研究似的盯着我，就在我忍不住要催他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你在问我那个自不量力的家伙么！他当然在……”
      什么？我没听清最后的重点，急切的伸过耳朵，浑然不觉自己离那个混蛋已经只有10厘米左右的距离。
      “在……”我支起耳朵也听不到，正要开口质问，嘴上却凑上来一个熟悉的东西。
      他在亲我！大惊之下习惯性的推开他。沈陌尘被我推得一个踉跄，脸上却挂着得逞的微笑。
      我愤怒的拉开门，TMD，和这种人渣在一起，不过只是让自己吃亏罢了。
      “你不想知道沈夜的下落？”
      我停住脚。
      “他……被廉政公署的人带走了！”如同一枚炸弹，将我炸得头脑发晕。
      “当然，还有他的那些所谓的助手！哈哈……想从我手里抢东西么！”
      “疯子！”我转身骂道，这两个月该是我说脏话说得最多的时候了罢，可是面前这男人嚣张而又冷酷的笑声实在让人讨厌。
      “呵呵，随便你怎么说！不过我沈陌尘要的东西从来都不会失手，”男人高傲而得意的微笑，“包括你，程烟！”
      我无法忍耐的将他恶心的声音和模样隔离在身后，站在电梯里，心里却茫然。沈夜，我该怎么办？我的能力又该如何才能帮助你！
      透过电梯墙壁的反光，我清楚的看见自己的模样——和韩乃文一模一样的外表，是因为这样，沈陌尘才会对我赶兴趣吧，摸着自己的脸，苦笑……

      走出大楼，我被阳光刺得眼一眯。现在，我该去哪里呢？行李还在沈家，但那里我是万万不能再去了，沈夜，被廉正公署的人带走，虽然不熟悉香港的法律，我也从电视电影中知道那里是很严苛的一个地方，更何况，还有人等着看好戏呢！站在阳光下，我显得很是茫然。这一步，该往哪个方向迈？沈夜啊沈夜，可笑我现在才发现自己对你有多么严重的依赖呢！摇着头，我轻叹着在路边的椅子上坐下，是该好好考虑一下！

      “程烟！”一声熟悉的叫唤使我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妇人。
      “珊……姨！”她怎么会在这里？我惊讶的站起来。
      “到我那里去吧，孩子！”

      28
      坐在珊姨家中，我把沈陌尘对沈夜做的一切包括沈夜现在正在廉正公署接受调查统统告诉了她。
      “想不到，沈陌尘动手这么快，我去得太迟了！”如果能不发那场脾气，跑去提醒一下沈夜，沈陌尘已经知晓，那么现在的局面是不是会不同？我乞求似的望着珊姨，希望她能点头同意我的说法。

      珊姨苦笑一声：“晚了，沈陌尘的手段一向是心狠手辣，不要说他一直就恨小夜，就算他和沈夜是亲兄弟他也不会对一个有威胁的人手软。”那么，沈夜他不是死定了？

      “香港的法律来说，商业犯罪会判几年？”
      “几年？你难道还以为沈陌尘会这么好心么？”
      什么？我吃惊的望向珊姨，沈陌尘已经把沈夜害成这样了，他还想……一时屋内沉默着。
      “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救救沈夜呢？”我近乎自言自语，“替他请个律师？”
      “律师？”珊姨叹口气，“傻孩子，你以为我们还能请到比沈家更好的律师么？”
      我抬起头，茫然：“那怎么办？”香港我一个人都不认识，如果是内地还好办一点，起码还有几个同学可以找。
      “明天我去想想办法，看能不能见小夜一面再说。”珊姨望着我，犹豫着什么。
      也只有这么办了。

      第二天，珊姨很早就出去了，我在屋子里坐卧不安的等待着。古人说“百无一用是书生”果然没错啊，我自嘲的苦笑，只能无措的待在家里等珊姨去探听消息。
      “怎么样？”门一开，我迫不及待的问。
      看到珊姨疲倦的样子，我心里已经凉了半截。
      “珊姨……”想知道详细情况可是开口又停住了。
      难道连保释和探望都不许么？我失望至极的跌坐在沙发上。
      “只能保释出SUSAN！”
      什么？我一跳就起来：“为什么？”既然SUSAN能保释出来，为什么沈夜他……
      “唉……”珊姨摇头叹息，“沈夜据说是主犯，不能保释，可是……“她看了我一眼，”我找朋友探听过了，听说还没有拿到证据。”
      没有证据？可是明明我听沈陌尘的意思似乎已经有充足的证据，不然怎会如此大动干戈用到廉政公署，而且如果没有证据的话为什么沈夜不许保释。
      “这不是欺负人吗？”我很快就猜到是沈陌尘搞的鬼，气愤的站起来，“珊姨，我写信给报社和电视台，让他们曝光。”
      这些分明是以势压人，沈陌尘我不能动他，可是廉正公署这样做法可是违法的啊。
      “程烟！”珊姨叫住我，“你想要沈夜连命都留不住么！”
      “可是……我们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啊！”我拧着眉头，无论如何我都要救出沈夜，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啊！
      “你疯了！”珊姨竟然比我还生气，“给我坐下！”
      可是……
      “我明白你的心情，我也只有小夜一个亲人啊，我没有孩子，他就是……他就是……我的儿子一样啊……”珊姨说着，突然捂住脸跌坐在椅子上。
      “珊姨……”我愕然的看着面前哭泣的妇人，有些手足无措，“你……你不要这样……”
      愧疚的叹息着，都是因为自己吧，才会使得沈夜和沈陌尘纠缠不清，也害得珊姨老来将要失去依靠，
      “对不起……”都怪我。
      “程烟，好孩子……”珊姨含着泪，“你……你真的想救小夜么！”
      “当然！”珊姨怎么能怀疑我，
      “唉……”
      “怎么，珊姨，有什么办法？”看她叹息着又欲言又止，我敏感的察觉到有些事她没说出来。
      “快告诉我啊！”我急切的握住她的手，“珊姨！相信我，我想救沈夜的心不比你差！”
      “其实……”珊姨犹豫着看我，“其实……你想过为什么廉政公署为什么会没有证据？”
      我一楞：“沈陌尘还没有拿到确切的证据吧！”不然就是他手中的证据还不能为沈夜定罪？
      珊姨摇头：“是沈陌尘他……他没有交出去！”
      什么！沈陌尘会没有把证据交出去。，我瞪大了眼，这，似乎有些不符合沈陌尘的风格吧。
      珊姨看着我，眼里竟然有乞求：“程烟，你一定明白的！是不是？”
      我呆了呆。
      “你……你能不能……”
      “不……”我慌乱的摇头，“珊姨，我不能去找他！”沈陌尘就是想用这招来看我去求他吧。
      “对不起，珊姨！”真不明白自己何以有这么大的魅力，难道就是因为长的象他从前的情人么！
      “啊……”珊姨的眼里闪过失望，随即强做欢颜，“没关系，孩子，我也知道这样很难为你。”
      “我……”
      我们同时发着呆，珊姨是因为担心沈夜吧，而我，我的心里却乱了，那个男人，真的去求他就可以救出沈夜么！
      门铃突然发出了刺耳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