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侦缉行动之四——相良友绘【有前部连接】

当然，我并不知道葛西看了我这种动作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但他在瞬间很不愉快地将眼睛眯细……然后慢慢地举起废材。
突然，有种寒冷的东西从他体内喷出。
是真的杀气……！
来了！
他突然朝我攻击过来，连一点声音都没出。
他要打过来了？是从上方吗？他想要一击就将我打倒。
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看不起我……
虽然，我也没有完全致胜的把握。
我----在心平静下来后神经也变得锐利，当他要打中我的时候……
他从我正面直冲过来，然后……
咻----！
他使尽力道举起废材从我头上挥下来……
说实话，就算他不是外行人，这个上段攻击也实在太缓慢而且充满空隙。更何况我现在无法发动奇袭，因此对现在的我来说所谓的武器……
“疼痛”才是比竹有效的武器！
我趁着他低下头之前，快步钻进他到处都是空隙的胸膛。
我一边跑到葛西的旁边，一边将废材摆横……用力往他腹部打下去！
“呜啊啊啊啊！”
咚----！
“呜……呜……”
瞬间，传出沉重的顿音跟迷糊的叫喊。
我手上的触感让我一阵狂喜。
终于回敬他一记了……。
藉着我趁用追击地用废材全力打击他的背部。
碰----！
“嘎……哈……！”这下轮到葛西跪在地上，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打滚了。
“咳……咳……咳……咳”
葛西后悔地看了我一眼。
这就是所谓的形势逆转吧……
老实说，我的身体状况也很差，一直不停地喘气。
而且葛西也不知何时会站起来……
“咳咳……可恶……”
在地上滚动的葛西终于停止动作了。
他抬起趴在地上的脸，用充满憎恨的迟钝目光看着我……
我短暂地停止呼吸，再次拿着废材指向他----“----到此为止。”
我的耳膜突然震动起来。
难道……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我的心脏噗通噗通地快要跳出来了。
当我的目光转移到门口时，我的眉毛也变成八字形。
----啊啊，果然。
昏暗的光线中出现两个轮廓。
一个是就算世界末日、地球消灭了也肯定会生存下来的男人，而另一个则是充满压迫感又具有重要指定文化财产的美貌的男人，“日冲……本桥……”
“什么----！”
当我眼角看见葛西讶异的模样时，我全身的力量都松掉了。
我……得救了……
当我回神时，我的腰已经瘫掉，全身软趴趴地坐在原地。
我看着将手伸进胸部口袋的日冲。
“----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了。”他拿出一张纸说。
日冲让我们看他手中挥动的纸张。
那是……逮捕令……？不会吧？
为什么？不是没有证据吗？可是……可是……虽然我很高兴……可是，为什么呢？事情就在我一团混乱间继续进行下去……
“警察已经在外面聚集了……”
本桥的眼神异常地恐怖。
这对堪称是世上无人能敌的恐怖搭档，缓缓朝倒在地上的葛西走过去。
“站起来----”
本桥捉住葛西的衣襟将他拉起来，我看着本桥的眼神……他果然很生气……
他将葛西的手用力地往后扭，这完全不像平常的他……
真的一点都不像本桥。
而且当他不高兴地看了被凌虐到全身伤痕的我之后，他又扭得更用力了。
然后，他用着会让人结冻的冰冷口气对葛西说。
“----你真的应该感谢我是个警察。”
这是……对葛西加诸在我身上的虐待而产生的愤怒吗……？此时，我已经可以稍微原谅他们今天在值班室里对我做的那些事了。
如果他不是警察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光想像就觉得很恐怖……不过，我还是很高兴。
因为，我总算得救了。
“本桥……日冲……”
日冲笑着慰劳现在正心还感激的我。
“嗯，太好了！看来你就算被揍还是有坚守住最后一道防线……”
“守住----？是什么意思……”
好像不是指我的命而已，我看着日冲的视线，终于了解他真正的意思。
坚守……最后一道防线……
他说的根本不是我的性命……而是全身赤裸的我……的腰下方……
也就是说，他的太好了是指我并没有被葛西侵犯？啊……那……要是有什么意外……
我终于有余力察觉其他的事情。
难道，这才是本桥生气的理由。
他们在意的居然是我的下半身！
低级----！
啊啊，危险危险，要是我再多感谢一点说不定就会让他们为所欲为了……
“这……这是当然的！你们两个到底在想什么……只会担那种奇怪的心……太没礼貌了！”
我生气地看着他们，粗鲁地对他们说。
但，不管我多生气，对他们都没什么作用。
“哈哈哈哈……”
他们很认真地对着凄惨可怜的我大笑。
“可是……对主人来说，担心奴隶的贞操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谁是奴隶啊！”
“当然是你啊……”
这时，一个细微的声音插进来打断我们的对话。
“为……为什么……？”
被连续殴打之后一直保持沉默的葛西，突然开口说话。
他的脸色虽然苍白，但气势还没消。
“为什么会有我的逮捕令……你们应该没有我杀人的证据才对！”
“没有的话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葛西的手腕被扭在后面，所以身体有点往前倾，而日冲就拿着逮捕令在他面前炫耀似地摇晃。
说得没错……
这也是我最大的疑惑。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单单只认为葛西有涉嫌……这种含糊不清的理由是不可能申请到逮捕令。
也就是说……已经掌握到确实的证据了……
葛西也应该理解到这件事了。
“骗人！我把一切都处理得很完美……”
“----很完美的执行？”
漂亮的阻止葛西挣扎着踢上来的脚后，日冲凉凉地笑着。
“是你自己很爽快又快乐地承认犯罪的……”
“你的缺点就是自信过剩。况且，这世上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完美的犯罪计划……”
“不可能有那种事！我不论何时都很冷静，我的判断是不会错的！”
本桥参战后，本性尽露的葛西的自尊心也跟着崩溃了。
“我……随时都很小心的。”
“是吗……”
“很冷静……”
“这样啊。”
日冲眯细了眼睛将手插进口袋，然后朝着葛西微笑。
“但，你认识睦月就是一个错误。”
“----？”
“既然计划那么完美，就应该不会做那种无谓的变更才对吧？”
被他说中了……？葛西双唇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次轮到本桥出击。
“而且，你一开始并没有想到要把男孩子当成目标吧？可是之前被你杀害的那个男孩却让你获得前所未有的兴奋吧……”
葛西看到自己的思考方式一再被揭露后，脸色逐渐发青。
这真是太惊人……连我都吓一跳……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在我思考的时候，日冲缓慢地动了起来。
他靠近全身僵硬的葛西，将手搭在他肩膀上。
然后双膝微蹲，一脸嫌恶地将脸靠过去。
“----就是因为你兴奋过头，所以运气才用尽了。”
“什么？”
“你在无意间留下痕迹了，那孩子身上有唇纹……”
“唇纹……”
在看着葛西因为惊讶而抬头的同时，我也一样因为这句而摒息。
唇纹……就跟指纹很像，那是嘴唇上的纹路。这种纹路跟指纹一样不会有重复的，因此可以当成证据……
话说回来他是曾说过检验出来了……等等，本桥是什么时候采到葛西的唇纹去进行比对的？这个谜底只能等日冲跟本桥揭晓了。
日冲离开葛西，在他面前一边走动一边解释。
“而且，你从睦月那里得到情报后就得意忘形了。为了将齐藤设计成犯人，你还特地跑到警署来不是吗？----你的计划到这里看起来是很完美，但你不晓得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我们这种凌驾着神明存在的伟大人种吧……”
“我第一眼就看穿你了，你跟我侧写出来的犯人形象非常相似。所以，我才会特地端茶出来招待你。”
“----茶？”
从本桥散发笑容的美貌，跟带着恶意的微笑所说出的意外台词，让我不加思索地发出声音。
但葛西……
“怎么会……”
他小声地说着，然后垂着头不再说话了。
“你就那样乖乖上当了，真是了不起的完美啊！”
“---哈哈哈哈哈！”
在那个辗碎葛西自尊的笑声中，我总算理解事情的全部经过了。
也就是说……日冲跟本桥在葛西到警署找我时就嗅出他不对劲，随即就盯上他了。所以才会特地端茶请他喝，试着取他的唇纹。
啊，对了！那之后的电话……
当时讲电话时，日冲的确有什么话要告诉我。
难不成，当时他就是要跟我说唇纹鉴定的结果……
犯人就是葛西……
“----不过，让你得寸进尺到这种程度也是出乎我的意料……”
日冲若无其事地将脚边的废材踢开。
“要后悔就到警署去忏悔吧……态度坦白一点。
本桥这么说着，将葛西架直带走。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这下子葛西会被带回警署……接着录口供、提出证据，最后起诉……
我已经可以预测这起事件的结尾了，紧张的感觉也解除了。
“这样真的好吗？将我逮捕起来？”
原本沮丧地被带走的葛西，脸上居然绽放出大胆的笑容。
“我真的可以什么都坦白说出来吗？不过，要是我坦白到过了头，你们之间不可告人的关系，还有我看到的事情，我知道的所有事……，全部都说出来也没关系吗？”
看到的事情……知道的事……
该不会是指日冲摸我屁股的事……
还有我身上吻痕的事情……
----这些事！
他都要跟刑警说？会记录在笔录中？在判决书……以下省略！
“什……等……”
但，他们似乎一点都不惊慌，只有我一个人呆呆的在那边有反应。
他们两人的神经一定在某处断掉了，或是他们已经打算舍弃人生了……居然还站在那连一动都不动。
而且……脸上还带着悠闲的笑容。
像是要给葛西最后一击一样，日冲不断地用鼻子“哼！”地一声。
“无所谓，要说就说啊，反正那些事警署里没人不知道。”
“我不记得我有隐瞒过。”
“那我就全都说出来，我的计划是结束了，但你们也会跟着完蛋……”
“----有完没完！”
葛西的蠢话一下就被中断。
站立在他正前方充满压迫感的胸膛，与往下盯着他看的锐利视线……
葛西的不由自主地沉默下来……
日冲一句话就让四周包围着严肃与强劲的力道。
“没有东西会跟着你完蛋的。”
“没错，从现在开始……”
从后面确实抓住葛西的本桥，他的表情还是很愤怒……
“你们想干嘛……？”
他们身上的波动朝着被惊人气势压倒的葛西传过去，本桥确切地预言：
“----我们会让你体会你的所作所为有多罪过。”
“能让他体会是很好……不过要花相当长的时间吧……”
没错……
我思考着他们说的话，然后点头。
葛西从今以后……大概要花一辈子的时间去忏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在他面临社会的责难、自由被剥压的时候……他是应该好好去思考杀人这件事的意义。
“----可恶！”
在沉默中，葛西突然小声地咒骂。
他可能也跟我一样在思考那两人说的话吧……
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他突然直起身子，粗暴的程度几乎快要挣脱……然后……
咚！
从颈部后面被重打一击之后，他就咚的一声昏倒在地上了。
这真是……手法俐落到让人惊叹。
“要做的时候还是挺行的嘛！”
本桥微笑地接受赞赏。
“必要的时候，我就会做。”
“呼……就这种程度的家伙而已？”
本桥两手拍拍灰尘后从房间的一个角落站起来。
躺在他脚边的是昏倒之后被拖到该处的葛西。
不过，葛西的右手已经被手铐铐住，而手铐的另一端就铐在一根粗管子上。
----就算他醒过来，也已经失去自由了……
真是……太好了……
终于有踏实的感觉了，我维持跌坐的姿势，用手抚摸着胸口。
一次接着一次的暴力杀人事件总算落幕了。
该怎么说呢……总而言之……这真是个漫长的一日啊……
“日冲……”
他沉默地低头看着坐在地上的我。
他的手插在腰上，脸上挂着招牌的嘲讽笑容……
“事情结束了。”
“是结束了没错……”
我因为有特别的感慨，所以才那样回答。
因为……最后做了结的……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