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在我身边,总让我感觉很安心……”
嗯?有戏了?
“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接受你的。”
这是婉拒吗?
“什么意思?”我瞪大眼睛望着元叔菊,希望他能说明白些给我个痛快。
元叔菊却低下头不吭声了。
我顿时心里凉了半截,失望的站了起来,一个人摇摇摆摆回床上躺去。
MD,这什么世道!老子居然失恋了!
想当初我可是受欢迎得很,小元宝、元叔菊一个个跟在我屁股后面哭着、喊着说“爱我吧”、“选我吧”……
结果一个是欺骗老子、由始至终把老子当傻子耍;一个失忆了、清高了、不要老子了……
哼,失恋就失恋,有什么了不起的!想当初老子要才没才、要貌没貌,还不是在大学里先追校花再追系花、最后追班
花,追一次失恋一次,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越战越勇!现在老子练就了一身阴邪狠辣的武功、又生得如花似玉(小
嫣:儿子,你这两个形容词怎么用得这么奇怪?),要才有才、要貌有貌的,还不怕找不到男人吗?——呸呸呸,我
干嘛还找男人啊?老子又不是天生是玻璃,这回好不容易脱离苦海,当然要化身为邪恶的种 马啦,哇咔咔咔……
我正躲在被窝里自舔伤口,耳边突然传来元叔菊的声音:“你怎么啦?”
我身体一挺,心里暗道:林双绝啊林双绝,千万别在甩你的人面前示弱!然后掀开被子,朝元叔菊作春光灿烂微笑状
,道:“我最近练功练得好练,我先睡了,你别吵我。”
元叔菊自然不相信我的鬼话,他看着我,小心翼翼问道:“你没生我气吧?”
“生气?我有什么好生气的?你把我忘记了、把我们的山盟海誓、情深意重忘记了也是人之常情。我只要记得,有我
林双……嗯,不好意思,口误,只要有我于双木在,你就能大鱼大肉、荣华富贵、心想事成!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
我还当你是兄弟,什么时候你有喜欢的人了,告诉我一声,我帮你追到手;如果那人不愿意我就帮你霸王强上弓!”
元叔菊见我越说越不知所谓,便尴尬的笑了笑,道:“我到外面坐坐,你慢慢休息吧。”
说完便真的走出船舱。
我看着他挺直的背影,心里又不禁一阵心酸。
哎,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既然小元宝露出真面目了、元叔菊要跟你掰了、元国
栋又两地分了,你就再找一个呗……
我努力安慰自己,又咬了咬牙,强迫自己不再想下去,然后化失恋为动力,没日没夜的练功,总算赶在到达晋地之前
,修练的上善神功又上了一层楼,已经能做到凝水为冰了。不知是否修练阴寒内功的缘故,我那烦躁的心也渐渐沉静
下来,开始去想一些更深层次的问题。
我和元叔菊摊牌后,元叔菊倒也识趣,没有在我面前晃来晃去,而是经常躲在一边看书。我也没再像往常那样与他有
什么肢体接触,对他以礼相待,说话也有分寸了,两个人相处间,倒有些相敬如冰的意味。
虽然元叔菊举止彬彬有礼,但我冷眼旁观之下,还是感觉到他对人有意无意间的疏远。我不知道元叔菊恢复记忆后为
什么会变得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也许这是残存在他记忆深处的过往所接受教育的痕迹。
要知道元叔菊从小接受的就是为君之道的教育。何为君?君为天、更是独夫。独夫是不需要爱人、不需要亲人、也不
需要朋友的。以前的元叔菊接受不了孤独、渴望变得有血有肉,所以他爱上了活泼乱跳的林双绝;现在的元叔菊失去
记忆,我又是他眼中的陌生人,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因此才会断然拒绝了我。也许我要元叔菊从新接纳我,就必须
先让他信任我吧……
想明白后,我还真是有些犹豫。要知道本少爷天性懒散,若真要我努力争取元叔菊的信任,我还没这个信心。更何况
我向来笃信“强扭的瓜不甜”这个真理,现在元叔菊都跟我划清界限了,我还要跟他死缠烂打吗?
其实,我的要求不高,只要他过得开心、幸福就行。一切就顺其自然吧……
116.重逢
船进入晋地边界后,两岸景致越发恢宏。晋水是人工开凿的河流,河面开阔,河上船来船往,往来水声、人声不断,
无不彰显着晋地作为天朝经济大动脉的崇高地位。
船终于慢慢靠岸,我站在船边上,第一个跳上岸去,随即转过身去扶元叔菊。
元叔菊略一迟疑,随即伸过手来,搭在我的手上,借我的力跳了上岸。
他被小容子下了化功散,一身内力全无,又中了“醉生梦死”,虽一路被元五等人悉心护理,但身手已没有以前敏捷
。我出于关心,帮他上岸,但他那一丝犹豫我还是看在眼里里,心中不免有些自嘲:分手了就是分手了,以前元叔菊
巴不得天天粘在我身上,现在碰一碰都像是要割他的肉一样……
这么一想,心情难免有些不爽,便背过身去看岸边那块大石。只见石头上刻着“风陵渡”三个大字。
我在船上看过几本关于晋地的书,知道“风陵渡”是入晋的第一站,便问跟随上岸的元五,道:“五爷,我们是要该
走陆路还是继续走水路?”
五爷向我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道:“于爷,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家主人吩咐我们将你俩送到‘风陵渡’,于爷
你家亲戚会派人来接你俩的。”
“接我俩?”
我疑惑的看了五爷一眼,正想追问他,身后便传来一声惊呼:“少爷!”
随后便有一人从后向我扑了过来。
我吓了一跳,赶紧把身子往旁边一躲——只见一条灰影从我眼前掠过,眼看着就要掉进我前面的河水中。
只见说时迟、那时快,一条黑影冲了过来,飞快的伸手一抓,将险些掉进河里的灰衣人抓住。
那灰衣人定了定神,也不跟帮了他个大忙的黑衣人道谢,而是一转身抱住我的腰嗷嗷大哭:“少爷,我总算见到你啦
!我好想你啊!”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的灰衣人,见他约莫十六七岁,生得眉目清秀,隐约有些面熟,但一时间又想不出他叫什么名
字,只好哭笑不得的任由他把一把鼻涕眼泪擦在我身上。
那少年哭了半天,见我没啥反应,便抬起头哽咽着问我道:“少爷,你不认得我啦?我是小豹子啊!”
“小豹子!”我终于把少年认出来了,高兴地抱着他笑道,“你也在晋地?太好了,以后总算有个照应!”
小豹子以前长得瘦瘦小小的,老跟在我后面像个小尾巴,现在长得比我还高,也算是小帅哥一名了。当年林家被抄家
,我直接进宫当了“太监”,也没心事去想小豹子的去向,现在看来他是到晋地投靠他二哥于虎了,看样子混得还不
差。
小豹子哭哭啼啼的看着我,道:“少爷我担心死你了!你在宫……”
我立刻捂住小豹子的嘴巴,脑门冷汗直冒。这小子怎么还是愣,也不看看场合就乱说话,真是只长个子不长脑子!
我瞥了一眼站在我旁边的元叔菊,见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别对我又怀疑就好了……
想到这我慌忙打个哈哈,道:“我说小豹子啊,你一说能说一个时辰,少爷我现在可是又累又饿的,你能不能帮我找
个地方落个脚,再边吃边谈?”
说完我松开捂住小豹子嘴巴的手,小豹子也不恼,一拍脑袋笑道:“看我,怎么都忘了呢?哥,这地方你比我熟,你
来带路吧。”
我朝他说话的对象看去,俨然就是刚才出手把小豹子的身子拉回来的黑衣人。原来黑衣人就是于虎,果然不愧为温舍
之的心腹,举手投足间都透着沉稳。于虎刚才一直在看我和小豹子久别重逢的热闹场面,也没有吭声,果然沉得住气
。小豹子跟他一比,简直像只上串下跳的猴子。
我估计于虎和小豹子一样,都不知道我现在的身份,又怕他俩在元叔菊面前露了馅,便抢先一步说道:“你一定是小
豹子的二哥了,久仰大名。二哥你真是太客气了,知道我在京城混不下去,特意叫我来投靠你。虽说我以前是小豹子
的主人,在小豹子流落街头的时候收留过他一段日子,但这些都是举手之劳而已,何足挂齿?倒是二哥你盛情邀请我
来,对我雪中送炭,假如我于双木有朝一日飞黄腾达,一定会知恩图报的。”
一番话下来,基本上把我现在的假名、我编的与小豹子的关系全都说出来了,把小豹子听得一愣一愣的,看着我目瞪
口呆。幸亏我离他近,挡住没让元叔菊看到,否则肯定穿帮。
“你太客气了。”于虎镇定自若的说道。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
我见于虎接受能力超强,便向他介绍元叔菊道:“这位是句书远句公子,是我的……我的好朋友。”
于虎行礼道:“在下徐虎,见过句公子。”
嗯?徐虎?不是于虎吗?
我疑惑的看了小豹子一眼,小豹子这会儿总算机灵点,凑到我耳边低声道:“世子除了我和我哥的贱籍,我俩都恢复
本姓了。”
哦,怪不得改姓了。这样看来温舍之还挺重视徐虎的。
“徐公子好。”元叔菊也缓缓向于虎行礼。
我正望着元叔菊那无懈可击的礼仪流口水,小豹子在一旁用手肘撞了撞我,低声问道:“他就是秦王?”
我给他做了个“是”的口型。
小豹子对我挤眉弄眼道:“少爷,你跟他是那个关系吗?”
我叹了口气,装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道:“本少爷刚失恋。”
小豹子点了点头,一副“我就知道会这样的样子”,然后低声对我说道:“少爷,你还是对我们世子念念不忘吧。”
我一听这话差点没吐血,“这都哪跟哪啊?”
小豹子又同情的看了我一眼,低声道:“少爷,你真是一点都没变诶,明明喜欢得很又不认,小心世子被人抢走喽!
”
苍天啊!这是怎么回事啊?无端端被小豹子把我和温舍之凑成一对,我好冤啊!
我朝天上翻了个白眼,随即恶狠狠的对小豹子说道:“不要在我面前再提这个人!”
“知道了。”小豹子话虽这么讲,但那眼神分明在说“我看你要嘴硬到什么时候。”
虽然我对与小豹子的鸡同鸭讲很是头疼,但元国栋真的只派人把我俩送到这就回去了,我只得无奈的带上元叔菊跟着
于虎、小豹子继续深入晋地。
晋地虽曾为开国皇后温宁宇的封地,但在以地大物博著称的天朝中并不富庶,反而以土地贫瘠、经常发生旱灾而著称
。开国皇帝元世勋将晋地赏给温宁宇,其实是不安好心,颇有点让温宁宇到晋地“扶贫”的意味。温宁宇也不负所望
,到了晋地后,大兴水利,开凿了贯穿整个晋地的人工运河晋水,打通了晋地连接外界的水路;而后又引水入田,使
得晋地旱灾不再、土地肥沃、年年丰收;更有远见的是,温宁宇在晋地振兴商业,使晋地成了天朝有名的商都。经过
温宁宇呕心沥血的打造,昔日的“贫困县”摇身一变、成为今日天朝聚宝盆,加上晋王的五万精兵,使得晋地自成一
国,连皇帝都要看晋王脸色,怪不得忍公公和元国栋会这么放心将我和元叔菊这两个烫手山芋送到晋地。
我对元国栋这样的安排还算满意,一路上又好吃好住的,很快便到了晋地首府晋城。
117.惹事
到晋城前,我曾经问过元叔菊有何打算。
元叔菊笑了笑,向我说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也不知道自己有何长处,不如你告诉我该做什么吧。”
我耐着性子说道:“士农工商,做什么不行?若你想做官,我让徐虎帮你举荐一个又有何难?徐虎现在晋王世子手下
办事,听小豹子说很得晋王世子信任的。如果不喜欢当官,那我俩就买几块地种种,你爱吃什么、我俩就种什么,你
要种花也行。做工我就不会了,你好像也不会,若你喜欢可以重头学起,反正我俩现在还有不少钱,下辈子几本不愁
,我想学什么就学什么。要不做商人也行,晋地重商,商业气息浓厚,我俩可以卖茶叶、卖丝绸、卖马……什么赚钱
卖什么,肯定不会亏。总之你想做什么告诉我一声就行,我双手、双脚支持你!”
元叔菊沉吟片刻,道:“我现在也不知道我想做什么,等到了晋城再说吧。”
元叔菊话都说到这份上,我总不能逼他,只好作罢。
到了晋城,我见道路、房子、集市都规划得整整齐齐的,虽然人来人往,但只让人觉得热闹、丝毫都不觉得拥挤,便
越发觉得这个晋王做得不错。
徐虎事先让人帮我租了个小院子,又帮我请了一对夫妻做佣人。我见徐虎帮我连半年的租金、人工都交了,自然不会
拒绝。院子虽然不大,倒也整齐;那对夫妻人也挺老实的,男的可以做管家、女的煮煮饭、洗洗衣服什么的,照顾我
和元叔菊绰绰有余了。我满意的谢过徐虎,徐虎说徐府离这不远,有什么事可以让管家找他,便拉着小豹子先回去安
顿了。
我和元叔菊的行李本来就不多,都是些衣服和元国栋给的银两,所以两人很快就安顿下来。闲来无事,便拉着元叔菊
出去逛了。
晋城是晋地首府,又被誉为天朝“商都”,出门没走多远便看见一个热闹的集市,集市上只见各地商家拉着各色货物
交易,讨价还价的好不热闹。偶尔还能看见高大的胡人商人,还有穿着暴露的胡姬向我娇笑抛媚眼,把我看得口水都
差点流出来了。
“看过了没有?”元叔菊在我身旁没好气的说。
我连忙收过眼神,眼观鼻、鼻观心的正色道:“那些胡姬穿得这么少,真是不要脸,你说是不是?”
“你啊……”元叔菊一边摇头,一边朝我微微一笑,转身便继续向前走去。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一时反应没过来。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刚才那一笑好像是元叔菊失忆后第一次对我笑……
是奇迹吗?还是说元叔菊对我有好感?
一想到这,我顿时喜上眉梢,立刻往前追元叔菊。
偏偏这会儿不知从哪儿冒出一大帮人,挤在我前面怎么也不走。我急了,推前面的人,道:“让让,我要过去。”
那人回头看了我一眼,阴阳怪气道:“等着吧,没看大爷我正逛着吗?”
靠,我也怒了,推了他一把,道:“大哥你没搞错吧?你一个大男人在脂粉摊前看什么啊?变 态啊你?”
“臭小子你会不会说话啊?真是狗嘴里面吐不出象牙!看我今天怎么教训你!”
“打就打,谁怕谁啊?”我轻蔑的看了他一眼。
那人更怒,挥拳就向我挥打来。
“住手!”两把声音同时响起,元叔菊一脸紧张的冲到我前面,像母鸡护着小鸡似的替我挡着,把我心里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