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说话。
DH晚上让我出去。
中方跟美谈判,又处於安定时期。
而俄方,此次处於下方。
DH说,“谈判的官员已经把文件给我了,你要不要看看。”
“不用了,刚已经有人跟我谈了。”
“BOSS,你的决定?”
“俄方给我十种武器图。”我简短地说。
DH了然点头,“那我做好扛上了的准备,另外,你应该看看文件,他们需要新的战斗机,听说我们有,他们表达出非
常强烈跟我们合作的愿望。”
“合作?”我笑了。
“明合暗抢。”DH也笑了,“给还是不给?”
我抚头,“这下不只是要我的命,连我准备的坟地也想给占了。”
DH手机响起,他接了电话。
“范将军明天要跟我们谈话。”挂完电话,DH看著我。
“好。”我点头。
他可能不想跟我在床上说这些,也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揍我一顿就范,或许谈判桌上,他能把我怎麽样了。
“他们的老首长也来。”DH不紧不慢地追加了一句。
“他也来?”那个已经不再出现台前的老头也来?看来确实是想逼我就范了。
“你有什麽好主意没有?”DH主动问。
“有……”我坦陈,“我装死,你这不了主的人陪他们磨到天荒地老直到这事彻底谈不拢。”
“行得通吗?”
“行不通……”我笑笑,“既然是老家夥要见我,我就算真要死,也得跟他谈完才能死。”
“唉,这些个人,比我们还霸道不讲理,”DH说著,把枪掏出来,“这是你的,我先还给你。”
“我明天叫人过来,你带著他们熟悉下。”
“谁?”
“莫一莫二。”
“张BOSS的人?”DH笑了,“那俩鬼杀过来,可以活捉不少把柄了。”
恋恋无痕5
很长一段时间里,范宗明都闭不上眼。
有人说,情爱的代价是痛苦,情爱的唯一办法是忍受痛苦。
明明这般心神碎裂,却还是必须活下去。
有时候生命并不是走下去就能像光一样绚烂,就算中途有无数光芒照耀你身,但心底一片深暗,那些光芒也射不进你
心。
失去他,范宗明仿若失去生命的涌泉。
他活著惟一的美好,已离他而去。
直到,再次相见。
范宗明很长一段时间来没有听到过自己的心跳声,他亲眼见到他的小孩在谈判桌上,他用尽了所有自制力才没有让自
己狠狠地把他镶进自己怀里。
只是,他还是要忍住,就像每次生命里没有他的疼痛一样,他忍受著他的小孩跟他疏离的话语,讥嘲的笑。
眼睁睁地看著他离自己越来越远,忍受著他的眼里没有他。
范宗明从不後悔自己所做的,那天也没,但他的心却痛到前所未有的地步,他必须先看著谭恋知行离开,这个铁血汉
子在座位上晃了半天神,才有力气站起来。
那是举国欢庆祖国繁荣昌盛的一年。
而谭恋知在国外受伤回国,范宗明中途没有拦下来,随即再也找不到他。
那是他胃癌的第二次复发後他们只相处了半个月的又半年後。
他的小孩病好了只在他身边呆了不到半月,再次生死不明的离他而去。
只半年多一点,他们的陌生又到了另一个阶段,他的小孩这次甚至不再跟他打任何招呼告别,离开这麽久连问候一声
也再也没有。
那一天,他坐在暗处看著大群大群的人们为了丰功伟绩的这几年欢声笑语,范宗明却不知道最让他揪心的那个他亲手
养大的小孩是死是活。
副将在旁耳语,“中将,要不要我去联系下?”
范宗明沈默了半会,这麽多年的容忍也快逼近尽头,终是舍不过心头所系,这次终於点头,“去吧。”
以前再形势紧迫也没想过动用惟一的一次联系,这次,还是用上吧。
他已经到了极限了。
他不想再去猜疑他是死是活,他怕自己再也忍不住倒下去。
可副将去而复返,没有带来好消息。
“对方不接信号。”副将说著,隐藏的棋子像是死寂,不给任何反响。
范宗明闭闭眼,坐正了身,没有再说话。
他,必须得再忍著。
等庆典过後,到了车上,副将说:“中将,去医院吧……”
范宗明虚弱地“嗯”了一声,冷汗大滴大滴从他额头上掉下来,很快,染湿了他笔挺威武的军装。
“小知……”范宗明从恶梦中醒来,眼前还有在战火走出来的他的小孩那张流著血的只有半张的脸。
“小知……”范宗明伸出手,摸著身边的位置。
那片位置依旧冰冷一片,身边已经很久没有躺过另一个人的身体了。
没有体温,没有鼻息间的亲密依存,没有就算一句话也不说也会让他感到安心的鲜活影子。
什麽都没有。
范宗明站起身来,他扶著椅子拉开了窗,拉开抽屉,拿起只残余了二支烟的烟盒抽了一支出来。
这包烟是谭恋知残留下来的,他走後,范宗明数了数,一共有八支。
每当他觉得心揪如焚再也承受不住就会拿出来抽一根。
他以为只要抽掉一半,他的小孩就可以回来。
只是没想到,今晚过後,只剩最後一支了。
范宗明看著外面被没尽的时不时绽放在空中烟花染亮的黑夜,心疲惫得不堪一击。
这麽多年,一道一道难关熬了过去。
可现在,在最心底的那个人,却音迹全无。
最後一支烟范宗明随身带在身上。
他不再出国出任务了,就算上头施加了压力,他还是婉拒而过。
这几十年,范宗明头一次怕,这次如果等不到他,自己就再也没有拥有他的可能性。
可日日夜夜过去,谭恋知依旧没有消息。
一切都在崩溃的边缘。副将联系不到内应,甚至派了几组精备人马去西南边打听消息,但个个无功而返。
这样,又三个月过去。
时间一日如数年,范宗明揣著最後一支年,面无表情地等待著属於他的人的回来。
“将……将军……”半夜,副将拿著电话推开了范宗明的卧室门。
“什麽消息?”范宗明一跃而起,声音问出灯光才亮。
“谭,谭少回来了……”副官眼睛都红了,“门卫说他马上就到。”
范宗明甩到手中紧抓著的中号衬衫,一言不发地迅速下楼。
“将军,你,你穿下衣服。”副将看著只穿了睡裤的将军像火箭一样迅速地下了楼从眼晴里消失,不由得百味交缠欣
喜地笑了起来。
“回来了。”范宗明伸手打开了门,寒风吹在他精壮的赤裸上身上未见他畏缩一下。
车里瘦削的人见到他,黝黑的眼眸里有著笑意:“嗯。”
范宗明拉他下车,牵著他的手往家里走,“饿了吗?”
谭恋知眼睛瞄了一眼他赤裸的上身跟光脚,“有一点点。”
“我帮你弄吃的。”范宗明说著,一阵风在进门之前又袭来,他不由得咳嗽了几声。
“怎麽了?”身旁的人愣了一下,下一刻就问出了声。
“没事。”范宗明拉他进了沙发,半蹲跪下来,回头叫著副官,“刘达,把我家小兔崽子的拖鞋拿来。”
“是……将军。”楼上,刘达飞快地下楼,嗓音透著股轻松。
谭恋知让眼前蹲在他面前的人帮他解鞋带脱鞋脱袜子,全身躺在沙发里懒懒地问:“怎麽大半夜的都没睡?”
范宗明拿著他的脚跟到眼前看了看,淡淡地说:“脚底的皮有点厚了,等会泡澡哥帮你刮下……”
“嗯,我累了,改明天吧。”谭恋知眯了下眼,头歪在了一边,只一下,像是睡了过去。
范宗明起身,抱起他,在他耳边轻轻地说:“我先抱你上床,你先睡会,我煮好面了再叫你起来吃。”
他上著楼梯,怀里的人没有再回答他,沈沈地睡了过去。
出来去厨房时,副官还在。
“谭少怎麽样?”副官关心地问了一句。
“又瘦了。”范宗明拿著剩下的最後一根已经皱成了泛黄的烟,点上了火,抽了第一口之後,深深地吸了口气。
力量,似乎又回来了一点了。
利剑,闲得蛋疼的番外一
有一些年过後。
後来,谭恋知躺著一动不动地跟张健说:“其实想来,这一切还是扯蛋了。”
就算岁数大了,张健坐那都让身边一切黯然失色的气场还是一点也没变,谭少躺他身边,加上他那瘦身板,冷不丁的
一瞅,能让人直接当他不存在。
谭恋知这些年修练得不是妖怪级别的了,他是妖怪加魔王还得加撒旦,刀枪不进,导弹对付也没用,浑然不把自己的
渺小当回事,赖在张健身边赖得天经地义,“你说我哥啊……”
说到这里,他动了,猛眨著眼睛要张健给点水让他喝喝他好接著总结,难得今日他诗情大发想把自己给拧出条像模像
样的拧巴线出来。
无论如何,张爷半闭著眼睛捞了水杯喂了他喝了。
谭恋知也接著总结,怎麽样其实也逃脱不了范宗明,“我哥吧,这麽大一将军,管的事其实也不少了,你说他早就管
不著我了,怎麽临老临老一大把年纪了非得管起来了呢?”
这哪是总结啊,这是连向都没变一下的倾诉。
张健昨晚被陈东折腾得狠了,早上才睡了一会,谭恋知就蹭上来了,这会儿半闭著眼在昏睡,听到这,睁了下眼看了
下谭恋知,表示有听到。
谭恋知浑身也疼,不过是不被人折腾的,他这是病的,不过他还是又爬到了张健身上,枕著人胳膊舒服地叹了口气。
要说陈东喜欢张建这麽多年,一日比一日更迷恋其实一点也不过份,张健这人,别说看了,就是光闻闻,都让他觉得
五脏六腑都安稳得很。
“长得跟妖怪一样就算了,你咋就这麽好闻呢?”老谭的口气跟少年一样,就是当老大当久了,那声音也太男人了,
说得豔羡但一点豔羡也听不出。
夸是等於白夸了。
好听的话张健打小就充耳不闻了,就他长得那样,人就是嫉妒得发疯了也从没往他那自身条件那方诋毁过,他一直都
活得跟贵公子似的,你能指望他那心肠里有点对别人好话反应的余地吗?
谭恋知也不恼,就当自己夸张健的话当放屁了,再接再厉陈述著说:“他来接我,你别让他把我给接走。”
张健继续睡,他家那老狗养得过於强壮,成天往死里操他,难得有天休息他不想浪费一秒。
红旗车在外面停著,谭恋知就是不肯开门放人进。
昨个儿他刚想叫手下接他走,没想到,刚到北京,就被人以破坏公物罪抓走了,听说得按老规矩关半个月才放人。
破TM的公物罪,人刚开的飞机过来,有本事你给老子抓国安局去,不用关死,一子弹就可以把人蹦了,罪名随便你挑
个都够再蹦十来次。
谭少愤愤想完,还是窝在张健的身边,手里拿著摇控一动也不动。
他把保齐系统全关死了,就算张健男人回来也进不来。
没多久,电话就响了。
张健被吵醒,暴脾气起来,对著人就一字:“滚。”
说完,电话线扯了,对著一旁的谭恋知喝斥,“睡觉。”
谭恋知一喜,立马扔了摇控器爬过去睡下,这下直接把腿放张健身上,靠人怀里流著口水睡下了。
房子外,陈东气得都快喷血了,张健一个滚字完全把他的修养给毁了个干净,片甲不留。
他对著红旗车里的人喷火,“你自己的人怎麽不管好,我才来北京两天他就敢跟我抢人。”
偏生的,城郊外的这处私宅是张健交给谭少的人设计的,现在可好,保全密不透风得无缝可钻,除非里面给开门。
自己被关在家门外,陈东的心难受得就快爆裂了,一想到谭恋知会无耻地会对他家张健搂搂抱抱,更是一点涵养也不
想要,对著范宗明就是声嘶力竭:“我要弄死他。”
范宗明脸色其实也没比他好看,可也没办法,他立场不比陈东好,只比陈东坏。
陈东焦头烂额,知道范宗明也是个废物,深呼吸了几下,想著要叫什麽人过来破门而入。
范宗明也在想,想著怎麽办才能尽快进去。
他跟陈东一样迅速打量著宅子,独立别墅,大拦门,周围全是树,保全做得很绝,二公里外立了跟野外浑身天成的绿
色铁网,立了牌子中英文写著高危地区,确实是高危地区,网里处处埋著地雷。
确实像谭少那边的人做的事,罔顾法律不算,关键是连遮掩也胆大的太符合国情,一般要命的小老百姓,绝不愿塌进
这种鬼地方半步。
所以只能从拦门进入。
可铁门过高,另外防范装置在那,你想爬过去,只能做好半途被电死的准备。
切断电源?电源断了,爬是爬进了铁门,但房门是一步也进不得的,玻璃装的是防弹的,质量好得范将军用的防弹车
也及不上。
想来想去,只能眼睁睁地等著人开门。
张健睡好,睁眼一看,天黑了。
把灯开了,看了下周围,看了下被扯断的电话,皱了下眉。
他把怀里的人扯开,从屏幕里看了下外边还停著几辆车,还有站著几个人,又皱了下眉,按了下摇控器,发现开不了
,只好去拿了谭恋知的手按了一下,再按自己的,才把门给开开了。
谭恋知醒来,发现门开了,监视屏幕里红旗车还没走,他扑倒张健,吼:“我不要回去,我要和你在一起。”
他不愿意回去,范宗明越管越宽,倒像是管小时候的他一样了,可他现在是老魔头了不是小魔头,禁不得那样管。
因为管得火起了他就想拿枪崩了范宗明。
没见过一大把年纪了还被人管得要穿什麽内裤的……谭恋知咬牙切齿地觉得范宗明很不上道,但又怕自己真失手把人
给打死了,只好躲。
躲一时算一时。
张健被他扑到後退了两步,厌烦地说:“不回就不回。”
这时陈东已冲进来,眼看就要过来跟谭恋知打架,被范宗明拉住了。
“要打出去打。”张健不耐烦地说了一句,陈东焉气,没跟范宗明干起来。
一起吃完饭,范宗明还不走。
谭恋知赖张健身边,已然全不管陈东气得接近中风,也不管范宗明眼睛一直盯他身上。
老子不是你的兵崽子,现在想管我,没门!
陈东最後都快哭出来,不能赶人,因为张健不允许;不能让人自己走,这无赖就是要赖著自家宝贝;更不能指望人家
老的把大的弄走,那老的看起来没出息透了要不这麽久也没动静;所以几十岁的老男人小孩一样扯著张健胳膊:“他
在咱们家呆一天了,你让他走。”
说著,嫉妒得绿了的眼睛瞪著一旁装死的谭恋知,企图用鄙视把人给轰走。
可谭恋知瞅见了也当没瞅见,巴著张健,一脸谁敢动我老子就昏给谁看的姿态……就他现在这破身板,张健不说,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