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天下 第一卷：笑傲星云[下]————小柴胡汤

　　田鼠（牛黄）：那可辛苦你了，嘿，阳光一照，还真看得清楚了。瞧！那地上躺着的可不是一只死了的燕子吗？

　　拇指姑娘（白芷）：真可怜啊，看它那美丽的翅膀还紧紧地贴着身体，小腿和头也都缩到羽毛里面，这只可怜的鸟儿看来是冻死的。真的是太可怜了。

　　鼹鼠（枸杞）：拇指姑娘，很喜欢小鸟吗？

　　拇指姑娘（白芷）：是啊，以前，它们整个夏天都对我唱着美妙的歌，对我喃喃地讲着话。

　　鼹鼠（枸杞）：不过它现在再也不能唱什么了！像这样的一只鸟儿，什么事也不能做，只会唧唧喳喳地叫，到了冬天就不得不饿死了！

　　田鼠（牛黄）：是的，你是一个聪明人，说得有道理。冬天一到，这些“唧唧喳喳”的歌声对于一只雀子有什么用呢？它只有挨饿和受冻的一条路。不过我想这就是大家所谓的了不起的事情吧！

　　拇指姑娘（白芷）：（弯下腰来，把盖在燕子头上的那一簇羽毛温柔地向旁边拂了几下）说不定，在夏天对我唱出那么美丽的歌的人就是你了吧。亲爱的、美丽的鸟儿啊，你不知给了我多少快乐。

　　田鼠（牛黄）：鼹鼠先生你好象不太舒服，怎么了？

　　鼹鼠（枸杞）：我怕阳光，阳光照得我发晕。

　　田鼠（牛黄）：哎呀，那快把那个透进阳光的洞口给封闭住吧。

　　鼹鼠（枸杞）：好，等我封好了，再陪两位小姐回家。

　　旁白（夏草）：但是这天晚上拇指姑娘一会儿也睡不着。只见她爬起床来，用草编成了一张宽大的、美丽的毯子。她拿着毯子就到了那只死了的燕子的身边去，把它的全身盖好。她同时还把她在田鼠的房间里所寻到的一些软棉花裹在燕子的身上，好使他在这寒冷的地上能够睡得温暖。

　　拇指姑娘（白芷）：再会吧，你这美丽的小鸟儿！再会吧！在夏天，当所有的树儿都变绿了的时候，当太阳光温暖地照着我们的时候，你唱出美丽的歌声，我要为这感谢你！（把头贴在这鸟儿的胸膛上）咦？这怎么回事情？这燕子的身体里面好像有件什么东西在跳动，这是，这是心脏啊！这鸟儿并没有死，看来它只不过是躺在那儿冻得失去了知觉罢了。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它现在得到了温暖，所以又活了起来。啊呀，它太庞大了，我却只有寸把高，它要是醒来，不会伤害我吧？但是，我还是不能不管它呀，让我再把棉花给这只可怜的鸟儿裹紧儿点。恩，这张薄荷叶是我常常当作被子用的，现在也给它了，就覆在这鸟儿的头上吧。

　　旁白（夏草）：第二天夜里，拇指姑娘又偷偷地去看那只燕子了。它现在已经活了，不过还是有点昏迷，只能把眼睛微微地睁开一会儿，望了拇指姑娘一下。拇指姑娘手里拿着一块引火柴站着，因为她没有别的灯盏。

　　燕子（冬虫）：我感谢你，可爱的小宝宝！我现在真是舒服和温暖啊！看来不久就可以恢复体力，在暖和的阳光中飞了。你知道，我们燕子在秋天都向温暖的国度飞去。不过，假如有一只掉了队，它就会遇到寒冷，于是它就会冻得落下来，像死了一样。它只有躺在它落下的那块地上，让冰冻的雪花把它全身盖满。是你救了我，好心的人儿呀，你是我的大恩人。

　　拇指姑娘（白芷）：外面现在还很冷，雪花在飞舞，遍地都在结冰。还是请你睡在你温暖

　　的床上吧，我可以来照料你。来，让我先用花瓣盛着水，给你喝。

　　燕子（冬虫）：谢谢，我有一个翅膀曾经在一个多刺的灌木林上擦伤过，因此不能跟别的燕子们飞得一样快。那时我们正在远行，飞到那遥远的、温暖的国度里去。最后，我就落到地上来了，可是其余的事情我现在都记不起来了。

　　旁白（夏草）：燕子在这儿住了一整个冬天，拇指姑娘待它很好，非常喜欢它，而鼹鼠和田鼠一点儿也不知道这事。终于，当春天一到来，太阳把大地照得很温暖的时候，燕子就向拇指姑娘告别了。它把鼹鼠在顶上挖的那个洞打开，太阳非常明亮地照着它和拇指姑娘。

　　燕子（冬虫）：感谢你这段时间以来的照顾，现在春天来了，我也该飞走了。这里这么黑，不适合你。我想问你，你愿意不愿意跟我一起离开这个地方呢？你可以骑在我的背上，这样我们就可以远远地飞走，飞向绿色的树林里去了。

　　拇指姑娘（白芷）：外面的世界是多么美好，不过田鼠毕竟对我有恩，我若这样离开的话，她一定会感到痛苦的。不成，我不能离开！

　　燕子（冬虫）：那么再会吧，再会吧，你这善良的、可爱的姑娘！我要向那太阳飞去了。滴丽！滴丽！

　　拇指姑娘（白芷）：再见了，我的朋友，我是多么的舍不得你啊！

　　田鼠（牛黄）：拇指姑娘——，拇指姑娘——，你在哪里啊？快回来啊！

　　拇指姑娘（白芷）：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我这就来了！

　　田鼠（牛黄）：啊呀，你可来了！告诉你个天大的喜讯，刚才鼹鼠已经向我提亲了，说他要娶你呢！你可真是好福气啊！在这个夏天，你得把你的新嫁衣缝好，哦，你还得准备好毛衣和棉衣。当你做了鼹鼠太太以后，你应该有坐着穿的衣服和睡着穿的衣服呀。我给你聘请了四位蜘蛛，可以日夜为你纺纱和织布，你现在就得摇起纺车来。

　　旁白（夏草）：之后，鼹鼠每天晚上就都来田鼠家拜访拇指姑娘一次。

　　拇指姑娘（白芷）：哎呀，我的手指都疼了，这做衣服也太难了。

　　鼹鼠（枸杞）：没事吧？快让我瞧瞧！你歇息一会儿，这做衣服还是我来吧。

　　拇指姑娘（白芷）：你还会做衣服？

　　鼹鼠（枸杞）：恩，我的衣服都是我自己做的。我带了点浆果汁来，你先喝点解解渴吧。

　　拇指姑娘（白芷）：太好了，这几天天太热了，我总觉得渴！

　　鼹鼠（枸杞）：等到夏天快要完的时候，太阳就不会这么热了，现在太阳把地面烤得像石头一样硬。等夏天过去以后，我们结了婚，你住到我那房子里就不热了，我那里可阴凉舒服了！

　　拇指姑娘（白芷）：（不高兴地默不作声）

　　鼹鼠（枸杞）：怎么了？怎么不高兴了？

　　拇指姑娘（白芷）：我喜欢阳光！我喜欢去外面看那风儿把麦穗吹向两边，还有那蔚蓝色的天空，外面是那么的光明和美丽，嫁给你以后，这些我是不是都看不到了？

　　鼹鼠（枸杞）：只要你高兴，我可以经常陪你出去看！

　　拇指姑娘（白芷）：别哄我了，你这么怕阳光，这怎么可能呢？

　　鼹鼠（枸杞）：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旁白（夏草）：转眼就到了秋天了，拇指姑娘的全部嫁衣也准备好了。

　　田鼠（牛黄）：四个星期以后，你的婚礼就要举行了！这真是太好了！你知道吗，鼹鼠为了你又重修了他的房子，那可真叫个漂亮啊！

　　拇指姑娘（白芷）：５５５５，我不愿意和鼹鼠结婚。虽然我不讨厌他，可也还没爱上他呢，我现在还不想结婚。我向往的生活是住在蓝天白云下的地上生活！

　　田鼠（牛黄）：胡说！我财礼都收了，你不要固执，不然的话，我就要用我的白牙齿来咬你！他是一个很可爱的人，你得和他结婚！就是皇后也没有他那样好的黑天鹅绒袍子哩！他的厨房和储藏室里都藏满了东西。你得到这样一个丈夫，应该感谢老天！

　　旁白（夏草）：不久，婚礼要举行了，鼹鼠也来了，他亲自来迎接拇指姑娘。以后，拇指姑娘就得跟他生活在一起，住在深深的地底下，有个永远也照不到阳光的地方。这个可怜的小姑娘现在感到非常难过，因为她不得不向那光耀的太阳告别了。这太阳，当她跟田鼠住在一起的时候，她还能得到许可在门口望一眼，尽管鼹鼠信誓旦旦，说会经常陪他到地上来看看，可鼹鼠这么怕阳光，恐怕只是说着玩玩儿的吧。

　　拇指姑娘（白芷）：再会吧，您，光明的太阳！再会吧，小红花。假如你看到了那只小燕子的话，我请求你代我向它问候一声。

　　燕子（冬虫）：滴丽！滴丽！拇指姑娘，我来了，好久不见啊。

　　拇指姑娘（白芷）：啊，亲爱的朋友，你来的正好！田鼠太太要将我嫁给鼹鼠先生，可他住在深深的地底下，太阳将永远照不进来。５５５５，我想要离开这里！

　　燕子（冬虫）：寒冷的冬天现在要到来了，我要飞得很远，飞到温暖的国度里去。你愿意跟我一块儿去吗？你可以骑在我的背上！你用腰带紧紧地把你自己系牢。这样我们就可以离开那只鼹鼠，从他黑暗的房子里飞走，远远地、远远地飞过高山，飞到温暖的国度里去。那儿的太阳光比这儿更美丽，那儿永远只有夏天，那儿永远开着美丽的花朵。跟我一起飞吧，你，甜蜜的小拇指姑娘，当我在那个阴惨的地洞里冻得僵直的时候，是你救了我的生命！现在，让我报答你，完成你的心愿吧。

　　拇指姑娘（白芷）：是的，我将和你一块儿去！

　　燕子（冬虫）：那你快坐在我的背上，把脚搁在我展开的双翼上，再把你自己用腰带紧紧地系在我最结实的一根羽毛上。

　　鼹鼠（枸杞）：（惊慌地跑来）不，不许走！拇指姑娘，你不是答应做我的新娘了吗？你不是说只是来这里看看太阳和花儿吗？为什么要跟着这只燕子离开我呢？我对你不好吗？请留下来，我会一辈子都对你好的！

　　拇指姑娘（白芷）：对不起，亲爱的鼹鼠，比起阴暗的地下，我更向往那遥远的温暖的国度。我知道你对我很好，我也不讨厌你，可我对你的感情还不足以让我放弃太阳和自由！

　　鼹鼠（枸杞）：你真的不愿意和我结婚吗？你真的要走吗？如果你真的不愿意住在地下，我可以陪你住在地上的，哪怕阳光会把我刺伤！

　　拇指姑娘（白芷）：不，我一定要离开这里，我的幸福不在这里！

　　田鼠（牛黄）：拇指姑娘，快下来，你应该要嫁给鼹鼠先生才对！鼹鼠先生，别着急，大不了我们两个一起上，还怕了那只死鸟不成？

　　鼹鼠（枸杞）：不！让他们走，让他们走！我就知道不会有人喜欢我这么个瞎子的！（望着燕子远远飞去唱）很爱很爱你，所以愿意，舍得让你往更多幸福的地方飞去。

　　旁白（夏草）：就这么着，燕子就飞向空中，飞过森林，飞过大海，高高地飞过常年积雪的大山。在这寒冷的高空中，拇指姑娘冻得抖了起来。但每当这时，她就钻进这鸟儿温暖的羽毛里去。她只是把她的小脑袋伸出来，欣赏她下面的美丽风景。最后，他们来到了温暖的国度。那儿的太阳更加光耀，天似乎也是加倍地高。田沟里，篱笆上，都生满了最美丽的绿葡萄和蓝葡萄，树林里处处悬挂着柠檬和橙子，空气里飘着桃金娘和麝香的香气。许多非常可爱的小孩子在路上跑来跑去，跟一些颜色鲜艳的大蝴蝶儿一块儿嬉戏。可是，燕子越飞越远，而风景也越来越美丽。在一个碧蓝色的湖旁，有一丛最可爱的绿树，它们里面有一幢白得放亮的、大理石砌成的、古代的宫殿。葡萄藤围着许多高大的圆柱丛生着，它们的顶上有许多燕子窠。其中有一个窠就是现在带着拇指姑娘飞行的这只燕子的住所。

　　燕子（冬虫）：这儿就是我的房子。不过下面长着许多美丽的花，你可以选择其中的一朵，我可以把你放在它上面。那么你要想住得怎样舒服，就可以怎样舒服了。

　　拇指姑娘（白芷）：那好极了！你看，那儿有一根巨大的大理石柱，它已经倒在地上，并且跌成了三段。不过在它们中间生出一朵最美丽的白色鲜花，我想把它当作我的新家，你觉得如何？

　　燕子（冬虫）：好啊！那我带你飞下去，把你放在它那一片宽阔的花瓣上面。

　　拇指姑娘（白芷）：好啊！（二人飞下去）呀，你看！花中央坐着一个小小的男子，他是那么白皙和透明，好像是玻璃做成的。他头上还戴着一顶最华丽的金制王冠，他肩上生着一双发亮的翅膀。

　　安琪儿国王（桂圆）：你好，美丽的姑娘！我是花中的安琪儿，这里每一朵花中都住着这么一个小小的安琪儿。不过，我是他们大家的国王。

　　拇指姑娘（白芷）：燕子，我的天啦！他是多么美啊！尊敬的国王陛下，你好，我叫拇指姑娘。

　　安琪儿国王（桂圆）：啊，拇指姑娘，你是我一生中所看到的一位最美丽的姑娘。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夫人，一切花儿的王后呢？我将把我头上的金王冠，献给你！

　　拇指姑娘（白芷）：谢谢您的好意，但我现在还不想结婚，请给我一些时间先适应这里的生活，好吗？

　　安琪儿国王（桂圆）：这当然可以了！来，我的丞相，快给拇指姑娘拿来一对翅膀，做为我们初次见面的礼物！

　　安琪儿丞相（狗宝）：拇指姑娘，这是从从一只大白蝇身上取下的一对翅膀。只要把这对翅膀安到你的背上，你以后就可以在花朵之间飞来飞去了。

　　旁白（夏草）：于是，拇指姑娘装上翅膀，就快乐地在花儿中飞来飞去。许多安琪儿们也都来欢迎她，大家都欢乐起来。燕子坐在上面自己的窠里，为他们唱出他最好的歌曲。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拇指姑娘却经常感到不快乐起来。有一天，安琪儿国王再次来向她求婚了。

　　安琪儿国王（桂圆）：美丽的拇指姑娘，请答应嫁给我吧！不过，既然你要做一切花儿的王后了，就不应该再叫拇指姑娘了！这是一个很丑的名字，而你是那么美丽！从今以后，我们就叫你玛娅了！在神话里，玛娅是顶天的巨神阿特拉斯和平勒俄涅所生的七位女儿中最大的一位，也是最美的一位。这七位姊妹和她们的父母一起，代表金牛宫中九颗最明亮的星星。它们在五月收获时期出现，在十第二次播种时期隐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