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化做一滩尸水。可怜他一世为王,最后竟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这也只能说一切皆由天理循环,因果报应,怨不得
别人。
“朱兄,刚才谢谢了。”光武对朱晋抱拳致谢。
“哪里,只要我能帮上帮的尽管对我说。当初要没你们帮忙的话,只怕现在我就不会站在这里了。”笑着拍了派光武
的肩,朱晋开朗的说道。
“光武。没事吧!”好不容易分开人群,夏侯霖等人总算驱车赶到光武这里。
“朱大哥,好久不见。”对朱晋抱了抱拳,夏侯霖问道。
“是尔林兄弟啊,不对,现在该叫大王子才对。”朱晋打趣的说到,语气里丝毫不见揶揄的成分。
“朱兄见笑了,上次的事尔林一直都想找机会解释,想让朱兄谅解。”夏侯霖一直对利用朱晋进宫的事耿耿于怀,但
苦于没机会解释,事情就一直拖到现在。
“哪里,我也明白你有你的苦衷。况且,我这条命也算是你们救回来的,那种小事我不会介意的,倒是你一直不能释
怀,反倒让为兄的不好意思了。”拍了拍夏侯霖的脊背,朱晋爽朗的笑道。
“朱兄不介意便好,这样我便心安了,这次不管怎样,尔林一定要与朱兄把酒言欢。”
“这次恐怕不行,我还有要务在身,不便饮酒。”朱晋有点为难的搔了搔头。“要不这样吧,等我运送完粮草,安顿
好难民,回临祈了,我送信于你,我们再痛饮一番如何?”
“一切都听大哥的安排吧。”一把搂过夏侯霖的肩,光武插嘴道。
“也好,到时尔林就静候朱兄的佳音了。”将身体的重量依在光武身上,尔林对朱晋报以微笑。
“为兄的还有要务在身,你们也不宜久留,你们还是赶快上路吧。多保重,我们临祈见。”跟夏侯霖他们告别以后,
朱晋便同其他人一起押送粮草走了。
“他是个好人。”将头靠在光武的肩膀上,夏侯霖疲惫的闭上眼。
“恩!累了吗?睡会儿吧,你好几天都没睡了。”将夏侯霖散乱杂额前的头发拨到一边,光武宠溺的说到。
“不用了,让我靠会就好。我们继续赶路,现在这种情况容不得半点耽误。还有,等会将刚才发生的事情给我讲一遍
好吗?”闭着眼,夏侯霖享受着光武抚弄头发的触感,像猫一般将头往光武脖子里拱。难得的撒娇让光武高兴了好半
天。
如果要说狭路相逢的话,现在的情景简直是再适合不过了。
火歧车队进了土嵊国境,好死不死的和水洹的车队走到了一块,偏偏有只有这一条官道无法绕路而行。而且这次还是
水洹王亲自出使土嵊,这无疑是在对水洹王怨恨已久的夏侯霖心中点了一把火。
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但碍于双方的身份,夏侯霖并没有做出什么弑君的事情来,但这并不代表他不能用仇恨的
目光去凌迟水洹王。
另一方面,虽然在銮鸶的作用下,水洹王已经不向原来那般走极端。对尔林,也就是现在的夏侯霖,也无先前那般怨
恨。但是天天被人人用仇恨的眼光盯着,他涣栉也绝非什么善类,报复手段更是一流。几次无端挑衅,气的夏侯霖提
剑就要刺上去,所幸双方都被劝回来了,没有发生什么伤害事件。紧张气息在两国车队之间蔓延开来。
光武现在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毕竟水洹王原来的作为确实不值得嘉奖,但是另一方面,如果没有水洹王的话,他
也不会和林相遇了。所以对于水洹王,光武心里十分的矛盾。
另一方,大司马鸾鸶百般规劝,但是水洹王涣栉以是对方先挑起争端为由,根本就不听劝。论鸾鸶再怎么苦口婆心的
劝,他就是不买帐。被说的不耐烦了,直接就提着他的大司马扔到床上,堵他的嘴。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两边的情况丝毫不见好转。
“鸾鸶啊,本王怎么觉得好象有视线粘在本王身上啊,难道是本王英俊潇洒,有人对本王芳心暗许?”提起袖子,涣
栉装模作样的扇了两下,一边用手指挑了挑耳边的银发。风凉的说到。
“王……”鸾鸶暗暗的扯了扯涣栉的袖子,示意他收声,但是被涣栉翻白眼装傻给忽略了。
“明明旁边有一个了,还看着别人的,这是遗传吗?”忽略掉鸾鸶警告的眼神,恶毒的话从涣栉薄唇中吐出。
“你说什么?”银牙一咬,手把在剑柄上,夏侯林做出随时拔剑杀人的决心。他可以忍受别人的侮辱,但他绝对不能
忍受别人侮辱他母妃。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涣栉身上早就被看出了个窟窿。
“本王又没说你,你那么激动干嘛。还是说,你被本王说中了心事?”眯起细眼,涣栉邪气的上下打量着夏侯霖,然
后意味深长的钩起一摸邪笑。
“你……”夏侯霖拔剑就要冲下马车,被光武拦腰截住。
“你放开,让我杀了他,放手!”眼红充血,太阳穴的青筋暴起。夏侯霖用力挣扎,无奈光武用尽全身力量来阻止他
,怎么都挣脱不开。
“林,你冷静点。喂,对面的,好好管管你那位的嘴。本王阻止,只是不想他杀人,但是这样下去,只怕我会陪着他
一起杀人。”涣栉刚才的话确实过分了,让光武也非常愤慨,他不容许有人侮辱林,也不容许有人侮辱他母妃,但是
刚才涣栉一句话把这两样都占全了,也难怪夏侯霖会那么的生气。
感受到对方眼里的杀气,鸾鸶赶紧捂住了涣栉的嘴。
“本王岂会怕……”摇头趁鸾鸶手松掉那一刻,涣栉又开口说道。
“王,不要说了。”看涣栉似乎还要开口,怕光武真要杀人,慌乱中鸾鸶的手更加了几分力道。虽然涣栉不是不会武
功,但就他那点工夫,自保可以。和久经沙场的光武比起来只是三角猫的工夫,这一点鸾鸶从光武身上散发出的杀气
就能觉察到。所以于公于私,他都不想涣栉去招惹那两个人。但是,他的心意似乎没有传达到涣栉那里,是两人沟通
不够吗?还是那人太孩子气了?
“呜……呜……你想闷死我对不对?我就知道你跟我肯定是不情不愿的,在你心里我还不如鸾鸳对不对?”用力扮开
了鸾鸶的手,眼神涣散,面色惨白的涣栉又开始走极端了。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看着陷入极端的涣栉,鸾鸶无力的想要解释,想要叹气,但是这些时日他似乎都把气
给叹完了,此刻只能看着涣栉苦笑。
“你明明就是这个意思,还帮着外人!”瞪着紫眸,陷入狂想,涣栉不给鸾鸶任何解释的机会。
“我没有。”鸾鸶已经完全脱力,说话有气无力的,惨白着脸已经不知如何是好了。每次涣栉陷入极端他都要花好大
的力气才能把他拖回来。
“你哪没有?你没有怎么会帮那边捂住我的嘴,啊?”抓着鸾鸶的衣领前后摇晃,一点也不见帝王的庄重。涣栉一点
也不在意现在的丑态让外人看见。
看着鸾鸶被摇得七荤八素的样子,夏侯霖也忘了要砍人,楞楞呆在光武怀里,呆呆的说了句,“鸾鸶他好惨啊。”
光武看带此番情景也百感交集的在心中默念道“鸾兄,辛苦你了。”
被那两人一闹,本来紧张的气氛也一下缓和下来了,就在众人都松一口气的时候……
“小心,”一把将鸾鸶扑倒护在怀里,一只长箭钉在了坐辇的靠背上。一群山匪出现在山头上。
“护驾!”数十个暗中保护,火歧王,还有水洹王的死士,再加上两边带的几千精兵,将两部坐辇围在中心保护。
“先委屈王还有各位先到后面的马车躲避片刻,待臣解决完方请各位出来。”光武的部下这群王族说袄,现在也不是
分你我的时候。
话语刚落,利箭接连不断的朝他们射来。“陛下,快走!”接连砍掉数支利箭,光武等人朝后方的马车跑去。
“拜托你们了。”
这次山匪似乎想趁天灾,世道正乱之际大捞一笔,也不顾什么王族,军队了,倾巢而出,图个满载而归。
看着这么大的肥羊岂有放走的道理,更何况他们只当光武等人是他国寻求避难的贵族,没有想到堂堂两国的王会为了
天灾亲自到土嵊来。如果有点常识的人都应该认识王旗,和这阵仗怎么都不像一般贵族的。可惜,现在那群人眼里只
剩下贪婪和欲望了,否则他们会为今天的决定感到后悔。
“嗖!嗖!”的箭不断的从后方袭来,光武等人走的异常艰难,要一面往前跑,一面注意后方的冷箭。
将不会武功的鸾鸶护在前方,武艺并不十分精湛的涣栉拼命的掩护情人,失去在得到的感情促使他不停的挥舞手中的
剑,当掉一切危险。然而,百密终有一疏,一支箭穿过了防护网射向了鸾鸶。
“啊,不要!”正想用自己去挡那支箭,一把乌黑油亮的剑砍断了飞来的箭支,是掩日。
艰难的,一群人终于抵达了最近的马车。
“爹爹!父王!”看到进来的人后,甩开婢女,铮儿立刻粘了上去,嘟着嘴,奶声奶气的想和光武撒娇。看到后进来
的涣栉和鸾鸶,他瞪大了好奇是双眼。
看到一群人脸色不自然,对各位行了礼以后。显懂事的把铮儿牵到马车最里面哄他玩。
“那个,刚才……谢谢……”面色尴尬,虽然语气有点不情不愿的,但是他水洹王总算是拉下脸来道谢了,这对自尊
比天高的他来说,已经是已经算是破天荒了。
“我不是为你救的。”毫无表情,面染寒霜的夏侯霖一点都不领情,这么多的恩怨岂是一句不情不愿的谢谢就能化解
的,他夏侯霖还没修炼到一笑泯恩仇的境界。
“你!”对夏侯霖的态度不满,涣栉正要发作,被鸾鸶拉住了袖子。想到刚才要没有夏侯霖拔刀相助的话,现在,也
许他正再一次经历噬心般的痛苦吧。想到这里,一向惟我独尊的涣栉居然安分的坐在一边,搂着他的大司马不出声。
“刚才多谢相救,夏侯公子。”想站起来给夏侯霖行礼,但涣栉把他紧紧箍在怀里动弹不得拍了派他的手,但没有任
何回应。鸾鸶只能苦笑着,就着坐着的姿势勉强给夏侯霖行了个礼。
“哪里,大司马多礼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人之常情。”看着鸾鸶诚心的道谢,夏侯霖冷峻的表情才稍有缓和
,钩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回应着。
“以前多有得罪了,虽然这么说有点强人所难,但还请夏侯公子不要往心里去。”对夏侯霖拱了拱手,鸾鸶由衷的希
望两人的恩怨能够化解。
看着鸾鸶那充满诚意的表情,夏侯霖只能苦笑,并未作出回答。要他当一切都没发生过吗?好难!也许有一天他心中
的伤痕愈合了,但是那一份痛却是再也消不掉了,太多的东西刻骨铭心,即使不想往心里去,但融入灵魂的痛岂是心
里容的下的?一直压在心底不愿碰及的事,为什么又要提出来?母妃就那样走了,甚至最后一面都没见着,更何况母
妃还是因为他的出生而身体那么虚弱,最后衰竭而死。没有涣栉,现在一切都不会这样,也许母妃还活着……越想越
痛苦,不想在人前哭的他强压住心中的酸楚,忍受着胸口那翻江倒海般的情潮。
一双布满老茧的大手从后面将他拥入怀里。“睡会儿吧,你也累了。”不忍心看到林痛苦的表情,光武用一只手覆住
夏侯霖的眼睛,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摩他的脖子,在耳边轻哄到。林的伤痛也许永远烙在了心里,他不强求伤痛全愈,
但他有信心能陪林一起面对,永远在后面支持他,呵护他不让他再次受伤,这是他唯一能做到的。感觉手下潮湿的触
感,光武将怀里的人搂的更紧。
看着夏侯霖没有回答,鸾鸶也没有再逼他,有些东西强求不来,但是他有信心,只要夏侯霖还是原来那个高傲坚强的
涣尔林公主的话,只要这个人陪在他身边。总有一天,一切恩怨都能化解。这是他由衷的希望,当然,也要另外一个
人合作才行,看着手腰间越箍越紧的手,鸾鸶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脸色颇为无奈,命运多舛啊。
约一个时辰过后,外面的山匪尽数被剿灭,涣栉和鸾鸶回到了自己的坐辇,夏侯霖还在睡,光武索性就将他留在了马
车上,自己回到坐辇上。
傍晚时分他们就到了花黔镇。
花黔是个小镇,当地官员出来迎接的时候,没料到两国的来使会同时到达。官邸只有一座,别无选择,火歧水洹人马
只能屈就的住在一起。
火歧这边没有表示什么,倒是水洹王,从进门开始就用阴阴的眼神看着花黔镇的地方官。看水洹王面色不善,自知招
待不周,理亏在先。但是花黔也就这么大,最好的官邸已经让出来了,实在无法再找到更好的地方招待来使了,谁知
道两国的王会一起到达呢?这也不能全怪他们呀。虽然心里有几分理直气壮,但被水洹王那猫一般的紫眸阴阳怪气瞬
也不瞬的一直瞪着,花黔官员还是在心里捏了把冷汗,更加小心伺候,生怕惹恼了水洹王。
晚上的洗尘宴,分开办怕招人话柄,敬酒有先后难免被说厚此薄彼,所以也就一起办了。
端着酒杯,地方官走到坐主坐的两个王面前,陪笑道,“两位陛下,下官招待不周,多有得罪,还请二位见谅。下官
在此敬二位一杯就当赔罪。”说完,酒杯一抬,将酒一饮而尽。火歧这边半天没响应,光武只顾给夏侯霖夹菜根本就
没听进去。夏侯霖看不过去了,暗自扯了下光武的袖子,光武这才反应过来,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就放到桌上,便再
也不动。一心一意的照顾路途劳累的夏侯霖去了,从头到尾就只看了地方官一眼,谁要在他眼里只有夏侯霖呢。地方
官嘴角有点抽筋,但还是强压下来继续陪着笑脸。再看看水洹王,端着酒杯,还是那副阴阳怪气的表情,眯着眼盯着
地方官,也没什么动作,但就是让地方官脊背发毛,觉得冷汗一滴滴顺着脊骨往下流,像无数小虫子在上面蠕动。再
也装不下去,地方官嘴角开始大幅度的抽搐,脚也发颤眼看就要跪了下去。
“王!”突如其来的一声呼喊,打破了僵局,也救了地方官。还是盯着地方官,涣栉慢动作般的把酒杯送到嘴边,浅
浅的喝了一口。
“哼!”喝完酒,他回头瞪了一眼刚才救地方官出困境的鸾鸶。鸾鸶知道他是小孩心性,只是想整整地方官员,并不
打算怎么样,也就笑了笑不再多说。
如释重负的,地方官应酬了两句就退了下来,在角落里大大喘了口气。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火歧王这边把他当空
气,仿佛真空一般,水涣王那边确是强压,几乎要压断他的神经,这样的事情他绝对不想遇到第二次,不知会不会折
寿。还好这些都只是他心里的想法,要说出来只怕会更惨,和两国过王见面会折寿?被涣栉听到了难不准会怎样恶整
他。
夜到深处,似酒般醇香,浓的化不开。
“你今天做的不太稳妥。”靠在光武怀里,夏侯霖任由他用手梳理披散的长发。指尖滑过头皮,让夏侯林舒服的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