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去,我会有自己的打算,您的好意我只能心领了。再说了,我家现在的情况您也知道,赵阿姨现在还躺在
医院里,如果不是您帮忙,恐怕医药费和住院费都是个问题。短时间内,恐怕我还不会考虑学校的事情。”
“这样啊……”
郑慕枫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既然是这样,那就先算了吧。不过,杨林,我想你也知道,你那个赵阿姨得的是什
么病,如果她一直这样醒不过来,你的生活还得继续下去……”
“不会的!”杨林倏地的抬起头,看着郑慕枫,坚定的说道,“不会的,赵阿姨一定会醒过来的!”
……
杨林有些清瘦的面孔,带着绝对的坚定,淡色的唇紧紧的抿着,黑色的眼睛深处,似乎有两簇火焰在燃烧。郑慕枫有
一瞬间的失神,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摸上的杨林的眼角。
这双眼睛,诠释着一种简单的信念,坚定,却带着隐藏的脆弱,异样的吸引人。
郑慕枫似乎有些明白了,这个孩子究竟是哪里吸引了自己。
“郑总?”
“叫我慕枫,”郑慕枫笑了,含着笑的面孔贴近了杨林,温暖的唇终于落在了杨林的嘴角,“叫我慕枫,不要再叫我
郑总。否则,我会生气。”
“……”
张了张嘴,杨林的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可那两个字还是没有说出口,没办法,他实在觉得别扭。
看杨林这个样子,郑慕枫笑了笑,也不打算再为难他,好心情的揉了揉杨林柔软的头发,“刚刚是我失言了,我不该
那么说。”
“不,是我反应有些过度了……”
“不说这些了。”郑慕枫站起身,也顺手把杨林拉了起来,然后看了看手表,“都这个时间了,好在我订了位置。走
吧,我们去吃饭。”
杨林有些不解郑慕枫突变的态度,就被他拉着走出了总裁办公室,来不及和tracy道别,只能和那位一脸惊愕的金发美
女摆了摆手,就上了电梯,一路来到了地下车库。
这次郑慕枫带着杨林去吃了川菜,看着杨林一边辣的小脸通红,一边还是停不下筷子的样子,郑慕枫脸上的笑意愈发
的深了。
吃过了饭,郑慕枫把杨林送回了家,在杨林下车的时候,郑慕枫拉住了杨林,认真的说道,“杨林,我知道不该在这
个时候再给你增添烦恼,但是,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无论是学校的事情,还是我的事情,我都希望你能好好考
虑一下。”
说完,郑慕枫吻了一下杨林的额头,就离开了。
杨林站在原地,看着郑慕枫离开的方向,有些出神,直到一片冰冷的雪花落在他的脸上,被那瞬间的冰冷激了一下,
杨林抬头看了看昏黄的路灯,轻叹一声,转身朝家门走去。
郑慕枫开着车回到了家,洗过了澡,泡了一杯咖啡,站在阳台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不断飘落的雪花,白皙的指尖在
透明的玻璃上划过了一道道的痕迹,如果仔细看一看,就会发现,他在不断的重复写着一个人的名字,杨林。
为什么?
郑慕枫看着自己倒映在落地窗上的影子,无声的问着自己,为什么,他竟然会觉得,不应该再在那个孩子的身上使用
那些有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放下电话,文竟明抱着手臂坐在沙发上,刚刚联系了杨林那位阿姨入住治疗的医院,没有想到,竟然已经有人先他一
步,代付了住院费和医药费,甚至给那位病人换了单独的病房安排了专门的看护。会做这件事情的人,不用仔细想也
知道会是谁。想起那天在郑慕枫家的门外看到的情景,文竟明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看来,他迟了一步啊。文竟明有些莫名的勾了勾嘴角,站起身,听到门口传来的一声轻响,转过头,就看到文峥义正
站在自己的房门口。
“父亲,你还没有休息?”
仅仅是短短几天的时间,文峥义的头发,已经开始变得花白,虽然仍是那张保养得宜的英俊面孔,可浑身的气质,却
早已不复当初的凌厉。
“竟明,你到我的房间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文峥义说完,就转身走回了房间。文竟明有些奇怪,自从文峥义那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一天之后,整个人都有了
改变,原本总是带着精明的眼睛,也变得有些浑浊。
想了想,文竟明还是随后跟了过去。
第五十九章
“竞明,当年的我,确实做了错事。我不甘心将文家族长的位子拱手相让,一时的利欲熏心让我蒙蔽了双眼,舍掉了
自己的良心,本以为不过是一场搬不上台面的阴谋,文家的落魄只是一时的,事后必定能东山再起。却错估了当时的
形势和那个人的疯狂,没想到,只是一念之差,竟害了文家一家老小十几口人的性命……”
文峥义坐在藤椅上,双眼有些无神,声音平缓的向文竞明叙述着埋藏在心底几十年的秘密和悔恨。他把这些东西藏得
太深,藏得太久,他本以为,这些秘密就像是他不断逝去的生命,也会随着时间的过去而逐渐埋葬掉。却没想到,一
趟C国之行,竟然会让他碰上那个叫做杨林的孩子,那个孩子哭泣的样子,抱着自己瑟瑟发抖,文峥义能够感受到,那
个孩子心中不绝的怨恨。
难道,真的峥嵘回来了?
回来质问他这个一直被信任,最终却背叛了他的哥哥?
是不是,自己不应该回C国来会比较好,但是,那又如何?就算是自己将这些秘密带到棺材里,做过的错事,也永远不
会被抹去。等到他下了黄泉,或许会更没有面目去见文家的列祖列宗,更没有面目去见当年曾慈爱的抱着自己的老太
爷。
“父亲……”
文竞明听到文峥义的话,只是微微怔忪了一下,就恢复了平静。其实,经过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一些事情,还有他手头
掌握的一些东西,他早已经对文家当年的事情有所怀疑,父亲近段时期的一些行为和举动,让他的怀疑不断的加深。
但是,文竞明一直不愿相信自己的推测,直到文峥义见到杨林,直到那天晚上有些不可思议的一幕的发生,直到听到
文峥义亲口承认当年自己做下的事情,犯下的错,文竞明才不得不舍掉一直以来的坚持,相信他的父亲竟然是害了自
己家族的元凶之一。
“竞明,我近来时常做梦,梦到年轻时的一些事情,我想,或许是我当年做了亏心事,终于要遭报应了……”
文竞明只是静静的听着,即便文峥义有些语无伦次,他也没有去打断。
只是在文峥义说到当年他把血玉的秘密透露给赵德盛的时候,忍不住问了一句,“父亲,文家家传的血玉究竟有什么
秘密?难道只是因为它的价值,赵德盛才会如此的穷追不舍吗?当年文家没有破落的时候,比这块血玉价值更高的玉
器也不是没有,为什么赵德盛只是单单从文家拿走了这块血玉?”
文峥义听到文竞明的问话,顿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说道,“文家的那块血玉,其实是个不祥的东西。”
“不祥?”
“对,文家的那块血玉,岂止是不祥,它上面,早就牵扯上了人命。”文峥义突然话锋一转,看着文竞明说道,“竞
明,这些话,我今天只跟你说一次,出了我的口,听进你的耳朵,就连你的大哥,你都不要透露分毫,你明白吗?”
“我可以保证,父亲。”
文峥义点点头,然后才继续说道,“这块血玉,确实是汉室瑰宝,据传可以镇魂定魄,保灵魂不灭。这些传说我不太
清楚,但是,这块玉是某位汉室公主的陪葬却是事实。清末的时候,一个土行孙偶然机会得到了这块玉,据说,当时
这块玉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说到这里,文峥义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停了一下,
“父亲?”
文峥义听到文竞明的声音,这才继续说到,“那个土行孙,姓赵。而一直帮着那个姓赵的土行孙销赃的人,姓文。”
听到这些话,文竞明的脑袋就是嗡的一下,有些不可置信抬起头,“父亲?!”
轻笑了一声,文峥义摇了摇头,双手下意识的合在了一起,手指有些神经质的微颤着,“竞明,这些话你相信也好,
不信也罢,你只当听了个故事吧……”
文峥义垂下了双眼,继续说着这个看似有些荒诞的故事,好运气的土行孙得到了一块价值连城的血玉,一直帮他销赃
的人知道了这件事,看到那块玉的当事就起了独吞的心思,趁着那个土行孙不防备的时候,夺了他的命,扔掉了尸体
,当初那个年月,世道混乱,死伤个把人根本就不会有人察觉,更何况是做这种不入流的行当的。于是,土行孙就这
么消失了,而那个姓文的,则摇身一变成了有名的珠宝商,将那块血玉打磨雕琢,成了文家历代的传家宝。
“但是,那个姓文的珠宝商人,却没想到,那个土行孙的后人知道了当年的事情,一代一代的将这份怨恨传了下来,
一直到了……”
“到了赵德盛?”
“……对。”
“竞明,当初赵德盛找上我的时候,我以为他只是想要钱,却没想到,他要的,是文家一家人的性命!等到我察觉出
事情不对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一直到文家出了事情,我才弄清楚赵德盛的身份,可当时一切都晚了。我后悔
啊!我当初鬼迷了心窍,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我曾经想过去找赵德盛报仇,可是,转眼之间,这个人就消失不见
了,直到再次出现,他竟然靠上了郑家这棵大树!当初文家只剩下我和你的爷爷,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一直等着,
等着……或许,当初赵家的后人等着为他的先人报仇,就是和我一样的心情吧。”
“父亲,您这些年来一直在追查文家当年的事情,难道,不只是为了寻找亲人,也是为了……”
也是为了赎罪吗?
文竞明的将后一句话咽了回去,神色复杂的看着文峥义。这些年,父亲追查文家后人的事情并不是在作假,可是,他
向爷爷隐瞒了一些消息的事情却是真的。文竞明一直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这样做,如果不是为了彻底隐瞒住当年他犯
下的错误,难道,会是忌惮赵德盛背后的郑家吗?
文竞明皱了皱眉头,郑家,在当年的事情上,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没有注意到文竞明的沉默,文峥义的脸上滑过了两道泪痕,继续说着,“竞明,这些年来,我明里暗里都在追查,文
家当年一大家子,几乎是每个人我都能查到最终的结果和下落,只有三个人我查不到,一个就是你小叔叔峥嵘,还有
一个是三房的峥云,再有,就是当年三房的太太,她是个好人,一直到最后都护着文家的孩子,都护着你的小叔叔,
可是,她最终是死是活,就和你的小叔叔一样,始终查不到半点踪影……”
“父亲,峥云的下落,我知道。”
文竞明突然打断了文峥义的话,开口说道,“您还记得当年的曾叔一家吗?是他们救了峥云。”
“曾叔?”文峥义突然睁大了双眼,“对了,你上次在电话里说过,你找到了曾叔的后人。那峥云……”
文竞明看着文峥义眼中升起的希望,也只能无奈的将他知道的所有告诉的文峥义。包括峥云的死和一直到死都解不开
的怨恨,还有那个叫做陶楚的女孩。
文峥义听文竞明说完,放在藤椅上的手有些微微颤抖,用力握了握,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文竞明明白了他的意思,和文峥义道了一声晚安,便走出了房门。
回到房间之后,文竞明就一直站在窗前,静静的看着窗外已经有些蒙蒙亮的天空,不断的回想着文峥义和他说过的话
。
没有想到,当年,竟然真的是他的父亲出卖了文家,只是为了家族族长的位置,竟然将文家血玉的秘密泄露给了外人
,招来了那一场可怕的浩劫。文家留在老宅的几十口人,死的死,逃的逃,竟然没有留下一丁点有用的线索。就算是
曾大全,对文家当年发生的事情也只能说出个大概。
至于赵德盛,文竞明抿紧了唇角,血债血偿,他绝对不会放过那个男人的,绝对不会!
突然,文竞明的瞳孔收缩了一下,他有了一个很可怕的设想,如果当年的一切真的是父亲联合外人做的,自己的祖父
文庆正,难道真的就一点都不知情吗?会不会祖父其实是知道的,他只是放任了父亲?
一想到这种可能,文竞明就感到全身开始发冷,控制不住的抱紧了双臂,闭了闭眼,抓起外套和车钥匙,跑出了家门
。
坐在房间里的文峥义听到车子发动的声音,一动都没有动,他就这样保持着文竞明离开房间时候的姿势,一直坐到天
亮。
杨林被闹钟吵醒,抓了抓头发,掀开被子就跳了起来。赵霞住院之后,钱大柱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医院,虽然医院有看
护,可他总说不放心,一直守在赵霞的窗边,吃饭和换洗的衣物都是杨林给他送过去的。只是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
原本高壮的男人已经熬得出现了老态。
看着他们的情形,杨林的心里不由得就是一阵阵的害怕,就像当年杨国强在医院弥留之际,张娟彻夜不眠的守在他的
身边,可最终……
杨林叹了口气,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脸,别想了,昨天医生不是还说过,赵阿姨已经有了反应,或许过段时间就醒过来
了呢。
穿上了衣服,杨林快速的洗脸刷牙,然后到厨房把昨晚就熬好的粥热上,又夹了两个馒头,切了点自己腌的酱菜,想
了想,又给钱小柱和张娟煎了两个鸡蛋。等到早饭做好之后,钱小柱和张娟也醒过来了,杨林就把做好的早饭盛出来
端到桌子上,自己胡乱的扒了两口粥,咬了半个馒头,提起装好的保温饭盒就要往外走。
“杨哥。”
“恩?”
“路上小心。”
“知道了,你看好家,有人敲门要多注意一点,说是来收费的,你也问清楚,别轻易的放不认识的人进门,知道了吗
?”
“知道了!”
钱小柱答应得爽脆,杨林腾出一只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又和张娟说了一声,就转身出了门。
等到杨林走后,钱小柱重新回到桌子旁边端起了碗,不忘给张娟夹了个馒头,“张姨,你也吃吧,杨哥蒸的馒头好吃
着呢。”
张娟只是默默的端了饭碗,低着头看着碗里的白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杨林出了家门,骑着自行车还没走出多远,就看到道边停着一辆挺熟悉的轿车,等到他走近了,车窗摇了下来,就看
到文竞明正坐在车里看着他。
“文先生?”
文竞明等到杨林停下自行车,就打开车门走了下来,站在了杨林的面前,“杨林,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和我去喝
杯茶?”
杨林抽了抽鼻子,文竞明身上那股浓浓的烟味让他直皱眉头。看来,他刚刚在车里肯定抽了不少的烟。自从认识文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