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五岁那年拜访那座巨大的城市的时候就曾经想过,要怎么做才能攻陷下这样的要塞都市。"
"那么,你想出什么好办法了吗?"
"多少是有几个,不过,轩为这次的战斗是以短期决战为前提,所以最方便的应该是找人在内部呼应。不管是再怎么坚
固的要塞,只要门从内部打开的话,也就支撑不了多少时间了。"
"你说的没错。不过王弟在这种事情上一向很狡猾。木莲队和我的亲友们应该都被看管了起来烤对。视具体情况而定也
许还会受到加害。团员们虽然尽可能量在外表上表现得很轻松自若,但心里一定都相当担心吧?"
"你还真是善良。"
感觉到罗西德的话里带刺,米亚不由自主地反问一了回去。
"你有什么不满吗?"
"没什么。"
"骗人,自从木莲队加入了之后,你一直就很不痛快的样子。"
因为罗西德从来不把表情表现在脸上,所以只有贝鲁根等少数的几个亲信才能正确把握住他的感情波动。
对于自己已经在无意中突破了罗西德的外壳这一点,米亚本人似乎完全没有留意到,依然只是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
"你不好好说清楚的话,别人会产生误会的。今天不也是这样吗?你故意在找柏路拉的茬儿对不对?"
不光是今天而已,自从木莲队加入之后,他们之间似乎就一直延续着罗西德对柏路拉因视而不见,而米亚拼命在其中
打圆场的形式。
"你身为国王却对木莲队的团长搞区别待遇,会直接影响到士兵的士气的。"
"我不喜欢那小子,他绝对对你心存爱慕。"
听到他的话后,米亚脱口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那还用说吗?他又不是你!"
就在米亚心着捧腹大笑的时候,罗西德伸手抱住了米亚的细腰,等米亚注意到的时候,他已经置身于正坐在帐篷里的
简易床铺上的罗西德的腿上。
"你对自己的事情一点都不了解。"
"哪有这种事……"
但是,面对靠近的嘴唇,米亚只有停住了嘴巴。同时闭上双眼,顺从了对方的要求。
"嗯……"
当两人的第三者头交缠到一起的时候,从米亚的鼻中发出了陶醉般的声音。真是的,蛤蛤自己一再说过不愿意了,罗
西德还是每天都会上演这样的举动。可是,更让米亚头疼的是,自己似乎已经越来越习惯了他的这种行为。
呼吸急促,热度上升,不只是嘴唇,连耳朵和面颊都染上了绯红的色彩。在行军途中,有一次罗西德曾将米亚带到人
迹渺茫、被树木所环绕的泉水边,当时自己刚刚接吻后的面孔就清清楚楚地倒映在水面上。米亚还是因为无法正视自
己那种眼光润湿、面颊一片红晕的样子而将头紧紧地埋在了罗西德的怀中,任他尽情拥抱着自己。
现在也是这个样子,即使在嘴唇分开后,陶醉的状态也依然持续了下去。罗西德用食指轻抚着米亚湿润的嘴唇。这一
动作,令米亚仿佛从背上升起一股战栗般的刺激感觉。
"大家全都想对你做出这样的事情哦。"
"哪有那种……事情。"
明明是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却非常的遥远,甚至还充满甜腻的感觉。但是当米亚感觉到长长的手指在自己只穿着
贴身汗衫的背部摸索的时候,立刻慌慌张张地挣脱了罗西德的手臂。
"我们应该有约好过不能再有更进一步的行为吧!?"
米亚飞奔到了帐篷的外面,黄昏的晚风虽然有些刺骨,但对于火热的肌肤来说却恰到好处。
"米亚将军!"
听到呼唤自己的声音后,米亚不由得吓了一跳。生怕自己现在的表情有什么怪异的地方,所以特意调整了一下呼吸之
后,才转过了头来。
"原来是你啊,柏路拉因。"
不过,现在反而是柏路拉因不知道为了什么,一脸奇怪的表情,双颊上甚至还染上了红晕。
"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这时候的米亚,上半身只穿着一件贴身的汗衫。当然了,在阵营之中,骑士做这样的打扮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可是说老实话,象这样纤细的身体曲线清晰可见,略略歪着头任凭蜜色的头发垂在自己肩膀上的模样,在全都是男人
的阵营里实在是会起到让人大喷鼻血的功用。
而这也正是木莲队的队员们每次喝酒时都必定会叹息一番的话题。用一句话来说就是,"队长对于自己的魅力太过没有
自觉了。"
就以他平时的穿着来说,因为讨厌拘束,所以米亚除了出席典礼的时候,往往只是直接披一件衬衫而已。就算是偶尔
会有披风遮挡着,但是那从敞开的胸口露出的雪白脖颈和锁骨,已经足以为单身的员提供了无数的不眠之夜。
"你怎么了?难道说是发烧了吗?"
"没、没有,哪有那种事情。"
眼看雪白的手掌伸过来想要触摸自己的额头,柏路拉因慌忙地后退避开他的手臂。如果真的是被他碰到了的话,那今
天一晚就真的别想能睡着了。
"那、那个……我看你慌慌张张地离开了帐篷,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
"什么?"
"那个,就是,是不是被罗西德王……"
"和罗西德有什么关系吗?"
这就是米亚迟钝的地方,他根本就没有发觉,他和罗西德两的帐篷就处在木莲队队员的的总监视状态中。
"喂,就这个样子呆在外面会感冒的。"
从帐篷里走出来的罗西德在米亚的肩膀上披上了水色的斗篷。
然后,顺便又瞪了柏路拉因一眼。
"你是不是也该回到自己的管辖区去了?身为团长的人应该没有这么空闲才对吧。"
"是、是。"
柏路拉因垂头丧气地走开了。
"喂,你也太欺负了人吧。这样他不是太可怜了吗?"
"谁让你那么疼他!要疼人的话疼我一个人就够了!"
"……"
听到这句话,米亚一时哑口无言。对方可是比自己大一岁,身为国王,而且连个子也要高过自己一头的男人耶!他居
然还要自己去疼他!?难道他指望自己自己抚摸着自己的头去夸他乖吗?
虽然米亚满心地想要反驳,但是视线却突然被一片阴影所遮住,紧接着,他感到自己的唇上掠过柔软的触觉。在公众
面前被罗西德所吻的事实令米亚的思考一下子陷入了短路的状态。
"所有靠近你的东西都让我讨厌。连我自己都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是如此爱嫉妒的人。"
两人的嘴唇分开后,罗西德带着一脸早有预谋的表情微笑着说道。
那一天,木莲队的帐篷比任何时候都要安静,只是,不时会传来阵阵男性的呜咽声。
现在再让我们回到这之前的一段时间。
从前王那好象墓地般的寝室出来之后,王弟又不得不面对另一个仅次于他那位王兄大人的棘物人物。
他就是十叶将军之一的梅尔卡兹将军。
黄金村是由十位将军来率领全国的军队。而这十位也就是人们通称的十叶将军。即使是在这十个人中,梅尔卡兹也是
地位最高的一叶。换名话来说,也就所谓的第一将军。
梅尔卡兹老将军为黄金树效力力多年,忠心耿耿,战功显赫。想当然和王弟这样的人物就是那么的合得来。在上一次
对鹰之国的讨伐中,王弟就是守护王都的名义而强行将他排除了出征的阵容。其实王弟原本是想将米亚也一并留在后
方,只是因为当时还是国王的前王的一再坚持,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被迫将米亚带到了前方。
此外,当时梅尔卡兹也说过,"如果你不带身为一叶将军的我前去的话,至少一定要带上米亚。"
年轻的骑士团团长和梅尔卡兹之间的感情就好象祖孙般的融洽,正好和王弟与老将军之间的恶劣关系形成了鲜明的对
比。
虽然有这么一个让人不快的前提,可是以王弟现时的状况而言,还是只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这位老将军身上。因为那
些既肯拍王弟的马屁,又多少有一点本事的军官司们,已经由于上次讨伐失败需要替罪羊的关系,而被王弟自己所肃
清了。
所以,即使眼下的问题让王弟恨得牙痒痒的,他还是不能不一一回答下去。
"米亚真的不是前王陛下的儿子吗?"
"你要我说几遍才明白!?大公殿下自己也已经断言不记得有这种事情!"
"真的吗?"
"你不相信身为国王的我的话吗?"
王弟的声音终于忍不住提高了起来。他似乎是希望借助自己的怒火而能令梅尔卡兹闭嘴。可是对于身经百战、历经风
雨的老将军来说,这一点点阵仗自然是没有办法起到半点的效果。
相反的,这只让他在眉头间刻上了更深的皱纹。在老将军即使在黑夜也似乎能看穿一切的仿佛老鹰般的目光凝视下,
身为王座之上的王弟只是加倍品尝到了坐立不安的滋味。
"我梅尔卡兹对于黄金树的忠诚,不管是什么时候也不可能产生任何的动摇。可是非常遗憾的是,现在军队整体中已经
因为这件事而产生了相当大的波动。特别是在连木莲队都走上了背叛之路后,形势已经快要超出我们所能控制的范围
。现在不要说是底层的步兵了,就连一部分曾经获得过勋章的骑士们,也已经开始流露出不安,在私下议论纷纷。"
"控制军队情绪的事情不就是你们这些将军的责任吗!?黄金村的骑士居然只是为了个假冒的国王私生子就这么大惊小
怪吗!?这也未免太不中用了吧!!"
"如果只是单纯的国王私生子,对于军队当然不会有什么影响。可是,如果对方就是那个'疾风沃尔夫'的话,那就自然
另当别论了。正是因为十分清楚米亚将军的为人和能力,所以不希望与他交手的骑士才会不在少数。"
"对于那种叛贼用不着加什么将军之类的尊称!我只是问你,你的忠诚到底是奉献给那个蜜蜂头的小鬼,还是奉献给现
任黄金树国王的我!?"
老将军眉头动也没动地看了看装腔作势地位于王座之上的王弟那因为感情过度激昂而接近于扭曲的脸孔后,很平静地
开了口。
"如同我刚才所说过的那样,我的忠诚当然是属于黄金树的。"
到这时,王弟好象注意到了什么一样,又偷偷地打量了老将军几眼之后,才终于完全领悟了老将军话里隐藏的含义。
"希望你对黄金树的忠诚不会让我失望。"
老将军刚才其实一直在反复表明一个意思,他宣誓效忠的对象是黄金树,而不是黄金树王。也就是说他的忠诚是属于
国家,而并非国王本身的。
"不管怎么说,米亚将军也是背叛了自己曾经效忠的祖国,甚至将其他国家的军队引入了国境的人。对于向他进行讨伐
,我不会存在任何的犹豫。"
梅尔卡兹所倾向的地方,其实就在这里。他认为自己所应该保护的,绝对不是眼前这个卑鄙的小人,而是黄金树整个
国家。
而一切伤害到黄金树的人,就是是那个他曾经当作亲生孩子一般看待的青年,他也绝对不会原谅。不过即使如此,他
还是下意识地用将军来称呼对方,大概是在他的潜意识中,对于那个开朗善良的青年还是存在着相当大的好感吧。
"将军!"
老将军退出了王座之后,一个年轻的骑士跑到了他的身边。他的名字叫贝伦汗物,是梅尔卡兹的亲信之一。
"您和王弟,哦,不对,是陛下的谈话情形怎么样?"
虽然是在没有什么人影的走廊上,他还是压低了声音。因为这里毕竟是不知道哪里就隔墙有耳的王宫。
"哼,还不是老样子!就只会强调对方王子的身份是假冒的!"
"这也是没办法说服大家啊。现在军队里已经谣言满天飞了。而且有的说的还相当的逼真。"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事实毕竟是事实。"
"咦?"
贝伦汗特的思考完全陷入了瘫痪,等他终于弄明白了老将军的意思之后,已经被对方拉下了十几步的距离。
"那是二十年前的往事了。陛下那时酷爱打猎,我作为侍卫也经常随行。某一天,在王族专用的狩猎馆,陛下被一个少
女所吸引。那是一个有着蜂蜜色头发和砂色眼眸的美丽女孩。那之后,陛下似乎不只一次一个人偷偷造访那座狩猎馆
。大概是因为当时王妃还在世的关系吧。"
然后在过了将近一年之后的某一天,国王秘密地召见了梅尔卡兹,并将一个婴儿托付给了他。
"陛下对我说,他的名字叫做沃尔夫。看陛下将他交给我的态度,就可以知道那个孩子对陛下而言十分重要。于是我就
将婴儿交给了自己当时自己属下的木莲队团长夫妻,隐藏了孩子的身份,由他们夫妻来担任孩子的养父母。"
"那、那么说米亚将军……"
"那又能怎么样!?他并没有被正式地册封为皇太子。从形式上来说,他还是标准的篡位者。而且从他居然借助别国的
兵力来看,我只能认为他和这位现任的陛下一样,完全没有考虑过黄金树的未来。"
面对梅尔卡兹铁一般的信念,刚才一度产生了动摇的青年不仅因为惭愧而涨红了面孔。
"我们黄金树骑士的忠诚是为了国家而奉献的。我们所要做的就是,保护国家不会因为这种围绕着王座而产生的争权夺
势的游戏而受到伤害。"
"你说的对。可是,既然米亚将军现在已经逼近了王都,那么前任陛下的生命安全岂不是反而让人担心吗?"
"你错了。正因为如此陛下的生命才可以保留到现在。因为一旦有什么万一的话,前陛下的生命安全就是最为有力的人
质。说起来也真是让人觉得讽刺,陛下的生命完全可以说是被米亚将军的起兵所挽救下来的。"
老将军和年轻的骑士不由得都陷入了沉默。因为他们正被一种该作战和该保护的对象完全弄反了的感觉所深深的包围
住了。
"没想到在这样的地方还有秘道。"
罗西德手持火把,感慨万分地说道。他们现在所位于的地方是王都的地下,一条通向城内的秘密通道。
"这里是只有历代国才知道的通道。"
走在前面的米亚头也不回的回答道。火把的亮光的反射令他蜂蜜公的头发看起来闪闪发亮。
"为什么只有国王才知道的通道你也会知道?"
"这是陛下亲口告诉我的。"
"嚯,看起来有个可以信赖的儿子还是不错啊。"
听到这句话后,米亚一下子停住了脚步,掉转过身来注视着罗西德。在他砂色的瞳孔里,多多少少冒出一丝怒火。
"什么嘛!有什么想说的就说个清楚啊!"
"没什么,赶紧走吧。"
罗西德从站在狭窄的通道里的米亚的身边穿过,这次他走在了前面。
"真是,既然你这么不满的话,一开始就不要跟来不就好了。"
在逼近到距离王都只有一天左右路程的地方的时候,米亚就因为坚持要去探望一下前的安否,而和罗西德吵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