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炮灰也有春天 下+番外——芹菜香干

作者:芹菜香干  录入:08-19

刻暗淡了下来。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我轻轻吁了一口气——好像那个人会从手机里突然冒出来似的。反正明天就上山

了,那里不再会有讯号。

夜间的春雨,淅淅沥沥的,一点一滴又一声落在窗外的青石板上,单调的节奏仿佛也打在我的心尖。不知道为什么,

刚才那八个简短的字好像镌刻在眼前,怎么也抹不去。那过分冷静和简洁的语气好像阻隔着对方想要倾诉的千言万语

,仿佛只要我一个回复,汹涌的情感立刻就会决堤而至。

这个想法让我有些畏惧起来。他到底想说什么?他又想做些什么?我知道不该多想,可是我却毫无睡意。窗外隐隐约

约传来“布谷布谷”的声音,那是昼夜不停的子规鸟在催人春耕,椎心泣血般的啼叫在这雨夜里听起来凄迷万状。我

暗暗心惊,一种不祥的感觉油然而生。强迫自己不许胡思乱想,但是却怎么也阻止不了思绪如潮水般地起伏。不停地

辗转反侧,我几次差点要开机询问他到底怎么了,终于咬牙硬生生地忍住,如此反复几次,直到微熹初露,我才模模

糊糊地睡去。

第二天出发的时候,小雨仍旧下着。反正登这海拔一千七百米的山也必定是入云深处亦沾衣,所以并没有人因为下雨

而迟疑。小贵宾被独自留在农家的时候十分惊惶,生怕被主人遗弃的样子让人看了颇为不忍。

大家检点好行装,便由一位村民带路向那高山进发。去山脚的一路上,只见林花胭脂带雨,水荇翠带牵风,景色的确

无比优美,但是也由于天雨路滑,我不得不摇摇头甩去昨天夜里一直困扰着我的短信,打叠好精神紧跟着队伍向前走

这里是华东地区最大的一片原始森林保护区,山高林密,人迹罕至。山上基本上没有人工的路,只有处处崇山峻岭,

悬崖峭壁,甚至不时有毒蛇野兽出没,但是为了她绝佳的风景,仍旧有无数的人趋之若鹜。

村民有些困惑地告诉我们,一般这里的汛期是从五月开始,但是不知道为何今年三月底便开始下雨,所以山里的一些

小溪都涨了大水,遇到的话只能泅水而过,而一些比较陡峭的地方,最好手脚并用地攀爬过去,以免滑落悬崖。

除了女性带上自己需要的小件物品之外,每个男性成员身上都必须背着帐篷和防潮垫、食物和水一类的基本装备,所

以等于是负重爬山,而下雨又将登山的难度增大了不少,我感觉穿上雨衣行路除了增加负担之外基本上没有任何隔雨

的作用,索性脱下来冒雨前进,反正身上的衣服也是防水材质的。

再看看淑然,小姑娘居然一声不吭地走着,既不叫累也不喊疼。其余的几个女人无一不是走得连滚带爬哭爹叫娘,嘴

里直嚷嚷以后再也不玩这个了。雍峤稳健地走在淑然的身边,丝毫不敢怠慢。至于那个ABC,早就急急忙忙地抢在头里

,大约是希望早些登顶,几乎完全没有考虑过后面的女士。这个徐伯阳……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女权主义者吧,我无

奈地想着。

冒雨爬到一千二百米左右,大家已经筋疲力尽,时间也接近下午五点。拉灯将大家带到一处沿着小溪又颇为宽阔的平

台上,说今天可以在这里安营扎寨,明天再登顶。大家自虐了一天,几乎人人都又冷又饿又湿,于是在女性同胞的欢

呼声中,男性劳工们开始扎帐篷。

接下来做饭的时候,大家都为没有干燥的柴草而发愁,雍峤慢吞吞地打开自己那个特大号的登山包,从里面掏出一个

小小的天然气罐子。就在大家矫舌不下的时候,他已经煮了满满一小锅热水,大家托他的福都吃到了热腾腾的泡面。

饭后大家用树枝在小溪边搭了一个简易的棚子,生了一堆火。被淋得透心凉的一群人终于可以快速将衣服弄干。

“嘉言。”雍峤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我的身边,“累吗?”

我一愣,这才发现淑然已经和另外几个姑娘坐在一起说笑,大概他被女性俱乐部排斥在外没有办法加入,只好来找我

说话。

“还好。”我对他笑笑,除了淋雨前进有些寒冷之外,这些路程对于男人来说算不上特别辛苦,“淑然挺厉害啊。”

我想雍峤更希望我谈她,所以话题一转。

“她在大学里参加过登山的社团。”他接了一句之后便不再提起,只望着我缓缓说道:“今天你好像有心事?昨天晚

上没睡好吗?”只要不涉及淑然,他又是那个明察秋毫的雍峤。

“嗯。”我垂下头,无法否认。我的确还在惦记昨天那两条短信,但是今天就算想问也没有办法了,山区里真的没有

信号。

“怎么了?愿意和我说说吗?”篝火映在他的脸上,双眸晶亮。

动了动嘴唇,我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只好顾左右而言他,“我觉得淑然和伯阳应该只是普通朋友……”

“这我已经知道了。”雍峤抿抿嘴,“淑然只是在生我的气,我迁就迁就她就没事。”

“你终于明白了。”我由衷地松口气,“你们俩在一起,我挺高兴,真的。”

“谢谢你,嘉言,你帮了我很多。”他望着眼前火焰摇曳的篝火,沉吟着说道:“现在你工作渐渐上手,冯睿程又离

开‘擎天’不做这行了,有你妈妈辅佐相信你守成不是问题……我在考虑是不是应该提前离开‘孔彰’。”

“雍峤!”我惊呼一声抬头看他,“为什么这么着急……”不是要到秋天他的合约才到期吗?现在才过了半年而已。

“我带了你半年多,能教的差不多都教给你了,我自己也有事情需要打理。”他朝我淡淡一笑,“再继续下去,我担

心会有什么变化……那些小股东手上打算卖出去的散股我已经以你的名义收回得七七八八,加上你和你妈的那些股份

,你们两个合力好好做,未必就会输给‘擎天’。以后若是遇到什么问题,我一定全力帮助你们。”

听他这么说,我知道他已经考虑成熟,离开“孔彰”恐怕已成定局。我点点头,却沉默不语,心里一再反刍这个信息

——变成孔嘉言之后所认识的人里我最依赖的那一个,很快就要离开了。

第54章

入夜之后所幸雨势已有所减小,却仍旧未停。睡在温暖干燥的帐篷里,和白天的湿冷黏腻相比简直舒服得如同天堂。

不知道是谁带了洞箫,在寂寂空山溶溶冷雨中悠然按上一曲,实在让人忘俗。

早晨五六点,感觉大雨又再度袭来。与前两天不同,不光下雨,还带着阵阵春雷,头顶的乌云也凝结着怎么也散不开

,看来登顶主峰的行动势必要因此而延迟。不过为了传说中主峰上的云海与万分之一可能出现的佛光,大家都早早起

来,洗漱完毕草草吃了点东西,收拾行李准备继续上路。拉灯显得比较郁闷,毕竟根据他的经验三月底遇到这种天气

的几率实在很小。

“哎呀,快看!”不知是哪个女孩儿叫了一声,我循声望去,原来经过昨天一夜的雨,身边那条小溪的水上涨了许多

,几乎变成一股急流,大概是山高路绕,只是两三天的阵雨就将小溪变成了瀑布。

头顶上忽然划过一道闪电,接着是一连串炸耳的惊雷,暴雨在一刹那间却奇迹般地停下来。整座山顿时陷入一片诡异

的死寂,除了哗哗的水声,连一丁点虫鸣鸟叫都没有,安静得让人头皮发麻。我皱眉侧耳倾听着,远处隐约有轰隆隆

的声音,像雷声,却又不是……

“出蛟了……是山洪!大家快往高处避开!!”这是拉灯带着惊惧的声音。

来不及多想,我立刻拽着背包往附近的高坡上飞奔而去。一时间风声、雨声、流水声夹杂着树木断裂的崩塌声、女人

惊恐的尖叫声纷纷响起,让人心里不寒而栗。

“娟娟!娟娟还在小溪旁边——”一个男人撕心裂肺般的声音响在我耳边。原来刚才让我们看溪水涨起来的女孩好像

吓呆了,竟然迟迟没有移动。

眼看就要遭受灭顶之灾,那个叫娟娟的女孩止不住地尖声大叫。说时迟那时快,一个身影迅速地冲向溪边,抓起她扔

了出去,自己的血肉之躯却与那怒浊呼号的巨大洪流直直撞了个正着。

“雍峤!!”

我瞪大眼睛望着他像张纸片一样毫无抵抗地被水卷走,连一根头发也没有留下,全程只不过三十秒钟时间!

“雍峤!”这次是淑然凄厉的声音,看来她也看见了。

一切发生得太快也太难以置信,我无法控制内心如同疯狂一般的焦灼在溪边跑着,不停地叫着他的名字,根本不去考

虑也许还会有第二次洪峰,“雍峤……雍峤!!”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不会出事,他不能出事!他还那么年

轻又有才干,总是像座大山一般稳固又值得依靠,他怎么能就这样离开呢?

此时拉灯等人也聚集过来,“女人们找个地方安顿,男人跟我找人去!”他沉声下达命令。我已经无暇等他调度,匆

匆沿着暴涨的溪水仔细查看。心中焦急,我害怕雍峤遇上山石或者断木,在水里那些都是致命的东西。

此时山顶的乌云渐渐散去,太阳慢吞吞地露出一点边。我松了一口气——至少不会再有二次山洪,这样我们找到雍峤

的机会又多了几分。

“快!快拿两条粗绳子来!!越长越好!”走了好长一段距离,我听到远远地拉灯在大叫,“他在这边!”

听到这一声我如闻天籁,双腿不争气地打颤,飞快地奔过去,差点滚落。取下背包我将绳索拿出,又将其他人递过来

的绳子也一并征收。此时淑然也跑过来,我与她对望一眼,她默然无语地接过我手上的绳子,以极其专业娴熟的手法

打上结,弄成两条长绳。

“我过去看看。人应该卡在那边,刚才我叫他,他应了我一声……暂时应该没事。”

听拉灯这么一说,我的一颗心才勉强回到肚子里,想到雍峤无声无息的也不知道究竟怎样,毕竟还是惴惴不安。其实

我很想叫他的名字,但是又怕让他担心,只好硬生生地忍住。这时候我才真正佩服淑然,她只是苍白着脸,却丝毫没

有慌乱。山里没有信号,她还能想起叫徐伯阳立刻下山向当地消防部门求援。

拉灯将我手上的绳索接过在自己身上系好,另一头拴在溪水边的岩石上,又将着另一根绳子套上肩膀。昨天我们路过

的时候这里还没有什么水,今天居然已经变了一个很大的水潭,有些滚落的树枝树干挂在水潭中央,挡住了视野。若

不是这里有凹陷的地方形成一个天然的回水区,真不敢想像我们要到什么地方才能找到雍峤。

不一会儿拉灯泅水回来,上了岸之后被风一吹,打了个喷嚏,“不行!路被石头和树堵得太严实,老子怎么也钻不过

去!不知道那边情况怎么样,还不敢乱拆。得快点想办法过去把他捞出来……太久了不知道会出什么问题。”

我看了看他一米八几壮硕的大个头,默默地伸手接过他肩头上的绳索,“我去试试吧。”我想以后自己再也不会对孔

嘉言的身材不够高大而感到不满了。

“他估计一时动不了,你先过去把绳子系在他身上固定好,我们会想办法打通道路把他弄出来……注意一点,那儿又

窄又滑,你要慢慢地过去。”拉灯一边解开绳索一边对我面授机宜。

我一一听着,将绳结在身上系牢。

“嘉言哥哥!”淑然突然叫了我一声,清澈的眼睛里满是关切,“你……要小心。”毕竟只是个二十岁的小姑娘,她

说出这句话,眼眶已经红了。

我点点头不再答话,小心地泅过水潭。谷地里阴冷潮湿,道路陡峭湿滑,的确只能四肢着地,抓着草根匍匐前进,一

侧就是深深的河谷,稍有不慎就可能坠落。想来是雍峤反应够快,在水势稍缓的地方抓住蔓藤岩穴沿峭壁奋力爬上来

才得以脱险,现在恐怕是没有力气了。

“雍峤。”爬了大约几十米,望着躺在眼前的男人,我不由得屏住呼吸。他那苍白的脸让我的一颗心又吊了起来,好

在是胸膛明显起伏着,看起来呼吸很平稳。不知道他是否身上带伤,我不敢乱动,赶忙将身上那根连着外面岩石的绳

子解下来,小心系结在他的身上,“雍峤,我带你出去。”

“嘉言……”他嘴里喃喃地发出两个模糊的音节,但那无疑就是我的名字。

“是我!”听到他意识清醒还能说话,我一阵激动,“你哪里伤到了,自己知道吗?”

“头……撞了一下。身上好像有些划伤……不是很要紧。”雍峤好像慢慢在恢复神智,说话也渐渐顺了。

看他的状态比想象的要好得多,我慌乱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能动吗?你要是难受,我们就在这里等着消防队来救

。”

他微微摇头,“不用,我可以自己走。”

此时我听到拉灯在另一边喊:“孔嘉言,你那里情况怎样?”

“很好!雍峤没事!”我赶忙大声回答,“绳子已经给他系好了,我慢慢送他出来……你们那边怎样?”

“没问题!路障可以清除!你们出来吧!”

我跟在雍峤身后,看他吃力地慢慢向前爬去。等到他终于顺利通过最为艰险的那段路,还来不及庆幸,突然头顶一阵

吱吱嘎嘎的声音,刚反应过来是树枝断裂引起滑坡,接着几块山石便从天而降,砸在我的身上。疼痛中我的手不由自

主地一松,身体毫无预警地滑下河谷。

“嘉言——”

失去意识之前,我听到雍峤大声吼叫着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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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阵难忍的疼痛让我悠悠醒转。

花了几秒回忆起昏迷之前的事情,我转头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形,发现自己应该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虽然陈设比较

简陋,但这的确是代表着人类文明存在的地方。不知道昏睡了多久,也不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雍峤是否平安获

救?想到这些我有些不安,试着叫了一声“有人在吗”,回答我的只是一片岑寂。

小幅度地动了动身体,立刻疼得一头冷汗,我这才知道自己的左手胳膊大概是骨折了——我微微苦笑,半年前车祸伤

到右手,现在又轮到摔伤左手,孔嘉言还没到本命年呢,怎么就一副熬不过去的样子呢?这都是什么狗血四溅的人生

啊……一定是老天爷嫉妒我前二十九年的日子过得太顺遂。

想起那时候雍峤遇险我几乎魂飞魄散,现在好像自己被一个人遗留下来的滋味却更是难以言状,这种与世隔绝的恐慌

不由自主地渗进每一个毛孔。

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让我稍微安心下来,不管是谁,我希望能看到有人出现。

“嘉嘉,你醒了?”那人推门而入,声音沙哑中透着疲惫,好像一根针冷不防地扎进我的心里,一阵酸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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