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松一点。」
他从背后覆上了表示着异议的透,亲上了他的颈项,缓缓的侵入,无法很快适应的压迫感,令透的口中发出了不成声
的喘息。像是在鼓励忍耐着疼痛的透一样,纯也在他的头发、后颈与耳朵上落下一个个亲吻。
「啊……啊……」
透仰起了头。
直到透安稳下来之前,纯也都保持着安静。在彼此接触的时间里,双方的体温共通了。没有任何阻碍物,直接感受到
的皮肤的触感与温暖,是如今他们传达彼此感情的最确定的言语。
透的身体渐渐解除了紧张,纯也也终于动作了起来。浴室中逐渐上升的温度更加煽起了他们的兴奋。
虽然透很悲伤般地皱着眉头,但那绝对不是因为痛苦的缘故吧。将被快感翻弄着的他追赶上最高点,支撑着近乎瘫软
的他,纯也将自己灼热的思念传达给了他……
尾声
「……这是什么啊。」
第二天的清晨。见了桌子上的料理,透歪了歪脸。
两面都涂着一大堆黄油的面包,郑重地烤过的火腿和乳酪,米兰风味的小牛里脊,熏鲑鱼和蔬菜沙拉,小山一样的炒
鸡蛋。饮料是牛奶,甜品是水果酸奶。
肉、鱼、蛋、乳制品,高蛋白质,高卡路里的东西的大集合。
可是仔细看看,这些东西都只集中在透面前而已,纯也的早餐是白饭、味噌汤,烤鱼和蔬菜煮,都是纯和风的清爽系
食品。
「嗯?怎么,有你不喜欢吃的东西吗?」
「不是。可是一大早的怎么就全是这么丰盛的东西啊。而且我早上精神不好,吃不下什么东西。再说我们的饭菜为什
么不一样?」透很是惊讶的样子,但是马上就拍了一下手。
「这样啊,原来是摆错边了。」
他明白了似的点了点头,就要和纯也换座位,多半是昨天晚上消耗了体力,肚子饿了吧。像那种场合的话,「做的」
那一边会比较疲劳,这种事情透还是知道的。从自己的状况推测起来,不难想象纯也有多疲劳了。
「不是啊,那是你的份。我没有搞错。」
但是纯也把透按回了椅子上。
「你不多补充蛋白质可不行。」
「啊?」
「因为昨天不是出来了很多吗。」
「……」
「而我本来体力就很好啦。如果精力充足过头,在课上流鼻血不就太丢脸了吗。何况今天有那么多可以回忆的,更会
兴奋了。所以我们的菜单一定要分开才行,今天早上我六点就起来了,好好地做了一顿呢。」
所以就不要在乎这边,好好地多吃吧,纯也殷勤地劝着,可是透听了这话更没了食欲,只吃了沙拉和酸奶就放下了筷
子。
「我吃饱了。」
「喂,喂,你在生气吗?难道不好吃?」
他不安地叫住了生气地说了—句就要离席的透。瞪着这个没自觉的家伙,透满脸的怃然:「你想说你不知道我为什么
生气吗?加害者是可以简单地忘掉,可是被害者却很难忘记啊。我先告诉你,星期六晚上的事情我还没有原谅你呢。
」
「唉——」
「那是当然的吧。你以为被做出了那种事情还可以笑笑就当不存在了吗?」
从醒来的时候就一直在笑的纯也的脸,终于抽搐了起来。
「对不起。请你告诉我怎样才能原谅我。只要能让你原谅,我什么都做。无论是什么处罚我都会接受。」
他是从心底在反省后悔,这从他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了。他以真挚的态度低下了头。
「以后做饭的事情都是我做,当然洗碗也是!不管是洗衣服熨衣服,打扫浴室还是厕所都是我来!还有,呃……」
总之,同居生活必要的工作全部都由自己来做,这样能不能消气了呢?纯也拼命地说着,可是透的回答却没有一点宽
容:
「打扫厕所就是惩罚吗?又不是初中小学生了。首先,这些东西不用特地说,现在也都是你做的不是吗,根本就不能
成为赎罪的方法。」
「呜……」
—瞬间,纯也觉得喜欢上他的自己好可怜,可是就连他的这种傲慢自己都好喜欢,所以真的没有办法啊。
「说到惩罚的话,如果不是这个人最重要的东西就没有意义了。对你来说,最难忍受的是什么呢?」
透认真地考虑着,似乎对得到的这个惩罚权很是开心的样子。
「……嗯,果然只有那个了吧。」
总算得出了结论。他严厉地对纯也宣布:
「那么,首先今年年内禁止H。」
「咦——咦咦!」
纯也发出了交织著惊愕、失望、不满、以及其他许多许多东西的叫声,含恨地看着透。虽然这比上一次「再没有第二
次」的断言好上那么点,可是到年末还有三个月的啊!
「怎、怎么能……这个月行不行呀,啊?」
以恳求的眼神提出了这个妥协方案,透却把冷冷的眼光转向了墙上的门历:「你以为『这个月』还有几天啊。」
如今是九月的最后一周。「这个月」只剩下几天了。
「不管怎么说,说出无论什么惩罚都接受的是你自己。如果你再有什么废话的话,我就延长刑期。」
这残酷的判决让纯也泄气地垂下了头。
「另外,我想不用我说,『重犯』的罪行可是很重的。如果你再破一次禁的话,到那个时候——」
「我、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我再也不会犯了!」
不想听到分手之类对心脏不好的话,纯也慌忙打断了他。
「而且还有一点。如果因为欲求不满,在这段时间里对其他人出手的话,我就掐死你把你塞到冷冻库里去。」
「……你的话好像真的会这么干的。可是为什么是冷冻库?」
虽然理解这是因为事件而引出的比喻,但是为什么不是冷藏库呢,透对问出这个问题的纯也耸耸肩:
「要冷却你那个笨兮兮的脑袋的话,冷藏库根本不够。」
听到冷得足以冻僵人的回答,纯也不由叹息起来。
「那个,我问一件事可以吗?」
「什么事,要问快问。」
「你啊,真的爱着我吗?」
纯也会有这种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对你?你觉得我会爱你吗?」
似乎被问到了很意外的问题,透反问纯也。
「……不用了。反正我这种人就是……」
他用筷子委屈地搅着昧噌汤。
「一把年纪的人不要拿食物来玩。再磨蹭第一堂课要迟到了。」
看呆了似地说了一句,透站了起来。他回到房间拿了装教科书笔记本的沉重的书包,再次走回客厅。
「我先走了,你记得关窗锁门关煤气。」
就住在大学附近,为了怕其他学生看到,他们都是故意错开出家门的时间的。
「是是。您走好——什么?」
半是自暴自弃地把视线落在桌子上的纯也,肩膀忽然抖动了一下。
这个瞬间,纯也的眼睛一下睁大到最大的限度。他的眼前,是嫣然微笑着的美丽面孔的大特写。虽然只有那么一瞬而
已,但是透给了纯也一个似乎碰到了又似乎没有碰到的亲吻。
「是爱着的哟。」
伴着这个蛊惑的眼神与甜美的私语,他转过了身子。
「唉,唉……唉……?」
趁着纯也一时无法认识到底发生了什么,僵直了身体陷入迷惑的时候,透迅速地走出了房间。
被留下来的纯也愕然地叹了一口气。在这一瞬,他再次确认了那被恶作剧的美丽精灵魅惑,一生再也无法离开的自己
的命运——
——本文完——
后记
您好,《最后的留言》第二卷,《奥狄恩的私语》面世了。托了上部作品受到大家好评的福,让我得以再次创作他们
的故事,真的非常高兴啊。谢谢大家。以后也请您继续支持纯也&透这对搭档。
其实我当初还担心冷冰冰又很固执的透会不会招来大家的反感,但是看看大家的来信,几乎全是在说很喜欢透的。我
不由得心想:「纯也,你也不要输哦,你还有明天的!。(笑)
不过从这个展开看来,我真的很怀疑他到底还有没有明天,因为他还是一样被虐来虐去,被随心所欲地耍着玩,而且
又跑出了一个年长许多的对手,真可谓前途多难啊。
这么说起来,有不少同时阅读了杂志上刊登的未来篇《夏之灾难》的读者写信来问:「莫非这两个人之间总是透主动
诱惑的吗?」拜见到大家的信件的时候,我还苦笑说:「怎么会嘛~只不过两回而已,也不能说『总是』吧。」可是
这次入浴的那一幕难道是——不,不是难道是,而是根本就是主动诱惑的第三次吧!?我已经无法为他开脱了……(
汗)
为了写作这次的故事,我去镰仓的鹤冈八番宫参观了源赖朝的墓地,然后又去了—趟伊豆,参拜了修善寺和源赖家的
墓地。
透在鹤冈八番宫抽到的那个「二十一号·凶」的签,其实就是我自己抽到的。呜呜,在作品发表之前就这么不吉利…
…
哼,不管了。既然老天这么安排(我这是在跟神佛叫板么……汗),那我就干脆用来做小说的题材好了!在改换了心
情之后,把这些写到文中的那个瞬间,我才感到了真正的困扰。我把签纸系在庙里的树上之前,居然忘记看最重要的
「恋爱运」的内容了!
不管什么占卜,我其实也都只看整体运、健康运、工作运这三项而已。这作为女人来说是不是很要不得啊……?所以
,透和纯也之所以只提了这三项而已,就是因为背后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啊(笑)。
附带一提,因为抽到了凶就回去实在很火大,我就在修善寺再次挑战了一次,结果是中吉。签上说「世界上最过快乐
而光荣的事,无过于有着一个能贯彻一生的工作。」好耶,OK!我会努力工作的!——但是故事写完了,不知道您的
感想如何呢?
啊,说到感想,去年十一月我参加了「COBALT心跳电话」的电话节目后,收听了节目的读者们写来了很多「本来还想
象您的声音会更加COOL的」、「原本觉得你该是个更稳重的人才对」的信件。大家也都异口同声地说:「让我对您的
印象有所改变。」
这么说起来,在第一次见各个出版社的负责编辑的时候也是这样,大家都很意外似地对我说:「您与您的作品感觉完
全不一样啊」的……
啊啊啊啊啊,对不起,我就是这么样的一个家伙(泪)。也许我的确是破坏了您的梦想,但是也请不要舍弃我啊(害
怕害怕)。
责编手贺先生,这次也给您添了许多的麻烦。刚刚进入新世纪,我给您的电话与邮件里就写满了道歉的言辞,这也许
会让您觉得这是不是暗示了以后的发展,让您觉得很不安吧?但今后也请多多指教啊。
还有负责插图的冰栗优老师,感谢您在百忙之中的帮助?我对能再次看到帅帅的他们而感动非常~抽签里工作运中写到
的「前辈」,对我来说果然就是指冰栗老师了吧?(笑)
那么,我衷心希望能与大家在下一卷中再会……
二零零一年一月
藤堂夏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