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总不能爽约啊!」看他一副依依不舍的表情,子翎内心隐隐作痛,当诀别的时刻来临,他是否能笑著离开而
不崩溃在他面前?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好像你走了就不会再回来,真不想你去!」
「傻瓜,我只是去和同学们见个面吃吃饭而已,别胡思乱想了!」吃惊於他敏锐的感觉,该不是自己的话中露出什麽
端倪了,但子翎仍强装冷静的轻斥他是无稽之谈。
「那你明天出门的时候要小心哦!」孟逸秋不放心的吩咐道,「同学会结束之後,记得打电话给我,我会去接你,知
道吗?」
「我知道,」子翎如星子闪亮的眸子瞬间一黯,「我又不是小孩了!不用特地来接我,台北交通又不好,常常塞车,
而且停车位也难找,我自己坐捷运回去比较方便。」
「可是我不放心啊,天色太晚了,你一个人回家很危险。」
「什麽危险啊!我是男人,又不是女人,总不可能遇到色狼袭击!」子翎努力说服他放弃,因为他有不能打电话让他
来接他的理由。
「就算是男人也可能遇到啊,而且这几年治安不太好,说不定遇到抢劫也不一定啊!」孟逸秋十分坚持。
范子翎轻叹了一口气,知道他争不过逸秋,只好暂时先妥协。「我知道了,我会打给你的。」
「那我等你电话。」孟逸秋重展笑颜。「多晚我都等哦!」
「嗯。」范子翎笑笑的垂下脸,如星子闪亮的眸子瞬间一黯。
对不起,逸秋,这个约定恕他无法遵守了。
如果你明天发现了我违背约定的话会怪我吧?但我已经不能回头了!
翌日,当逸秋出门上班,子翎把家里最後一次做大扫除,这是他第二次离家了,不知道有没有再回来的一天?
清扫结束後,他带著无比沉重的心情出门了,随手招了辆计程车,依约来到了映臣指定的旅馆,但他不知道的是後头
一直有辆车子在暗中跟著。
下了车,他站在富丽堂皇的高大建筑物前,望著上头龙飞凤舞的招牌,深深的长吁了一口气,只觉得每跨前一步,就
像举著千斤顶一样滞碍难行。
一进去门口,立刻有位穿著一身制服,满头白发,看来像是旅馆经理的中年男子前来迎接。
「您就是范子翎先生吧?」男子一副宛如他是vip高级贵宾般的谄媚态度,「少老板特别交待,要我亲自来迎接您!不
能有丝毫殆慢。」
「少老板?」子翎满脸疑惑,不明白他口中的少老板指的是谁。
「当然就是我们大老板的儿子赵映臣,未来会继承这家旅馆吧,」男子脸上堆满了笑。「他已经等您很久了,请随我
上来。」
39
「当然就是我们大老板的儿子赵映臣,自从这家旅馆在前几年被赵氏企业的总裁也就是大老板收购之後,他的儿子就
等於是我们的少东啊!」男子脸上堆满了做作的笑。「自然少老板的贵客,您就是我们旅馆的坐上宾啊!」
经他这麽一说,子翎恍然大悟,「原来你说的是他啊!」他真是笨,除了映臣外还会有谁呢?
这才想起了映臣的父亲是在国内外开了数十家连锁大饭店的知名企业家,报纸不时会报导关於赵氏企业旺盛的企图心
,不仅收购与并吞其它大小饭店,它的商业版图甚至涉足超商、百货公司、以及大卖场等等,都是赵氏企业在背後出
资经营的,而这家旅馆也不能幸免,怪不得映臣会特别指定在这个属於自家地盘的地点见面。
「少老板已经在顶楼的总统套房内等您很久了,」男子鞠躬哈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请随我上来。」
眼见堂堂的一个领导阶层的经理级人物竟向比他小了一轮的自己低声下气,子翎略显困扰的轻叹一声,实在不习惯被
如此高规格招待,他根本就不是什麽贵客,只不过是遭到胁迫来赴约罢了,但这个把自己当太上皇似恭迎的中年男子
显然不知内情,单纯以为是少老板的重要友人,拚了命的讨好巴结,一点也不懂他是以赴沙场送死的心情前来的。「
那就麻烦你了。」
男子将他带到电梯前,按下了上楼的按钮,不一会电梯门开了,子翎随著他的引领乘电梯上楼。
「当!」的一声,高速电梯一下子就达到了最顶层,当门一开,中年男子带他一起走出甬道穿越过走廊,一边面带笑
容的介绍:「这个楼层所在的总统套房是我们旅馆最好最大的旅馆,不但视野最好,可以眺望全台北市的夜景之外,
房间也是最豪华最大的,由於数量只有限定的一间,所以常常都是客满的状况,就算有钱也不一定订得到,通常都是
留给达官贵人用的,可少老板却为了您取消了这间房所有的预订,坚持要在总统套房与您会面,可见您对他来一定是
非常重要的客人吧!」
虽然看子翎身上的服饰并不是什麽名牌也没有挂金表名钻,看起来就是个很普通的市井小民,但既然少老板那麽重视
他,搞不好是个深藏不露的有钱人之子也不一定,男子心里暗中揣摩著,听说有些有钱人是很节省的,不能狗眼看人
低啊,万一得罪了大财神,他这经理职务不但不保,工作也可能丢了,他家里还有老婆小孩要养啊!
范子翎听了一阵无言的沉默,他能怎麽回答?能说他的少老板是别有用心吗?映臣这麽做,他其实一点也不高兴也不
动心!
「这间房间就是了,」没有注意身後那人低落的神色,中年男子自顾自的领他到一间气派万千的房间门前停了下来,
「总裁,我带您等的客人来了!」他敲了敲门,直到里头传来了请他进来的回应声。
「范先生,我就带到这儿,请您自己进去吧!」向子翎深深的鞠了一鞠躬,他转身快步离去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子翎推开了那扇设计相当高雅的房门,进入了宽阔通敞的豪华牢笼。
「你总算来了!」原本斜躺在沙发椅上懒洋洋喝著酒的赵映臣,一听到经理通知子翎来了,早已迫不及待的站起身来
等著迎接他。「我期待这一天的到来已经很久了,只要一想到你主动来找我,就让我整夜高兴得都睡不著觉!」
面对那投射在身上的灼热视线,范子翎觉得自己就像只被蛇盯住的青蛙,僵硬著背脊难以动弹,只能默默哀悼著难逃
一劫的命运。
「别光站在那里,快过来这,」赵映臣的情绪高昂到顶点,他热情的为子翎斟满酒,「你渴不渴?要不要先喝点开胃
酒吗?」
对他的大献殷勤不为所动,范子翎表情漠然的走了过去,「不用了,我不渴。」他摇了摇头,连映臣特地为他准备的
酒杯碰都没碰。
「那你肚子一定饿了吧?」见他不肯领情,赵映臣倒也不介意,反正他有的是时间跟他磨。「我已经吩附下去要厨房
烹煮好丰盛的法国料理,等一下服务生就会送上来!你先坐下来等,很快就可以用餐了!」
「不必大费周章准备了,何不直接进入正题?」子翎根本就没心情吃,他只是来履行这场逼不得已的交易,越早结束
越好。「浴室在哪?在上床之前让我先去冲个澡吧!」
「别这麽性急!」勾起一丝浅笑,赵映臣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硬是将他拉到自己身旁的位置坐下,「在与你温存之前
,我想跟你共进午餐,培养一下气氛,你若不好好的吃饱,等到做的时候你可是会没体力应付,一次我是不会满足的
,要是途中你受不住的话我可没办法停住哦,恐怕会做到你虚脱得昏过去为止吧。」
听出他话里的警告之意,范子翎的脸色苍白了几分,「我….知道了。」他强迫自己放松紧绷的身躯,才能克制住想要
逃跑的冲动。
「这才是我的好子翎!」赵映臣心满意足的搂住了他的细腰,「几日不见,你好像又瘦了,那家伙是不是都没有好好
对你啊,看你面黄肌瘦的,让我真是心疼,不过没关系,从今之後,我一定会好好的喂胖你。」
40
另一方面,在公司工作的孟逸秋由於挂心著子翎,使得他无法全神贯注於手上的工作,他坐立难安的敲著键盘,三不
五时往口袋内的手机瞧,焦急的等待著郑寒东带来的消息。
「课长,课长!」
直到同部门的同事叫唤他,才回复过来。「什麽事?」
「已经中午12点多了,是吃饭的时间了,」同事好心的提醒道,「你瞧大家都跑去员工餐厅吃饭了耶!」
孟逸秋环顾四周,果然如他所说的,偌大的办公室内空荡荡一片,只剩下他和眼前的同事。「说的是,都这个时间了
,要不是你提醒我,我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察觉!」
「课长你今天是怎麽了?好像心不在焉的样子,连吃饭时间到了都不知道!」
「因为在等一个朋友的电话,所以有点焦急。」
同事露出暧昧的神情,「是女朋友吧?难怪向来对工作很狂热的孟课长会这麽心神不宁的!」
「我很担心他,」孟逸秋难为情的搔了搔头,「连带影响了工作,一直没办法专心,我知道不该让私情影响工作,但
还是没办法控制。」
「我能理解,我也是过来人啊,毕竟课长和我们一样是人啊,难免会受私情影响!而且很难得能看到你出槌的样子!
看来你这女友对你真的很有影响力呢!」同事笑著说,「我现在要去员工餐厅吃饭,要不要一起去?顺便说说你是怎
麽认识你那女友的!」
「谢….」孟逸秋才刚准备开口应答,手机铃声突然振动了起来打断了他的话。「不好意思,我接一下手机。」他拿出
手机仔细查看,是郑寒东发来的简讯。
上头写著:「紧急!立刻到圆环路口的金鼎旅馆来!我在大门口等你!」
迅速浏览完,孟逸秋二话不说,抓起外套就要往外冲!
「课长,你要去哪?」同事惊讶的看著他狂奔的背影大叫。
「我有紧急的事要出去一趟,可能赶不回公司了,麻烦你跟经理说我下午要请假!」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冲出了门口
。
*******
「闻起来很香吧,每一道都是特地从法国请来的大厨精心烹调的。」在摆满了各式美味菜肴的高级圆木桌前,赵映臣
笑眯眯的对坐在对面的子翎说道。「你一定会喜欢的。」
子翎呆呆的望著眼前看来昂贵侈的料理,两套成对的餐具与一旁点著烛光的烛台,没有半点喜悦,不是不明白映臣的
用意,可是对象如果不是逸秋他就高兴不起来。
「怎麽还不吃呢?」赵映臣拿刀子切了一块羊肉放到他的盘子上,「嚐一嚐吧!这是用顶级的羊肉烹调的,保证入口
即化!」
子翎勉强用叉子叉起送入口里咀嚼,香浓的肉汁瞬间在口腔融化,却仍是引不起他的胃口,他想念著昨天逸秋为他做
的清粥小菜。
「味道如何?好吃吧?」赵映臣信心满满的说。
「我已经吃惯了台式菜色,所以吃不惯西式料理。」他低头淡淡的说。
这句话听进赵映臣的耳中格外刺耳,「你的意思是说不管我怎麽讨你的欢心,你的心里都只有那家伙吗?」他难以克
制攀升的怒火。
「我无法爱上你,」子翎坦然以对,「你应该早就明白我的心意,就算你用这种强迫的手段也无法改变我的心!」
赵映臣的脸色刹时变得阴沉无比,「哼,你以为你这麽说就会让我放弃吗?人的心都是会变的,反正来日方长,只要
把你锁在我身边,总有一天你的眼里只会看著我一人,不会再有那家伙的存在。」
「我爱的只有他一人,对你只有朋友的感情,」子翎抬起坚定、带著些许责难的眼神,「为什麽你就是不肯放手?」
「别再说了!」赵映臣火冒三丈的扬起手将桌上的菜与餐具全部扫落到地板上,「那家伙有什麽比我好的地方?值得
你对他死心蹋地,我比他更爱你,比他更早认识你,比他爱你更多年,我曾经放弃过你一次,但是没想到你会跑来找
我,让我又重燃了希望,谁知你跟他是又重修旧好了,你知道我有多不甘心吗?如果没把你从他身边夺过来我绝不罢
休,因为是你让我有了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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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视著他为爱痴狂的眼神,子翎惶恐的承接著他激烈燃烧的情感,宛如一只凶猛发狂的猛狮,要将他吞灭一样。
「我…..很抱歉。」能吐出的只有深怀歉意的言语,无法怨恨他是拆散他和逸秋的刽子手,是自己将他逼到这个地步
来的吧?自己在无心之下给了他希望,又一而再而三拒绝回应他的爱,或许这个爱他爱到不择手段的男人才是最受到
伤害的一个!「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你对我的感情,如果我能即早知道的话,我就…..」
「你就会怎样?」赵映臣毫无耐性的截断了他的话,发红的双眼像要著火似的大吼:「难道你就会接受我的感情吗?
」
「这……..」子翎一时语塞了,显然答案是否定的。
赵映臣冷冷一笑,「不会是不是?」他不由分说的扣住他的双肩,用力往餐桌上一推,「现在说抱歉已经太迟了,我
一点也不想再从你的嘴里听到对不起这三个字!」
「痛!」背部遭到硬质物体的冲击,令子翎那张娃娃脸扭曲了起来。
「我本来想对你温柔的,但是你却一再激怒了我,」赵映臣紧紧压住他,唰了一声粗暴的撕掉了他的衣服,「我想饭
也不需要吃了,直接让你成为我的,我要你用身体好好记住我,然後将那家伙永远从你心中驱除。」
「等….一下….」子翎禁不住挣扎著,背部被迫磨擦著桌面的感觉好不舒服。
「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叫我等什麽?」赵映臣那被欲望烧得火红的眸子睨视著他,「既然到这里就要有被我抱的觉悟!
就算你後悔也来不及了,我是不会让煮熟的鸭子飞走的!」
「我没有後悔,」子翎强压下想抵抗的念头,「能不能先让我洗个澡。」
「不用洗了,你现在就很香了!」赵映臣低头闻著他头发与颈子上的香气,「我恨不得马上要了你,你以为我等得了
你洗完澡吗?」
子翎抖了一下,「至少…..别在餐桌上做,我的背真的好痛!」
「那就改在床上吧!」本想直接占有他,让他知道他现在是属於谁的,但看他一副难受的样子,赵映臣终究心生不忍
的抱起了他,往双人床上轻轻一丢。
当子翎被压在床上的那一瞬间,心里燃烧的是花办凋落似的痛苦,他的身体就要被别的男人拥抱了吗?不管是不是出
於非自愿,他都无疑是背叛了逸秋,再也没有脸回到他身边了!
「为什麽抖成这样?别怕,亲爱的,」发觉他的身体不断发著抖,赵映臣俯身在他唇上降下一吻,「我很快会温暖你
的!我要将你的全部都会烙上我的烙痕。」
听到他宣示对自己的拥有权,子翎认命的闭上眼,脑中浮现的是逸秋那双柔情似水的青瞳、温柔相吻的唇瓣,结实健
壮的臂膀,与宽阔匀称的肩膀,可是现在拥抱他的却不是他。
随著迫不及待又性急的舌头伸进了口腔蹂躏内部各处,只对爱人开启的部位终究是敌不过遭陷落的命运,神志逐渐远
离,子翎只能想像著那是心爱的逸秋在吻著他,不由得忘情的回吻著。
「你真积极!」发觉他异於往常的主动,不知他是把自己当成代替品的赵映臣喜出望外的加深了吻,一往情深的吻著
,像是要将满怀的情意都灌注。
「啊….逸……秋…..」恍惚中,他喊出了爱人的名字。
像被浇了一头冷水般,赵映臣又气又恼的往他锁骨上狠狠咬了一口,子翎居然把自己当成了那臭小子,胆敢无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