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丘国战败议和,其将军陆子长被交给离国处置.离国王储离沙五战五次败在陆子长手下,不禁想看看这人的真面目.
结果,一见失望.然后,二见倾心.此时,离丘清陆四国之间的平衡渐渐倾斜,和平局面面临瓦解.谁能逐鹿天下?
第一章
陆子长立在城墙上,望着远处也不知在想什么。
副将走过来,一脸阴郁,嘴唇动动,却未说什么。
“什么事?”陆子长问。
副将犹豫道:“方才有消息传来说朝廷准备议和了。”
陆子长神色依旧平静无波,说道:“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国库本就空虚,这一年打下来更是消耗无数,无法支持下去
乃是意料中的事。”
“可是,”副将忍不住了,“还有消息说王上要将将军交给离国处置,这根本就……”
陆子长打断他道:“王上自有王上的决定,我等臣子听从就是了。”
“可是……”副将还想说什么,陆子长已抬手打断他,道:“一切已成定局。”
这时有人来报:“将军,宫中何公公带来王上圣旨。”
陆子长笑笑,拍拍副将的肩,道:“咱们接旨去吧。”
果然,丘越王要陆子长即刻回都兵权暂交于副将不得带任何人随行。
陆子长无甚表情,接了旨。
公公躬身说道:“陆将军,这就随咱家走吧。”
陆子长点头道:“有劳公公了,这就走吧。”
走出营帐,外面竟站满了士兵,人人衣衫满尘面色沉痛。
陆子长一如往常,道:“大家聚在这做什么?快些训练去吧。”
众人隐约知道他们可能再也看不到这位虽然年轻却已立下无数战功被封为“震远将军”的奇才,虽然愤懑却也无能为
力,形势如此,人力显得微不足道。
一人突然跪下,其余人等也纷纷跪下,一会儿功夫竟跪满了一地,只余陆子长及宫中来的几个人站着。陆子长仍旧笑
着,眼里却已然有了泪光。谁愿意去送死?可为了国家为了人民为了这些随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他岂有别的选择?
男儿膝下有黄金,男儿这一跪又岂止是一跪!空荡的心突然满腔豪情,陆子长忍不住长笑,此生足矣!
众将士皆忍不住抬头看他,他却在长笑中大步远去了。众人仍旧是跪着,很久很久……
丘越王站在大殿中央,陆子长行礼后立于他一旁。丘越王挥手命人退下,大殿中只剩下他和陆子长。
丘越王道:“我希望你回来,却又不希望你回来。”
陆子长沉声道:“臣明白。”
丘越王叹口气道:“子长,你若要恨就恨我一人吧,是我无能。”
陆子长道:“王上不必自责,人力毕竟有限。”
丘越王看着他,摇摇头苦笑道:“你这孩子仍是这样,怎么就学不会狡猾呢?”怎么就真的回来了呢?
陆子长不语。
丘越王终还是道:“日后你自己……小心了。”
陆子长点点头,伸出双手。丘越王取出绳索将他缚住,又看他半晌才高声道:“来人!”
进来两个侍卫,丘越王道:“将陆子长带下去,交给……交给离国的使者吧。”转过身,不忍再去看,泪已落下来。
第二章
这两日离沙心情一直不错,竟然没有责罚摔了茶碗的下人也没再说饭菜不好吃而把桌子给掀了,有时甚至会哼上几句
离国的小曲。
离灵忍不住打趣他道:“王兄莫非有了心上人还是碰到了绝世美人儿?怎么这般高兴?”离灵与离沙乃一母所出,小
离沙五岁。离沙十分疼爱他这个妹妹。
离沙笑道:“我天天都这般高兴,难道就是天天碰到美人儿不成?”
离灵嘟起嘴道:“离国哪有那么多的美人?”随即眨眨眼睛又道:“我知道了,是丘国那个陆子长,对不对?”
离沙大笑:“这可不是美人儿了——不过你倒是说对了,明日他就会到达离国,届时我就可一睹这个‘震远将军’的
真面目。”
离灵也来了兴趣问道:“那个叫陆子长的长得很俊么?”
离沙摇摇头道:“我没见过,我与他交战五次,都只是远远见过看不真切。”
离灵道:“我也想看看他,看看这个让王兄吃了五次败战的人到底生的什么模样。”
离沙笑道:“明日就可以看到了。”
看着立在堂上的人,离沙差点就命人把出使丘国的那个文官给叫过来:“你确定这个人就是陆子长?”
实在是眼前这人太过平凡。面貌平凡,放在人多的地方绝不会惹人注意;气势平凡,原以为一定是气势逼人,三尺之
外也可以感觉的到一股战气……但如今看来,只是一个平凡的百姓而已。
可他就是陆子长,丘国根本不敢欺骗他们。
离沙很失望,坐在檀木椅上打量着陆子长。原本想见到他定要去去他的威风好好羞辱他一番,可现下这个样子根本没
威风又何来威风可去?这好比对着团棉花练拳,根本无从下手。离沙忍不住头痛,陆子长武功已然被废此刻若再来些
什么鞭刑烙刑的反显得自己胸襟狭窄,罢了罢了,就如此吧。
离沙喊过管家,吩咐道:“给他换身下人的衣服,带他去马房,今天起他负责洗马。”
管家应声“是”带着陆子长下去了。
自始至终他都没说过一个字,就连之前他被带去见离秧王也是一样。倒是离秧王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他道:“很好,就这样吧,你去见离沙吧。”
于是,他被带到了“东院”——离沙的府邸。
于是,离沙又掀了晚饭的桌子。
第三章
离灵抓住个丫头问:“我王兄呢?怎么没瞧见他?”
丫头回道:“今天一早殿下就打猎去了。”
离灵皱眉道:“王兄又不高兴么?真是的,谁又惹他了?”想到离沙十天有八天都在不高兴也就没太在意,想起此行
的目的就又问:“那个陆子长在哪?”
丫头道:“听管家说是在马房。”
“马房?”离灵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这还是离灵第一次来马房。离沙好武,尤擅骑术,因此他的马房特别大,马匹也很多,而且大都是从各地搜罗来的好
马。
陆子长不懂欣赏也没时间欣赏,只是拿着马刷用力刷着马背。偌大的一个马房只听到马偶尔的喷气声以及刷马声。
离灵走到他身后,看了那稍显瘦弱的背影问道:“你就是陆子长么?”
陆子长身体一震,心中叹了口气:没想自己武功被废后警觉性竟降到这地步!连人都到自己背后都不知道。他回过头
,见是一十七八岁的少女,衣饰华丽一身贵气,又这般出现在离沙府里,心中立时猜到对方身份。
他站起行礼道:“陆子长见过公主。”
离灵睁大眼睛看着他,道:“好厉害,你怎么知道我是公主?”
陆子长不答却问道:“公主来此地有什么事么?”
离灵眨眨眼笑道:“我来看你啊。”
陆子长道:“陆子长凡人一个,有什么可看?此处污秽,公主还是快些离开吧。”
离灵嘟起嘴不满道:“你怎么赶我走?我还有好多事没问你呢,我可是特地跑来问你的。你可一定要告诉我。”
陆子长征战沙场数载,什么样的敌人都会想出法子对付,惟独对这女人却是丝毫无法。
陆子长只好道:“公主请问。”
此后一个时辰里陆子长不断后悔自己答应她这个要求。这个公主问题包罗万象千奇百怪,她甚至问陆子长这个大男人
丘国女子喜欢用什么样的水粉胭脂,她们的熏香味道如何。
陆子长在丘国基本不近女色,一是他年纪尚小,他才二十一岁;二是他不会应付女人,不懂那些;三是他常年征战在
外,没那么多时间。因此,别的将军侍妾都纳了好几个,他却仍独身一人。
陆子长看着离灵那双好奇的大眼睛,不禁想自己面对离国二十万大军时也未如此头痛。
陆子长痛苦,离灵却觉得有趣。初见陆子长她也觉得他实在平凡,可相处了这么一刻便发现他性子极好,而且博学。
离灵厌恶读书,但听陆子长讲典故却听得津津有味,她还发现陆子长虽一直都面无表情,但偶尔笑起来眼睛会稍稍眯
起来,整个人竟变得十分柔和,令人如沐春风。
第四章
这天,离沙在书房内看着兵法,白纸黑字却觉得甚是刺眼,怎么也静不下心看不下去。丢开书在房中转了三圈,不知
怎的就想起了陆子长。想自己除了他初来时见过他一面到现在已有十来天没看到他,不知他现在怎样了。
想到此,离沙登时长了些精神,反正无事去看看他讥笑他一番权当消遣吧。
马房位置颇偏,是怕味道传散。离沙接近马房时忍不住放轻了脚步,却在走到门边时听到了里面有谈话声。
“子长,再给我讲些典故吧。”是离灵,听下人说她时常过来找陆子长聊天,离沙皱皱眉头:这丫头也不懂得避讳。
只听一男子说道:“公主,这些书上都写了的。”离沙心中一动,这声音低沉柔和,听来十分舒服。
离灵笑道:“那烦人的书谁要去看?子长讲的比书中写的有趣多了。”
陆子长没回答。离灵无奈道:“好吧好吧,不讲就不讲吧。”静了一下,离灵轻声问:“子长,你恨丘越王吗?”
陆子长没说话,就当离沙以为他不会回答时,却听他道:“君要臣死臣应其要求本就应该,哪来的恨?王上亲手缚我
一是因为王上心中有愧,二是借此告诉我从此我与丘国再无关系可为自己而活。王上待我仁义至尽,我没什么好怨恨
的。”
离沙听着忍不住探头望向陆子长,他神色平静,仿佛是在说一件与他毫不相干的事。离沙忽然觉得他仿佛看到陆子长
站在战场上,面对来势汹汹的离军神色不变指挥若定。
一时,心跳不止。
“东院”离沙殿下下了一道有些奇怪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马房,违者斩!
众人心下都奇怪,但他是主子谁敢有异议?况且离沙本就有些喜怒无常,命令虽怪异大家却也习以为常。只是众人忍
不住私下揣测:莫非是殿下又得了宝马或是把什么心爱的东西藏在了那?
其实若有人敢冒死到马房附近稍微看一眼就会发现此中原因。可惜,没人敢。
离沙每日都会在马房外面站三个时辰,注视陆子长的一举一动——说通俗些就是窥视。
站了几天,离沙有许多新发现。陆子长这人似乎不将任何事放在心上,但每做一件事时却又全神贯注。他刷马时很专
注的样子,眼光随马刷而动根本不看别处。刷好一匹,就会温柔的拍拍马背。然后伸个懒腰,再继续下一匹。
离沙似乎可以感受到他周围流动的柔和气息。离沙叹口气心想:无怪乎离灵会日日找他聊天。回想自己告诉离灵说以
后不准她再来找陆子长时她那生气的样子,甚至连“王兄,你不讲理”这等话也说了出来,真真是不乐意啊。
离沙笑,心想:爱情怎么会讲理?
第五章
回到书房,刚翻开看了一半的兵册,离沙猛然想:为何我要天天去偷看他?我大可把他叫到我身边来啊。想到这离沙
不禁苦笑,人都说陷入爱情中的人会变笨的,果然啊,生生站了这么多天,这要让人知道可真是英名扫地了。
离沙立刻叫了管家进来,吩咐道:“你把陆子长叫来。”管家领命去了,心下却嘀咕:叫个人而已何必要他这个管家
亲自去?
陆子长仍是初见是那副表情,然而此时离沙看在眼里却与初见时感觉不一样。他笑道:“子长,从今日起你就在我身
边伺候吧。”陆子长脸上第一次有了表情,是惊讶——这男人竟叫他“子长”?离沙见他如此反应,心下欢喜,嘴上
却问道:“有什么不对么?”
陆子长立即恢复到面无表情的样子,摇摇头道:“我知道了。”
离沙安排他住在了自己卧房的一边,说是方便伺候。自此,离沙身边就多了个近身伺候的人——那人是否自愿就不得
而知。
离沙要写字,陆子长就研磨,离沙就在一旁盯着他的手指看,想入非非;离沙要赏月,陆子长就拿着披风立在一旁,
于是离沙便由赏月变成赏人;吃饭时,离沙会叫陆子长坐下陪他一起吃,陆子长在军营时便是同将士一起吃饭,离沙
要他一起吃饭他只当是离沙同他一样,丝毫不怀疑其中有何用意,大方坐下吃饭,他没瞧见下人们惊得落了一地下巴
。
这日,离沙同几个下属商讨训练新兵一事,几个下属在下面说的火热离沙心思却不在这。这段时间他这般对待陆子长
他却一点反应也没有,本以为他会同他亲近些,谁知他仍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他到底是懂还是不懂?离沙苦苦思
索。
这时,“陆子长”三个字传入他的耳中,离沙抬眼问:“陆子长?他怎么了?”众人呆了呆,倒是左副将河叶笑道:
“我们说陆子长这个人练兵很有办法,士兵们都很爱戴他。”
离沙心中很是欢喜,仿佛是在夸他自己一般,自打那日他于马房外对陆子长心动那一刻起,任何赞美陆子长的话都让
他欣喜。他笑道:“他本就是个军事奇才,练兵自然有一套,打仗也不差。”众人互相看看:这是在夸陆子长么?当
初败在陆子长手下暴跳如雷骂他卑鄙奸诈要将他五马分尸的那个人是谁?
右副将图格甚没眼力根本没觉出什么异样,说道:“我倒听说了几件关于陆子长的趣事。”河叶皱眉;怎么这家伙老
学不乖?这是什么时候竟说些废话出来,不知道离沙不喜议事时说闲杂事么?正想着如何替他把这话给岔开去,离沙
却似来了兴致道:“趣事?快说来听听。”河叶惊得合不拢嘴,再看别人也是如此。
图格道:“听说丘国右相范文臣曾给陆子长说过一门亲事,好说歹说的陆子长才答应定个时间跟人家姑娘见上一面。
可到了那天却始终没见到他来,众人知道他乃守信之人断不会失约,便想他是不是出事了。范文臣立刻派人去找,到
处都找过了,最后竟在个乞丐窝里找到了他。原来那个乞丐有本古籍,陆子长想买下,乞丐却不卖,他就一直跟着人
家。”
众人大笑,离沙笑问:“后来怎样了?”图格笑道:“那乞丐知道眼前这人便是陆子长后就要将那书籍送与他,陆子
长不肯白要楞是给了乞丐三百两银子。至于那门亲事,陆子长婉拒了,说是不想耽误姑娘家。”
离沙轻轻笑道:“这陆子长是个诚实人,断不会占人便宜,是个奇男子呢。”
图格点头道:“那也就不奇怪丘国第一美女为他动心了。”
众人大奇,纷纷道:“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