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蓝——优哉

在沐流尘和王隐的照料下，昏迷五天的四无君终於清醒过来。
「四无君怎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沐流尘已和王隐说好绝口不提当天的事。
四无君看向王隐和沐流尘瞧见他们一脸的担忧，「没事，我昏迷几天了？」
「五天。」王隐答道。
四无君点个头谢谢，转看沐流尘，「我的功力都还在吗？」
「你的功力都无碍了。」不懂他的连环发问是为何？
四无君坐起身子要下床。
「再多躺几天吧！」沐流尘扶好四无君。
四无君拍掉沐流尘的手，下了床著好衣，王隐和沐流尘站在一边看著他的举动。
走至门口，四无君看著天空的太阳，「我好像不配站在它底下了。」
沐流尘和王隐不语，因为不知该做何回答。
「你们曾感受到心痛吗？」倚在门槛。
不等他们回答，四无君继续说道，「千万不要嚐试唷，不好过的。」
轻轻的三个字「不好过」却让王隐和沐流尘知道他心在滴血。
「你要去哪？」沐流尘问道。
背向他们，「回天岳争权，把该除的残渣全部清除。」
「你要去争军师？」沐流尘对於他的决定愣住。
「呵呵……你说呢好友……」邪魅的笑容又起，也是这个笑容让悲剧发生的那个晚上月亮为他哭泣。
　
****
北无君不敢置信在最後一刻，四无君竟然出现了，已大家前所未见的实力夺下了首席军师之位。
走至北无君身边，四无君轻声说道，「有我在，你再等万年後吧……呵呵……」
坐上军师之席开始动刀拔除君无流馀孽，几乎把天岳血洗了一场，但没人敢吭声，没人知道四无君的实力边界到底在
何处，谁敢在老虎脸上拔须呢？
　
「你说要走？」四无君看著眼前的好友。
王隐点头。
「为何？」摇晃著手上的蓝羽扇。
「你已经不再是你了。」王隐直接了当的挑明。
「怎样才算是真正的我呢？呵呵…」戏谑的笑声又起。
王隐冲上前拉住四无君的领口，「不要老用以前的伤口来遮掩现在的错，四无君……以前的事已发生，不能把它当藉
口呀……」
四无君不语，「要走就走吧……」动手把他推开，「沐流尘也早在上月就已闭关，你也该走了……不送……」
王隐心痛地离去，才踏出天岳门口，四无君的声音传出，「从此王隐不得踏入天岳一步，否则杀无赦………」
王隐叹口气离去。
「哈哈哈……该走的都走了不是吗………」笑声回盪著整个天岳。
成长需要靠挫折，而伤口则是永远的教训，未免事情二度发生，不是该先把祸害的秧苗拔起吗？扯掉盆栽上的花蕊，
该厉行天岳最想要做的事，把不纯的魔族拔去，因为君无流就是个例子………刷了声……盆栽摔落地面……就像当天
的玉佩永远无法瓦全………
　
　
四无君慢慢睁开了双眼，抬起自己的手，已回到了现在吗？
「你醒了？」沐流尘走到四无君的床边，「你泡澡泡到一半昏倒了，是天之翼请我来的。」知道四无君要问这些。
「沐流尘我梦到以前……」
没想到四无君开口的第一句话是这个，有点愕然。
「你知道吗？我不想恨他了……」四无君看著自己的手说道。
沐流尘不知那个他指的是谁，但他却无心去问，对自己来说四无君才是最重要的………
　
待续……
掠蓝14
素还真帮儿子检查身子後，来到了庭院，果然瞧见叶小钗坐在凉亭发楞，「并无大碍，只需多休息，小钗你可以放心
……」坐在他身边的椅子上。
『我能放心得了吗？你可知道……续缘已把我隔绝在他心之外……他感受不到我的心中要表达的话。』
素还真有点惊讶，不过随即镇定神色，「你要相信续缘，相信经过一番解释续缘能理解的。」手盖在叶小钗厚实的手
心上，给予支持与安慰。
叶小钗挥掉他的手，『你不懂续缘。』
「他是我儿子我怎会不懂呢！」素还针对小钗回答的问题感到好笑，对他的失礼并不在意。
『你真的懂他过吗？你敢说你知道续缘的想法吗？』叶小钗的语气颇为激动。
素还真站起身来看著天空的闪烁，「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我才不舍，不舍他陪我出世，闯荡在这江湖。」
『不……』叶小钗摇头。
对於叶小钗的反驳，素还真感到意外，「难道不是吗？保护自己的孩子这有错吗？」
『如果你真懂他，你绝对不会如此做。』走至素还真身边，『续缘够坚强，他不需要你护著他，他只要你把他当成你
战力之一，他就很高兴了。』
「续缘的确是我背後的支柱，这是无庸置疑的。」
『但他不甘心摆在你身後，他想站出来呀！』
素还真恐惧的摇摇头，「不行、不行、我再也不能忍受一次一次失去他的滋味。」悲怆的眼神看向叶小钗，「你知道
白发人送黑发人之苦，你有可忍心失去续缘吗？」
叶小钗摇头，『但我相信续缘，我相信他的能力，你不相信你自己的儿子吗？』
「我……我………我当然相信………」自己的儿子有几两份量自己当然知道，只是带有不舍两字。
「爹……」续缘靠在一边的墙壁虚弱地唤道。
「续缘你怎麽出来了，快进屋去会著凉的。」素还真赶紧扶助续缘，叶小钗在一旁解下自己的披风帮续缘披上。
刚刚的话续缘听得一清二楚，正确来讲是只听见自己爹亲的话语，但这就够了………
「续缘，我和小钗真的没有什麽不伦，那天夜里是小钗中了法术，不过青阳很快就赶到了，所以没铸成大错，你要相
信爹亲呀！」
续缘摇头，「我没事了。」是自己不够理智才会被四无君所利用，他一点都不怨了。
听儿子这样说，素还真放下了一颗心。
看向叶小钗，「我听不到你心中的言语。」心中多少有些愧疚。
叶小钗执起续缘的手，轻轻地送上一吻，在他手上写著，『我们重头开始，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让你懂我的语言，让
我进驻你的心……不管时间有多远……』另一手贴上续缘略为冰冷的脸庞，『当你回头时我都会跟在你身後，不离不
弃………一辈子……你说好不好？』
素还真已不知在何时走开了。
续缘不知不觉间两道清泪落了下来，靠在小钗的肩头上，「嗯……」语带哽咽，「好、好………」
　
素还真好笑地看著这两个年轻人，「年轻真好呀！」
「大哥你也还未到老吧！」青阳子不赞成大哥的话。
「我……」看向青阳子，「心已经老了。」
「大哥……」
搭上青阳子的肩，「说实在的，我还不如自己的儿子……」
「大哥为何有此一说？」
「自己的感情都认不清，还称什麽贤人呢！」嘲讽著自己。
「大哥，贤人也是人，七情六欲在所难免……」只期望大哥的对象能换个人，那就更好了。
知晓青阳子的想法，「让二弟担心了。」拍拍青阳子的肩，「大哥先行休息，你也早点歇息吧！」迈开步伐往房间方
向走去。
「唉……」青阳子叹了一声气，才发觉最近自己叹气的次数还真是频繁。
素还真未回到卧房，转了个方向来到了书房，翻出当时自己研究檀莲的记载，密密麻麻的文字里，不断找寻自己要的
东西。
手贴著纪录纸张，一行一行的细读，凡是毒药必有解药，只是找到和未找到的分别，他知道四无君的时间不多了……
…所以他要快……
　
****
沐流尘帮他把脉，「你的脉像比较稳定了，不过你也太草率，我才帮你渡完功你竟然去接受素还真那帮人的挑战。」
不想活也不是这种玩法。
四无君看见沐流尘帮他搭脉的手腕有著一道疤痕，执起他的手，「让你担心了……」
「唉，你的个性我也不是不了解，我想问的是你身上的毒素扩散有减缓的趋势，这是为何？」
「素还真喂了我一颗减缓药性的药，但我知道这只是一时的，沐流尘…老实的回答我，我还有多少时间？」该来的就
该去面对。
手举起抚顺著四无君的脸颊，「如再无解药你渡不了这个冬天了。」
把手贴放在沐流尘的手背上，「那就只剩一个月了，对吧？」再一个月自己就要化为一杯黄土永远的沉寂。
伸手把四无君搂进怀里，现下的他已单薄到令人痛心的地步，「我会找到解药的，王隐也在帮忙寻找，不会有事的。
」
王隐？四无君听到这名字笑了笑，「沐流尘等我死後，帮我葬在以前我们三人一起修练的地方，选棵树下帮我入土，
我不想待在这了，如有来生，我愿做只蓝鸟傲游天空，无忧无虑………」眼睛慢慢的阖上，他累了想歇息。
让四无君平躺在床上，帮他盖好被，最後他还是没问四无君原谅了谁，拨了下他前额的蓝丝，该去找某人好好谈一谈
。
「天之翼……」出声唤道。
　
****
一个幽暗的境区里，北无君不知在和西无君商讨什麽机密。
「你确定这里没人知道吗？」北无君谨慎地看著四周。
「这是我的幻境，有何风吹草动我一目了然不用担心，你是要跟我说什麽？」
环顾了下四周，「我要说的事你会不明吗？」
西无君不语，看似在思考，过了半晌，「你确定要做？」
「当然，我忍耐到现今是为了什麽。」北无君紧握自己的拳头。
「邪能境他们牢靠吗？还有南无君和东无君那边又要如何交代？」
「这你无须烦恼，我只问你做不做？」直视著西无君。
西无君点个头，「好吧，我答应。」
「邪能境部份就交给你，东无君和南无君那边我会处理的。」北无君已在心里盘算好。
西无君点头。
达成协议的两人不再多言，各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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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还真这几日都关在药房里不许任何人进入，青阳子端了菜进去又是原封不动的出来。
「大哥是在做什麽？竟然如此废寝忘食。」青阳子烦恼不已。
续缘喝著茶无语，小钗伴在续缘身边，对青阳子的急躁不表示任何意见。
「道主……」玄玑子走进大厅就瞧见道主在那走来走去，看的头都要晕了。
「玄玑有何事吗？」
玄玑子恭了下身，「道主我和广寒子要到天岳的四周查询还望道主答应。」上次大战过後，天岳方面都无动静，令他
十分忧心。
「也好，有劳你们了。」天岳的动向是十分重要的，「并请乐真子和晏虚子到邪能境四周一探。」邪能境的态度也需
要静观。
「是。」领命，退了下去。
吩咐完事後，转看叶小钗和素续缘，「你们都不担心大哥吗？」
续缘把茶放下，「我相信爹亲。」就像爹亲相信他一样，淡淡地微笑。
叶小钗把手放在续缘的肩上表示支持。
青阳子摇摇头不想理会这对情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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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翼随著沐流尘走到了天岳外，天之翼不解沐流尘把自己带到天岳外要对自己说什麽？
「天之翼，看好你的主人，我要去云尘盦一趟。」沐流尘突然出声说道。
天之翼点头，这是他分内之事。
回过头看向天之翼，「如果我希望你保护你的主人不掺杂一私情欲呢？完全只是仆对主，下对上。」
天之翼无语。
「你看四无君的眼神太过专住了，情感流露太多，你知道这对你不好的。」这就是他为何要把天之翼叫出来问话的原
因。
天之翼不知在心中打定好什麽，当他看向沐流尘之时，他的眼神无一杂丝，「我从未想追求什麽？也从未想要得到什
麽？保护主人是我唯一的信念，这信念是我活下来的依靠，四无君是我的一切……」第一次唤出自己主人的本名，「
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他，包括我自己……」
「我知道你的想法，但你可知……一个人的感情隐藏的越久，情绪积到一个极限，爆发起来可是很可怕的……」沐流
尘语重心长地说道。
「不懂，你说的只是猜测，我对主人……」天之翼生平第一次对人反驳，但沐流尘打断他的话。
「我懂，因为我差点就要打破这个禁忌………」
这句话让天之翼愣住。
「你可知我为何当初在你主人最需要助、手朋友之时离开他身边，为了提升自己的功力闭关，这只是藉口……」沐流
尘的思绪回到了以前。
当他看著四无君受了伤害後还笑的问说『你们曾感受到心痛吗？』他多麽想把他藏在自己的臂弯里，把他的羽翼收纳
在自己的身下，但他知道，这样就不是四无君………看著他一步一步走向极端之路，无法支援之下，让自己感到疲惫
，离开或许是唯一的方法，也是让自己逃开四无君这个毒药的诱惑，王隐也是吧………因为他们两个看过四无君最软
弱，最不为人知的一面，心疼他的苦、心疼他的……无泪………
「沐流尘……」天之翼出声唤道。
这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我不允许四无君受到任何伤害，即时要牺牲你，我也在所不惜。」
「我知道，但如果是你让主人受伤我也不会放过你……」天之翼握紧手上的刀把。
沐流尘笑笑，「四无君找了个好护卫，我去去就回……」一个闪烁，沐流尘已不见身影。
　
****
天之翼转身要回天岳去，虽然主人身边有绝烨看顾著，但他还是不放心。
才转身就遇到了一个他不想见面的人－玄玑子。
玄玑子也蛮意外会在这郊外遇到天之翼，当时两人对战时，他如幻的身影依然牢记在心，除了想找个对手外，还有些
莫名的情愫。
天之翼现在不想和他对上，想绕过他回天岳去。
玄玑子看著天之翼的身影要离去，在脑袋回转过来之时，手已先快一步想拉住天之翼的手，再要碰触的霎那间，天之
翼的身影乎离，闪至一边，看向玄玑子，「何事？」心存戒备，手中的刀已停放在胸口。
看著天之翼，他知道刹那间的火花是存在的，但他也知晓这段火花还未燃烧就已平息，只因有人已占驻了天之翼的心
。
「何事？」天之翼再问了一次。
玄玑子摇头，「如果我们不是敌对，会成为好友吗？」不知为何问了这样的问题。
「一辈子的对手。」说完天之翼立刻离去，不等玄玑子回应。
「对手也不错。」玄玑子笑笑，该赶紧回去和广寒子会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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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流尘来到了云尘盦的外头，素还真或许多少有些感应，从药房里走了出来。
「爹亲你要用膳吗？」续缘看到爹亲终於出了药房赶紧离开饭桌走至他面前问道。
素还真摇头，「你和青阳、小钗先吃吧，我出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