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天下 第二部 鲛帝夜歌 上(穿越)——莲兮莲兮

作者:莲兮莲兮  录入:08-13

。再说这次也不是单单帮你。不过,我不一定能帮到你们南王朝。如果能做到,我会尽力。”

他有些惊讶地看了我好一会儿,半晌,笑着说,“早知道你这么容易就能同意,就早些让你出去看一看了。”

为什么不同意?反正我现在都已经不知道自己往下的日子要在哪里过了。我不是天生的北王朝人,也跟南王朝搭不上

关系,明明是个鲛人,却找不着自己的立场。如果我真的可以帮这个地方重见光明,也算是终于做了点有用之事了,

总不至于白活一场。

不过我到现在也想不出来,我能干什么。阳光这种事,好像只有海神什么的做得到吧?总不会让我去找禺强谈判吧?

不知道那个人如果得知我打算帮南王朝,面上可会有一丝波澜?

“现在可以告诉我究竟要我做什么了么?”

他正色道,“自然是希望你能够成为南王朝新的信仰,带着臣民们踏过归墟,夺回我们的光明。”

我反应了两秒,却还是没明白过来他的话,“什么意思?”

他直视着我,目光灼灼,与我的视线碰撞在一起,沉声道,“其实,你才是真正的第三神识。”

第 40 章

我反应了两秒,却还是没明白过来他的话,“什么意思?”

他直视着我,目光灼灼,与我的视线碰撞在一起,沉声道,“其实,你才是真正的第三神识。”

这一句话进了我的耳朵,我却怎么都听不懂了。那一双魅色横生的眼一时竟将我摄住,令我脑中空白。不及我说话,

他便继续说道,“朕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没听错。朕刚才说,你才是真正的大荒神第三神识。是你,不是思缘。”

我张开嘴,上下翕动嘴唇,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凝不成整句,“什……什么……啊……”

“思缘,不是大荒神。她是南王朝故意设的局。目的,就是把真正的你藏起来。”

我想着,这个人一定是疯了。不然怎么开始说疯话。

他看着我的样子,微微一笑,“朕知道你不信。来人!把预言天书呈上来!”

“预言天书?这不是北王朝的东西么?”我终于找着一个完整的句子,连忙问出来。

他笑意不褪,目光流转,“素珑圣女唱出绝顶之声修复一部分归墟是在两千年以前。而南王朝先于北王朝至少一百年

便发现这一点。一百年的时间,足够做很多事情了。”

我皱起眉头,“你们……究竟做了什么?”

他淡淡扫我一眼,“很多。包括赶在预言大师卧霄过世之时调换出一本预言天书。”

“你是说……北王朝那一本是假的?”

此时侍者呈上一个红玉盒,他一边掀开盒盖,一边说,“不错。他们从没见过真正的天书。卧霄临终之际完成此书,

书一成,便已经被朕的人换走了。”

书,竟然是假的?

那,寻找神识的依据也是……

溯汐从盒中取出一本鲛绡缝制而成的书籍,不厚,单薄得随时会散架一样,深蓝色的封页,上边用有些暗淡的笔触写

着四个大字:卧霄绝言。

我走近了,仔细看着他手中的书。褪色的字迹,脆弱的章页,仿佛真的是很久以前的古籍了。

“我们换给北王朝的假天书,乃是卧霄贴身近仆仿照真书所作,之后藏于大师家中密室之内。北王朝人查探得辛苦,

殊不知一切艰难,蛛丝马迹,都是布下的局而已。”他来到桌案前,缓缓打开书页,神情专注,仿佛那书一阵风就能

给吹碎了。

我说,“你该不会是要告诉我,那本书上说有个白头发叫伏溟的人就是第三神识吧?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不知道。我希

望你不要再发疯了。我不是傻子。”说完我也不打算再多耽搁,心里有点慌张。

我要是大荒神,还会被你们玩的跟个驴似的?

我真是傻帽。居然相信自己真能帮人家弄点阳光什么的。难不成我内心一直潜藏着某种救世情节?

“自素珑薨,三识始出。两千载后,寻其于万化之中,身负善爱之朱痕,状形似‘十’。”他忽然念出这句话,尤其

在最后两句上家中语气。我不由停下,转过身伏到桌案上看着他念的那句话。

“朕和皇弟一开始以为你不是大荒神,就是因为没在你身上找到这个十字的‘善爱之痕’,可是没想到你去了一趟陆

地,这标记就出现在你身上了。”

十字的……标记?我身上哪有……

我忽然想到,我腹部那两道交叉的伤疤。

开玩笑的吧?“那两条疤是被匕首刺出来的啊?怎么能当标记?那我要是捅你两刀你也可以当神识了?”我镇定心神

,如此问他。他却摇首道,“这是秩序,是天意。你身上的第一道疤是为了救岚无阙。你与他无亲无故无恩无仇,却

舍身相救,是为善。后为不伤洛卿,不惜牺牲自身性命,是为爱。两道伤痕正好交叠成十字。此种伤,天下惟你一例

。”

伤疤都可以当标记了?这是什么谬论!我往后退了几步,“就算你这么说。我怎么知道这书是真的还是假的?”

“朕为什么要骗你?”

“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要骗我!”

他合上书,神情有些许无奈,“要如何你才能相信?”

我笑了,冲他摆摆手,“无论如何,鬼才会信你!”

怎么可能呢?我是大荒神?我是个连个可归之处都没有的傻帽!我这样的都能是救世主,这大荒也离完蛋不远了。

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颛顼要把我弄到这个世界来,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能轻而易举用出禁术,而且力量强大,虽然我

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做些乱七八糟的梦。

但我一定不是!

如果我是的话,禺强……禺强怎么会如此对我……

与素珑相恋的他……怎么会连谁是大荒神的神识都认不出来?

什么预言天书,见鬼去吧!

我转身就想往外走,直想着连南王朝也不要呆了。这儿的人都是疯子。

“你去哪里?”他在我身后问。

“管得着么。”

他却追上来,一把拉住我,我回过身瞪着他。

“是朕太心急了。实在是现在……”他欲言又止,最后说,“这个苑子原就是为你备下的。神殿离王城太远,照应不

到。你先在这里安住几日。神识的事,先不提,可以么?”

他目光殷殷,绝丽的面容竟显得有些可怜,一时竟叫人不忍发作。

是不是这副容貌,也是他耍手段的资本?

怎么长的好看的人都这么复杂,为什么就不能简简单单的呢?

我有些疲惫的看着他,“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真的已经很累了。”

“对不起。”他低声说。那样仿佛从喉底发出的语气,让我有些怔忡。他垂下眼帘,敛去神色,“你先安顿休息吧。

朕就不打扰你了。”语毕便不再看我,转身竟是要走了。

我突然说,“我想见潇王爷。”

他顿了一下,半晌说,“自然可以。”

从神殿搬入王宫。回想一下,在北王朝的时候似乎也没少往这两个地方跑。说起来,我这个鲛人的日子过得也够风光

了。

可是从现在往前看,我这三年作为鲛人的生活,竟然都是在围着一个人转的。

跟着他登上陆地,跟着他回到海里,为了常见他入住圣琴庙成为梵尘的假弟子,为了接触他参加侍僧大试,进入大荒

神庙,还害梵尘被降级。

我自己的生活,却似乎从来都没开始过。

可笑之至。

我当初,明明是最不耻这种人的。什么时候自己却变成了这样?

在这个院子里住下来,别的地方倒也可以走动,但总能感觉到有人跟着。心里一烦,也就懒得再动。

皇宫的侍者比神殿多上许多。虽然没有阳光,可是到处都装饰着不同光色不同大小的夜明珠,倒也明亮如白昼,可人

还是一样的苍白无神。我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服侍周到,可是没有人味。

潇翎还好,很小的时候便被送去北王朝。可溯汐天天被这些侍者包围着,没变成跟他们一样的木偶人,倒真是不容易

不过就算不是木偶,估计也变态了。

不然怎么连我是大荒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公子。潇王爷来了。”

我连忙站起来,却恍惚见灵枢穿着素色的长袍,松松绾了头发,眯着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冲我笑。

我叫他,“灵枢。”可是话说到一半,忽然想起来人家早就不是灵枢了。

他却说,“就叫我灵枢。我就是灵枢。”

我笑着看他,“你不是。灵枢要是说话这么温柔,除非天塌地陷。”

他神色一凛,大步走过来,照着我屁股上就给了一脚,“皮痒了是吧?早说啊,我帮你挠挠?”

我捂着屁股跳到一边,嘴里叫着,“您温柔……您温柔还不行么……”

他的眼神竟然真的柔软下来,“你不生我气了?”

“气着呢。”

他还是笑,看着我笑。我伸手糊在他脸上,“你别冲我笑,笑得我心里发毛。”

他的声音闷闷地传出来,“我还以为再也不能同你这样了。”

“在我发现你哥比你疯多了的情况下,我还是决定投靠你。”

他眼神稍黯,正起神色,“皇兄跟我说,他给你看过预言天书了。”

我嗤笑,“什么预言天书。我看是扯淡。”

他安静下来,没有说话。

我看向他,“你想说什么?”

他摇摇头,“先不说这些烦心事儿了。在宫里住的习惯么?”

“能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我什么时候消停过,永远在适应新环境……”

“南王朝,跟北王朝是比不了的……”

我就纳闷,这人小时候就去了北王朝,竟然还舍得回来。如果不知道北王朝什么样还好,这要是有了对比,怎么能安

心在南王朝呆下来呢?

“灵枢。你喜欢北王朝还是南王朝?”我问他。

“自然是北王朝。”他想都不想,“但我是南王朝的人。永远都是。”

看不出来这孩子还挺爱国的。

“你多大的时候去的北王朝?”

“十七岁的时候。”

十七岁,对鲛人来说还是个性别都没分化的幼童呢。“这么说,你今年根本就不止六十三岁?”

“不错,我其实是八十岁。”

看着一个如此“年轻貌美”的青年说“我八十岁了”,实在是一种很诡异的体验。

“那你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北王朝渡过的?”

“可以这么说。”

“你跟你哥……根本就没在一起过多长时间?”

“聚少离多。过去他时常会偷偷溜到北王朝去看我。虽然北王朝人不知道归墟已通,但仍然冒着很大风险。为此父王

也没少责骂他。”他这么说着,面上却有了笑意,大概是已经沉浸在回忆里了,眉目间越发柔软。

“那么我遇上他那一次也是为了来看你?他胆子真够大的,那时候北王朝已经知道归墟有缺口了。他一个海王还敢乱

跑?”

“那时候他还不是海王。你还记得么?你通过侍僧大试之后回家,我说家里有事他先走了。其实是父王病危,召他回

去继承大统。”

那个时候……好像确实是这样……怪不得当时灵枢脸上那么阴郁。我只道他是担心家里,却不知道是他爸去世,还一

个劲儿跟他说侍僧大试的事儿。

当时,他身边连个能安慰说话的人都没有。

“其实那次我哥来不是为了看我。自从他六十岁成年后,就没有再来找过我了。”他转向我,“他那次去,是为你。

我?不要告诉我又是那什么神识降世乱七八糟的。

“我一开始,其实不想把你身上出现那个十字伤的事,告诉南王朝的。至少拖上一阵子。”他低声说,自言自语一般

,“可是大哥早就查清楚了。”

我按住他的肩膀,“你该不会也要告诉我,我是那个第三神识吧?”

他苦笑,“我不想告诉你,可你确实是。”

“荒谬……”

“我知道,你接受不了。就像刚刚看见你身上的那个伤疤的时候,我也接受不了一样。”

“这不合理啊。”我心里又烦躁起来,“如果我是,禺强,怎么会认不出我?”

他不说话。

“他肯定没有认出我。不然他为什么还要把那个假的留在身边?”我自顾自说着,“如果我是,他一定会认出来的。

我一定不是……”

手被按住,温暖的触觉,“他也许只是没有认出你。谁都有犯错的时候。不要再想了。”

真的么?为什么我觉得这是敷衍?

肯定还有什么真相藏在背后。这说不通,说不通……

我抱住脑袋,用力地捶着,怎么都走不出这个怪圈。

如果我真的是呢?如果真的只是禺强没有认出来呢?

如果他知道我是第三神识,当初会不会,不那么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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