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我可不是安慰你,睡吧!”我悄悄使了催眠法,岚可翊终于合上眼睡熟。
“爱默,没有警惕感可不行,…”我偷偷从爱默腰间抽出利剑,说话时已经把剑峰架在爱默颈部,“不要认为战争结
束了,就疏于防范。”
爱默靠着门上表情苦恼,“你很生我的气,我知道。”双眉皱起来,根本不在意我架在他脖子上的剑。“岚可翊,她
怎样?”爱默一直把视线放在半闭的门上,注视着门房里在床上被我用魔法催眠熟睡的岚可翊。
“你好像说了我的台词,我即使是她的朋友,也懂得插手要有分寸。”爱默的颈部被剑划破,新鲜的血液椮出。
“我第一次见到岚可翊就喜欢上她,没有改变过,是我的错。”爱默捶着自己的头,自责开。
我讨厌他现在站不起来的模样,精灵就是这样遇到苦恼事就一蹶不振。这是所有精灵的通病,墨守陈规。爱默为什么
不能改变点?他也和我经历了那么多变故,还不明白命运的真谛!
爱默被我用风术狠狠地抛在地上,我死死嗯住他,将剑近距离对准他的脖子。朋友们恰巧看到,马上跑来想要阻止,
可谁也不第一个真正出手阻止,只是站在周围劝我不要一时生气杀了他。我的样子一定很可怕,我目不斜视,死死的
盯着爱默。
“如果后悔,开始就不要越线。如果还爱岚可翊就去勇敢作出行动,你简直跟泄了气的皮球没什么两样,从我的剑下
起来,你不想站起来,我会让你永远躺着。不论过去怎样,是无法改变的。我们能改变的是现在,尽力做好你要做的
事,将不可能变为可能。”
爱默突然推开我手中的剑,我在他眼中看到了我想要的答案。我站起来,对为我俩捏一把汗的朋友们得意地笑笑。
爱默决定和父亲谈判,成功后告诉我们,为了不让岚可翊再受伤害,大家一致认为尽量少让岚可翊介入。
我拜托朋友们今晚陪陪岚可翊,我有重要事必须离开,朋友们表达自己早有这打算,我感激得笑笑,我们是幸运的,
因为我们彼此拥有最真诚的友情!
“母亲,有什么吃的?我想带些给他,还有水果。”我不停地给自己的包里塞母亲递来的食物,多的都装不下我才作
罢。母亲看我急急忙忙的样,伸手帮我整理丢在包里乱七八糟的食物,有母亲的帮助,我可以更快做好准备,抱起那
本决定我成败的相册,急忙同母亲吻别。
第二十章 害人者?!被害者?!
外面刮着大风,快要下雨了。厚厚地乌云黑压压地扣在空中,我坐在赤龙身上飞翔,抬头便觉得头昏眼花,似乎一块
巨大的山石想把我压得粉身碎骨!这比在地面看更身临其境,振耳的轰鸣,霹雳的闪电,就在我头上不到十米的距离
,放肆而固执的进行它们残暴侵略,天空被利器撕扯开无数长长的伤口,流下无色的血液!笨重的钟锤像发了疯似,
狂击它无辜的灵魂。这是卑人的虐待!阵阵痛苦的呻吟,激起反抗的意识,愤怒的狂风拼命抵抗这粗暴的对待。是场
壮阔的、凶猛的战争!激愤心灵的抗争!
冲进中塔,我已狼狈不堪,举起火把,借住光亮我登上塔楼,除了外面呼呼的风声和雨打在窗上的敲击声,什么声音
也听不到。
我点燃屋内火把,中塔之魔依旧缠在半空,垂着头无精打采。听到有人坐近,缓缓抬起头,眯起眼睛躲避刺眼的火光
。我认为一直保持仰头说话,那很不方便很不明智,我愿冒险赌一把,我打了声响指,中塔之魔喊了一声掉在地板上
,待他再抬头看时,那些曾捆住他的丝线消失在空气中,就像根本不存在。
他揉揉摔疼的头,打量我从鼓鼓囊囊包里掏出的食物和水果…
“这些是你带来…给我?”中塔之魔语气中透着浓浓的不明,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如此待他,“你不杀我?外面那些人
都想杀我,他们是明智的。你不怕我东山再起,我输你一次,不会有第二次。还是你想投靠我?”他拍拍黑旧袍上的
灰尘。
我递给他一瓶在半路新灌满的泉水,“我相信你不会输第二次,如果你想决斗,就先补充体力,我认为这次决斗会比
我们想的时间要长。”我团坐在地板上,头发还在滴水,即使穿着雨衣,在空中快速飞行仍使我全身湿透,现在我却
有些冷得发抖。
他可能四天没吃饭,或更长的时间,我静静地观察他大口往嘴里塞食物,有些莫名的辛酸,他一个人就在这肮脏、灰
暗的塔里生活了二十年,遭人讥骂、殴打,忍受饥饿、寒冷,我想他不会哭泣,他知道没有人会在意。就算他想哭也
哭不出泪水,他早已哭干泪水。二十年来的痛苦煎熬,其中的滋味也只有他自己知道,我又一次环顾这间房子,突然
觉得鼻子痒痒的,舌头品尝出滴在唇间的水珠,很咸甚至发苦。
他终于吃饱,擦掉嘴边残留的渣粒。在我眼前来回度步,“瑞惜,我肯定你不是投靠我,你到这来干什么?你也不和
我决斗,你的衣服不适合,你本可以不管我,你赢了!你又不会杀我,要不前几天我应该死了。”他停下托住下巴思
考着,又继续度步,“我认为你一定疯了,否则你不会…我知道你恨我,所有人和你一样恨我,哦!见鬼去吧!”他
突然大吼,不一会儿又镇静下来,“你到底要做什么?为什么不杀了我,是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你想利用我,让我
听从你的指示。”
我等他不吭声后,才决定开口说话,我相信他会对我的到来大惑不解,希望他提完自己的疑惑,我再插嘴说比较合情
合理。他终于肯坐下闭口,保持一会儿沉静。
“你说对了,我没有正常过,就同你没有正常过一样。我确定我恨过你,你差点让我悔恨终身。但现在这些已经不重
要了,我原谅你!我只希望你也试着原谅别人,看看你成什么样子,你认为我该说什么?说你做对了,看看外面满地
鲜红的血迹,多少无辜的族人牺牲。”
“他们阴险狡诈,都是一些可恶的混蛋。你为什么要替他们做事?他们厌恶你,厌恶我,我们在他们眼里一点价值也
没有,我恨他们!无时无刻不恨他们!你根本不会了解,那种痛苦……我不想呆在这儿,我心里只有仇恨,是它帮我
活了下来。”中塔之魔气愤极了,他开始摔身旁的东西,歇斯底里的咆哮。
“我是不很了解你的仇恨,但我了解你害怕什么。听着你要得到的不是别人的同情,那种鬼东西,比鄙视还要让你难
堪。”我静静地坐在离他一段距离的地上,看着他发泄心中的不满,和对自己命运的不平。然后慢慢的说,“我不是
他们的走狗,我只为我的心服务。仇恨,帮不了你什么,只会更加害你。你以为我冒着死亡的危险,过来就是要听你
讲这些!”我站起来,搓着冻得冰凉的双手。这里真冷!
中塔之魔坐在我对面的地上,两只肩膀抱着脐盖,呈现出婴儿在母亲腹中的体味,看起来那么脆弱。“我在这里生活
了二十年,我是一个没人喜欢的混血,吃野果子,吃别人戏弄我丢来的坏食物,给人家逗乐、被人家打后丢给我一点
钱,连一个蒸馒头的钱都不够。这些还是好的,我经常辛辛苦苦干了一天活,却什么也得不到,我每天被人打骂,有
时被吊起来毒打,但我什么坏事也没做,只因我是混血并且是一个孤儿。深夜我拖着受伤的身体,回到这里,就要继
续忍受孤独、恐惧、寒冷、饥饿、…”他激愤的抱头,不住地撕扯头发,身体团缩。“我讨厌这里,这里又冷又黑。
…”
我认为他从来没有向任何人透漏过这些藏在心中的秘密,也没有人会在意他的内心深处的渴望,他说到最后,声音咽
哽。我很想抱住他,也确实这样做了。
我走上前轻轻地把他的头用在怀前,“那就不住在这里,你看,这里把我冻坏了。有壁炉吗?我想生个火,暖和一下
。夏天快结束了,我认为你的家人不想看到你这样,难道没有好心人?我是说你没遇到过好心人?”我不忍看他悲痛
,放软语调拉开他正撕扯头发的手。他的手有许多伤疤,我第一次见到如此可怜的手。也许我真无法理解他内心的伤
口,他的伤口到底有多深?他是如何熬过身体和心灵都承受巨大疼痛的日日夜夜,他放弃对感情的渴望,变得不再自
信。人们的讥笑辱骂,在他心里埋下仇恨的种子。也许他不知道什么叫快乐,从没有人愿为他付之于真心,饥饿从没
有停止,这样就蒙蔽了他的灵魂。这一切是谁造成的?他只是一个渴望得到帮助,希望别人善意的关注的小孩,他只
是一个无辜的孤儿!现在的这一切终究是谁造成的,我无权责备他,弗莫斯格界的所有人都无权责备他。谁才是无辜
的?谁应该被杀?
我抱了些柴火,走向壁炉旁。柴火是干燥的,很快就冒起了火苗。火苗跳动着,房子里慢慢地变得暖和起来。我坐在
壁炉旁,看着中塔之魔。
“有好心人,他们给我做了件衣服,有时会给我些吃的。”中塔之魔沉默了很长时间才告诉我。
“你叫什么?我一直没问你,我现在能暖和点了。”我又把火拔旺些,“你没有想过那些好心人,有可能也在这场战
争中牺牲,如果他们知道是你造成的,他们会伤心,你知道牺牲家人的痛苦,那你也应该知道他们失去家人的痛苦。
”
“诺亚,这是父母给我取得,只有他们爱我。”他说,“外面的人,是他们教会我仇恨,我只是用同样的手段,让他
们也感受下我的痛苦。没有人是值得信任的,我们混血人永远得不到平等!”
“那,为什么要告诉这些?”我扔了一块干柴,壁炉里烧红的木条发出吱吱的生音。
“不知道,很神气!就是想相信你,…”他把手缓缓的伸过来,“你和我一样?只是……”
“过来,…”我招招手,让他坐过来,“我和你一样都是混血,只有这点而已。你不解我为什么要帮他们和你做对!我
没有和你做对,我只是在做我想做的而已。”我对一直注视我的诺亚笑笑。
“也许你没有错,我没有错,都没有错吧?错的是什么?”看着燃烧的壁炉,火光映得周围通红,我的心里被燃烧的
火苗热的烦躁!
什么是尊贵的血统?它可以决定什么人该受到尊敬,什么人则不能。它又怎样准确地做到?血统决定不了人的品性,
正是因为这该死的血统,夺走许多善良族人的幸福,我觉得我是有权质疑它,我不仅是受害者,还是亲眼目睹它所造
成现在种种的见证人。
“诺亚,如果你无法忘记你经历的痛苦,就应该学会不让同样的经历伤害其他无辜的族人。不讲血统,只讲——我们
同样受苦的人们。不是所有事情可以用战争解决,它的爆发更加剧人们的苦难,你没有解决问题,这样也不会得到你
希望得到的。”我把他拉到火炉旁,这块是整个屋子唯一有温度的地方。
“诺亚,你父母留下的不只是名字。”我双手向他递出那本抱着金丝巾的相册,他用颤抖的双手小心地接上,迷茫的
打量了下我。我示意他揭开丝带,“你有这么意味深长的名字,我真的羡慕你,你父母留给你的是他们对你的希望,
弗莫斯格界所不能给予的温馨祝福,是他们美好的心愿!他们希望你认真解读。”
他反复地翻阅手中的相册,全身不住地颤抖,最后,紧紧地抱住,痛哭起来,原来的倔强,早已不复存在。刚毅外表
下伪装的坚强,完全崩溃。眼眶里涌出的泪水,赤裸地暴露内心深处隐藏的情感!
“诺亚,这本对你来说珍贵的相册,是我从一个女士的手中要来,这部相册对她来说也同样重要。我说要给你,她才
同意让我经手。”
我起来看看窗外,快要破晓。“外面雨停了,在这儿过夜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便从包中取出带来的衣物边说,“
换上这件衣服,它会让你感到暖和的。我们还要出去转转,你应乐意陪我,戴上那部相册,我们多不希望它有什么闪
失。”
我打理着自己的背包,故意将动作放得很慢,希望他换完衣服。说实在的我真没什么好收拾得,几乎都是带来的,等
得无聊我便来回走动,地板在脚下吱吱作响。等他再次站在我眼前时,一身蓝绿相间的发袍套在他身上,他挠着头羞
涩的说:“这件我不会穿,我费了好大劲。”我笑得喘不上气,捂着笑疼得肚子。
他不好意思的红着脸,如熟透的苹果。我好不容易的憋住笑,他身上的法袍乱七八糟套着,领子歪歪斜斜,袖子也是
一边长一边短,腰上的腰带也胡乱系着。
我叫他脱下来,帮他重新穿戴整齐,袖口折叠规整。诺亚乖乖的粘着,在帮他穿衣服时也看清他上身布满大大小小的
伤口,简直可以用体无完肤来形容,也不含任何夸张成分。
我自觉地拉上他的手,往塔外跑去,希望能尽快带他离开这里,不想让他再受到任何伤害,过去带来的伤害,不论是
身体还是心灵将永远留下痕迹,但我希望今后不要再添加任何不能磨灭的痕迹来伤害他。我理解他的愤怒,他身上遍
布有使他愤怒的所有证据。这场带给各方残忍的战争,是他对不公的反抗!对旧有规则的不满!
赤龙背着我俩回到精灵国,我们进到我的卧室,母亲高兴地迎接我,看到我身旁的诺亚有些吃惊,停下脚步善意的打
量他,转而看我似乎希望我回答她的疑问。我拉诺亚进来,让他坐在床上,诺亚紧张地望着四周,两手握成拳头。我
告诉母亲他如果希望我称他为朋友,他就是我的朋友。聪明的母亲一下猜出他是谁?我换了件暖和的衣服,外面的风
太大了。
母亲坐在他旁边,正给他递苹果,温柔的向他问话,诺亚警惕地注视爱丽母亲,一颗都不肯松待。
“诺亚,我希望你放松,这里没有人想伤害你,给你递苹果的是我的母亲,为了让你了解,我要告诉你,我们今天要
面见精灵国王,和一位女士。这可能成为你以后生命的转折点。我不会让你受伤害,我可以用生命担保。”
“我为什么相信你?就凭你给我的相册,你和其他人一样,希望我死,你和他们一样卑鄙。”诺亚生气的方大嗓门。
朋友们推开门跑进来,说听到吵闹以为我出事了,看到我和一位陌生男子面对面站着,判断我很安全,我转过头示意
他们近来,他们关上门,要走上前和诺亚打招呼,诺亚后退一步阴着脸注视他们。朋友们看势放弃刚才的打算,诺亚
默不作声,死死的盯着他们。
“朋友们,在我说明之前,你们必须发誓不伤害他,你们已经吓坏他了。我认他为朋友,那他不论是谁也是你们的朋
友。”我还是打破这尴尬的气氛,让他明白我并非言而无信。
“瑞惜,他看起来十分紧张,能想办法让他放松吗?你的朋友也是我们的朋友,我们怎能伤害自己的朋友。”澳华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