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道情仇——甲山莲子

咳嗽，织田慌忙抚著我的背。
"先生，你是不是感冒了？真是的，我才离开你几天而已耶！"
听到织田粗鲁的关心我的声音，我的心情才渐渐缓和下来。为了掩饰自己无法压抑的感情，我用著不悦的声音解说道。
"才不是！是看到你突然跑来，我噎住了！"
织田于是看向我喝的啤酒与豆腐，摇摇头说了。
"我就知道你不会吃什么好东西，所以我带了吃的来。你坐下来等我，我这就去做！"
自搬来后几乎未使用过的厨房，几乎还是新的乙织田拿起锅子，问我如何打开瓦斯。
"嘿！还附有自动洗碗机！这套房起码有二十个杨榻米大，除了寝室还有房间吧？这房租一定很贵？"
"不用你管、！"
"你这是什么态度？"
锅子不久便传来香味，织日从手提袋子中，取出很深的器皿用水洗著。
"伊达未付我顾问费，以租这房子取代。所以我也不知道一个月房租多少。"
"你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出去，免得被人误会你是被包养的！不然就是先生......。"
"不然是什么？"
"没事！马上吃吃我拿手好菜吧！"
织四只要听到伊达的名字，就会不高兴的皱起眉头。他很快地盛起锅中的菜，说。
"做好了！吃吃看！"
织田放在桌上深深的盘子中，冒著高丽菜热腾腾的雾气。
"这是你煮出来的？"
"我说过对自己的厨艺有信心。我除了会作爱，还会许多的手艺，让你对我刮目相看吧？"
"你连盘子、汤匙也特别带来？"
"因为我可以想像得到，先生这里搞不好连盘子、汤匙都没有！来！趁热吃了！"
我依言吃了起来，他能用汤匙炒出味道这么适中的高丽荣来。
"很好吃......"
"没错吧？这是饭团。我今天突然没上班，就担心先生一定没有好好吃饭，我果然猜对了哦？不过没关系，以后我会做

好吃的菜给你吃！"
在我品尝著美味的菜色的际，看著织田的笑颜就让我快要喘不过气来；那是因为我害怕织田已闻人我心坎里的事实。
"......其实你可以在你母亲病情好一些的前，选择你方便的时间来打工，这样子的话，你便可以随时陪在她身边

吧？"'望著织四探索似的视线，我的心脏病的紧缩著。
"你一定是听伊达说，我老妈已活不久了吧？"
"......织田，"
"我没想到那家伙这么藏不住话！也许我可以博得同情，但也同时会被你解雇吧？"
"你才是！自己在工作上有犯错，就会拿出伊达来作挡箭牌！"
"我是只要有利用价值的，就绝不会放过机会！但我不会辞去事务所的工作。对我老妈的事，我自有方法！"
"......你很顽强！"
"什么话！你说的好像很了解我似的！"
"我是了解才说的！既然所剩时间不多，你更应该好好尽孝道！不然突然死掉，你懊悔都来不及！"
"......突然死掉？......你这是什么意思？"
直觉敏锐的织田，玩味著我说的话。
"......先生 难道是......？"
事到如今，也不需再对织田隐瞒了。
"这是我的肺腑的言，你最好听进去！"
"难道先生的母亲已经过世了？"
"我的父母早已不在人间。我念国中时，他们因飞机发生空难双双身亡；从此我就孤身一个人度日。"
．织田用手包住我握著汤匙的手。
"你干嘛？"
"请原谅我......"
"你不需要。"
"我真的很糟糕，一直没有用心去注意。如果是先生，早就看出来了！伊达也真差劲，没对我说过。"
"伊达没有说这些事的必要吧。"
我吃著饭团，织田抱住了我。
"你到底是于什么..."
"先生就是喜欢故弄玄虚，在我面前其实可以免了！我听了后感到很哀伤。"
织田的怀抱十分温暖，让我想依偎他。
我知道自己不该如此依赖他，可是......
"先生真的很可爱，虽然比我坚强，却毫无戒心！......不过我是不会辞去工作！'"
"我的私事，应该与工作是不相干吧？"
"随便你！"
织田用力抱紧我后，又把我放开。在对织田说出父母的事后，我有些发窘地吃著高丽荣。
难道我说出这些话，是想引起织田对我产生同情心吗？
但织田却不以为意地吃著东西，一边很轻松的与我话家常。我也只好让自己保持平常心与他交谈。
在织田回来上班后，说也奇怪，我的胃的不适戚亦莫名其妙不治而愈。过去每天早上，因低血压而引起的偏头痛，也在

定时吃了织因做的饭团后改善许多。每次织田像一阵风般跑回家里，然后又会带些炖煮的小菜到公司。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先生实在是超级健忘！我说过喜欢先生的话吧？对喜欢的人尽点心力，恋爱才是有幸福感吧？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在大白天，织田想作什么？
"你懂我想抱你吗？"
织田靠近我后，就摘下我的眼镜。
"我每天都想和你作爱，却拼命在忍！我对自己会有这么成熟的表现，不禁佩服起来！"
"你别闹了！快把眼镜还来！织田！"
"发脾气的先生，也好可爱！"
他替我挂上眼镜，并轻轻地碰我的唇。
在办公室岂可如此胡来？我红著脸慌忙把织田推开。
"你快去工作！"
我用侧目看著回到办公桌的织田，又看回手上的资料。今天下午只有一件调停期日的案子，所以我可以慢慢的把资料及

审判记录看完。
可是，刚才织田的吻，仍让我的心脏鼓噪不停。
办公室电话一响，织田接听后，按了保留键便对我说。
"先生，是检察官松田打来的电话。"
"好，我接。"
果然是在法院见过的松田。
"上次真不好意思，我现在就在你公司附近，可以讨去吗？"
"你有什么事？"
"你真会装，我当然是有事找你！是关于伊达二代目的事啊！"
是有什么事？不管伊达或织田的事，用电话就可以解决啊。
"我想还是当面和你说的好。"
听起来松田似乎握有什么内幕。既然是检察官挑明有事情要谈，就不妨姑且听的。
"好吧。"
"那十分钟后见。"
电话挂断后，织田好奇的看著我。
这有些不妥。
我不愿意在恨伊达入骨的织田前面，让他听到有关伊达的事情。这臭小子一旦追问，我就会被他逼得毫无退路；所以要

想办法赶织日离开。
"织田君，待会儿有个在司法研修所认识的朋友会来找我，他有很棘手的悬案要谈，但那个人很神经质，有别人在场就

不会说。很抱歉，他来时你可以走开下吗？大约半小时就可以谈完，你去咖啡厅打发打发时间？"
这方法虽非良策，至少我也不想对织田说谎。
"我在会打扰到你们吗？"
"你不会想听我们谈的吧？"
"想听呀！想知道检察官与律师是敌是友？是在谈些什么？"
"我们就算是立场不同，也有各自的生存的道。而且，有什么烦恼，也不可能如数对上司倾诉吧？"
"所以才特别来找先生讨论吗？这更可疑了！根本是在利用你嘛！"
织田的观察力很敏锐。
"先生实在是个好人！所以，干万别被对方耍了！"
"不会的，。所以只好麻烦你走开一下。"
也对，多知道一些伊达的事，对我并没有任何损害。万一伊达被陷害。织田不就连带遭殃？
奇怪，我又为什么要替织因操这份心？
对，织田的母亲卧病，如果伊达有不测，织田就会在经济上发生困难：可是这又干我啥事？
织田有些狐疑的看我一眼时，门铃响起，织田去开门。
"唷，有几天不见了。"
"晤。对。"
松田不是一个人来，还多了个暴力课的刑警随行。望着这来者不善的人，织田更是满脸疑惑，我请他泡了茶后就出去。
织因很不满地默默走出办公室。
"那个小伙子怎么这么冒失？你该请个讨喜一点的秘书才对。"
"只要会做事就好。你们有何贵事？"
"初次见面，神崎先生。"
放在桌上的名片，是印著高松的名，果然如我所料是挂著刑警课长头衔。其所属的搜查四课，正是暴力课。我也交换了

自己的名片，高松连茶也未喝一口，就切入正题。
高松所说的，是在新闻报导过的，在银座发生帮派份子的间开枪事件。
关西巨大帮派三次团体的份子，与东连合第二大的帮派份子，为一些小事干架。结果喝醉酒的关东帮派向对方挑衅，关

西帮派便开枪扫射，问题是关西帮派份子有人命丧黄泉。
于是关东帮份子不分派系，立刻把这件事压下来。当然也付出了不少慰问金与赔偿费，才未酿成二次火拼。
这虽是突发事件，却演变成每个帮派就要轮流一个月出席一次审判庭，也需由每个帮派组头出面，变成不可收拾的局面

。
但这种规定，只适用于关东组。
以关西帮的场合，既然有组员赔上生命，自是要向对方索命。结果就算搬出汉摩拉比法典，仍然引发二次、三次火拚抗

争事件蔓延，非得动用警方人力，方才将这些暴乱局势制压下来。
"谁都不想接受这么麻烦的仲裁，对于每月轮番出庭，实在烦不胜烦。因为这件事也牵涉至伊达帮，听说二代目在五月

，就要与和田帮组长喝交杯酒。他们的行为未免太过目中无人了！我相信神崎先生一定从伊达二代目口中，听到更详细

的事吧！，"
......对这些事，我真的好无所悉。
伊达是攻于心计者。如果能圆满解决这次的抗争，他的身价亦随的暴增。反的，当然也会牵连到自己帮派的声势......

。
"你们为什么会找上我？"
以暴力课而言，帮派火拚拖长对他们是很不利的。万一引起民怨，上层便会下令没收枪械。
"事实上，毒品搜查课与我们暴力课，曾对引起抗争的关西帮派进行搜查，因为还需要比对一些证据，所以使得这件事

情耽误了。我想伊达二代目也希望能尽快收拾处理好吧！"
"多谢你们这么关心。"
我用试探性目光看著松田，后者却置身事外的举起双手辩称道。
"我只是因为与你是同期认识，所以被高松先生请来介绍而已！"
"这件事和松田先生没关系，神崎律师。"
松田的上司，由于伊达赌场事件遭到起诉面子尽失；身为他下属的松田，怎么可能会受人的托、忠人的事呢？
"好吧。但对只是律师的我说这些话，你们不认为这很不恰当吗？"
"你真爱说笑，连父亲的话都听不进耳里的伊达第二代目，会倾吐的对象，就只有神崎律师与神宫先生而已。他对你们

二人特别信任，也是在帮派间传为佳话。二代目喜欢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忍等于是我的老婆角色。"
伊达这家伙，为何如此信口开河？
"你只要说重点就可以。"
"他们放毒品的场所，我们是可以掌握住，但却不能到家里去搜集证物！而且不仅是毒品！连枪械也一并搜查！所以，

我们必须趁干部们忙著互相攻击，人手不足下一网打尽！"
所以才需要伊达那边泄漏消息？
"只要找到毒品，关西帮派就保不住面子啦！不管怎么攻击，一定会收拾自己帮派的事为优先吧？如此的话，不是对伊

达二代目是大好机会吗？"
啊，但只限于找出毒品的场合才可以。如果没有任何证据，就算是以武斗派窜起的伊达，也会被指骂是警方的走狗！而

且不限于伊达，凡是暗中与警方有连系的帮派，只有吃闷亏的份儿。
"这不是我做律师能判断的问题！很明显的，这是违法搜查，检察官那边应该也明白这一点，比较好吧？"
"......你是在亏我吗？"
我表情不变地沈默不语，在听到玄关有声响时，也听到织田在门外对谁咆哮。
一定是发生什么事情，织日才会气嘟嘟进来。但所有的事情并未因织田适时的回来，而有所改变。
"我会考虑看看，高松先生。"
"神崎律师，我看你不用当律师，干黑道如何？听高松先生说，你除了干伊达的法律顾问外，还和他有很暧昧的......"
......暧昧的什么？
"喂喂！你！可不要对先生这么失礼！"
本就气冲冲的织田，听了松田的话后，迳向对方抗议著。
"天啊！这个怎配当你的秘书啊！"
"织田君！他们来者是客，你不要太冒失了......"
越过织田的双肩，当我看到门边站著那个男人时，话就说不下去：鸭田手上捧着一束鲜红的玫瑰花，自以为风流倜傥的

微笑着。
"织田君，鸭田先生怎么也在？"
"我回来时他就站在门口！他就是上次变态那位老头吧！我叫他快走，他却死皮赖脸不走！"
怪不得刚才会听到织田的怒斥声。
"你不是暴力课的吗？那为什么眼睁睁地放著那种变态老头子不抓去吃牢饭？"
织田对从沙发上站起来的高松呛声。我慌忙阻止织田，高松则诡异地看我一眼，露出鄙夷的笑，说。
"刚才我们谈的，我还会和你连络。不过看来，神崎律师交友广阔哦！"
高松这个刑警，当然知道鸭田是何许人物。而松田也看看我又看看鸭田后，跟在高松后面离开事务所。
鸭田则有趣的望著高松与松田二人，面对我说道。
"神崎先生，我是路过附近，顺便来向你打声招呼。嘿！你这个办公室很气派哩！"
这位仁兄抱著玫瑰花登门造访，实在是很不协调的画面。
我必须把刚才高松的那些话找伊达或神宫讨论解决的道，在此的前，得先支开鸭田。
上次被鸭田挺身相救，回来时为了制服织田，我竟失言说后会有期的话；看鸭田的态度，分明是想讨好我。
然而，织田却是震怒的快要爆发出来了！但这也要怪罪织田。
"刚才那一位是暴力的课长高松先生吧？可是他穿的衣服好迈还。"
那反观鸭田自己呢？
鸭田今天穿了尼赫鲁领西装，黑道份子受到电影明星的影响，爱穿这种立领西装，且蔚为流行。虽然鸭田在衬衫上打了

领带，但从袖口露出镶了宝石的劳力上表，戴在他身上却一点也未凸显其高贵风雅。
鸭田把花交到我手上，就在接待室的沙发坐了下来。我只好把花请织田插在花瓶，硬著头皮坐在鸭田的对面椅子。
织田则有些不放心的，频频瞄向我们这边。我现在终于明白，何以伊达会对鸭田退避三舍，可是现在是绝对不能引发任

何纠纷。
在这的间，我指示织田检索我要用的资料。织田虽然是坐在电脑桌前，却忍不住一直往这边瞧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