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大事,因为已经见得多了,又觉得家里连个妾也没有,让人笑话。可我真没有想要折辱你,她连你的一根头发丝也比
不上,我怎么会那么想?我已经把她打发走了,季玉,我以后再也不会做这种蠢事了。其实你回来,我高兴的都快疯了
。你出门之后,我就整天患得患失,怕你不回来,怕你在路上遇到……爱慕你的人。我后悔的要命,我真不该为了什么
产业和银子就让你一个人出门。焦虑不安的过了一年,你没回来……我以为……以为你不会回来了。以为你当初说的是
借口,其实你早就厌烦我了。以为你在外面和其他人过你说过的那种日子了。我……我不该不信你……可我又忍不住胡
思乱想……我知道后来的事都是我的错,你嫌我脏了……求你,别嫌我……我洗过了,洗干净了……我也没得什么脏病
……别离开我……”,他终于哭了,哭得说不下去了。
我看着他,头有些懵。的确,没有按时回来是我不对。他等待我的心情,我的确没有顾虑到。因此他的荒 淫 放 荡就
该被谅解?我此刻,既不忍甩开他的手,也不想把他拥进怀里。卡在半道上,自己也莫名其妙。
他慢慢的蹭过来,试探的把手放在我的腰上,然后搂着我的腰,脸埋在了我的肩膀上,用我的衣服擦了眼泪。
我皱了皱眉,没有伸手去回抱他,却终究也没有推开他。
就这样站了很久,错过了晚饭,直到我的腿都有些麻了。
“去躺一会儿好吗?”
我麻木的点了点头,他一直在说,我一直在听,听得神经都有些麻木了。我在他嘴里成了个不解风情的呆子,他说他以
为过去那些年我一点也不在乎他,甚至每次上 床,都是他百般勾 引我,而我对他却没多少热情……
我都已经不知道,这是不是他在颠倒黑白了。只是木然的听着。没发表一点儿意见。
清官难断家务事。情人之间的私事本来就是说不清楚的,他说的那些,我即便知道自己不是那样想的,却不能说自己肯
定没有给祺玉留下那样的感觉和印象,于是也没法反驳就是了。
祺玉这张嘴,大概死的都能说活了。我叹了口气,继续听着。
在床上躺下,我呆呆的望着帐顶。祺玉侧躺在我身边,搂着我的腰,头枕在我的肩膀上。
“季玉,你抱抱我吧,有点冷。”
“不想抱。你盖被子吧。”
他竟笑了一声,掐了掐我的腰,“真是狠心的人。那天你骂我骂得真狠。把我骂得出了一身的冷汗,一下子就醒了。我
就在想,我这几年都在干什么啊?辛辛苦苦忙了几年,拿到手上的银子没有多少,都是些带不走的铺子。明明知道和我
应酬的那些人不过是些酒肉朋友,还乐此不疲。明明……看不起嫖 客,我自己竟然……明明心里只有一个你,喜欢你
喜欢的要命,却居然没有一直守着你……”
我对他的甜言蜜语已经很有免疫力了。
“……我再也不会那样了。什么铺子银子都没有你重要。以后不管你去了哪儿,我都要跟着你。就算……你不要我,我
也要跟着你……”
“……”
“那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你生气。没想到平时闷闷的连话也说得少的人,发起火来那么吓人。那些话真狠。可我真高
兴。你在乎我,真的在乎我……你没回来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我真不该让你走,我真想把你装在自己的口袋里,让
你一辈子也不离开我……可是现在,你回来了,我情愿一辈子都待在你的口袋里……”
真是肉麻。这种话我一辈子也说不出口。
我的真只在于做。他的真却是在于情感的表达。因为我很少表达,所以从前他认为我不在乎他?
第 21 章
一直躺着,听着。错过了晚饭,饿过了劲也就不觉得饿了。但是很乏。祺玉说了很多话,字字句句我都认真听了,认真
想了。所以很累。
谈论是非对错没有意义,一个巴掌拍不响,我们之间的问题必然是两个人都有错。就算是我在言语上说服了他,证明他
做错了,也并不会让我觉得高兴。我们本来是一体,他做错了,我又有什么可高兴的?
所以不说也罢。
现在唯一的问题其实是,他还想不想和我在一起,我还想不想和他在一起。
他有多少想和我在一起的决心我不知道,他所说的和所做得并不总是一致。
但我却明白自己的心意。在能够再次信任他之前,我是没法接受他的。
确定了这个,已经足够了。事情其实可以很简单。
“我累了,你先回房吧。”
“不,我就在这儿睡”,他耍赖一般的闭上了眼睛装睡。
“别闹了,回去吧。”
“我又不是想做什么。我只是想在你身边睡觉。我们两年没有抱抱了。”
“……”
“为什么?你还是嫌我脏?”,他坐起身皱着眉头难过的说。
我摇摇头,“已经过去的事情我不计较”,男人也没有什么贞操的问题,何况是在他以为我不会再回来的情况下,“那
天骂你的话是气话,你不必放在心上。”
“那为什么?……都两年了,你不想抱我吗?”
我挪开了他放在我大腿上的手,“过去不重要。未来我却不能不考虑。人生无常,谁也不知道未来会遇到什么样的事,
是失意还是得意,富贵还是落魄。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事让我耽搁,让我两年甚至更久不在你身边。虽然你没有
做错什么,我却不想在再回到你身边时,发现你在别人床上,柔情蜜语,颠鸾倒凤。”
“我……不会再那样了……”
“我这个人死板,苛刻,没有什么情趣。我自己洁身自好,因此也要求我的人也同样如此。无论贫贱还是富贵,始终都
和我站在一起。”
“可是……我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
我点了点头,“所以我才说,你没有做错什么。你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没有伴侣和爱人的人,所以你没有做错。我的伴侣
因为与我分开太久,不愿再等,也是理所当然的。”
“那你还这么生气……”
“你不愿再等,我们自然也就没有了原本的那种关系,不是吗?”
“……”
“假如我有了妻子,她因为我常年不回家以为我抛弃了她,或者以为我死在了外面。因此带着我的儿女改嫁了。我觉得
她做得很对,我对她是有所亏欠的,不论我离家在外的理由是什么。如果她没有改嫁,只是与其他男人厮混,通 奸,
我也没有立场指责她,因为我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但无论是哪一种,我都不会再和她在一起了。因为她已经选择了,
放弃了我。你也是,已经决定放弃我了,不是么?”
“……”
“你在和别人上床的时候,并没有想过,如果我回来了,如果我看到了知道了这些,会怎么样。不是么?”
“……”
“如果你想了,就应该知道我的反应,以及这些事的后果。不是么?”
“……”
“那些为了丈夫守贞十年,二十年的女人我并不欣赏。如果我有妻子,如果她守了寡,我不会希望她为我守着。没有活
人为了死人受苦的道理。可是你,在我没有在约定的一年时间回来之后,就迫不及待的放纵自己,的确让我心寒。”
“……”
“也许你是当我死了,或是当我抛弃了你。那你对我的感情呢,难道不能多等一会儿?”
“……”
“我在路上遇到了意外,被毒蛇咬伤了,所以多耽搁了大半年。为了保密我一个人出门,也没有能让我信任的人可以帮
我传信给你。没有按时回来,我向你道歉。”
“被蛇咬了?咬在哪里了?现在好了吗?”,他紧张的问我。
我点点头,“都好了,不用担心。”
“对不起……”
“别道歉,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你不该在我回来之后,理所当然的认为,我还应该和你在一起。”
“那你为什么还关心我?还为我着想?”,他的脸色很苍白。
我笑了笑,“我为什么不帮你呢?你是我最亲近的人。我不帮你,难道还去帮顾韶,帮别人?”
“难道……我们再也不可能了?”
“……”
“我再也不会那样了。你可以看着我,无论十年还是二十年,我心里都只有你一个。我也能和你一样,再也不看别人,
不碰别人。”
“……别说这些了。回去睡吧,我今天说的新知府的事,你好好想想对策。我也会想想办法的。”
他咬咬牙,“只要你心里没有别人,我就会跟着你,缠着你,直到你愿意再信我……”
“为什么非我不可?我有什么好?”
“我喜欢你,也只相信你。”
“你现在也有钱了,可以像刘少爷那样买几个男宠。他们依附于你,自然只能听命于你。只要不碰到顾韶那样背景深厚
的人物,你自然可以喜欢他们,宠爱他们。不必担心他们的背弃。”
“我不要那种钱买来的顺从。”
“既然如此,你就该明白我与他们的不同。不是你说几句甜言蜜语,真情表白,或者痴缠不休,就能让我改变主意的。
”
“季玉……”
“这个话题太伤感情,以后还是少说吧。我的想法都已经全部告诉你了。回去吧,我真的累了。”
他看了我很久,落寞的下了床,打开门离去了。
祺玉离开之后,我静了静心。纵然心中有不舍,我也不会让他看出来。他就是个欠管教的,若是不能让他长了记性,改
了那轻浮的性子,他恐怕没有安定下来的一天。这与我是否想再与他在一起无关,管教他,是因为我还是把他当成了自
己人。相对于这世上的其他人来说。
新知府和那些大商家的组合拳很快就来了,祺玉的生意很快就做不下去了。他只好暂时休业,把存货都退给了供货商。
好在供货商都不是本地商人,倒并没有为难祺玉,让他折了些现银在手上。
我和新知府的儿子搭上了线,他虽然纨绔,倒没有他爹那么奸猾。
和他在花船上喝酒,看舞娘跳舞,身边还各有两个花娘陪酒。我倒也喜欢和这种心思简单的人相处,也许是他爹太能捞
钱了,他倒是个喜欢挥霍的人。
“你二哥的事我打听了,是有一些人联合告他强买强卖,抢了他们的铺子。我爹的意思是你哥最好私下把那些人摆平了
,只要他们不告了,再拿些钱出来自然就没事了。”
我点了点头。说着容易,却很难办。那些人,不管有没有被抢了铺子,如今都联合在一起了。既想让祺玉给知府上贡,
好免了他们的灾。又想落井下石,趁机吞了祺玉的铺子。看来只有舍掉几个铺子来打开他们的缺口了。有人得利,有人
没得,自然很难再联合了。
“别板着脸啦,今天我请你出来玩,别扫了兴。”
“好,咱们喝酒。”
“这就对了,及时行乐嘛,喝酒!”
回到家里,祺玉正铁青着脸,“听了你的话之后,我卖了宅子和两个铺子给外地的商人,其他的却卖不出去了。他们都
得了风声,就算要买,也把价钱压得极低,我宁可留着铺子霉烂了,也不愿意卖给那些豺狼。”
我跟他说了从知府公子那里得到的消息,也跟他说了我的建议。有舍才有得,舍掉一些,剩下的还能卖一些钱。否则真
要烂在手里了。若是等知府真的受理了案子,恐怕什么都拿不到,还要亡命天涯了。
他冷笑了一声,“今天刘能派人来跟我说,想招我做上门女婿。被我赶出去了。”
刘能隐隐是本地商户之首,看来是想一口吞掉祺玉的生意了。他只有个独生女儿,没有儿子,确实需要人继承家业。他
女儿却也不是普通妇人,听说很是泼辣能干。他那女儿年纪颇大了,早几年就看上了祺玉,并且来谈过亲事。不过那时
候,说的是将来选个儿子过继到刘家,继承刘家的家业。这回直接变成入赘了。
刘能真够狠的,把祺玉逼到绝境,还想人财两得。这下的确很难了,有刘能在,其他人不可能松口。刘能又不是拿到几
个铺子就能满足的。
“你打算怎么办?”
“大不了鱼死网破”,祺玉冷哼。
“你现在手上有多少银子?”
“五千两。”
也不少了,“把剩下的铺子还给顾韶,我们离开乐城吧?”
麻烦的问题也留给顾韶,虽然祺玉少赚了不少,可是若只守着原本那个绸缎铺,五年肯定赚不了五千两银子。何况这五
年他生活还很奢侈。
所以他也算是沾了祺玉的光,才多赚了些钱。事已至此,也没法计较了。
“可是……赔了很多……”
“那你打算怎么做?怎么才能不赔?”
“……便宜顾韶也就罢了,可那个刘能让我憋气。”
我想了想,“也不是没法子整治他一下。”
第22章
我细细思量着,准备着。把房契,还有一千两银票都整理在了一起。这都是要还给顾韶的,不想欠他什么。其实他给我
的无形的东西更多,知识,常识,品味,智慧。但这些我是还不了的。
把西南山区的房契和私塾证明也放了进去。这是我能为顾韶做的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算他用不到,他的后代血脉也
许有用到的时候。
我们知道一些顾韶的事,比如在刘府的那段经历,比如他在为秦王做事。但知道这些的人不止我们,除了秦王和他身边
的人,恐怕还有秦王的政敌中的一些有心人。我不知道这至不至于让他想杀我们灭口,但他想把我们握在掌心里是一定
的了。
他一直以来也是这么做的。把我往仕途的方向引导。对祺玉,则是引起他的野心斗志,一方面用他来赚钱,另一方面则
是用他来牵制我。
顾韶做的很成功,若不是祺玉接手了那些铺子,我又因为感情因素一再的犹豫,我们应该早就离开乐城了。
他在乐城经营了那么长时间,有多少实力和势力我根本不知道。
那个刘能会不会也是他的人?这件事背后有没有他的推波助澜?假设是如此,他的目的是什么?把我们逼到绝境?让祺
玉成亲?让我为了祺玉想去做官?得罪了官府和乐城的大势力,若没有武功,我们是逃不掉的。只能……去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