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要让他忍气吞声,也着实有点强人所难了点。
“让开!”
“五殿下……”说话的是自幼就伺候东方烬的太监总领杨运,他此刻苦着张脸左右为难。好吧,在那些妃子或是皇子大
臣眼里,他是皇帝眼前的红人,是巴结奉承的人物,可到底跟随陛下多年了,也不敢自抬身价与这位五皇子攀比,自己
算哪根蒜啊,别人不晓得,自己能不掂量吗?说他势利也好,反正对于陛下正在宠着的人,也是笑脸讨好,所以他还真
不敢拒绝这位小殿下的要求呢,可是那边陛下正在……无论怎样,也不能放他过去啊。
“杨运!”落离眉头上扬,本来就不是很好的心情被这么一堵,反而闷得脸都一沉,他不自觉开口,勾起一抹笑容,“
你床底下第三块砖头下藏的好东西还在吗?”
“啊……”被这么一说,杨运也不知是不是心虚,晃了晃神,抹了抹汗,这……五殿下怎么会知道……
但就这么一下,也足够落离穿过去了,等到他想阻止的时候,居然被那个五皇子的贴身侍卫给拦下……完了……这次铁
定完了……
推门而入的时候,落离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而且无论怎样,他面对的也终究是那位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
他还有那个自知之明,不会完全忘记彼此身份。
“谁?”就在准备抽身而退的时候,屋内传来暗哑的声音,透着慵懒。
落离叹口气,不得不硬着头皮回答:“是我。”
“落……”戛然而止,东方烬蓦然想起什么,“出去!”
扑鼻而来的麝香味,代表了什么不言而喻。
被这一喝,落离微微一怔,当下重新关好门:“打扰了,你们继续。”
……
“殿下。”卓文瞧着正折腾忙个不休的少年,不得不开口提醒,“外面已经鸣鼓了。”
也是,今日正是狩猎的第一日,也让等候许久的那些贵族子弟兴奋不已。
落离发愁地扔下手中的丝巾,带了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那总不能说,自己脖子上的红点,是虫子咬的,那些花花肠
子的人会相信才有鬼!
“小文子,”病急乱投医,殊不料,猛地拍掌,落离眼神发亮道,“我记得轩特爱收集稀奇古怪的东西的,你有没有什
么办法?”
听到这个称呼,卓文忍不住青筋突起,小文子?听起来不仅像是叫小蚊子,更像太监的名字!而且主人收集什么东西与
自己关系么:“殿下,其实可以这么说……”
“对哦。”拍拍额头,落离反省,整了整衣裳,从容地踱步出去。
按照宫中的规矩,他这位皇子应该已经“破身”,偶尔,欢爱剧烈留点痕迹也是在所难免的。这些,对于同龄人来说,
有时也是一种炫耀的资本呢。
“五殿下,请留步。”房林彦快步走来,拦在前面不远处行礼。
“何事?”
“这是陛下为殿下所备的弓箭。”双手呈上来,房林彦纳闷怎么一大早陛下就懊恼十足的模样,难不成就是为了眼前这
位?
想了想,气归气,但没道理撒到物品之上,而且,以这具身体的情况来说,要找的称手的武器的确是件不简单的事,就
更不该拒绝了。拿起,不错,蛮轻巧的,落离随手就扔给卓文:“劳烦房大人了。”
“不敢。”房林彦顿了顿,总觉得这位殿下有点怪异,脾气秉性像极了自己认识的另一人……应该不可能吧……
18.距离
“五皇弟,身体无恙啊。”
像这种阴阳怪气的冷嘲热讽,不用看就知道是谁了。
东方青寒与东方青凌这两位皇子策马慢悠悠踱过来:“不知今日比赛,五皇弟会不会也让众人惊喜?”
是有惊无喜吧……落离不愿与这两小孩较真,直接无视穿过去。
惹得那两个自尊心极强的皇子放下话来,有种单挑。
有没有种,是你说了算的吗?幼稚!心情很不好的某人翻了翻白眼,脚步未停留。
老实说,虽然自己挂着“安平侯”也有十余年,但那些官员,熟络的还真没几个。落离无趣望着一个一个觐见、板着脸
的官员毕恭毕敬行礼,突然真的很怀念那种逍遥自在的生活。至少,那时,自己不会闷得无所事事:“那件事还要等到
什么时候?”
卓文微微一愣,立即明了:“殿下稍安勿躁,围猎结束之日,就是殿下重获自由之时。”
“那不是还有二十几日?”落离皱眉,最讨厌等待了,而且……呆在这里越久,越烦!
皇帝狩猎,那可都是朝廷中的大事,常例将近一个月时间。
“殿下,陛下宣殿下觐见。”不知是不是秘密被揭,杨运现在见到这位五皇子总有种心虚的感觉,毕竟对方也算握着自
己的把柄,但更多的还是纳闷,他怎么会知道的?
“不去。”想也没想,就一口回绝。落离扭过头,左看右瞧,似乎想找些有意思的活动打发一下时间。
“五皇子。”清丽柔和的声音带着点点的尊贵响起,“不知,作为一位皇子,忤逆圣意,该当如何?”
“回娘娘,应该杖刑。”像是约好般,尖锐的嗓音带着讨好的意味立刻附和。
杖刑?落离挑挑眉,怎么东方烬的女人都这么狠角色啊,而且貌似跟自己过不去?
“惠妃娘娘请开恩,殿下他只是年幼不懂事。”杨运忙出来打圆场,暗暗使眼色让跟随的小太监悄悄通知皇上,开玩笑
,这两边都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哪敢开罪,到最后倒霉的还不是自己?
“自然。”惠妃,也就是大皇子的母妃,她抿嘴一笑,茉莉花般隽永,“本宫只是提醒下五殿下,恃宠而骄可是宫中大
忌。”
恃宠而骄?他有吗?落离听了,皱眉反省,无奈发觉,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以前他就这样与东方烬相处的,怎么那时没
人告诉他?
等到东方烬一脸紧张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居然是两人有说有笑的场面,不知怎的,就是很不舒服。
那日之后,虽然落离依旧嘻嘻哈哈和以往没什么区别似的,但那种毫无杂质的笑容却再也没出现过,反而多了层戒备和
紧张。自然,对方以为做得很好,他也不会主动点破,不过,搁在心里,总归有些难受罢了。
友情与爱情,两者的改变就那么难以接受吗?
“在聊些什么?”故作轻松地挂着笑容走过去。
“陛下。”惠妃微微欠身,盈盈的笑容恰到好处,“青寒的侧妃有孕了。”
落离嘴角抽搐,那个小屁孩,造人的功夫可不低于他父王啊,才多大啊,有没有发育完全就有了孩子,也太厉害了点了
吧……
东方烬有第一位皇子时是十四岁,算起来,青寒也才十五岁,皇族果真个个非同凡响啊。
想想自己就光顾着游山玩水,虽然也有几段情分,但怎么就没有一个孩子呢?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原来,自己居然成
了不孝之人了。
自嘲想着,口中也跟着道喜:“恭喜父王晋升皇爷爷。”这算贺喜吗?好像才不久,有了一个儿子,现在多了个孙子…
…汗……
不过这样想着,心情有点好起来,对方已经做了爷爷了,而他,依旧很年轻……
“青岚,过来,朕有话要说。”要是以往,皇族多子多孙,东方烬自然不觉得不妥,但现在左一个孩子右一个孩子,无
论看在谁眼里,都是玩世不恭,处处留情的薄情汉,何况今早还发生了那种事……如果继续放任再不澄清,估计这辈子
是无法得到眼前这个人的心了。
落离敛眉垂目,乖巧地:“遵命。”
挑挑眉,不动声色望着东方烬遣走所有的侍从,待到对方将目光完全放到自己身上时,落离似笑非笑:“我不介意叫你
父王的,真的。”
因为重生的缘故,所以在人面前,尽管相处模式上没多大改变,但总归得装装样子,如此还是好几次差点喊错,因此更
多的时候,也更倾向于只有两人独处。要是以前落离没什么好说的,但现在,很无奈的发现,自己无法做到完全遗忘那
件事,哪怕对方对自己很好,甚至更好,但还是……很紧张,很……尴尬……
“弓还喜欢吗?”
“嗯……谢谢。”
“落离变客气了。”
“是吗?没有吧……”讪讪笑着,却在寻思要不要故意生个病,混个十来天的,这样也好熬些,只是,这具身体实在不
争气,一丁点小伤风也要躺个半个月,到时万一走不成岂不是亏大了?
东方烬有些好笑地叹口气,对方每次想耍心思的时候,眼神总是飘忽不停,这一点,到现在还没改:“对了,我还为你
准备一样东西。”
说罢,拍拍手,那些不知退到哪里的侍卫突然就牵着一样东西走过来。
“嗯?”落离眨眨眼,满心欢愉,“夜白!”
19.你是我的
东方烬心里很不是滋味,敢情自己这么个一国之尊的地位还比不上一匹马?
不错,夜白,是一匹马的名字,虽然落离对马有些许的恐惧,但它却明显是特例,想当初,八百里快马加鞭从异国赶回
来,夜白那可是功不可没。
落离有些紧张地接近,毕竟他现在换了一副躯体,能不能被识别还算个问题,万一弄不好被踢了那问题可就大了。
动物具有灵性,这话还真不是乱说的。起先,夜白对陌生人的接近排斥得厉害,但嗅着嗅着,慢慢迟疑,到最后亲昵地
蹭着少年,一脸的讨好。
落离摸了摸夜白,仰起小脸,兴奋道:“一起赛马?”
“好!”禁不住心中一荡,立刻吩咐人备马。
说是赛马,东方烬自然不会当真,只是不远不近地跟着。
纵马奔驰,随风飘去般,尽是惬意。
不知不觉,也就走到围场边缘,这时,东方烬不得不出声提醒,毕竟,再走下去可保不准有什么事发生。
但就像要证明他猜测似的,落离险险勒住了马,大树后一个女子尖叫一声倒地。
“落离……”东方烬连忙下马,查看对方有无受伤。
“我没事,倒是……”奇怪,皇帝狩猎时期围场附近是禁止外人靠近的,莫非是哪家女眷不小心迷了路?
“你是……”落离略有不安地走过去,不消片刻,却仿佛定住了般,“依依?”
见状,东方烬眉头紧锁,就连目光也带上分审视,在看到女子的腹部时更是一紧。
不知,到底是这些女子的确太娇弱了呢,还是落离那些动作的确骇人过了头,这名叫依依的女子低吟一声,居然昏厥过
去。
“依依!”落离居然一反常态,紧张地抱住,慌乱地查看,确认对方没什么伤之后才悄悄松口气,不妨正在一旁的东方
烬不吭一声地抱起。
“我们回去。”东方烬面无表情地跨上马,扯了扯马缰,对有些微愣的少年道。
不知怎地,落离觉得有点心虚,莫非因为他朋友抱着的是与他有过情缘的女子?肯定是这样没错,但现在这个身板自己
也是有心无力,干嘛要在意这个?
没过多久,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皇帝出去后居然带了个貌美的女子回来……无疑,这消息对那些跟随而来的嫔妃又是
一个晴天霹雳,纷纷用尽手段打探那位女子的身份以及皇上对她的态度等等。
“她是谁?”内里太医在诊断,外里这两个进去只会碍手碍脚的家伙也只得耐心等候。
“嗯……”落离以手敲头,支支吾吾,发现有点难以启齿,“她是……”
落离从未发现,自己见腻了的那张布满皱眉的御医老脸这么好难,简直就像救苦救难的神!然而,不消片刻,这印象也
彻底颠覆。
“回陛下,那位姑娘不过受惊动了胎气而已,现在无碍。”
“噗……”落离一时不慎,快滚到喉咙的茶水就这样喷出来,呛个不停不说,连带手中的杯子翻了翻不幸落地身亡。
东方烬脸色沉了沉,还是轻柔抚拍少年的后背,待其气息稳定些开口道:“几月了?”
“大概五个月。”御医抹了抹汗,纳闷,什么时候陛下偷溜出宫还留下风流债了?
这想法要是被东方烬知道,指不定会是什么反应。
“五个月……”落离喃喃自语,“难道是那个时侯……咳咳……好痛……烬?”
东方烬无视一脸惊疑的御医,挥挥手:“下去吧……”
“是,陛下。”御医也不敢多留,连忙行礼,赶紧溜走,天哪……这五皇子居然大胆直呼圣上的名讳……应该是自己年
老出现幻听……
“那是你的孩子?你与那女人……”
“这是我的私事,你也管太多了吧……”落离皱皱眉,那一掌差点没把自己的心脏给拍出来,他想谋杀啊,“你不是要
给我指婚的嘛,现在好了……”
“休想!”断然地打断,仿佛窒息了般,东方烬紧紧攥住对方,一字一语道,“你是我的!”
“你先放开。”痛得龇牙咧嘴,落离吸取之前的教训,不敢在这时再刺激免得情况失控,软下语气道,暗骂自己没话找
话说,真是自作孽啊。
松开手,瞧见对方白皙的手腕青红一片,心中也是自责不已,只是……
“那晚的事只是一个意外。”边说边走动,尽量远离那个阴晴不定的家伙,落离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感叹自己命苦,再
度期盼狩猎结束自己好解脱,“为什么你就不能忘记?你可别跟我说,要对我负责之类的话!”
不过是醉酒后的……荒唐事而已……
他就不知道,继续纠缠下去连朋友都做不成吗?
“你与其他朋友发生这种事之后,也可以当做若无其事吗?”不知怎的,原本带着另一番思量的,这一话一出口,东方
烬就更是阴沉了,不行,以后得好好看着他!
“我朋友!你以为他们都像你,会去做爱安慰他的朋友吗!”想想就气,自己怎么那么倒霉摊上这件事!落离恼恨那位
私奔的妃子以及把自己叫回来的三朝元老,就是没法去恨眼前这个人,毕竟相交也十多年,自己真是欠揍!居然还在为
不恨他找借口,“我累了,先走了。”
东方烬吸口气,为什么一碰到他,自己计量好的事都会被打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