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锁心河 上——云琐青峰

作者:云琐青峰  录入:08-04

陈锐注视着缓缓退到身边靠在墙上的人,只见他汗如雨下,知道已濒临极限,已经是在用顽强的意志力强迫身体不倒下了。而对方三人却并不急于进攻,看来刚才的反击让他们有点畏惧,想等二人彻底没有反击之力时再动手。真的没有活路了吗?!

“你不要用那种想把我们千刀万剐的眼神看我们。”领头人看着陈锐,冷哼一声:“你以前虽然从来没有杀过我们的人,但被你打成残废的人不少,这也是我们不会放弃寻找你的原因。今天一次性讨回去而已。”

“我们之间的事与他不相关,你们让他走。”只听到身旁的人沉促的声息,其外并无一言一语,是在蓄势作最后一搏么!但是~这药劲是越来越强,不可能了~

“我这两个兄弟看样子又得躺几十天,怎么能说与他不相关!”见其终于支撑不住而左膝着地,三柄匕首寒光一耀,分别向二人齐扑过来。陈锐只见眼前人影一闪,听见一声匕首落地的声音,随即眼前就是一片艳红。

“星野!”使出所有残余的力气伸手抓住扑倒在自己面前的人,只见他右臂与背上两外骇然出现两道伤口,特别是背部,鲜血从几寸长的伤口中不息的涌出。随着陈锐这一声含带惊惶的呼声,被星野打落在地的那柄匕首突然自行腾空而起,刺向那位领头人。其三人被眼前的景象吓呆,在领头人感到左臂一阵刺痛之后,清醒过来,继而惨叫一声,与其它两人扶起地上两位同伴狂奔而去。

看着匕首清响一声以坠地之后,陈锐蓦地感到周围的气氛被一种深重的悲伤所笼罩。伏在自己身前的人以安慰的口吻说了一句“别伤心,我死不了的~”便昏了过去。正在思量他这句话好像并不是对自己所说时,更奇异的场景出现在目前:匕首重新腾空而起,将自己与身前人的外衣割成了条状,布条再自行打结,然后紧扎在受伤之人的伤口处,尽量使出血量降到最低。陈锐紧盯着这一切,仿佛看到了一双无形之手。

纠结难解

(30)

意识慢慢清醒过来,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匍匐着睡在一张床上。看房间的样子,应该是在医院里。微微动了一下,背部与右臂处一阵刺痛,于是放弃了起身的打算。听见左侧有说话声,星野侧过头去,看见陈锐正在与佐为下围棋,心里一惊,继而坦然。

“你竟敢说我是笨蛋!”陈锐看看一旁的铅笔在纸上写出的字,哼笑一声:“你还不是一个除了围棋什么也不会的笨蛋!”

佐为连笑边写:[可是你连围棋也不会,可见你比我还笨。]

“什么不会!我这不是下得挺好的!”不就轮番往棋盘上落子么!三岁小孩也会。

星野看看盘面,轻笑出声,“像你这种睁着眼睛往虎口里跳的人,只有笨蛋与不会这两个词可以形容。”

“你醒了啊!”两声惊呼同时出口,二人皆火速起身走到床边。佐为又惊又喜:“阿照觉得还好吗?医生说没事了,可你已经昏迷两天了呢!”

“除了伤口有点痛,其它一切良好。”星野笑看床边的两位:“你们怎么认识的?”

“这个~”陈锐拿出一张纸递给他:“医生紧急处理后,要我交住院费与手术费,我一时找不到那么多钱,于是就看见一支笔在一张纸上写出了这个东西。”其实在那之前的几小时就知道周围有不寻常的存在了。

“咦!这是我的银行卡放置地点与密码!”星野看看一个劲点头的佐为,亏他居然能记着~

“我只取了必需要用的部份,别以为我会小人到给你洗白。”陈锐看看他,冷哼。

“现在你倒君子了,不知道是谁在三个月前还用剪刀抵着我问现金在哪里呢。”星野眨眨眼,笑:“你不害怕吗?”

“不就是一个爱棋如命的魂么!有什么好怕的!”关键是他对自己毫无恶意,说来还算是救了自己~

“除了银行卡与密码,你还告诉了他些什么?”星野转目看向佐为。听某人的口气,好像详知尽晓一样。

“不多。”佐为摇摇头,“就是想告诉,我也懒得写,还是与你交流方便多了。”

“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比如那花盆的事。且在你伤好之前,想知道什么我可以随时问他。”陈锐扬扬眉,得意的笑。

“这个~与我的伤好不好有什么关系?”星野看看佐为的一脸气恼,惑~

佐为指着旁边那个令人发指的人,“他威胁我~~”

“我告诉他,如果他不理我,我也就不理你。”虽然他可以操纵对象以照顾,但别人可不见得就能接受对象在空中自行移动的场景。

“你以后最好别这样做,否则后果自负。”星野闻言一怔,继而侧过头去,不再看他,“去告诉医生,我要出院。”

陈锐看看他,未再作言语,起身走出门去。

“阿照~你这个样子怎么出院?!”佐为看着陈锐出去,回头惊疑道。

“这里不是很安全,我们还是回家的好。”虽然估计佐为那一刀已吓得那帮人魂飞魄散,但还是小心为上,而家里现在应该是最妥当的地方。

“哦~”佐为看看门口, “那个~~他并不很过分的~”刚才那句[后果自负]与上次说[驷马难追]时一模一样~~

“那就好。”星野想想,抬目一笑:“当然,你要是乐意,那无所谓。能接受你之存在的人当然越多越好。”

“嗯。”看见他慢慢起身坐好,佐为忙拿过衣服帮忙套上。

虽然痛得紧,但忍忍还是能行动。知道佐为还没有可以搬动自己的能力。“是他送我来医院的?”

“是。那药效骤来骤去。他背着你飞奔到医院来的。”追得自己差点一扑三跌~

“哦。”穿上左袖,右边的就只有披着了,从来没有这么穿过衣服,暗叹。

(31)

夜色之下,陈锐扶着受伤之人从后院小门回到花店,将一切安顿好之后,坐在床边椅上看着那个以后一段时间都只能趴着睡的人。并不是很愿意长时间与他相处,其笑容太纯粹,不是自己习惯的那种。也让自己渐渐变得懦弱了,对生命有了强烈的存在渴望,再也做不到以前那种必要时的不顾一切。哪怕迄今为止,也许自己已经不再适合做回原来的自己了。且其潜质中的主导性太强,自己竟然毫不犹豫的换好的那些花与不打算再按原计划去捉弄那个藤原佐为。这不是以前的自己!人变得不再像自己,那是多么可怕的事情!所以当日虽然还没有弄清楚花盆之谜,但依然决心离开。

可是~如果不与他一起去花木基地,他根本就不会遇上这样的事。如果他不以背帮自己挡过那致命一击,也不会这样。如果~~当初他直接叫警察或殡仪馆把自己拖走,那一切都不会发生。肉眼看不着显然痕迹的人生之路,就是这样互为因果的缠绕下去。彼此的影响,~行已至此,也只有顺其自然了。

还有那个藤原佐为,这个世上真的有魂么!居然真的有。脑子里的观念彻底被搅得天翻地覆,这人生、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突然发现自己那前十几年纯粹是白活了,什么都没有弄明白。他与佐为不像自己,只能借助于某些身外之物才能交流,而是能看见、听见,与视常人无异。人也有这诸般的不同么?本质上的不同!一切尽归未知,星夜迷蒙。

本相如此

(32)

“吃饭了。”陈锐将午餐放在桌上,打开门对在店里的人说道。

花店已于半月前重新开门,提心吊胆、夜出夜入的日子只过了半个月即取消警戒了。原因是袭击自己那一伙人--包括他们的上级的上级的上级,于半月前的一夜之间被不知名人士统统绑住扔进警察局,附带其每一个人的犯罪证据。一时之间大快人心,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究竟是谁做出了这件又是轰动一时的事情。陈锐心中大概明白,应该与其之前来看过无辜负伤者--据说是他四哥的人大有干系。虽然只是见过一面。但凭自己的直觉感知到:那个人很不好惹。

“这一个月时间,你的厨艺进步得比前两个月加起来还快呢!”看看桌上几样光看样子就知道很好吃的菜,星野赞道。

“托你四哥的福。”陈锐无奈道:“他说我如果不把你尽快照顾到与以前一样,就会把我锉骨扬灰。”

“他的话半真半假,不必全信。”星野浅笑:“现在已经基本无碍了,你可以按你原计划走的。”

陈锐看着他想了想,缓缓开口:“暂时决定不走了。”

“哦!”眼带疑问的看向说话者。

“哪里跌倒的哪里爬起。”陈锐抬头看着对面的人:“你的出现把我原有的观念搅得一片混乱,所以你有责任给我重新澄清、理顺。”

“你原来有什么观念存在吗?”星野故作疑惑的看着他:“一个连围棋都不会下的人,能有什么可以搅乱的观念呢!”

“围棋不是衡量一切的准绳,你不要拿我与那个拿围棋当命的笨蛋相比。”陈锐不屑的笑了笑。笑意未了,头上突然一痛,转头一看,一只小匙正在自己头上方,刚才就是被它敲了一下。“干嘛?!”伸手夺下小匙扔在桌上,瞪瞪后方的空气。“难道我说错了吗!”

“他在这边。”星野笑着看看左边。“我只是事实呈现,是否搅乱与能不能澄清、理顺是你自己的事。”

“嗯。”放下碗筷,看看右边的空位,陈锐笑道:“反正佐为不累,你帮我收拾餐具吧!”

星野一凝,失声笑出:“他说谁把餐具拆散使用的谁收拾。”

“啧~”陈锐轻哼:“真想看看你到底长什么个懒样,从星野醒来以后我就没把你使唤动过。”想了想,突然面露趣色:“或是青面獠牙、面目可憎!”若真是那样,那就太佩服对面那人了。

“哈~”看见陈锐又被佐为拿小物件砸了一下,星野大笑。笑罢看看对面的人:“真想知道他是什么样子吗?那你去拿一张纸与一支笔来。”

“哦!”陈锐起身从抽屉里拿出这两样东西递给他:“你会画画吗?”

“会一点。”接过纸笔,很快便勾勒出轮廓。陈锐与佐为双双站在其身后看着随笔而成的一根根流畅的线条。

“看,就这样子。”星野将画好的素描递给身后的人,“面目可憎吗?”

“……”纸上画着的应该是刚才说[面目可憎]那时的情景,自己面露戏谑,而旁边一位身着古装的人正举筷向自己敲来~陈锐轻叹:“有这以美么?你不会是在蒙我吧!”

“说话注意点,会被敲傻的。”星野看看佐为,悠然一笑:“不知佐为之美者,是无目也。”

“哈~千古罕见的合影。”扬扬纸画,陈锐挑眉笑道:“就送给我吧。”

(33)

“星野哥,陈锐哥,你们都在啊!”博茂走进花店,看见正在下棋的两人。

“都在。”星野抬头见是她,一笑:“好久没见小茂了,去哪儿了呢?”

“前半月我来找你们,但花店未开,后院也无人应门呢。”博茂侧旁坐下。

“我们出去小游了半月。”陈锐不慌不忙的说个谎。后院的敲门声是听见过几次,但念及另一人的身体状况,于是就当没听见。

“原来这样。”博茂颇为不舍的看看二人:“今天我是来告别的,明天我要去温州了,大概几年之内都很少会回来。”

“为什么?”星野闻言,不解的问道。

“我姨妈在那边~~表弟前半月因车祸而逝,我过去陪陪她,转学证都已经办好了。家里的花店就只有弟、妹给爸妈帮手了,如果需要,我会让他们也来帮帮你的。”无论是离开的原因还是离开的结果,都不免令人黯然。

“这样子~。我这就不用了,现在有陈锐帮忙。小茂是个挺体贴的好女孩,一定可以释解你姨妈的部分伤心。希望你们都能过得很好。”世事无常,中年丧子,也为人生一大悲情吧!唉~~

“嗯。谢谢。如果有时间,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好。这就要走了吗?”看她起身,星野问道。

“嗯,在这里时,觉得时间太多,真要离开了,才发现好多事都没做。”

星野起身走向花架。“你送我那么多盆栽,我也送你一株好了。”

“哦!”博茂略带好奇的跟上。“星野哥要送我什么呢?”

“一株不太敏感,显得格外大方的含羞草。”星野找到了要拿的植物,转身,未料到博茂紧跟在后,背部一下撞在博茂的肩上,手不由得一松,眼看花盆就要掉在地上,陈锐一个眼疾手快接了过去,终于使之幸免于难。

“对不起~~”博茂看见他瞬间一脸惨白,万分愧疚。

“没事,没撞痛你吧?”星野从陈锐手中接过盆栽递给她。

“没有。”力道并不是很大~

“那祝小茂一路顺风,我有事先进去了,明天会去送你的。”星野说完,快速走进内厅。

“好~~那我先回去了。”博茂回头看看陈锐,依旧一笑,转身而去。待她走后,陈锐冲进卧室,见先进来的人正趴在床上,一头冷汗。

“撞到伤口了?”脸色苍白成那样,看来痛得不轻。

“嗯,还没完全好~没想到被重揭伤疤是这么难受~”苦笑~

“起来解开衣服我看是否很严重。”

“等一下~,现在难受得不想动。”

陈锐无语,拿过毛巾替他擦过额头的冷汗,蓦地,心里泛起一阵抽痛。

半小时后,情况逐渐好转,查看过伤处,“还好,没有大碍。”

“我对医院那股味道确实不太感冒,万幸不用再去了。”穿好衣服,星野长叹。

“可惜了~”陈锐看着他的背,轻叹。

“什么可惜?”星野不解的看看他。

“~没什么~”~

“我猜猜~是说这伤痕有点破坏我的整体形象?”星野看看他欲言又止与神态所示,了然。

“……”自己成透明人了吗?!

“没什么的,我又不是万分爱美的小姑娘,为个脚底板的伤痕也要耿耿于怀。男子美在风度。”大笑~

“……”陈锐无奈的看看一脸毫不在意的人:“恢复得很好,出乎常规的好,应该不会留下太过破坏形象的痕迹。”

“是么!那当然更好。”转为浅笑,看看手臂上略浅的伤,确实恢复得很好,应该与自己的体质有关吧。记得曾经在枪林弹雨的战场里也托天之福连擦伤都没有,谁料到竟然会栽到几个小混混手里~~不对,要说是栽到旁边这灾星手里才更接近问题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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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境而转

(34)

“佐为知道星野在找什么人吗?”虽然依旧看不见、听不着任何他的形、音,但或许是在有意识的情况下相处久了,还是能感觉出他是不是在同一个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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