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一直呆在东京?”陈用戏谑的口吻问,明显瞧不起对面的男人。有钱人的男宠,说不好听的就是性玩具罢了!
但能被带在裕的身边,足见吕鸢非常得宠!
“不,过段时间回北京。”男人回答的很肯定,樱内家绝对不是久留之地。他不想给裕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如果不是受
了伤,大概早就回到北京去了。
“上次你和裕的儿子被绑架,真是岸本湘带人干的,别人没参与?”审讯阿B时被他狡猾的逃脱了,那小子请的洋律师
太厉害。掌握不了确凿证据根本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逍遥法外。
“裕应该都回答过你了,我不想再提那件事。”吕鸢怕说错话,只好选择回避。万一他和裕所说的有出入,岂不让警察
抓了把柄。
“当然,他都和我说了。裕这个人很有意思,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个字,全是他的律师回答我的问题。不过我挺有兴趣
和他继续玩下去的,吕先生是个守法公民,没有必要趟樱内家的浑水。如果我是你,就会躲的远远的!多有打扰了,再
见!”对方并不是个没头脑的笨蛋,时刻都在维护樱内家的利益,也不像受了威胁的样子。
他只好站起身告辞,大步走出樱内家的宅院。
吕鸢重新拿起笔,却再也画不下去了。这个警察来者不善,说不定还会给裕带来灾难!一但找到确凿的证据,樱内企业
就会土崩瓦解。到时候所有与樱内家有关的人都会受到法律的制裁,那么裕有会被关进监狱,甚至……
他闭上眼睛,皱紧眉头,面对这种危险的状况却一点也帮不上忙!不知道裕最近在忙什么,或许已经找到应付警察的办
法了?
中午吃完饭,吕鸢从书房走出来,正打算回到卧室继续看书,却迎面碰到了月子。
她很礼貌的欠了欠身,低着头问:“吕先生,您现在有时间吗?”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有,想找我谈话吧?”这件事是他早就预料到了,月子受过良好教育,即使知道了他和裕的
关系也不会大吵大闹。
“是的,去我那谈吧?”月子不愿意直视面前的男人,强忍着屈辱和嫉妒之情带吕鸢来到了自己卧室外的会客厅。
女佣人端上绿茶之后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关系微妙的两个人。沉默像毒药一样飘散在空气中,让男人觉得十分憋闷
,他从来没有碰到过如此尴尬的场面。
月子抱起了婴儿车内的小翼,一边哄着他入睡一边轻声问:“您和我丈夫认识很久了吧?”
看着她怀里乐得开心的小娃娃,吕鸢微微一笑,回答:“两年。”他不能对这个女人说谎,对方有权利知道,她才是裕
的合法妻子,更何况还有了小翼。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伤心的说:“裕对您非常在乎,我很清楚!但看在小翼的份上,你能不能?”月子能做的只有说
服,她是个女人,又是妻子母亲,面对丈夫的外遇,对方又是个男人,能够做到这么沉着冷静实数不易了!
他理解的一笑:“如果不是受了伤,我早就回北京了。这段时间对你造成的不便深表歉意!”他向月子欠了欠身,对方
如此的无辜,如此可怜!他们不顾一切的感情伤害到了这个女人,以后也会伤害到小翼!
“吕先生真是个好人,裕自和我结婚后从来没有热情的对待过我,怀了小翼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进过我的房间。以前我
以为他也许就是这种性格,后来我才明白,原来他的心里一直都藏着别人,自然不会对我感兴趣了!感情的事勉强不得
,可我真的很爱他,非常爱他!”说到这里,月子再也控制不住抱着小翼哭了起来!此刻女人的尊严已经被丈夫和对面
男人的无视撕了个粉碎,除了哀求还有别的办法吗?
他不忍看月子痛哭,慌张的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别这样好吗,樱内夫人!”随手拿过桌上的纸巾递给了
泪人儿一样的女人,他们对月子的伤害太大了!回到樱内宅院养伤是裕为他的安全考虑才做出的决定,但正因为这样自
己才站在无比尴尬的境地上。再怎么说月子也是合理合法的樱内夫人,裕真正的妻子,小翼的母亲。而他呢?他算裕的
什么人?
月子一边擦眼泪一边哽咽着说:“这不怪您,真的不怪您!谁能控制得了感情?你们都没有错,错的是我!”
裕和吕鸢认识在先,无论如何也不算第三者插足。她非常清楚,裕到底为何才和自己结婚!男人和男人没有办法生育后
代,更无法得到社会的承认,履行法律义务。樱内家需要一个能拿得出手的体面女主人,来延续他们家的香火!可她不
能放弃,不能没有裕,小翼也不能没有父亲!
只做名义上的夫妻让只有二十五岁的月子无法忍受,女人应有的幸福权利完全被剥夺!她只能眼看着丈夫和这个男人在
眼皮底下不知羞耻的整夜做爱,就算再大方的女人也无法容忍!这几天她都在精神崩溃的边缘,除了偷偷哭泣什么也做
不了,为了幼小的儿子她只能强忍屈辱,不能让这个家破碎!
“不,确实是我对不起您!我会马上离开日本,回北京。好好照顾小翼,好好照顾裕!对不起!”说着他站了起来,步
履蹒跚的步出了客厅。即使裕再爱自己,也不能建立在伤害月子和翼的基础上,他做不出这么残忍的事!女人的眼泪对
男人来说无疑是最有力的武器,更何况使她悲痛羞辱的人还是自己。
裕回到家时已经傍晚七点了,月子还和往常一样在门口迎接,帮他拿过拖鞋。
“您辛苦了!”她微笑着对丈夫说,接过了他的大衣。
他也温柔的说了声:“谢谢,你早些休息吧!”自打吕鸢住进家里养伤,他一直在注意妻子的反应,可她仍然和往常一
样,似乎并不知道两人之间关系似的。这周末必须找月子谈谈,把他和鸢之间的事挑明!一定要找到既不给对方造成太
大伤害又能维护面子的办法。
他转身直奔卧室而去,鸢应该在房间里等着他回来呢!
月子愣愣的望着丈夫匆忙离去的背影,心头像被泼了一盆冰水一样。所有的一切都在反复证明丈夫全心全意的爱着那个
男人,从来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刚走到书房,他居然发现鸢正和织田千代坐在一起愉快的聊天。裕差点冲进去把男人抓出来,但两人除了坐得比较近,
聊得投机外,并没有做任何亲密的举动。他只得忍耐下来,气乎乎的回到卧室,脱光衣服走进浴室冲澡。
洗完澡,躺在被子里等了半天,仍然不见鸢回来。他坐起身边喝茶边看电视,但就是压抑不住烦躁的情绪!等了好一会
儿,吕鸢终于回来了。
“织田小姐来找你做什么?”裕忍不住问,看到男人像没事儿人似的坐到身边,也不理睬他。
“来看我,碍着你什么事儿了?”他斜了美男子一眼,冷漠的反问。
“没有,我就是问问。干嘛板着脸啊,是我不对,好啦!我太爱你了,看到你和女人在一起当然会不高兴,别这么瞪着
我!”裕爬到他身边,躺倒在他膝盖上,耍赖一般的轻声说,还摆出了知错的表情。
“裕……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吕鸢低下头望着那张迷人的脸说,他不得不做出痛苦的抉择。
“什么事?我听着。”美男子眨巴着纤长的睫毛微笑,他发现情人的脸色不太好看,敏感的意识到这件事会给他们之间
带来不愉快。
“后天我回北京,机票已经订好了。”男人闭上眼睛,不想看到裕失落的表情。
裕全身发冷,低吼着:“不行,我不能让你走,你的伤还没好。哪儿也不能去。”他死死的抱住了鸢的腿,不愿放开。
他再也不能失去这个男人,再也不想和对方分开!
“回北京一样可以养病,我迟早都是要走的!别小孩气脾气了。”他抚摸着裕颤抖的嘴唇,温柔的劝道。尽管这根本不
管用,疯狂爱着他的美男子是不会听进去的。
“不,你不能走!我不要!”裕绝望的吼着,他害怕鸢一意孤行,也不想狠心的把对方强行留下。
“如果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我真的做不到!让我走吧。北京才是我的家,这里已经不再适合我了。”他既然做
出了决定就不会更改,吕鸢就是那种男人!
“我不要,不要!你一个人很危险,不能放你走!”美男子挣扎着坐了起来,不顾一切的把他压在身下,热烈的啃咬着
。无法再承受没有鸢的日子,为什么幸福总是这么短暂,他们才刚刚团聚十来天而已?
“裕……让我走,我们不能太私了!明白吗?”男人推开他,严肃的说。
美男子委屈的咬住嘴唇,重新扑了上来更加疯狂的吻了起来。他才不要管责任义务,现在最重要的是把鸢留住。
“你难道想让翼长大以后恨你?”好不容易从裕柔软的唇下逃脱的鸢吼了一句,拉好被扯开的衣襟,后背的伤因为激烈
的动作火烧一样的痛!
裕愣住了,他这才意识到历史在重演。父亲当初对母亲的冷漠正戏剧性的在他身上重现,父亲爱着别人,当时幼小的他
并不能理解。看到母亲终日独守空房默默流泪,他忍不住难过!就是这样的父亲,这样冷漠的父亲,母亲还愿意付出生
命去保护,他能不恨么,能不怨么?
“让我回北京,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说完这番话,吕鸢皱着眉躺了下来。不管这两天裕怎么索取,怎么激烈的做爱,
他都会尽力配合。毕竟他们分别的时刻就要来到了!
美好的交合伴随着两颗流着泪的心悸动,裕自始至终都在念着他的名字。他们赤裸的抱在一起,努力控制着情绪,做爱
是件美妙无比的事,流下眼泪的话,会让对方心痛不已的!
吕鸢走的早晨,裕没有去机场送他。飞机起飞的时候,他正坐在办公室里望着窗外的天空抽烟。无法忍受和鸢分开,不
去告别他好受一点!美男子夹着烟,轻轻闭上了眼睛,情人的味道还残留在发间,整夜疯狂做爱也不能宣泄心头的痛楚
!鸢是个多好的男人!像自己这么糟糕的家伙竟然能和鸢在一起,真是太幸运了!他吐出烟雾,抓起耳边的发丝,闻着
属于情人身上的味道,垂下了美艳无比的明眸。不知为何,不想流泪,因为他相信这不是会是他们之间永远的离别!
吕鸢坐在飞机里,眺望窗外逐渐缩小的东京,脸上浮现浅浅的微笑。不像上次离开时那么痛苦,或许已经有了足够的承
受力!要迎接这份无奈,又惊世骇俗的感情,就得先学会忍受它带来的痛苦和分离时的思念!清晨醒来时,那小子早就
不在床上了,大概是不愿意看着他离去?即使不能互相拥有,却可以无时无刻地感受对方浓烈的激情,他觉得这就足够
了!
八 除夕之夜
一年一度的春节又要到来了,今年是猪年。中国人对猪这个属相一向很偏爱,都说金猪代表了福气和财运!而在吕鸢看
来今年的春节除了多了几分寂寥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他整天都扎在风筝店里埋头做风筝,对于过年的事置若罔闻
。后背的烧伤已经痊愈,可心里的伤口却从未愈合。只有独自品尝思念的滋味,连个倾诉的人都没有。
年三十的晚上,全家都坐在饭桌前看春节联欢晚会,吃完饭吕鸢就一声不吭的回了自己的屋。
“这孩子到底怎么了?从东京回来就一直闷闷不乐的。”母亲很担心,忍不住向丈夫和公公唠叨了一句。
吕卫国放下筷子回答:“第一次他从日本回来也是这样,是不是应该给他介绍个对象了?”儿子已经二十七到了该成家
立业的年龄,总不能老这样一个人混下去吧。
她连忙应道:“对对,是个好主意。明天我就去找老王说说,她闺女还没对象呢,那姑娘又水灵又聪明,工作还稳定。
”
爷爷听着二人的对话无奈的摇头,他知道孙子是不会同意和女孩相亲的。俗话说好事多磨,要想成就好的姻缘就得付出
代价,更何况是两个男人之间的。不容易,实在是不容易!
他走进吕鸢的房间,轻声问:“小鸢,爷爷和你有话说。”
男人放下手里的书,点了点头:“您说吧。”他揉了揉太阳穴,关好门,爷爷和自己的谈话不想让父母听到。
“这回去日本见到他了?”老人望着他阴霾的脸低声问。
“见到了,他结婚了还有了儿子。”除了爷爷还能对谁说和裕之间发生的事?他把脸埋在手掌中,难过的回答。在老人
面前无需伪装,无需逞强!
“嗯,你将来可能也会。人生就是这样,不一定喜欢对方就能在一起,很多时候只能顺其自然。只要互相还惦记着,心
里还有这么个人也是种幸福,对吧?”老人在用他的方式安慰孙子,正因为不容易得到这份感情才会格外珍惜!
“我明白,所以我才离开东京的。”吕鸢扬起脸,苦笑着回答。
爷爷满意的点头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爷爷知道。风筝店交给你,我再放心不过了,过段时间也考虑下以后的生活
吧?”他不想勉强孙子去相亲,可男人总要成家立业,他也不希望吕氏风筝后继无人。
“没事儿,爷爷。我就是有点闷的慌!”他不希望老人为自己操心,至于以后谈恋爱结婚的事,他现在还不想考虑。
“咚咚”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吕卫国纳闷大过年的是谁啊?
打开门的时候,他愣住了,门外站着个美得跟神仙似的男人,笑眯眯望着自己礼貌地说:“叔叔好!”
“哎呀,是裕,小鸢,裕来了!”他冲屋里的儿子喊,热情的把裕请进了屋。
美男子就像第一次来北京一样拉着行李箱,四下寻找鸢的身影。见到吕鸢的母亲也亲切的问了好:“阿姨,您好,您真
是越来越漂亮了!”
“这孩子真会说话,我都一把年纪了,还漂亮呢!”她被裕夸得美滋滋的。
吕鸢听到裕的声音才相信真的是他来了,赶忙奔出房间。只见裕正深情的望着自己,连大衣都没顾得上脱。
“鸢,我来北京陪你过年了!”美男子用动人的声音说道,如果不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一定会抱住情人热吻一通。但
现在连拥抱都是不可能的!
男人有些脸红的说:“站着干嘛,把大衣脱了啊!”他走到裕身边,接过行李,放到了房间内。
爷爷也走了出来,对裕说:“裕,这儿也是你家,别客气,吃饭了吗?没吃就和我们吃点,今天是除夕,人多更热闹了
!”
“对啊,我们吃火锅呢,快坐下吃饭吧!”母亲给裕搬过椅子,拿来了碗筷。
“您别招呼我了,自己来就好。”他说话的时候,仍然在注视房间里的吕鸢,无法移开视线。
不一会儿,五个人便聚在桌边愉快的吃起了火锅。
裕除了陪三个长辈聊天外,只会一个劲儿对吕鸢微笑。分别一个多月就像好几年似的,启程去台湾之前,他特地绕道来
了北京,准备在这里过完年再回台北。实在受不了相思的煎熬,再这样下去早晚要疯掉。以后少不了两地奔波了,目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