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的就是你!上——泠墨然

作者:泠墨然  录入:08-02

安涯用尽办法找最好的大夫,可最后的答复还是,老人家身体底子不行,还是晚期,要是多晒晒太阳,差不多能撑到过

年。

一片枯黄的落叶飘到脚下,陈波换个姿势继续看,顺便搓手取暖。

十一月份的天气了,虽然有阳光,但风是寒冷的,离过年不到三个月了,安奶奶能不能挺过去还是个未知数,现在安涯

又背着通缉令,多事之秋。

陈波看看表,又往里面伸头,安涯正扶着絮絮叨叨的安奶奶往里面走。

安奶奶穿的挺厚实,只是棉袄袖口露出来的手腕细的跟枯枝一样。

安涯,到时候……你怎么办?

总之,年总是要过的。

陈波心里一直很不安,不知道为什么,他从认识安涯就没这样过。

那个时候,自己只是一个小包工头,成天在工地上吆五喝六,安涯虽然一天到晚没个正行但从来不勉强自己笑,该骂就

骂,该出手坚决不留情。

可这几天,安涯装作没事人一样,不是走亲就是访友,特别不正常。

这世界有种人,叫‘宅男’。

很不辛,安涯就是。

安涯恨不得把自己关进精神病院,美其名曰这样不用出门就有人管饭了,到时候花点钱弄个特批,搞个单间,扯个网线

,一切就全乎了。

只有干三件事才出门,去银行取灰色收入,陈波请吃饭,看安奶奶。

陈波有时候为这事跟安涯吵,一大好青年不出去工作,成天窝在家里上网,虽然收入还凑合能喂活自己,但毕竟是灰颜

色的钱,总归不是长久之计。

吵归吵,安涯坚定不移的宅到底。

等了一个多小时,安涯才出来,墨镜盖着的眼睛看不出什么,鼻子却红了。

陈波没说什么,发动车子载安涯回水库继续蹲守。

安涯一上车就哽咽,鼻子哼哼的,“陈波,奶奶又瘦了。”

陈波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人老了,得了重病,总不能说寿终正寝吧,只能嗯了一声。

安涯摘下墨镜,捂着脸无声的流了一路眼泪。

陈波无言,默默叹气。

把安涯送回去,陈波马不停蹄往公司赶,公司那边乱成一团,业务乱有经理们撑着,最主要的是,工地上死人了,工人

和家属正在闹事。

本来是安全事故,保险绳断了,人从十几层的脚手架掉下来摔死的。

可陈波心里清楚,自己这么多年稳扎稳打,一向是小心谨慎,对待安全这样的极容易出现问题的重点,更是防之又防。

关键就是那根保险绳。

事故发生后,陈波立刻赶到现场,联系警方封锁现场。

那根断裂的保险绳陈波亲眼见了,就在那工人的身上支楞着,断裂的地方很平整,很明显,是被利器切断的。

但是等到取证的时候,装进透明袋里的却是一根陈旧的毛躁的一拽就断的普通绳子,陈波得到的结论是:疑是安全事故

陈波没有喊冤,也没吱声,一直跟家属谈赔偿问题。

可那家属牛气的很,张嘴就是一百万。

赔钱不要紧,一百万的现金陈波还是没问题的,但警方不愿意了,存在安全问题还施工,这不摆明顶风作案嘛,停工,

查封,追究责任,一项都不能少。

陈波接的这个大活是个大楼,停工一天就折进去几十万,误了工期再赔点违约金,这就够喝一壶的了,更别说还有法律

虎视眈眈的瞄着自己。

陈波毕竟混了这么多年了,一眼就看出来,这是有人给自己下绊子。

问题是,那个人绝对是一手遮天的主儿。

啥时候招惹上这种人了?

陈波在山路上打着方向盘,被调到无声的电话显示无数个未接电话。

为了能出来看安涯,陈波是偷跑出来的,现在自己也背上官司,自顾不暇了。

安涯今天的行为有点怪,即使他这人再脱线,也不至于这个非常时期跑出去看望安奶奶,……孤儿院门口那辆奇怪的现

代车!

陈波猛然醒悟,猛吸几口烟,把烟头狠狠拧在烟灰缸里。

不对,那小子要坏事!

安涯向来都是没心没肺,气急就骂,破口大骂,就是不哭。

听到安奶奶得胃癌的噩耗都没哭,拉着陈波喝了一夜的酒躲厕所里撞墙,今天猛一见安氏大眼泪,陈波到现在还有点发

懵。

陈波心道坏了坏了,忙火急火燎的调头回去,车子开得跟战斗机似地。

着急忙活的跑回去一看,人没了。

“安涯——”

陈波目疵欲裂,万念俱灰。

12.小安和小李又见面了

优雅的男人站在整片落地窗跟前,端着一杯晶莹剔透的红酒,正细细的品味。

悠远的青山,唯美的落日,浪漫的气氛呼之欲出。

真帅,拉出去拍写真绝对销量火爆!

看人家身材,腰身多完美,肩宽腿长多倒三角!

看人间背影,气质多潇洒,气场多冷酷!

看人家手势,多……丧心病狂!

那手势明摆着就是:给我拾掇下这个小兔崽子。

旁边的保镖见到主子伸了手,废话不多说,上来围着就是一通暴打,只打的安涯抱头乱窜,满地找牙,但都没有伤及要

害,就捡着胳膊腿儿屁股啥的踹几脚,以示您这回算是到了虎狼之地,老实点,惹着哥几个还这样招呼。

安涯心里暗算,刷了他的钱,驳了他的话,黑了他的业,扎了他的人,其他骂人逃跑找茬的先不提,光这些就能让这个

阴晴不定的人爆发,绝对不是打几下踹几脚就能解决的。

人家踹完就撤,立马跟墙根那儿练军姿,房间里特静。

安涯都不好意思吱声了,默默舔舐伤口。

暴风雨前的黎明总是很安静的。

房间很大,只有中间一张巨型红木镶金边的老板桌,上面洒满了各种各样的公文,屋内装潢极尽奢侈,靠近外界的那一

面是一整张玻璃,浓郁的夜色透了进来。

即使这里是远郊山里的一处别墅区,外面也不是黑洞洞的,灯光沿着上来的路蜿蜒在山间,银练一般的闪亮,跳跃彷佛

灵动的音符,美妙就像庐山飘渺的夜景。

安涯感叹,丫真……浪费电。

若不是门边站着的一片罚站的黑衣保镖,半开的西服里若隐若现忽明忽暗着枪支,加上眼神锋利得几乎能刺破墨镜,安

涯会以为这里是某某大公司的董事长办公室。

可是,这里不是。

这里就是上次逃走的地方,传说中的李哲天的私人别墅区。

外人无缘一见,只能远观山上那一小片房子。

安涯坐在铮亮的实木地板上,心想自己待遇不错,上次住山洞奉送眼珠子一枚,这回趴地板附送拳头若干,李大哥待客

之道果然非同寻常。

而且人家已经盯着外面看了半个小时,一动不动装石雕,也是得有非凡的定力才是。

安涯心里佩服不已,暗暗偷师,也来个点穴大法。

敌不动而我不动,静观其变也。

陈波刚走,安涯沿着来的路就跑出去了,刚上高速公路,只见一辆现代特突兀的停在那里,别的车从现代身边飞驰而过

,只留下一片尾气。

正是孤儿院停着的那辆,安涯早注意到了。

安涯虽然傻,但是不蠢。

李大哥监视自己这么多天闷着不动,不就是等待自己扑向他怀抱的这一刻吗?

安涯稳定激动的心脏,向现代溜达。

车里面立时几个身着便装的保镖,都带着墨镜玩深沉。

……合着都是趴座位下躲着,至于吗?

安涯有点气愤,把老子当傻子糊弄玩呢,找人监视也不整点科技含量。

比如说折叠望远镜啥的。

虽然没有穿黑皮,但那些便衣保镖们骨子里透出的戾气让安涯一下就能确定,那些人就是李家的狗腿子。

突然,窗边看风景的人动了,男人转过身来,依然英俊逼人。

阳光从他背后射出无数光影,整个人笼罩在洋溢的阳光中,可脸却隐在黑暗中,只有一双眼睛,阴戾的锋芒穿刺空气,

极寒冻结眼前的人。

“安涯,我等了你九天。”

安涯坐地上挺乐呵,“李哲天,你不就想找个替身吗,告儿兄弟一声不结了。”

李哲天冷笑,“你配吗?”

语气极尽鄙视和嘲讽,眼神极其歪斜和不屑。

士可杀不可辱!

安涯怒了,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是,老子当然不配,可你他妈别把我弄来啊!”

咆哮……李董事长,后果很严重。

李哲天估计以前没人敢这么顶他的肺,脸色哗啦就沉到大西洋海底了,旁边的保镖见状不好,给钱的金主被臭小子吼了

,立刻英勇的冲上来把安涯脸朝下按在地板上。

这下,安涯连地板缝都看清楚了。

“安涯,你自愿过来,我并没有逼你。”

安涯胳膊和肩膀都被人抓住,动弹不得,“李哲天,你跟我玩阴的,我奉陪!老子什么都没有,就有这条命,看谁能玩

到最后!”

李哲天走过去,钳子一样的手指掐起安涯的下巴,嘴角带笑,笑意却没有传达到眼底,“什么都没有?呵呵,我可不这

么认为。”

安涯挣扎怒吼,“放开!”

李哲天说,“你觉得,你的命还能有你掌控吗?”

安涯怒视他,“操,老子命由我不由你!“

李哲天示意旁边的人。

那人走上前,缓缓的陈述,

“安涯,今年二十四岁,十三岁前居住在‘安心孤儿院’,此前上过里水小学,第三中学,十三岁被九中开除,学习成

绩一般,二十一岁买了九华山湖锦小区13号楼101室,好友叫陈波,车牌号鲁X-84975,现正承包英华大厦建筑工程,12

日,也就是大前天,陈波的工地因为安全事故导致一人死亡,有关部门正在调查取证,陈波身为主要负责人无视安全法

规,违章作业,应付全部责任,将面临没收资产和三年监禁……”

安涯心里叹气,陈波,你这次可真栽了,咱哥俩终于有难同享了一把。

李哲天旗下的集团公司遭受黑客攻击,一家银行停业三天,几家酒店只能人工记账,海天娱乐中心的贵宾卡无法刷最后

被只得免费开放,就连仅剩的几家超市都成了菜市场,讨价还价声不断……

这件事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和极大的损失(虽然李大哥是偷税大户,但收钱少,税交的就更少了)引起社会各界的重

视,警方坚守酒店娱乐一线,费‘寝’忘食,‘精’疲力尽。

终于,经四方追查得证,那名黑客是一名叫安涯的年轻男子,警方马不停蹄当天下发了通缉令全国追捕后,都收工回家

洗了睡。

剩下的活都是李家的。

而与此同时,陈波工地上死人,死因蹊跷,证物被调换。

一个被通缉,一个面临监禁。

这绝不是巧合。

陈波恍然大悟,李哲天的目的,是逼安涯自己跑回去给他做牛做马,捏肩捶腿,受了委屈还不敢奋起。

为了达到这个不可告人的目的,李大掌门大动干戈,不惜花费大力气陷害安涯身边的朋友,以便让安涯遭受良心的谴责

,跑回来任劳任怨。

这样的牛人,横跨黑白两道,叱咤x城风云,能为了一个小黑客动这么大的干戈?

有脑子的都能想明白,李哲天的目的不是让安涯消失,而是要控制他。

李哲天要让安涯明白,除了乖乖回来,不然就是和自己的好哥们一起去监狱里搭伙。

陈波怎么也闹不明白,安涯到底是怎么巴上这位大人物的呢?

安涯不挣扎了,自己已经是被人网住的鱼,任怎么扑腾也跳不回水里了。

“李哲天,你想让我干什么?说吧。”

李哲天坐到安涯对面,示意保镖们退下,“我说过。”

安涯叱了一声,“别跟我玩冠冕堂皇,那个保密系统谁都能做,你这么有钱,能找不到人?哼,脑子给门挤了不是!”

李哲天抚摸着墙上暗格里的古董花瓶,特专业。

那花瓶在射灯的映辉下,越发精英剔透,闪着高贵古老的光芒,一看就是值钱的物件。

李哲天有钱大家都知道,从他家大门刮点金丝都够吃好几年。

不过,这貌似不是鉴赏古董的点吧。

安涯预感不好,因为李哲天已经拿着花瓶向他走来。

……总不能是拉着一起看瓶子吧。

安涯有点慌,“喂,你要干什么!”

李哲天走过来,正对着被摁在沙发上的安涯,居然露出一丝温柔的神色,可也只是一瞬间,冰冷取代了那丝温柔,随之

而来的是花瓶重击硬物的闷响!

血,从安涯额头上汹涌流下来,染红了他身上米白色的外套。

李哲天手里的花瓶只剩下一个瓶口,瓶身已经在重击安涯脑袋的时候炸碎,碎片飞溅的到处都是,保镖们一动不动,牢

牢按住没有丝毫挣扎的人。

安涯闭着眼睛,呼呼喘着气,头像炸开一样剧痛。

……败家子。

鲜血流在眼窝处积聚,滚烫。

安涯抽着嘴角笑,“……李哲天,费了这么大的功夫,你他妈不会蠢得只想弄死我吧?”

用价值千万的古董杀人,真是暴殄天物。

李哲天看着浑身是血却笑靥如花的安涯,目光中冷的几乎结了冰。

“我要你做我的人。”

13.整容事件

安涯被砸得头破血流,貌似重度昏迷,其实神智倍儿清醒。

这好比有种人喝酒,越喝越清醒,等喝了一斤半老白干,差不多就成仙了。

李混蛋用花瓶把人脑袋开了瓢,居然一点都不心慈手软,上去又揪着人的衣领呲了半天牙,要说安涯闭着眼儿怎么知道

人呲牙,嗨,直觉呗。

姓李的可能觉得呲牙对待一个‘昏迷’的人有点不人道,干脆使起了乾坤大挪移,抓着人可劲儿的摇,一边摇一边低吼

为什么你不是他。

安涯气不打一处来,大哥您能不能换个台词!老是那句话不知道还以为收音机卡带呢!

这么想见人家早干什么去了,早把变态病改了人家能拍屁股走人嘛!

幸亏自己不是那人,不然回来也进鬼门关定居了。

所以说,讳疾忌医是不可取的,盲目自信也不是可取的。

比如说这位,还认为自己挺正常挺乐呵呢!

等李变态认为人差不多快咽气,终于意识到自己把人弄来不是为了让人流血而亡的,那样也太便宜这个臭小子了,怎么

着也得让他物尽其用不是?

“叫医生过来。”

安涯乐了,小李子,你到底还是放不下朕啊~

还没等乐完,只觉得软绵绵的身体一沉,接着就给扔沙发上了。

您扔垃圾也不用这么身手利落吧。

非常舒适的房间,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花香,床很软,被扔床上的时候安涯还想,这床弹性真他妈好,弹了三次才落地

,想不脑震荡都震荡了。

晕,非常晕,脑袋还疼的要命,安涯心想早知道就昏过去了,受这个罪!

有医生小跑着赶来,一丝不苟的清理伤口,上药,包扎,打针。

早知今日要花钱治,先前干嘛下手砸!

……浪费钱!

似乎忙完了,安涯轻轻舒了口气,准备逆来顺受安于现状,睡个觉先。

却听到那个特磁性,特深沉,特欠砸的嗓音,“伤口不对,给我刀。”

安涯在心底硬生生打了个冷战。

合着人家打上名贵的古董不是为了要教训自己,而是为了那个疤!

那个人额头上的疤。

安涯愤怒了,妈的,还以为老子的命比较贵,爆个头都用古董,竟然还是沾那个人的光!

推书 20234-08-02 :哥们,算我没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