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月未眠 第二部——铃木せるぽ

“先生，吃吃看嘛！”

被穿着围裙的欧巴桑叫住，松波叶月接过她递过来的炸肉丸。

“怎么样，很好吃吧！”

“——是啊！”

“现在正在特卖期间，买一送一哦！放在冰箱里就可以保存很久，想吃的时候只要拿出来微波加热就行了。”

“这么简单啊？”

“是啊！可以直接微波来吃，也可以搭配着炒青菜，能摄取大量的维他命……”

专心听着欧巴桑介绍的叶月，是个明年就满二十七岁的社会人了。不过，因为他天生的娃娃脸，所以经常被误认为是大

学生，有时候还离谱到高中生呢！

“你在这里干嘛！”

突然被人从背后抓住手臂的叶月回头展颜一笑。

“这个炸肉丸很好吃，而且现在买一送一。”

“买两袋给谁吃啊？”

一脸无奈叹息的少年名叫择岛恭介。比叶月要来得高大的恭介，虽然有一张成熟而帅气的脸蛋，不过却还是个十七岁的

正牌高中生。

“叶月，你真的对试吃很没抵抗力耶。刚才一进来你不就买了一袋梨子？还有三包苣箬生鱼片。”

“因为都已经试吃过了，不买不好意思啊！”

“哪有客人像你这么老实的！”

恭介说完后就拉起叶月的手往下个卖场走去。

“不盯着你真的不行。昨天，我才去买了一下车票，你就被推销英语教材的人给拉住了。前几天好象是被卖羽毛被的吧

？”

“那是一个礼拜前的事了。”

“再前一个月是‘信耶酥得永生’吧？”

恭介停在卖清洗用品的货架前俯视着叶月。

“我从以前几觉得你太容易被人乘虚而入了。”

被这么批评的叶月不禁板起脸来。

“——你还敢说？”

两人相识之初，恭介就趁叶月喝醉之后强奸了他。那是叶月一辈子都不打算说出来，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事。

事情发生之前，恭介就对叶月来说，只不过是个学生而已；然而，恭介却早已爱上这个比自己大上十岁的老师。

几年后，恭介进入高中，好不容易跟“命定的人”重缝，因此绝不可能放过这个大好机会。然而，被不自己小十岁的学

生追求，就算叶月的性格再怎么单纯也不可能当真。

后来，再也等不下去的恭介，终于忍不住对叶月出手了。他不但乘虚而入还为所欲为，最后终于抱得美人归。

可以说完全是托他的冲劲两人才有今天吧——！

“谁都可以，就只有你不能这样批评我。”

“别生气嘛！”

“我没有生气。”

看到把脸转到一边的叶月，恭介宠爱地眯起眼睛微笑，还搓搓他细如猫毛的发丝。

“做什么？”

“你好可爱哦！”

“反正我就是天生娃娃脸。”

“我说的是你的性格。听说你在念大学的时候有个外号叫‘脱线少爷’？”

叶月被恭介说得满脸通红。

“你怎么知道……！”

“上次我们不是遇到你那个大学同学？叫什么——依藤的，他说了不少你的往事啊！”

恭介满脸笑容地弯下腰来轻啄了一下叶月的脸颊。

“——！”

恭介轻巧地避过叶月想要推开的手，突然表情一凛说：

“明天不是有一个实习老师要来？我有点担心。”

“你在担心什么？”

“因为今年的实习老师是专攻化学的啊，不是由你负责指导他吗？”

“是啊！”

当我五年老师，这还是叶月第一次带实习老师。

“要是那家伙爱上你的话怎么办？”

“说什么傻话？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那个实习老师可是男的哩！”

担心这种事。叶月苦笑地看着眼前这个外表成熟、内心却还相当孩子气的情人叹息。

“——所以我才担心啊！”

叶月没有听到恭介的低语。

实习老师共有五人。

其中四人是这所清泉高中的校友。因为距离他们毕业到现在并没有太久，所以学校的现任老师跟他们在校时几乎没什么

两样。叶月虽然没有担任过他们的导师，但还记得全员的长相。

因此，这四位实习老师在第一天就已经相当习惯校内的作息。

问题在于剩下的最后一个。

他就是叶月所要指导的实习老师。

“神无月，虽然现在再说也没什么用，但我还是觉得不太好。”

听叶月这么说的神无月透挑起眉尖，一副不解状。

要谈事情的话，除了办公室之外，如果是比较严肃的内容，还可以到目前当作实习老师办公室的咨询教室去。

不过，叶月顾虑到今天是他第一天实习，怕他觉得丢脸才把他叫到没有人的化学准备室。

“什么不太好？”

“就是早上朝会的致词啊！”

神无月一副摸不着头绪的表情。

“或许你是想跟学生更亲近……”

“我为什么要跟学生更亲近？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透摇摇手笑说。

“对了，请问一下是要准备什么实验？我还得忙着排实习进度表呢！”

看着环顾四周的透，叶月思索着要怎么说他才能了解。

“这里的实验用具还满齐全的嘛，这所学校用不了这么多器材吧？”

“——不会啊！”

“我不喜欢全是实验的课程，而且要编进度表实在太辛苦了。我母校也不是这样上课的。”

别说无法沟通了，看样子他根本没在听别人说话。

叶月强忍住想叹气的冲动看着透。

“——算了，你去编进度表吧！”

“是吗？那我先出去了。”

目送透离开，叶月才沉重地叹口气。

还有两个星期要过呢，看样子这个男人不太好应付。

“怎么样？你有没有好好说那个高傲的实习老师一顿？”

学年主任佐仓看见回到办公室的叶月劈头就问。

他是叶月的大学学长，从叶月到这里任教后，就一直很照顾他。

“别说了，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问题在哪里。”

“哦，那就难怪他会那么说了。”

佐仓苦笑着点头。

今天早上的朝会，神无月透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前这么说：

“我的母校是南高中，但是因为抽签没抽中自己的母校才到这里来实习的。”

南高中在这附近是相当有名的升学学校。透的意思是说他巴不得回母校实习，但是因为签运不佳，不得已才到这里来。

听到他大放阙词第一个不爽的，就是这次一起来的其他实习老师，接着是在校教师。

学生们可能因为没在听致词倒没什么骚动。但是，透要是不改这种态度的话，招致学生反感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辛苦你了，麻烦你要多多指导他。”

佐仓安慰地拍拍叶月的背。

“有什么事要商量随时可以来找我。”

“谢谢你。”

突然脚踝被咬了一口的叶月痛得叫出声来。

“——做什么……”

叶月低头一看，恭介丝毫不掩饰他不悦的表情，抓起另一边的脚继续咬。

“等……！不要……！”

恭介制住企图挣扎的叶月把他压倒在床上。

“都是你不好。”

“我做了什么？”

“你一心两用。”

叶月无话可说。

恭介说的没错。

“你在想什么？除了周六日之外，我们能见面的日子也只有一天而已耶！”

这么频繁了还“而已”？

他们每天在学校见面。虽然叶月不象去年代产休老师的课般，每天出现在恭介班上，而且到了二年级也没有化学课了；

但是，只要换教室或午休时间，两人都会不经意地交换一个微笑或视线。

叶月很满足这样的现状，但是对于恭介来说却嫌太少，他没周必定有一次像今天一样，在叶月的住所等待。

这样的恭介虽然让叶月窝心，不过最近他却开始深思这样究竟好不好。

毕竟叶月是老师，而恭介是学生，两人之间又差了十岁。每每想到这里，叶月都觉得自己好象是在诱骗年轻学生一样。

“你在想什么？”

再度被询问的叶月把手轻放在恭介的脸上。

“学校里有点事。”

恭介扬起嘴角窃笑。

“是那个神无月的事吧？”

突然被说中心事的叶月吃惊地看着恭介的脸。

“你以为我都没发现吗？”

“——嗯。”

看到诚实点头的叶月，恭介故意无奈地耸耸肩。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注意你。你今天在走廊上跌倒，资料还洒了满地对不对？”

“你……你看到了？”

“我从三楼的窗户看到的。我赶紧跑出去的时候已经有一年级生帮你捡起来，你还红着脸道谢。”

想到自己的糗态被恭介看到，叶月的脸红透了。

“你真的很心不在焉耶，害我担心死了。”

自己一个二十七岁的大人，还被十七岁的小男生担心，叶月不禁沮丧起来。

“那个神无月果然没什么好评价吧？”

“——果然？”

不小心说漏嘴的恭介想收回也来不及了。

“你刚才说了‘果然’两个字吧？是不是有什么事在学生中传开？”

恭介皱着眉头，好半天才点点头。

“我知道你在烦他的事，不过你现在是和我在一起，能不能只想我一个就好？”

恭介边说边把手伸向叶月的下半身。

被握住要害的叶月不禁缩起身体。

“我可以舔吗？”

在叶月耳边低语的恭介从喉间发出笑声。

“开始膨胀了呢！最近你的反应越来越好。”

“我才……”

“刚开始做的时候你都一直喊痛，现在完全不会了吧？”

恭介那一手就能抓这篮球的粗犷指节，顺利滑进叶月体内。

“你看，我才进去一根手指你就还要了。”

叶月哀求地看着恭介要他被再说下去。

然而，恭介就是喜欢叶月这种害羞的模样。他经常为了看叶月可爱的表情，而故意在做爱的过程中低语。

所以，叶月也想像个成熟的大人一样，不去在意这种口头上的取巧，然而只要一被恭介触摸或低语，他的决心就立刻崩

溃。

“我可以进去吗？”

在叶月还不知怎么回答的时候，恭介的象征已经长驱直入了。

“——！”

还没准备好的叶月不禁弓起背，抓住恭介的手臂。

真的不痛。就如同恭介所说的最近几乎都没什么痛感。

不知道是叶月已经适应，还是恭介学会了如何减轻叶月负担的方法。

“不行啦，别扣得这么紧。”

恭介皱眉苦笑。

“扣得太紧的话我会无法控制的，你也还没有满足吧？”

“哪……有……”

抓住恭介手臂的叶月顽强的摇头。

“你骗不了我，你的身体最诚实了。”

恭介慢慢动了起来。

叶月什么都无法想了。不管是羞耻的感觉或年长的顾虑，在此刻都飞到九霄云外。

“啊……嗯……”

在一进一出之间，叶月的深处灼热地颤抖着，他自然而然地把双腿打开。

“叶月……一起来吧……”

他抓住恭介的头，贪婪地吸吮着他的嘴唇。

神无月第一次上课是在实习之后的第四天。

他交给叶月的进度表编得近乎完美，没有可以修改的地方。

因为是实习老师第一天上课，所以除了负责指导他的叶月外，连教务主任和佐仓都来教室观察。

在三人的注视下，课上得非常顺利。

唯一令他们担心的是，这个班级是所有一年级中最“活泼”的一班，连任教十几年的老资格教师，都没把握能让他们全

部集中精神上课。

连叶月都在第一学期的时候吃过他们的苦头。为了引起他们对化学的兴趣，叶月安排了许多有趣的实验，还带了一堆能

够触碰的器材，好不容易到了七月，才让全班三分之二的学生集中起精神来。

（看样子担心是多余的了。）

环顾安静的教室，叶月不觉送了一口气。

（或许是知道还有教务主任在，所以大家才紧张得安静起来吧！）

叶月边想边点头。一旁的佐仓却皱起眉头。

“——情况不太对。”

他低声说。

“……啊？”

叶月讶异地回过头来，原本靠在墙壁上的佐仓挺起上半身。

“那么，请3号同学来回答这个元素符号的名字——”

站在讲台前的透点名之后却听到全班异口同声的回答：

“他请假——！”

“那4号——！”

“他请假——！”

教室里没有空位。

知道情况不对的透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全部的学生一反刚才的安静，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叶月紧张地注意着透接下来的行动。学校有规定指导老师不得插手实习老师的教学。

叶月在心里祈祷透能度过这个难关。然而，透却开始脸色铁青地抖动着拳头。

“——你们……！”

在透的拳头要捶向桌面之前。

“那就从靠窗边第一排第一个开始回答问题。”

佐仓不知何时走到教室中间大声说。

原本嘈杂的学生突然安静下来，全部的视线都集中在佐仓身上。

“对不起啊！神无月老师。我忘了把点名簿给你。”

佐仓道完歉之后慢慢走回到教室后面。

佐仓当然不可能犯这种错误，他是在替透解围。

只能爱一旁观看的叶月感激半抱歉地向佐仓点点头。

佐仓微笑地拍拍叶月的肩膀示意他别介意。

然而，正在气头上的透却无法领受佐仓的好意。

“——点名簿在这里！”

他还故意把压在课本下面的点名簿抽出来，然后用力地拍打在讲桌上。

这次连佐仓都阻止不了了。

“这是……这是我第一次受到这么大的屈辱。”

气得涨红了脸的透颤抖着嘴唇喃喃自语。

“这所学校一点紧张感都没有。我不知道这个班上有几个人想继续升大学，但是真心想上大学的人，怎么会做出——”

“神无月老师！”

学生们再度鼓噪起来。叶月慌忙叫了透一声。

他已经顾不了什么规定了。